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剛才好似有人在看我
第429章 剛才好似有人在看我
次日。
因為夜裏沒睡好，顧文茵起得遲了點，下樓的時候，早已經過了用早膳的時間。
“十一去打聽消息了，閑著沒事，我們逛逛這桃江縣城吧。”穆東明對顧文茵說道。
顧文茵自然不會反對。
戴好幕籬，顧文茵由著穆東明牽了她的手朝客棧外走去。
客棧外便是桃江縣城的主幹道，兩丈寬的街道，地麵全用青磚鋪成，沿街商鋪林立，吃喝玩耍樣樣俱全。
走了幾步遠，顧文茵嫌棄頭上的幕籬礙事，不由分說的取了往燕歌手裏重重一塞，眼見穆東明要開口，顧文茵先發製人，“憑什麽你就能大大方方無遮無攔，我就得戴著這礙人的玩意？你要我戴也行，你也戴一個！”
穆東明：“……”
走在後頭的尚小雲“噗嗤”輕笑出聲，而幾乎是與此同時，兩道忿忿的目光同時看了過來，嚇得他連忙憋了笑，對虎視眈眈的倆人說道：“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話落，為免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拖著同樣忍笑的燕歌急急往前走出一大段距離。
顧文茵重新瞪了穆東明，腮幫子鼓鼓的，大有穆東明再敢多說一個字，她就和他拚了的氣勢。
穆東明看在眼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捏了捏她鼓鼓的臉頰，說道：“不戴就不戴，發這麽大脾氣幹什麽？”
顧文茵：“……”
我到是想好好說，可你肯聽嗎？
兩人繼續往前走。
穆東明牽了顧文茵的手，倆人走在一起，男的玉樹臨風，女的嬌俏可人，一路走來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的目光。有膽大的姑娘蠢蠢欲動，隻穆東明卻似是感覺到空氣中的**一般，整個人氣勢全開，瞬間從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變成了刀雕斧鑿的冰人，誰還敢不怕死的上前？
姑娘媳婦膽子小，男人卻不然。
眼見得落在顧文茵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穆東明一張臉黑得像鍋底，偏生又不能發作。隻能，緊緊的握住顧文茵的手，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顧文茵也感覺到了，歎了口氣，喊了走在前頭的燕歌，“把幕籬給我。”
燕歌轉身走了過來，將手裏的幕籬重新替顧文茵戴好，有了幕籬的隔絕，再加上穆東明身上凜冽的氣勢，總算是使得接下來的一段路清淨了不少。
尚小雲走回來對顧文茵說道：“文茵，前麵有家扇子鋪。”
“過去看看。”顧文茵說道。
鋪子開在車水馬龍的街道正中間，左邊是一家賣筆墨紙硯，右邊則是成衣鋪子，廊簷下掛著高高的黑漆金字牌扁，筆走龍蛇的四個大字“沈記扇鋪”。
“沈記？”燕歌看了顧文茵疑惑的問道：“不會是你哥說的那個沈記吧？”
顧文茵也不確定，當下說道：“先進去看看吧。”
鋪子是前堂後坊的格式，長寬各有三丈的樣子，較之旁邊幾家的鋪子都要大上許多。
才一進去，便有小夥計迎了上來，“幾位想要點什麽？”
燕歌笑著說道：“我們先看看，有看上的再喊你。”
“好的，幾位先看著，有喜歡的招呼一聲便是。”話落，夥計退了下去。
顧文茵取了頭上的幕籬交給燕歌，然後和穆東明倆人沿著櫃台的擺設打量起來。
沈記不單單隻賣折扇，鋪子裏還依次擺放著雉扇、團扇，紈扇、絹扇等。
顧文茵的目光著重定格在靠北邊角落擺放的折扇，走上前，自靠牆的櫃台上，取了一把折扇緩緩打開，扇麵繪的是荷花鴛鴦圖，畫法工整細致，虛實相合。荷葉的脈絡、荷花的紅絲及荷柄之上的細刺都描繪得極其生動，水波、水草、蘆葦僅以淡墨數筆勾染而成。筆法虛實結合，使畫麵呈現一種空靈潤澤的感覺。
