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1142章 沈家祖上可有此物

第1142章 沈家祖上可有此物

沈重雖然知道自己必輸,但還是很好奇,顧文茵會拿出把怎樣的扇子來,是故,眼睛就沒離開過顧文茵。

不僅沈重如此想,堂上以宋仕魯為首的眾人亦如是想。

他們也都很好奇,畢竟折扇風行大周已有些年頭,這些年在羅扇推陳出新的同時,市場上也不泛後起之秀。但不得不說的是,這些年羅扇仍舊是那隻領頭羊,不論是扇麵由紙到絹的變化,便是扇骨這些年也早已經脫離了單純的竹子,而是象牙、紫檀、黃楊、桃絲、雞翅木……一一來了個遍。

羅扇成了領頭的,白雲軒則是那個緊追不舍的,但凡隻要羅扇有什麽推出,白雲軒一定緊隨其後,甚至在用料和做工似乎比羅扇更講究。是故,若不是資深玩扇名家,一時間還真分不清這兩家誰是老大誰是老二。

眼下,那八名被請來鑒扇的人,目光灼灼的看著顧文茵,就想知道這位羅扇背後的真正當家人,這次準備以什麽一舉取勝。沒有誰去關心沈重那偌大一個箱子裏上百把的扇子,大家的目光都緊緊盯住了顧文茵擱在椅把手上的手。

眾目睽睽之下,顧文茵沒有絲毫的慌張,而是含笑說道:“沈家準備了這一箱子,我不過就是把折扇,這樣吧,請沈家打開那個箱子,但凡隻要換這手裏的扇子和箱子裏的任何一把扇子重了,這官司都算我輸,如何?”

顧文茵的話聲才落,大堂之上頓時一片吸氣聲。

沈重看著顧文茵的目光變了變,稍傾,臉上綻起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大抵也是能猜到些許顧文茵的用意,不過就是不止要讓他輸,還要讓他輸得很難看!隻是,這折扇變來變去,也就是那麽個花樣,顧文茵敢這樣托大,到是讓他很是好奇,她手裏到底握著把怎樣的扇子!

念頭才起,沈重朝身後的塗展牛看去,不想塗展牛卻在是目光怔怔的看著被天井切割得四四方方的一片空空發呆。

沈重心頭隱隱生起些許的不安,他輕咳一聲,“煥元,你去把箱子打開。”

塗展牛卻沒有回答沈重的話,仍舊目光癡癡的盯著天空的那一抹藍。天空真美啊,隻可惜,這樣美麗的天空,今天以後他再也看不見了!

“煥元,煥元……”

急促的喊聲,叫醒了塗展牛,他怔怔回頭,看向麵帶急色的沈重,“二爺,怎麽了?”

“你怎麽了?”沈重看著塗展牛問道:“叫你好幾聲也沒反應,想什麽想那麽出神?”

塗展牛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香鳳說她的報應是我,不知道我的報應又是什麽,我在想,我的報應會是什麽呢?”

沈重頓時黑了臉,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是什麽意思?想打退堂鼓了嗎?念頭才起,盯著塗展牛的目光便陡然一厲,咬牙道:“煥元,箭在弦上由不得不發,你……”

“二爺放心,煥元沒有退縮之意,隻是一點感慨罷了。”塗展牛打斷沈重的話,說道。

沈重鬆了口氣,不意再多說,隻想著早點把事情結束省得夜長夢多。斂下思緒,沈重說道:“好,你去把箱子打開,把扇子呈給大人。”

塗展牛頜首招呼了身後的塗午牛,兄弟倆上前,打開箱子,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扇子,交給了等候在一邊的小吏,再由小吏呈給大堂之上的宋仕魯幾人,他幾個主審官看過後,再轉交給左右兩側請來鑒扇的另幾人。

憑心而論,呈上來的這幾把扇子都是精品,單論扇骨便有陽刻、陰刻、留青、砂地、透雕、鏤空、貼簧等方法,所刻內容更是書法、山水、花鳥、人物不一而足,神形兼備,呼之欲出。

其中猶以一把黃楊木的扇骨為最佳,黃楊木一麵雕老藤纏繞,葡萄累累,一麵雕扁豆垂枝,雕工老辣,精湛細膩。一看便不是凡品!

