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舞

第十四章 刺

寧兒看到蕭煜站在大廳裏,此刻他一臉不屑地掃視著,有年長的媽媽們圍著他提點著姑娘的名字,還不時的叫這幾個過去看看。

“呦,這爺倒長的不錯,對的上姑奶奶的胃口,怎麽?他是你的故人?”月娥看著他胳膊卻輕輕地撞了撞寧兒。

寧兒一蹙眉:“是啊,當初我還想嫁給他呢!”她其實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對月娥說這個,似乎月娥對她來說並不討厭,甚至要親切一點,她下意識裏就想她遠離這個魔鬼。

“嫁給他?真的假的?恩,不過他穿的的確是上好的料子,你當初也穿的不差,看來,你說你家被毀了,難道當初他與你家準備結親不成?然後見你家遇難,退婚了?”月娥猜測著。寧兒此時卻無法回答了,因為她看到他掃向了二樓。吸氣,後退。寧兒打算躲開他的目光,她可不想他見到自己。

“月娥”樓下的媽媽大約看到了那些姑娘得不了身邊這位爺的意,終於是開口喊起了月娥。

寧兒心驚的退到了後麵,貼著房門,想想似乎覺得還不穩妥又連忙逃進了屋,掩了門。她不知道他有沒看到自己,此刻心在狂跳。

嬉笑的聲音隨處可以聽見,隔壁房裏還有陣陣**的聲音傳來。寧兒蜷縮著身子,靜靜地蹲在門後,聽著自己的心跳,等著讓人難熬的結果。

過了好一陣子,都沒有什麽動靜。寧兒終於長出一口氣,心裏卻不由的咒罵自己沒出息,咒罵自己無能。可是,她也的確無可奈何,難道,她能殺了他嗎?

憂傷著,哀歎著,寧兒慢慢地起了身,一邊走向銅鏡看下妝,一邊想著那人應該已經被月娥拉去雲雨了……

“舞衣”門外是雲媽媽的聲音。寧兒的心一跳,手立刻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怎麽不出來接客?”雲媽媽推開了門對著寧兒皺著眉。

“哦,我覺得妝可能花了,進來補補。”寧兒慌亂地找著黛石,小心掩蓋著她的恐懼。

“舞衣。你去把上次給你做的那身紅色的水袖舞衣穿上吧,今兒我有位老主顧來了,他可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你換上了就下樓到搭台上跳你那袖舞。記得跳的哀傷點,他就好這一口。誒,這可是你的大好機會哦,若是他喜歡上,捧了你,包了你,嘿嘿,我這樓裏可就多了個紅牌,你也樂得自在嘍!”雲媽媽說完就要扭著身子下去。“你可給我快著點,別耽誤事,這位爺你伺候好了是好,可要是給我伺候不好,把他得罪了,媽媽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這兒的厲害。”

雲媽媽丟下話就下了樓去招呼客人了,寧兒拿出那身血紅的舞衣來默默地換上。心中去曉得今夜是見不到羽了。

哀歎著,傷感著,擔心著,寧兒穿著那血紅的舞衣下了樓。

一路她都埋著腦袋,她不敢抬頭,她怕看到蕭煜,怕看見一個讓她無法安寧的男人而無法去舞。畢竟這舞是她所癡愛的,她希望這舞至少是可以美麗的。畢竟這舞也決定著她是否可以得到那未知男人的歡心,來躲過雲媽媽說的厲害,來使自己不再變的如此凋零。即便是同樣的卑微,但能好過一些,對她來說那也是希望。

走上搭台,寧兒可以感受到向她投來的目光。很多很多目光,她不敢看,隻扭著身子,將背對向眾人,然後手中握著疊好的紅紗斜依身姿。等待著鼓樂聲響起。

“等下。”鼓聲沒有響起,她等到了讓她心揪的聲音。寧兒的眼睜得大大地,此刻眼角微痛。

“這位爺,您這是要……”雲媽媽的聲音帶著不解的疑惑。

月娥姐,為什麽你沒帶走他呢?難道,我與他非要彼此相見嗎?寧兒屏住呼吸,等著那讓她難受的聲音,等著他對她將有的摧殘。

“哦,我想要這位姑娘伺候我!”他的聲音怎麽聽起來有絲興奮?寧兒想到了那日他詭異的表情。

“呦,可不巧,我們這位舞衣姑娘眼下正要給我身邊這位藍爺跳舞呢!”

藍爺?

寧兒立時扭了身子,他看向雲媽媽的身旁。

黑色的錦衣袍子十分利落的套在一個安靜男子的身上,他那黑色的長發未束,隨意的披散著。如劍的眉散發著英氣,如星的眼卻含著柔意,此刻他端著酒盞略帶笑意的看著蕭煜。

羽,這是你嗎?我怎麽覺得又像又不像呢?寧兒此刻有點恍惚的感覺。

“藍爺?”蕭煜的聲音響在大廳裏,他依舊那樣帶著點不屑,但卻抱起了雙手:“這位爺,這姑娘是我以前的舊相識,不知道這位爺可否成全一下?”