光論這畫麵，顧文茵便覺得已經遠遠超越了半調子水平的展立本。目光又落在扇骨之上，扇骨是以楠木製成，是最常見的美人肩，大小板做的是滾圓倒角處理。再看小骨，薄厚均勻，倒棱刮宓角度刮宓角度一致，再看十四根心梢齊齊整整嚴絲合縫。
顧文茵找到扇子上印著“盛風羅扇”四個字的地方，拿了隨身帶著的小印對比，雖然小印做得很像，但到底李鬼成不了李奎！
收好小印，顧文茵繼續打量手裏的扇子。這樣的技藝，完全無須冒用“盛風羅扇”的名頭，過個三年五載，隨著折扇風靡於世，必然自成一家！感慨的同時，顧文茵不由便好奇，這折扇是自什麽人手上。
“夥計。”
小夥計聽到她的聲音，大步走了過來，“姑娘，您是要買這把扇子嗎？”
顧文茵溫婉一笑，舉了手裏折扇說道：“這樣的折扇，你家還有多少？”不等小夥計開口，她緊接著又說道：“不管有多少，我都要了。還有，我想見見你們東家，還麻煩小哥代為通稟一聲。”
“回姑娘的話，我們東家平時不來店裏，也不怎麽見客。”小夥計一臉歉意的說道。
顧文茵笑著說道：“既是這樣，那你告訴我，你們東家住在哪裏，我上門拜訪他便是。”
小夥計仍在猶疑，顧文茵看在眼裏，默了一默，輕聲說道：“不瞞小哥，我是陽州府人氏，途經此地，見著你家這折扇很是喜歡，便想和你們東家談談，看能不能定個長期的合同。”
都是開門做買賣的，尋常一樁小生意都讓人高興的不行，更別說突然間砸上門的大買賣。小夥計一怔之後，當即笑了說道：“我們東家住在城外二十裏地的桃花塢，姑娘到了村頭隨便找個人打聽便成。”
“謝謝小哥。”顧文茵將手裏的折扇交給夥計，“這折扇替我包起來，又取一角銀子遞了過去，這是扇子錢，不用找了，餘下的給小哥喝茶。”
小夥計頓時高興的什麽是的，連連向顧文茵道著謝。
穆東明由始自終都不曾說話，直至出了沈記的鋪子，重新走在街道上，才輕聲問道：“確定是他們家嗎？”
“應該沒錯。”顧文茵說道：“姓沈，鋪子開在桃江縣城，和遠時哥說的都對上號了。隻是……”
“隻是什麽？”
顧文茵將手裏的扇子遞給穆東明，“隻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既自稱是分店，為什麽還掛著沈記的牌子？難道他不知道，隻要是分店，必得掛著盛風羅扇的牌扁？”
“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穆東明接了話說道，頓了頓，“丫頭，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透著蹊蹺呢？”
顧文茵重重點頭。
“想那麽多幹嘛？”尚小雲插了話進來說道：“明天去趟桃花塢，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穆東明卻在這時，步子突然一頓，抬頭朝身後看去。
“怎麽了？”顧文茵問道。
穆東明搖頭，他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不說感覺也異常敏銳。就在剛才，他一瞬捕捉到一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隻是，待他回頭時，那目光卻極快的消失不見，好似剛才隻是一場錯覺一般！
“阿羲？”
“剛才好似有人在看我。”穆東明說道。
顧文茵“噗嗤”一聲笑道：“什麽剛才好似有人看你，明明這一路都有人看你，好吧！？”
她這麽一說，穆東明跟著笑了笑之後，便壓下了心裏異樣的感覺。
眼見也沒什麽好逛的了，幾人便打算回客棧，看看十一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沒。
便在他們幾人消失在街頭一角後，沿街的一家茶樓二樓，一扇虛掩的窗扇被推開，鶴見公主探出半張臉，眯眼看著顧文茵等人消失的方向，對站在身側的阿戰說道：“原以為臨安王已經是極難得的美男子，想不到這穆羲……這第一美男的名頭果然不是虛傳！”
阿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