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乖:搶手新娘

222 危機

路行到一半,車忽然停下,乒乒乓乓,金屬撞擊,兵器打鬥的聲音遠遠從車外傳入,空氣中彌漫著濃濃血腥。

危機油然而生,我隻聽張鵬一聲不吭的調頭,然後也不出聲吆喝,馬鞭一抽,策馬狂奔。

顛簸的車身令我們坐不穩,我立覺情況不對,連問:“萍姨,出了何事?”

“沒什麽。”握住我的手,傳遞給我放心的信息,但不穩的力道悄悄泄露她的心虛,她顯得不安。於此同時,穩下身的洛逸塵挨近我,不安的喚道:“阿飛……”不知怎麽,我總覺他此時表現出來的不安要遠比他身體流露出的情緒要來得晚一些,他在我聽到打鬥聲前就已經悄悄的繃緊身子,那感覺就像是野獸在察覺危險來臨是所表現出來的警惕……

晃晃心緒,我壓下心裏頭的那份疑惑,想:他們究竟看見了什麽,為什麽會表現出如此不安的情緒?是遇上盜匪……

“阿飛……”

“沒事,”雖看不見,但聞著血腥味,我也能聯想到遠處正發生什麽樣的事,“有張鵬,萍姨……和我在,沒事……”

雲嬤嬤說過,洛逸塵五歲時曾遭遇一場禍事,這件事在他幼小的心靈裏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他也因此變成心智隻有五歲幼童的傻子。這樣的他在這時本能把我當做可以依賴的人,無條件的依賴我。我,一個瞎了眼,又沒本事的人,若真遇上事,說不定還是累贅,我根本做不了他可依靠的那個人。然此時在這裏他所認得,所熟悉的人隻有我,我若不能給他一點信心,隻怕他會更加害怕,所以我在張鵬萍姨後麵又加上我,為的隻是讓他不會那麽害怕。

話雖這麽說,但麻煩好像就不願放過我們,它終究還是找上門……

“這這位好漢……”張鵬顫抖著聲音說:“我我我們一家老小,隻隻是路過這兒,走走親戚,但但求平安,不不求錢財……小小人這裏有些銀兩,可可可以給幾位喝茶,還請請幾位放過我一家老小,別殺我們……”

張鵬是個血性漢子,會拳腳功夫,此時他願拿錢消災,伏低做小,我想除了不想給我惹禍以外,更多的是對方定是惹不起的人,所以他才示弱。但對方似乎對錢財不是很上心,一陣含殺氣的風聲起,張鵬一聲鬼哭狼嚎:“大爺別殺小的……”

“咦?”有人發出這麽一聲,然後低聲說:“想不到你還是個練家子,我看走眼了……”

我看不見,自然不知道外頭發生何事,但從他們的言語,和空氣中傳來的兵刃聲,定是對方一語不發的對張鵬動手,張鵬迫不得已避開,叫對方識破偽裝。偽裝既然被識破,張鵬也不再偽裝,沉聲問:“你是何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

“哼!怪隻怪你們趕得不湊巧,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撞到了刀口上,所以,你們非死不可。”

所有的事不是我這個目不能視的盲人可隨便猜測,隨便臆斷,但他們的話無非告訴我們,今日我們非死不可。

一聽來人非置我們於死地不可,我就害怕。害怕不是因為他們要殺死我們,而是我兩眼看不見,不能護洛逸塵周全。

我若看得見,就算來人在這麽厲害,多我一個多一份力量,而且就算多我一份力量,我們還敵不過對方,但最少我可以在兩眼清明下,帶著他逃跑,不至於像現在不但幫不了他們,反倒成為累贅。

“萍姨,保護好少爺,和那大兄弟……”

很多事不是現在我能想的,就在萍姨抽出兵器,警惕的守護我們時,外頭張鵬大喊,打鬥聲跟著響起,他像和來人糾纏在一起。

“萍姨,給我手杖!”如今的我眼睛雖然看不見,耳朵卻變得靈敏。我從風聲聽有人往我們馬車來。

我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更何況有洛逸塵在,我更不能坐以待斃。我看不見,但我還有聽力,我雖然無法像武俠小說寫的那些高手一樣,但我一樣可以聽風辨位,一樣能反抗,隻不過……

行不行不是我多慮的,我唯一能想的就是一定要保護好我自己和洛逸塵。

拐杖是盲人用的那種拐杖,隻是一根竹棍,但我的拐杖是我回杭州前,請夜梟替我定製的,它是一根鐵棍,內藏乾坤。

我來自未來,這個時代武俠故事不論小說還是電視劇都異常熱火。小說裏稀奇古怪的兵器很多,其中也不乏為瞎眼俠客定製的兵器。那幾日受傷,我雖躺在冉大夫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外麵發生的一些事還是從冉大夫他們嘴裏飄了一些進入我耳裏。如今世道,幾月前一場大洪災,令許多百姓失去家園,災民無處可去,朝廷撥款又沒著落,有些災民挨不了餓,落草為寇,一時間,盜匪四起。我回杭州,路途遙遠,一路上安危難說,加上我看不見,身邊若沒有一護身之物,怕遇上危險時,不能自保。

一時多慮,我讓夜梟幫我定製了一把既可以當拐杖又可以當利器的劍帶在身邊,沒想到今日派上用場。

“少爺,給!”

“嗯!”

“萍姨當心!”

剛接過手,忽聽張鵬警示,我的上方傳來啪的一聲,頭上落下一道風。尚來不及反應,洛逸塵和萍姨各自發出一聲驚呼:“阿飛!(小心!)”

兵刃在我上方相擊,似是萍姨替我擋下落下的風勢,順手一掌,將我推倒。我跌入洛逸塵懷裏,他在慌亂中一抱,抱緊我,跟著那一勢就地一滾,滾往車後。

滾的當中,感覺他用後背撞了車廂,車廂輕而易舉散架,我和他滾出車廂,往下跌。落地瞬間,感覺他一翻,身手矯健,令本該朝下的我一轉,朝上,而他他後背著地,發出悶哼,帶著我滾了幾滾,停住。

有他抱緊我,護住頭,我在滾的期間並沒有受到擦傷,而他……

雖看不見,不知發生何事,但有他,有萍姨,我安然逃過一劫。然而此時我心中卻忽然一暗,疼得難受。

黯然時,他已是利索一翻身,鬆開我,爬起,又一個順手將看不見的我抄起,扶我站立,然後拖著我便跑,動作連貫,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