八名監扇人,將這把扇子挑了出來,呈給了宋仕魯。

宋仕魯接過扇子,置於一邊,目光輕抬,看了顧文茵說道:“武周候,輪到你了?”

顧文茵笑了笑,不慌不忙的朝站在她身後的傅六伸手,傅六一臉肅穆的將胸前取出一物,雙手呈於顧文茵。

宋仕魯等人因離得遠,隻隱約看了個形狀,卻是離得最近的沈重看得最為清晰。

顧文茵手裏的是一把丹鳳朝陽扇套,白緞地上繡梧桐樹鳳凰圖,上方紅日高照,周圍繡以牡丹、靈芝相襯。

沈重知道,但凡精品的扇子都會配以一個扇套,而扇套上的圖案也有講究,像顧文茵的這個扇套,寓意的便是居高位而有遠誌才能榮華富貴。

顧文茵站了起來,解開扇套抽出裏麵一尺六寸長通體漆黑的扇子。

看到扇骨的刹那,沈重莫名的便鬆了口氣,他嗤笑一聲冷冷說了個八個字“黔驢技窮,裝神弄鬼。”

別說是沈重,就連宋仕魯幾人,在看到顧文茵這把扇子時,都不約而同的麵露失望之色。比起沈重那把黃楊木繪美人春睡圖的折扇來說,顧文茵的這把紙扇,實在是……一言難盡。

對於眾人的失望,沈重的嘲諷,顧文茵隻回以淡淡一笑,她緩緩打開手中折扇,隨著她手裏的扇麵被輕輕推開,一副美倫美奐的五百羅漢圖出現在眾人眼前。

黑色的扇麵上,錯落有致的畫滿了大小約一寸的羅漢,這些羅漢神態各異栩栩如生,或清秀飄逸,或威武勇猛,或脫俗不凡……大堂內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顧文茵手裏的傘子上。

旁的且不說,單就論這黑色的扇麵上畫彩色的畫,這一創新出奇的想法本就匪夷所思,偏生不但畫了,還畫得如此驚豔絕俗,誰輸誰贏還需再論嗎?偏這時,顧文茵抬頭對宋仕魯說道:“大人,可否借茶水一用?”

宋仕魯二話不說,親手端了茶盅上前,“武周候請。”

顧文茵接過茶盅二話不說,對著扇麵便淋了下去。

“羅掌櫃的不可!”

有人急聲叫道。

就連宋仕魯情急之下,也忘了男女有別,連連伸手去阻止,嘴裏一迭的說道:“武周候,手下留情。”

宋仕魯是文人,文人好風雅這是骨子裏的毛病。

顧文茵的扇子一出,他已砰然心動,眼刻,眼見一把好扇便要被毀,如何能不急!

不想,宋仕魯手才伸出,傅六已經如鬼影般錯開一步擋在了他和顧文茵之間,他隻能痛心疾首的看著顧文茵將一盅茶水盡數淋在了手中折扇之上。

“武周候,你這又是為何?”宋仕魯悶聲問道。

“大人別急。”顧文茵笑著將手裏茶盅遞給傅六,她則將手中扇在子輕輕一灑,末了,將手中扇子重新遞給宋仕魯,“大人你且看。”

宋仕魯怔怔接過扇子,下一刻,整個人呆住了。

手中扇子竟是不受半點影響,要知道扇子是紙製品,哪怕你拿絹製成,可繪在上麵的畫別說是水淋,就是收藏不當受潮也要生黴生斑,更別說是整盅茶淋在上麵。然顧文茵遞來的這把扇子,卻在淋過一盅茶後完好如初。

宋仕魯怔怔的看著手裏的扇子,“這……”

這個時候,刑部尚書和左都禦史還有那幾人也走了過來,宋仕魯將手裏的扇子遞給了刑部尚書,“潘大人,你看看。”

潘硯莆接過扇子,仔細打量一番後,心中的震憾不亞於宋仕魯。

一把扇子在幾人手裏轉了一圈,最後不知道是誰遞給了沈重,“沈掌櫃的,你也看看吧。”

沈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顧文茵上前,將扇子收回手裏,“啪”一聲,打開折扇,對麵色鐵青的沈重說道:“我這把扇子,晴天可扇風,雨天可擋雨,不知道沈家祖上可有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