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149章 押送尼姑庵

第149章 押送尼姑庵

“不,父皇!不是兒臣!”夏子琦哆嗦著身子搖頭,她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

可明聖帝早已經心中有數,豈能是她一人堅持否認就能夠改變的?

“好,你說不是你那麽就證明給朕看,證明你不是那殺害親姐妹的喪心病狂之人,倘若你膽敢騙朕,那麽朕定會讓你明白什麽叫做欺君之罪。”明聖帝一雙龍目深深地眯著,他目光銳利而又暗藏冷意,勢必要看進夏子琦的心中去。

“兒臣……”夏子琦額頭上汗如雨下,她不敢說一句自己問心無愧,否則一旦脫下繡鞋放進暗室之中照出了磷香粉,那麽自己在明聖帝心中的便成了謊話連篇之人,事後不論自己如何辯解也再不中用了。

她的遲疑與猶豫深深刺痛了明聖帝的眼睛,明聖帝的雙手握緊龍椅,從喉嚨之中發出了幾聲冷笑。

“皇上,既然四公主已經無話可說,那麽這件事情也該有一個合理的處置了吧!七公主是臣的未婚妻,再有兩日就要與臣成親,可她卻被四公主殘忍地殺害!殺妻之仇不共戴天,望皇上為七公主為臣做主啊!”榮遇畢恭畢敬地跪在大殿上,他的麵容已經有些滄桑起來,夏子言的死對他打擊頗大。

榮遇一直認為夏子言的死他也有責任,如若不是夏子琦對自己有意,她又怎會因為得不到自己而惱羞成怒遷怒於夏子言,從而起了殺機。

無論是明聖帝也好旁人也好,在這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已經相信了夏子琦便是這件事情的幕後主謀。

在這之前沒有一人會想到,在皇宮之中受禮儀詩書教化的皇家公主,竟會犯下這等泯滅天良之事,而正因為這樣,夏子琦的行為才更加不能原諒。

“父皇……兒臣……兒臣知道錯了!”夏子琦已經窮途末路,她不敢去看明聖帝眼中的心痛與失望,她亦明白自己殺了夏子言會有怎樣的判罪,如今能夠做的便是哀求。

饒是如此她卻沒有對殺害夏子言感到一絲一毫的後悔與愧疚,而是後悔自己沒有周全地處理善後個中細節,才讓夏子衿鑽了空子來指認自己,想到此處,她便更加痛恨夏子衿,怨毒而又恨意森然的目光投射在夏子衿的臉上,幾欲將她生吞活剝。

“四姐姐知道錯了?可是七姐姐能活過來嗎?她所受的那些痛苦就能夠一筆勾銷了嗎?”夏子衿一字一句地質問著,對上首的明聖帝深深一拜,“求父皇秉公處置,萬萬不能夠輕饒啊!”

明聖帝沒有回話,心中卻開始暗自深想起來。

夏子琦畢竟是他的女兒,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處死夏子琦以命換命的行徑豈不是顯得他為君不仁?

況且越貴妃乃是夏子琦的生母,倘若定罪夏子琦,越家對於此事必定不會善罷單休。

可夏子琦也的確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如何取舍如何斷絕,明聖帝陷入了兩難之中。

“皇上請快快下決斷吧!”榮遇戚戚然道,“王孫公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即便夏子琦是當朝公主,傷害臣未婚妻的罪名已經坐實,臣懇請皇上賜死四公主!”

夏子琦聽到榮遇說出這一番話,被賜死兩個字深深刺痛了心。

為何榮遇對自己從來都是這般無情,自己一顆拳拳的愛意之心,難道就不能打動他分毫嗎?

滾燙的淚水從她的眼簾中滑落,她害怕自己無法再苟活,泣淚如斯肝腸寸斷,聲嘶力竭地對明聖帝求饒:“父皇……兒臣已經知道錯了,兒臣真的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不是有心要殺七妹妹的!看在兒臣無知的份上,求您饒了兒臣一條命吧!”

就在此時,大殿外卻跌跌撞撞的闖進一個身影。

那人滿身華貴彩衣,頭上繁重的金飾隨著她跪拜的動作叮咚碰響,已見蒼老的眼角浮現輕淺的細紋,不是越貴妃又是誰。

“皇上從輕發落琦兒吧!”越貴妃大聲地求拜,淚水順著她已不再年輕光滑的臉蛋滑落,將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夏子琦扶起來,心疼地攬在手臂之中。

“臣妾懇求皇上饒恕她這一回!她是您的親女兒啊!即便她身有罪責,也是臣妾管教無方,您要責罰就責罰臣妾吧……”

