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酒娘

亂墳崗

亂墳崗

林溪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那些屍體在哪兒?亂墳崗,就是地道盡頭的那片雜亂之地。”

聽林溪這麽一說,韓玉蕭和甕城縣令也都大為震驚:“走,我們去看看。”

話說這個地道的盡頭,確實是一片荒蕪之地,這裏周邊有幾棵半死不活的大樹,還有一些石頭,亂七八糟的,傳說以前是個大水塘,因為經常淹死人,水塘的主人才把水抽幹,池塘填了,另找別的地方去了。

本身就是塊不吉利的地方,又處在荒郊野外,漸漸被人遺忘。

而恰恰正是這個地方離原來的黑店很遠,才是最佳的埋屍之地。

來到這個地方,林溪就更覺得陰冷了,雙手抽在袖子裏,和韓玉蕭肩並肩一起,看到衙役們在這片不大的荒地竟然挖出四具屍骨,另外還有更多的,雜亂不全的分不清是人骨還是動物的瑣碎的骨頭。

隻憑屍骨很難知道誰是誰,古代沒有骸骨的還原技術,無法像現代那樣還原屍骨的容貌,縣太爺這下又犯了難,想起那幫匪賊就恨的咬牙切齒。

“這些人實在該死,搶了錢不說還要殺人,殺了人不說還把人給分屍,他跟他們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非得這樣凶殘,難道就不怕死後下地獄嗎?”

黑店掌櫃的被打的半死,沒帶過來,帶過來的是肥胖的廚子,縣太爺的話音剛落,就聽肥胖的廚子冷哼一聲:“真正該死的是他們,若是他們沒有對媚娘動手動腳,我們也不至於殺人。”

林溪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殺了人你們還有理了,就算他們該死,也是有法律製裁他們,你們無權決定別人的生死,還有,誰是媚娘?是不是那個唱曲兒的女孩兒?”

肥胖廚子冷哼一聲,橫了林溪一眼,把臉撇向一旁很不服氣,豈料韓玉蕭對著他的心窩就是一腳,那胖子噗的便吐出一口血來,可見這一腳踹的不輕。

“問你話,趕緊交代,信不信小爺我現在就宰了你。”

韓玉蕭的話音剛落,就聽縣太爺輕咳一聲,林溪忙拉住了韓玉蕭的袖子:“別衝動,有衙門的人在那。”

縣太爺清了清嗓子,瞪著他的那雙銅鈴大的眼睛,很像地獄裏的閻王:“說,媚娘是誰?”

肥胖廚子捂著胸口,疼的直吸冷氣:“不,不是,媚娘死,死了,唱曲兒的那個是她的妹妹,叫紅杏。”

偷林溪首飾包的那個女孩兒果然跟他們是一夥兒的,林溪好心救她,她竟然還偷林溪的首飾,真是恩將仇報,不知好歹。

“那媚娘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要為了她殺人?”

誰知不管怎麽問,那胖廚子再也不說話,雙眼一番,暈過去了。

韓玉蕭跟縣太爺請纓:“請大人給我一千兵馬,我定帶人把這群匪賊的老巢給端了。”

豈料縣太爺像是沒聽見一樣,指揮手下道:“把這些骸骨都收起來,送到義莊,通知報案者的家屬,讓他們前來認屍。”

“這些人都隻剩下骨頭了,還怎麽認呀?”縣太爺的手下某個衙役不解的問道。

縣太爺也沒辦法,看向仵作,仵作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捋捋胡子:“讓他們的老子或者兒子來,滴血認親。”

林溪忽的就明白了,古人也真是聰明,雖然沒有DNA,可他們能把血滴到骨頭上,如果血液與骨頭融合了,就是一家人,雖然林溪知道這個辦法,但是她記得不單單是滴血還要煮骨頭。

這個仵作不簡單,韓玉蕭不明白仵作說的辦法,悄悄的問林溪:“你不是說滴血認親不靠譜嘛,他們怎麽還能用這麽辦法?”

林溪簡單的講了講,韓玉蕭卻還是搖頭道:“骨血相連,既然驗血都不靠譜,滴入骨頭也未必靠譜,不過,這是最好的方案了,反正都分不清誰是誰了,隨便領回去安葬一番,活著的親人也算是一個安慰。”

林溪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

一行人回到衙門,案件總算是有個交待,隻是那幫匪賊,韓玉蕭中途提了兩次都被縣太爺漠視了。

到了最後,韓玉蕭也惱了,猛的一拍桌子,怒吼道:“你身為甕城的父母官,明知道城外有匪賊卻不管不問,任由他們為害百姓,你不配為官。”

縣太爺一震,肚子上的肉都抖了三抖,為難的看著韓玉蕭:“韓小公子,下官勸你還是回京去吧,要不就離開這裏,不要管此事了,那山上的匪賊不是你我想滅就能滅的。”

韓玉蕭一聽原來這位縣太爺認識他,索性也不裝了,露出霸氣的一麵,一把揪住縣太爺的衣領,太沉沒有拎起來,反倒勒的他的肥肉堆在下巴上,差點喘不過氣來。

“你什麽意思?那些匪賊到底是什麽來路,憑什麽就滅不得?哼,小爺才不信這個邪,你若不給我人手,小爺我就自己去闖一闖。”

縣太爺忙焦急的解釋道:“唉,唉,不是,不是,小公子請聽我說,聽我說。”

韓玉蕭把手鬆開,縣太爺才慢慢的喘口氣娓娓道來。

原來這些匪賊在甕城邊上的玉龍山上都住七八年了,以前倒是沒聽說做過什麽壞事,也不打劫,也不殺人,就在那住著,大概有百十號人。

甕城以前的縣令帶人去剿過幾次,都因為路型複雜,裏麵山林瘴氣重,無功而返。

大約到了三年前,玉龍山上的人開始搶劫來往的客商,甕城的縣令又帶人去剿匪,不但沒找到他們的行蹤,還損失了一些兵馬。

沒辦法,甕城的縣令向駐紮在邊境的軍隊求助。

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些匪賊依然在搶劫,可那些軍隊卻不管了,他們不管就不管吧,還不讓甕城縣令來管,為此,前縣令就告了軍隊一樁。

結果那縣令沒告贏,反倒被調到別的地方,換成了現在這個胖胖的縣令,交接的時候,前縣令還專門給他交代,玉龍山的匪賊不歸他們管,讓他不要多管閑事。

隻是這次出了這樣的事,韓玉蕭和張仁俊把匪賊給逮住了,還牽扯到以前的命案中,他就不得不管了。

一席話下來,韓玉蕭和林溪總算是明白了張仁俊的意思,官匪勾結,這官不是甕城的縣令,而是駐紮在南越和大元交界處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