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酒娘

品酒

品酒

韓玉蕭的胳膊受傷了,林溪也想了想既然都逃出來了,也就不回去了,耽誤之際是得把他胳膊上的傷給治好,古代的醫術不發達,萬一得了破傷風可是要命的事。

林溪二話不說拉著他往縣城走去。

找到一個醫館,給他仔細上完藥,又拿了中藥,這才放心,但是轉個彎,林溪再次把韓玉蕭帶回了賣餛飩的老大爺的家。

韓玉蕭來到院子才嬉笑的對林溪道:“你這兵法用的可以啊,虛虛實實的,隻怕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我們又回這兒來了。”

林溪給韓玉蕭熬了一碗藥,吹涼遞了過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韓家的人雖然被你打發了,誰知道都還有誰派人來,那些黑衣人要殺你,安綏要殺我,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現在你既然放出風要去南越,他們就肯定往南方去,即便我們一時半會兒到不了那,等著總是沒錯。”

“與其我們逃跑的如此狼狽,不如等你養好傷再去,我們的行程要慢些,等他們等的不耐煩了,我們興許可以趁亂跑到南越。真正到了南越,就安全了。”

原來林溪的思維如此的縝密,韓玉蕭伸出大拇指稱讚道:“要不說你聰明那,想的就是周到,這樣也好,他們若是往前追肯定找不到我們的,最聰明的辦法就是在南越和大元的交界處守著,守株待兔。我們就是那兔子。”

說著韓玉蕭還伸出手指做出了個滑稽的表情。

“但是我們偏要慢慢的走,反正也不趕時間,等過完大年再去南越,過完年倆邊都有燈會,熱熱鬧鬧的,防備就不自覺的鬆懈下來,到時候我們再去躲過他們會更簡單容易些。”

林溪笑了笑,把藥碗往前遞了遞:“趕快喝藥吧,不然涼了就沒藥效了。”

“這點小傷還喝什麽藥啊,不過,看你這麽關心我,苦的也是甜的。”韓玉蕭嘟囔兩句,就著林溪的手一口氣把藥喝完了,苦的他呲牙咧嘴的,看到林溪如此關心他,心裏還是甜絲絲的。

但凡是藥,裏麵都有鎮定作用,韓玉蕭身體這麽強壯的一個人,喝完藥後,結結實實睡了一個晚上,早上一睜開眼就發現林溪不見了。

林溪習慣早起,他們在酒樓說書的時候,是中午和晚上,上午沒事的時候,林溪總是很有眼色的幫老大爺幹活,盤餡兒,和麵,包餛飩,老大爺到了晚間才出攤兒,這些瑣碎的活幹完了,也會幫老大爺洗衣服,做飯做家務。

老大爺看著林溪很歡喜,直誇韓玉蕭有福氣,能娶林溪這樣好的姑娘為妻。

而韓玉蕭也會出來幫忙劈柴,掃地,修房子,幹些力所能及的。

可今天,韓玉蕭收拾好之後,看到院子裏空蕩蕩的,別說林溪了,就連老大爺都不見了蹤影,很是納悶,照例劈了些柴火,把炕燒熱,等林溪回來。

再說林溪,一大早起來本想幫老大爺幹活,可是老大爺的酒沒了,他要去打酒,說起釀酒,林溪可是行家,老大爺跟那家酒肆也十幾年的關係了,就帶林溪去看看。

林溪到了酒肆,果然是百年老酒,十分的醇香,而且價格也不高,十分的好奇,偷偷溜到後麵釀酒的地方,卻看到酒曲和米相伴在一起的時候竟然都是用腳踩的。

林溪其實聽說過這樣釀酒的辦法,隻是她還是覺得惡心,她釀酒的時候是用大錘敲的,在四周的梁上綁上結實的繩子,利用杠杆原理把大錘綁上去,用腳壓大錘的另一端,一個人不停的翻,一個人不停的踩,就像踩自行車的輪子一樣,左一下右一下,這樣砸出來的酒糙很瓷實又很幹淨。

可是別人的辦法她是不能亂指點的,隻是自己知道了,覺得有些惡心,也許別人並不這樣以為,林溪記得南方有人做茶葉也是用腳踩的,應該算是一門傳承的技藝吧。

這裏賣酒的都是在一條街上,林溪一個一個挨著聞了過去,有好酒當然也有差的,林溪和老大爺來到倒數第二家的時候,老大爺歎息道:“原來呀,他家的酒是最好喝的,後來老頭走了,就剩下兒子和兒媳,可同樣的方子,同樣的配料,可他釀出來的酒就是不如他老子釀的好喝,慢慢的,生意就淡了。”

大概生意真的不好,這家門店竟然沒有人,林溪往裏看了看,外麵是間酒肆,裏麵就是他們一家的住處,就聽得裏麵傳來叫罵的聲音。

“你個蠢笨的東西,連個酒都釀不好,老娘真是瞎了眼了,才會嫁給你,現在沒生意了,掙不了錢了,還得花老娘的嫁妝。”

“娘,別罵了,爹也不想的,要是沒銀子就算了,我也可以不讀書,跟著爹學釀酒。”

“跟著他學個什麽,他都釀不好,要是你爺爺還在,跟他學差不多,唉呀,你晚生了兩年,要不然直接讓你爺爺的手藝傳給你,也比傳給他個老東西強。”

裏麵隻有一個女人尖酸刻薄的叫罵聲,和一個孩童勸架的聲音,而被罵的那個男人,自始至終沒出一點兒聲。

“有人嗎?打一壺酒來。”

林溪清脆的聲音剛落,就看到一個矮胖的男子顛顛的跑了過來。

“有,有,有,客觀要多少酒?”

林溪和老大爺相視一笑,看來這個男人也挺能忍的,被罵成那樣都不吭氣,真是個好脾氣的人。

“掌櫃的,這酒我能嚐嚐嗎?”

矮胖男忙堆起滿臉褶子的笑臉:“可以可以,我們這個可是陳年老酒。”

說著給林溪盛了一小口,看到熟人老大爺忙親切的打招呼:“大爺,這位是您的外孫女?長高這麽多?”

老大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看到林溪品著酒直皺眉頭,忙問:“怎麽樣?”

林溪輕歎口氣,搖搖頭:“掌櫃的,您這酒兌水了吧……”

豈料林溪的話還沒說完,矮胖男不樂意了:“我們家的酒從來不兌水,你可以說我釀的酒不好,但是你不能這樣汙蔑我。”

林溪抿嘴一笑:“你這個酒是陳釀,至少也有七八年,你兌的水也不多,二分吧,八斤陳釀兩斤水,我說的可對?”

矮胖男沒想到林溪的舌頭這麽靈,連他兌水的比例都能嚐出來,卻打死也不能承認。

林溪倒是無所謂:“這樣吧,你拿你自己釀的酒讓我嚐嚐吧,你爹釀的酒雖好,終究會賣完的,不如嚐嚐你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