這是夏子衿第一次見到越貴妃哭泣,身為母親她心痛夏子琦受罰,可是她卻沒有想過,夏子言也是別人的女兒,夏子言的命同樣也珍惜可貴。

“父皇,在您下決斷之前,兒臣還有幾句話要說。”夏子衿跪在一側,低斂著眉目。

“你且說吧……”明聖帝道。

“越貴妃娘娘心疼女兒之心,兒臣可以理解。可父皇,如何決斷這件事情並不是因為一句心疼女兒便可以解決的。如若四姐姐犯下這樣的過錯都可以一笑置之,那麽今後天下之人又該持有如何的看法,是否大萊的法度已經可以置之如無物?”夏子衿說道,又是深深的一拜。

“臣懇請皇上決斷!”榮遇跟聲道。

若越貴妃僅憑一人口舌是說不過他們的,可越貴妃的身後還有越家,她緊緊地的握住夏子琦的手,對明聖帝說道:“皇上若要琦兒去死,便叫臣妾一起死了吧,沒有琦兒在身側臣妾又如何苟活於世……”

兩方各執一詞,明聖帝夾在其中頭疼不以。

而這時候,宮人又上前稟報。

“皇上蓮妃娘娘醒來了!”

明聖帝揉了揉額頭,隻覺得頭穴突突地疼。

“叫蓮妃好好休息便是,切莫再來添亂了。”

隻是明聖帝說的晚了些,月靜安已然走到了殿前。

在宮人的攙扶下,月靜安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大殿之中,她麵容憔悴,粉黛未施隻著一身白衣,與渾身金燦彩溢的越貴妃形成鮮明的對比。

“拜見皇上。”月靜安說道,跪下身子雙手貼地。

明聖帝見她這般的憔悴,有些於心不忍,擺擺手讓宮人為她賜座。

月靜安咬唇搖頭,仍舊俯身在地上,她素槁一樣的麵容,沒有半分血色。

“皇上,臣妾年逾四十,隻有言兒一個養女,臣妾的希冀與愛意,全都寄托給了這個女兒。可現在有人殘忍地奪走了臣妾唯一的希望!臣妾懇求皇上為言兒報仇,如若一定要付出代價,臣妾寧願一死來換得言兒的昭雪。”

前有榮遇與夏子衿,後有月靜安以死相逼,明聖帝夾在他們和越貴妃母女之間,越發心力交瘁起來。

所有的人都等著明聖帝的決斷,有人認為明聖帝會偏向越貴妃一方,畢竟夏子言已經死了,一個死人,怎麽比得過一個活著的公主。

可他們都忘了明聖帝的本質是一個無情鐵血的帝王,他唯一在乎且最在乎的,是他大萊皇位的穩固。

隻聽得明聖帝洪亮蒼沉的嗓音再大殿之上響起:“諸卿聽命,朕決議四公主夏子琦殺人買凶之罪名成立,按照大萊律例本應處以死罪,但念及其年紀尚輕,朕不忍奪其性命,特賜四公主幽禁於城外尼姑庵中修行贖罪,為七公主亡靈懺悔一生,撤去其皇家地位,終身不得回宮!”

夏子琦聽到前半段以為自己性命無憂很是歡喜,可聽到明聖帝說出撤去她皇家公主的地位終身不得回宮,她卻生生地愣住了。

夏子琦生來就錦衣玉食富貴頤養,猛然間被貶為庶民的打擊,不比賜死來的小,她呆愣愣地看著明聖帝,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父皇!兒臣是您的女兒啊!你們怎麽能將兒臣趕出宮終生不得回呢!”

她叫囂著哭訴著,明聖帝陰沉著臉色,擺了擺手示意侍衛上前將夏子琦拖下去,夏子琦死死地抱住越貴妃的身子不肯撒手。

“皇上求求您別這麽狠心,琦兒她還小,尼姑庵那種地方如何是人呆的!您要她終身不得回宮豈不是要臣妾與她母女終身不得相見嗎!臣妾沒有琦兒可怎麽活啊!”越貴妃雙眼噙著熱淚,苦苦哀求。

可是明聖帝能夠保住夏子琦的命,已經是看在越家的麵子上了,又如何會再撤回命令。

“哼,就是你一再的嬌縱她,才讓她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你身為貴妃不但不好好盡到教化之責反而一味縱容,乃是不賢!傳朕命令越貴妃縱女行凶,未曾規勸,撤去貴妃之位,責降為越妃!”

明聖帝再次下令,母女兩個人哭作一團,卻終究無法改變明聖帝的決斷。

夏子衿與榮遇相視一眼,對於明聖帝沒有賜死夏子琦失望之至,可天子一言既出難以更改,即便二人和月靜安心中痛然,也無法再說什麽了。

轟轟烈烈的命案終於是告落,越貴妃的降位與夏子琦的褫奪公主身份,意味著這對橫行在後宮之中的母女,終也走到盡頭,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從前她們何曾會想到最後落得這般田地。

宮殿之外,夏子衿看著禁軍將夏子琦押送著往宮門方向走,夏子琦發髻淩亂目光渙散,落魄不已,哪裏還有昔日囂張跋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