那個男人教會我的事

86.舅舅,你好

86.舅舅,你好

“那你想怎麽辦?”我感覺我的聲音也跟著顫起來了。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臥室裏靜裏隻能聽得到我們兩個人的呼吸。我望著窗簾縫裏透進來的那抹微弱的光,心裏是難以抑製的悲傷。

歐陽慈說,阿文,曾文希那裏你就落了個尾巴在那裏。那會兒我覺得,左不過就是發生點狗血劇,他的前女友還愛著他唄,會來找我麻煩之類的。現在看來,我還是天真了些。島台貞號。

我不怕他前女友還愛著夏朗文,隻要夏朗文心裏有我,我總是有底氣。

但現在不一樣,夏朗文欠下的偏偏是人世間最難償的債。一個女人,為了愛一個男人,被他的家人逼得自殺。為了得到一席喘息之地,不得不打掉腹中胎兒,遠度重洋。對女人而言,自殺與流產,哪一樣不是錐心之痛。

沉默了好久後,夏朗文在我額頭上親了親我,道:“你相信我嗎?”

“信。”我好一會才吐出了這個字,縱我知道世事艱險難料,但到了這一步,我已經不忍心再亂他陣腳。

“我一定會處理好,你相信我好不好?”他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請求。

“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我輕聲說。

次日一早,夏朗文又要送我去華強北,我堅決製止了他。拎著簡單的行李,我搭著公交車去了華強北。柯姐對我回歸表示很高興,我告訴她接下來我要住在她家了,她很爽快的答應。

一整天,我都跟著柯姐在她的幾個專賣店來回轉。自南山賽格發生了小林的事件後,柯姐就意識到了管理上的疏漏。

公司的規章製度是出來了,但店長們的執行力度顯然就差得太多了。柯姐十分焦急,隻能帶著我一趟一趟往各個店裏跑。

到傍晚,我們開著車回華強北,一路上我們都在分析這個問題。

“柯姐,我覺得執行力太差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店長都是你後麵請的,員工卻是老員工,店長壓不住也很正常。”我道。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但那些老員工都跟我很多年了,總不能因為公司要實施規章製度就把她們踢出去吧?之前也考慮過從老員工裏麵抽幾個做店長,選來選去,除了梁晨還能勝任外,其他人都不太挑得起擔子。”柯姐沉吟了片刻才說。

“柯姐,我有一個建議,你看行不行?”我想了想又說,“把最不配合的老員工調回你的加工廠裏麵,然後給店長放權限,新店員由店長招聘,再有不配合的店員店長有權直接炒人。”

柯姐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一下,“這樣……會不會太狠了?”

“還有一點,我覺得店長最主要的任務是提高店裏的銷售業績。現在我們的店裏,店長還在參與終端銷售,這樣給店員的感覺店長和店員沒什麽差別。所以,是不是可以把店長抽離出來,這樣才可以發揮他們真正的作用。”

“那他們不是沒活幹了?”柯姐側頭看我,“而且你知道,店麵忙起來,本來人手就不夠,店長在店裏呆著怎麽可能不參與銷售?”

“我認為,要想改變專賣店的現狀,這條路必須走。柯姐,我還認為,你和老員工之間要保持距離。這樣,有些規章製度要執行,你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猶豫不決了。”我堅持我的看法,我調到華強北後,有機會跟著她各個店跑。眼見著柯姐跟她們打成一遍,特別親和,老員工也說正是因為這樣她們才一直跟著柯姐。

“沒有她們,就沒有我的今天。你讓我再想想吧。”柯姐斂了神色,專心的開起了車。

我知道她心裏有些不痛快了,覺得我說得太多了,對一直跟著她的老員工又太狠。唉,說好的我可以放手幹呢?

柯姐開著車剛進她住的小區,昨天打給我的那個電話就又打過來了。本來我讓夏朗文舅舅發條短信告之我地點,他架子擺得大,硬是沒發。

“你好。”我淡淡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xx路麗濱飯店,三樓309包廂。”跟昨天一樣,他說完就掛了電話,一個字都沒跟我廢話。

跟著柯姐一起回了家,我換了套衣服,然後跟她說出門一趟。

“要不要開車去?”柯姐問我。

“不了,就華強北這車況,走路也比開車快啊。”我笑道。

“那行吧,你早點回來。”她說著就往客廳走去。

夏朗文的舅舅說的那個飯店離柯姐家大約三站的路程,搭著公交車到了那裏。下了車,我看著身上擠得皺巴巴的外套。伸手拉扯了半天,這華強北的交通形勢真是日趨嚴峻了。

我拎著包進了飯店,裝修還豪華。跟服務員說了房間後,高挑美麗的服務員就很禮貌的帶著我上了樓,一路把我帶到了包廂門口,還給我開了門。

不得不承認,深圳是我見過服務意識最高的一座城市。

包廂裏,坐著一男一女。男的肯定就是夏朗文的舅舅了,那女人戴著助聽器,眉目間和夏朗文有幾分相似。我很快想起來,夏朗文母親的耳朵不太好。看來,那個一身乳白色套裝的女人便是夏朗文的母親了。

兩個人從外貌看來就象是有錢人,舅舅的大拇指上戴著個碩大的玉扳指。疑似夏朗文的母親盤著頭發,脖子上戴著珍珠項鏈,裝扮倒是很簡潔,但那眼睛裏裝滿了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你們好,我是許唯蘭。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麵帶微笑跟他們打了一聲招呼。

“坐。”男人抬眼看了我一下。

我走近幾步,坐到了側麵的位置上。

“這是阿文的媽媽,我是阿文的舅舅。”舅舅還是很禮貌,給我介紹了一下。

“阿姨好,舅舅好。”我本來想說叔叔好,又覺得不太恰當。

“你先出去,十五分鍾後上菜。”夏朗文的媽媽對候在門口的服務員揮了揮手。

我麵色淡淡的坐著,等待著他們的審視。舅舅拿起茶壺給我倒了杯開水,我客氣的道了謝。

“我聽朝邦說,你已經和阿文住在一起了?”夏朗文的母親開門見山。

我有些微微的詫異,霍朝邦看起來不象長舌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