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1153章 我不想廢那個口舌

第1153章 我不想廢那個口舌

顧文茵走出屋子。

因為連著兩日門窗都是被關閉的,乍然對上頭頂白晃晃的日頭,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而幾乎是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一陣“噝噝”的聲音,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去,豁然對上四周舉起的弓弩。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沈重沒有打算放過十三和寶仔。

顧文茵冷眼看向站在天井裏的沈重,“什麽意思?”

沈重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同樣冷了眉眼說道:“是站在那裏被射成篩子,還是跟我離開,等著和穆羲見最後一麵,你自己決定吧。”

顧文茵抿唇不語。

沈重冷聲一哼,轉身便要走。

顧文茵身後的十三大急,搶聲道:“王妃跟你走。”

話落,輕輕的將顧文茵往前推了推,猝不及防之下,顧文茵被推得一直趄趄,但也因為這樣,拉開了和十三的距離,刹時間裂帛之聲不絕於耳,無數的利箭擦著她的人射了過來。

“住手!快住手!”顧文茵尖聲叫道:“沈得,快讓他們住手!”

沈重卻是連個眼角的餘光都沒給顧文茵,而是冷聲說道:“帶上顧氏,我們走。”

當即有人朝著顧文茵大步走來,雨點般的箭停了下來。

來人攥住顧文茵的胳膊拖著她便走,步子才離開,新一輪的箭雨又開始,十三撥開幾枝箭後,將寶仔扔回了屋子裏,正待放出隨身攜帶的信號彈,卻霍然驚覺射來的箭矢之中,有綁著燃燒的布頭的,一旦房子被點著……十三不敢多想,當即放棄求救的念頭,斬鐵劍朝箭矢揮了過去。

到底是餓了太長日子,又是在一輪又一輪的箭雨下,很快十三便力竭,攔下最後一枝帶火的箭頭時,自己也有躲過射來箭,大腿和肩胛處分別中了一箭。

“十三……”

顧文茵待要跑回去,沈重卻已經抓著她的手往馬車裏一扔,冷聲對車夫吩咐道:“去碼頭。”

馬車篤篤離去,顧文茵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屋子越來越遠,看著那處屋子漸漸冒起青煙,想到留下來的十三,想到說要保護她和妹妹的寶仔,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的直往下掉。

“現在哭,是不是早了點?”

冷冰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文茵霍然扭頭看了過來。

沈重坐在馬車的一側,雙臂抱胸一臉得意的看著滿麵淚痕的顧文茵,“說起來也真是好笑……”

顧文茵凝目,目光警覺的看著沈重,偏沈重卻突然話聲頓住,突然暴發出一串歇斯底裏的笑,笑聲暢快好似他不是在逃亡,而是在繼承皇位似的。

笑了好一會兒,沈重才止了笑,一臉譏誚的看了紅唇抿成一條線的顧文茵,緩緩開口說道:“顧文茵,你和穆羲自忖都是聰明人,但眼下看來,卻全然不是這麽回事啊!”

顧文茵目光緊了緊,但仍舊一言不發。

沈重也不以為意,而是繼續說道:“你把那小雜種看得那麽重,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的也要保他的周全,是因為他是尚小雲的兒子,是嗎?”

“你怎麽會知道?”顧文茵失聲問道。

“我怎麽會知道?哈哈哈……”沈重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一樣,再度笑了起來,等笑聲停下,他一邊擦著眼角的淚,一邊說道:“我若是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塗展牛為你,為穆羲設下的計,你會不會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話落,饒有興味的盯著顧文茵看。

顧文茵死死攥住了擱在身側的手,才阻止了自己追問的衝動,她瞪大眼看了沈重,“你是說,寶仔他不是尚小雲的兒子?”

“當然不是。”沈重笑著說道:“塗展牛找了個和尚小雲長得有七分像的男子,讓他和那個表子生下這個小雜種,再把這小雜種送到你的人手裏。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將你從陽州城引開,果然事情完全照著他預期的方向發展……嘖嘖,要說,這塗展牛也真是個人才,我都後悔有點讓他死早了。”

顧文茵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整個人都是懵的。

沈重卻像是打定主意要將她輾壓到底,看著一臉懵懂的顧文茵,繼續說道:“還有,你還記得潘延生嗎?”

顧文茵猛的抬目看了過來。

沈重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皮笑肉不笑,“看來,你還記得。”

顧文茵不語。

“你把潘延生殺了,是不是?”沈重問道。

顧文茵扯了扯嘴角,回以沈重一個皮笑肉不肉笑的表情。

沈重不以為然,而是笑意愈濃,隻是這笑怎麽看怎麽透著詭譎,“你一定想不到吧?潘延生他給自己留了後手,還記得伍宗泰嗎?”

“自然記得,怎麽會不記得。”乍然開口,嗓子有點啞,顧文茵咽了咽幹幹的喉嚨後,繼續說道:“一個因一己之私而連累滿門的人,說起來,你和他還真是一樣的人。”

“謝謝誇獎。”

話落,沈重甚至還對顧文茵抱拳揖一禮。

顧文茵鄙夷的一笑,撇了臉,覺得可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伍宗泰離開陽州時,帶走了潘延生的小印,憑著那個小印,他可以調動潘延生存在銀號裏的所有現銀,你怕是不知道吧?”沈重說道。

顧文茵還真是不知道。

可,那又如何呢?

“潘延生素有首富之名,你說他名下該有多少錢呢?”沈重問道。

顧文茵淡淡道:“問伍宗泰去啊,小印不是在他手裏嗎?不過可惜……”

“你錯了,小印在我的手裏。”沈重打斷顧文茵的話說道。

顧文茵再次凝目朝沈重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彼此的目光都如同淬了毒,沈重往前傾了傾,目光牢牢的鎖著顧文茵,一字一句道:“顧文茵,如果不是你當日欺人太甚,又何至於有今天這樣的結果?”

顧文茵笑了笑,平靜的撇了目光。

“怎麽,害怕了?還是理屈詞窮……”

“道理從來都是講給講道理的人聽的,對於不講道理的人來說,他所說的就是道理,就是正義。我不想廢那個口舌!”顧文茵冷冷道。

沈重刹時惱羞成怒,但下一刻,卻是嗤笑一聲,冷冷道:“我看你能牙尖嘴利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