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酒娘

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要跟你在一起

離開了醫館,林溪心情悲涼,痛苦而茫然的向四周望了望,她從來沒想到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那個驚才豔豔的狀元郎,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韓玉蕭,有一天會病重,馬上到了死亡的邊緣。

這麽大的落差,別說韓玉蕭了,隻怕林溪也是不能接受的。

林溪很自責,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他管家程的事的,我應該聽他的話,一早就離開,是我的錯……”

是的,韓玉蕭說的對,她一直拿楚家程當親弟弟,可楚家程對她卻別有所圖,她以為早晚有一天,楚家程長大了,就會明白依賴和愛情是倆碼事,隻是她沒想到楚家程根本就不願意明白。

楚家程千裏迢迢從京城追到甕城,不單單是因為慶國公的案子,還為了她。

楚家程確實變了,以前林溪不願意承認,畢竟他們從小就生活在一起,楚家程雖然內向不大愛說話,可做起事來心中有數,非常的穩,算是個老成的孩子。

林溪沒想到現在的楚家程如此的狠絕,慶國公一家罪不至死,就算是犯了法,上麵還有皇上親自定罪,好歹慶國公也是一品大員,世代功勳。

楚家程卻先斬後奏,差點讓慶國公滅了門,如此,翊王隻怕也不好過。

而楚家程對韓玉蕭,不但下了追殺令,竟然連毒藥都用上了,關鍵是安綏公主現在還是韓家的兒媳,楚家程一邊派人追殺韓玉蕭,還要一邊利用安綏跟韓家套近乎,利用韓家,他的心簡直就是深不可測。

林溪現在是徹底明白了,楚家程為了奪嫡,變了,變得冷漠,變得卑鄙,變的無所不用其極。

可惜已經晚了,為了她的這個錯誤,韓玉蕭付出了眼睛,就差付出生命了。

林溪悔恨不已,茫然四顧,她能感覺韓玉蕭並沒有離她太遠,既然百裏遊都能找到她,韓玉蕭也一定能找到她,可到現在為止,韓玉蕭還未出現,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

林溪閉著雙眼,淚水決堤,拂麵而泣,哭的渾身無力,站都站不起來了。

“韓玉蕭,我不管你在那裏,我一定要等到你,你若是敢死,我就給你陪葬,傷了眼睛又算什麽,你還有我,從今後,我就是你的眼睛。中毒又算什麽,還有一年的時間,我就不信,一年內我們找不到解藥。韓玉蕭,我知道你躲著我,不願連累我,可你知不知道,我隻想陪著你,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陪著你,在你最無助的時候陪著你,在你最絕望的時候陪著你,你不是一個人在扛,你還有我,我們一起扛。”

百裏遊跟在林溪身後,想安慰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悲憫的看著痛苦自責的林溪,心痛不已。

倆人都沉浸在悲傷中,卻沒注意到阿吉不見了。

而就在醫館轉彎的地方,韓玉蕭靠著牆,仰望著天空,呆呆就這麽站著,悲慟從心裏沿著血液流向身體的各個角落,如果不是蒙著眼,他的淚一定會沿著他好看的臉頰而滴落,現在卻打濕了眼罩,衝刷著眼睛上麵的藥草,中了毒的眼睛死疼死疼,卻疼不過他的心。

林溪猜對了,韓玉蕭確實不願意見林溪,他現在眼睛看不見了,武功又不能用,整個一個廢人,雖然百裏遊跟他無冤無仇,無親無故,可他願意跟著他,也不願意連累林溪。

這一路走來,卻是很苦,林溪身上還有寒症,她卻無怨無悔,跟著他逃亡,偶爾還苦中作樂,她不挑不撿,有一口吃的,有一塊地方躺著睡覺,她就很滿足了。

但是,以前的林溪不是這樣的,她努力掙錢就是為了過上舒服的生活。

在臨陽縣的時候,盡管當時她很窮,可她依舊活的很精致,屋子裏的炕要是熱的,房間要是暖的,蓋得被子要細棉的,裏麵還得是新花。

連同楚家程也是一樣,高床軟枕,熱炕暖房,盡管房間內沒有貴重的擺設,卻幹幹淨淨無比的講究。

吃的也一樣,頓頓有肉,青菜水果,細麵白饃,隻要是她能享受到的,從來不委屈自己。

她住的地方雖然不華麗,卻很舒適,吃的雖然不繁雜卻很精致,她穿的衣服,料子雖然不華貴,卻很得體,而且即便是作為京城那些世家貴族,也是五天一沐浴,可林溪卻兩天一洗頭,天天要洗澡,無論春夏秋冬皆是。

如此講究的人,跟著他逃亡的時候,別說天天洗澡了,臉都不是天天洗的,吃的更是難以下咽的硬餅。以前那麽愛吃肉和魚的她,為了節省開支,可以一兩個月都不聞腥味兒。

林溪都瘦了,本來也沒多重的她,瘦的都皮包骨頭了,可她從來不埋怨,一直都樂觀向上,無數次給他描繪以後一起生活的情景,而且每個場景裏麵都有他。

韓玉蕭也後悔了,他本來可以不那麽衝動的。

“小哥哥,原來你在這兒呀,你讓我們好找呀,小姐姐都急哭了,我們回家吧。”

真是很神奇的事情,林溪都找不到韓玉蕭,卻被傻子阿吉給找到了。

韓玉蕭聽出是阿吉的聲音,也不理他,轉身扶著牆,慢慢的離開。

阿吉不解的拉著他的袖子道:“小哥哥,你走反了,姐姐在那邊。”

韓玉蕭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往前走,越走越快,想要盡快逃離這個地方。

阿吉不明白韓玉蕭的心思,扯著他的袖子,看看林溪那邊,又看看韓玉蕭這邊,明明相隔不遠,為什麽倆人就是碰不到麵呢?

就在阿吉正準備大喊,讓林溪和百裏遊來這裏的時候,突然,被韓玉蕭猛的一推,推到了對麵,接著就看到韓玉蕭與一個男子打了起來。

阿吉害怕,本能的抱著頭蹲下來,嘴裏喊著:“小哥哥救命。”

韓玉蕭雖然沒有內裏,但是武功的招式還在,勉強對付了幾招,忙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豈知那人看到韓玉蕭眼睛看不到,忽然就停住手不打了,伸手去拽阿吉。

“殿下,是屬下,鐵男呀!”

阿吉卻抱著腦袋依舊喊道:“小哥哥,救命,救命呀。”

那人似乎害怕被人察覺,幹脆點了阿吉的啞穴,又點了韓玉蕭的穴道,帶著兩個人離開了。

百裏遊恍惚中好像聽到阿吉的聲音,才察覺阿吉不見了,忙循聲去找,趕到轉角的時候,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