那黑衣男子將酒緩緩地送入口中,細細慢慢地咽下後,才對著蕭煜開了口。

“既然是這位公子的舊識,我藍雲怎好奪愛,請。”說完男黑衣男子提了酒壺,自己給自己斟起酒來。

藍雲?

寧兒仔細的看去。

對,他不是羽!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也不是羽那種冷冷的近似空靈的聲音!

“那……”雲媽媽似乎有些猶豫,但是還是湊到了蕭煜的跟前:“這位爺,您看您身邊的月娥姑娘可陪著您的,至於這位舞衣姑娘嘛……您何必和藍爺……”

“怎麽著?人家藍爺都沒不樂意?你個老鴇子倒還不樂意了?”蕭煜說著從袖子裏摸出一錠金子丟進了雲媽媽的手裏:“想拿錢不?別給爺轉這些花花腸子!”蕭煜說著就已經眼掃向了寧兒。

“哦,是,是。”雲媽媽緊張地看了看藍爺,但見他依舊安靜的喝著酒,也就一咬牙對著寧兒說到:“還愣什麽?你就趕緊過去伺候這位爺吧!”說完,她就往那黑衣男子跟前湊,還急忙地喊起幾個姑娘的名字。

寧兒開始挪動她的腳步,挪,一點點,慢慢地移向他。

她無視著雲媽媽投來的異樣眼神,她無視著蕭煜臉上浮現的戲謔表情,也無視著廳內有些奇怪的安靜。寧兒一邊挪著步子,一邊卻腦袋裏是那黑衣男子的模樣和那人的名字藍雲。

他說他叫藍雲。藍?這樣少見的姓,還有他的眉眼和羽如此相似,難道他和羽……

“三弟,你來了?”此時那黑衣男子高聲一語,驚的寧兒看向門口。

白色的衣斜kao在美人的身上,空洞的眼冷冷地掃視著大廳。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熟悉的冷,都是告訴寧兒是他,是羽。

寧兒激動地邁了一步,而此時羽的眼也掃到了寧兒的臉上,他隻是略抬了下眉,眼就掃了過去,依舊是那般的眼中無物,甚至是如同毫無記憶般。

他斜kao在美人的身上懶懶地走到了那黑衣人前。

“怎麽?你還走不過來嗎?”那讓寧兒難受的聲音提醒著她要前行,可是她的眼卻無法不去追隨那白色的衣。隻是,他,似乎將她看做透明,隻摟著那女子湊到了那黑衣人的跟前一坐,懶散又清冷地說著:“不用叫的那麽大聲吧。”

那黑衣男子淡淡一笑:“許久沒見你,激動了些。”

寧兒看著這樣的畫麵:一黑一白,極為相似的眉眼,隻覺得心裏怪怪地,忽然想到了春,竟不由的想著,若不是春是姓常的,隻怕三人湊在一起,倒是一家子兄弟了。

雲媽媽見兩位藍爺湊在一起說話,沒敢上去搭話,眼掃到寧兒這廂還在那裏挪步艱難,而那位爺的眉也有些微蹙,便立刻扯了嗓子:“舞衣,眼看直了嗎?還不趕緊過去!要是惹惱了爺,仔細你的皮!”雲媽媽說著湊到蕭煜跟前:“爺,這姑娘是才入行的,皮薄,您擔待著點。”

蕭煜嘴角一彎:“無妨。”

終於,寧兒是挪到了那家夥的麵前。她努力的讓自己去張嘴,裝作不識。可是幾次三番的嚐試後,她閉了嘴。

說什麽呢?說我伺候你?說我們喝酒?說什麽呢?眼下,我隻想說我恨你,別讓我看到你……

他笑了,他竟lou出了白色的牙齒,對著寧兒問到:“你現在叫舞衣?”

“是。”寧兒的牙齒裏擠出一個字。

“這個名字很適合你。”他的手摸上她的臉,將她的臉抬起。寧兒本想躲,可是他輕輕的恩了一聲,她便放棄了,她懂他的意思,她的弟弟妹妹還在他手上,她隻能忍。

寧兒看著他的眼,看著他眼裏充滿了難言的神情,似新奇,似興奮,又似痛苦。

一拉,一帶,他扯著她,將她帶著一起坐上了塌席,然後他強橫著將寧兒放倒在他的懷裏,躺在他的腿上。

寧兒驚恐地看了一眼旁邊一臉猜測表情的月娥,無奈地問著蕭煜:“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到這妓院來,當然是嫖妓了!”他的牙齒晃在寧兒的眼前,他咬的重重的妓字刺痛著她的心。

他戲謔的指在寧兒的舞衣上摩挲著,隔著那層薄紗,開始在她的臂,她的胸,她的腰,來回劃著。

難受,屈辱,那一瞬間寧兒從心底裏覺得這樣摩挲著她肌膚的是個糟老頭子都比他要好。

隻要不是他,是誰都可以!寧兒痛苦地看向了身邊的月娥。

月娥嘴角一抽,朝寧兒身上壓來:“爺,那月娥呢?你光惦念著她,那月娥可是會落寞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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