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修仙記事

第128章 回返中元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返中元

蘇錦歌總覺得那些修士的疲態並非如丹陽仙尊說的那般,是因在畫卷中遊樂所致。她隱隱覺得這卷混沌萬象圖與丹陽仙尊也並非是自己一直所見到的這般簡單。

丹陽仙尊仿佛知曉她的心思一般,輕笑一聲道:“不必多想,我不會傷你也不會利用你做下什麽大奸大惡之事,讓你因此背負上因果。我所求的,無非是生存、問道罷了。”

蘇錦歌抿抿唇道:“仙尊說話算話便好。”

丹陽仙尊嗤笑一聲,“我還不至淪落到誆騙一個後輩的地步。”

將至城中時,丹陽仙尊又開口道:“將這鸚鵡燈與混沌萬象圖都移到你的芥子空間中吧。”

蘇錦歌疑惑道:“為何?”

丹陽仙尊靜默了片刻道:“甚是憋悶。”

蘇錦歌依言將鳳嘴燈與混沌萬象圖移到了空間中。自從在無極宮中,丹陽仙尊寄身在鳳嘴燈中後,他便一直顯得極為虛弱的樣子。在君子海底吸了那塊石頭中的青煙才顯得好了些。而在蒼梧吸食了那些鬼修的魂力後,他便一下子擺脫了那種虛弱的狀態。如今又嫌棄起瓔珞圈中憋悶,難不成他已經可以長時間的離開寄身之物,還有餘力出來看風景不成。

“仙尊,你是不是吸了那些修士的精氣?”

“並未。我隻是收走了他們體內的靈氣。”

蘇錦歌一噎,總覺得接觸的越久,丹陽仙尊的形象是越是崩壞。吸走那些修士的靈力而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讓他們靈力竭盡反倒是好事,這樣一來他們便無法繼續爭鬥。君家的修士們放起人來也方便的不少。

蘇錦歌一到君家大宅便被君莫悲迎到了君家的寶庫之中。段青崖三人早已挑過了寶物,唯有蘇錦歌一隻滯留城外,還未來得及挑選他早前許下的寶物。

才一進門就被迎到這寶庫中,蘇錦歌總覺得很是怪異。上下打量君莫悲一眼,卻見他神色如常並看不出什麽不對。蘇錦歌把目光放入了寶庫中琳琅滿目的各種寶物之上。

法寶、法器、珍稀材料、......。不管是蘇錦歌識得的,還是不識得的應有盡有。直看的人眼花繚亂,就連閉上眼睛都能感受到這寶光。這些東西雖好,蘇錦歌卻沒有看到合眼緣的。在寶庫中溜達了小半日,蘇錦歌的目光才終於落定。

蘇錦歌看上的是牆角那一整套以靈石雕成的家什。屏榻、矮幾、衣架、坐具全部都是以整塊的上品靈石挖成。就連席子都是用靈石片拚綴出來的。那茶具碗筷並妝盒等物則更為奢侈的以極品靈石精雕細琢而成。

奢華,極致的奢華。

“就是這個了。”

君莫悲看著蘇錦歌,雖知道她的選擇一定會出乎意料些,卻沒想到會是如此的出乎意料。他忍不住提醒道:“這個雖漂亮,卻也不過是靈石罷了。靈石的功用說到底便是輔以修煉,這套東西若當靈石用了便全然沒有了此時的價值,若是不做靈石用,那便更沒有價值。”

蘇錦歌笑道:“賞心悅目便是它最大的價值。這寶庫中的天才地寶樣樣都好過它,隻不過我獨獨看著它合眼。”

君莫悲不再多勸,隻笑了笑將拿一整套家什收進了儲物袋雙手奉與了蘇錦歌。

蘇錦歌接過來,看著君莫悲道:“我們在此地耽擱已久,如今諸事皆定,我便不再久留了。”

君莫悲笑道:“君子洲剛剛經過一場動蕩,這幾日慢待之處還請見諒。”

蘇錦歌搖搖頭,與他又閑話了幾句便又來到了先前所住的那所風荷苑。

段玉萱與風離落卻是早早的便打好了行囊,在蘇錦歌守在城外的這些日子,他們日日上街,將能買到的新奇玩意兒都買了個遍。更是備足了穿越絕靈域所需要的物資。至於段青崖,隻要他那隻酒葫蘆裏還有酒,其餘等物帶不帶都沒什麽區別。

是以蘇錦歌才露出句要盡快離去的意思,這幾個人便利利索索的與君莫悲辭別。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去碼頭,而是扔出飛行法器直接奔著絕靈域方向而去。

君莫悲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是說走就走。匆匆送他們到門口,奉上了許多美酒、細點並君子洲特有的一種迷花緞作為別禮。

蘇錦歌揮揮手道:“君道友,山長水長願來日還有緣再見吧。”

君莫別點頭道:“祝願幾位一路順遂。蘇前輩,咱們後會有期。”

蘇錦歌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麽。驅使著腳下的葫蘆與段青崖幾人一起往絕靈域方向趕去。四道遁光轉眼便消失在了天際。

君莫悲望著那遁光消失的方向,忽然之間覺的無限悲涼。當年蘇錦歌離開君子洲時,他嘴上與她說“後會無期才好”,可心裏卻是盼著還能再見到她。此時此刻,他與她說“後會有期”,心中卻是希望她永永遠遠都不要再來到君子洲。

時光總是這樣,將一切弄得麵目全非。

人依舊是當時之人,人卻又已非當時之人。

若是可以,他還是願意做一個驕傲張狂的公子哥兒。那位段姑娘與當年的他是何其的相似。隻是不知再過些歲月,她是否還能夠保持住如今的模樣。要哭要笑全憑自己喜惡,微抬著下巴盡情而肆意行走。

一行飛鳥清鳴著自頭頂湛藍的天空中翱翔而過,君莫別看著它們,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一抹笑容。他轉過身,步履穩重的走回君家那氣派古雅的大宅之中。

這些年他說了許多的假話,也未曾真心祝願過誰。但是此時,他唯願那位並不熟悉的段姑娘可以一直的似這般恣意下去。

那行飛鳥的影子投射在他身後的地麵之上,很快的飛掠了過去。

君子海的上空,段玉萱跳到了段青崖的葫蘆之上,收起了自己的飛行法器。

段青崖笑了笑,招呼蘇錦歌與風離落道:“你們也都上來罷。輪流禦器節省些力氣。”

段青崖的修為遠遠高於他們,說是輪流禦器,恐怕大部分時間都會是他馱著他們。這明擺著是在照顧他們。對於這份照顧,無論是蘇錦歌還是風離落皆是樂嗬嗬的接受。兩人收了法器,都跳到了段青崖的葫蘆上。

又段玉萱在,風離落好歹還知道維持些風度,沒有直接霸占下大片的麵積。蘇錦歌不緊不慢的坐到了段玉萱的身旁。慢條斯的打開了手中的儲物袋,從中拿出了一塊碧玉酥。又在其中摸了許久,翻出了一張綾羅餅來。她將碧玉酥卷進了綾羅餅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段玉萱看著她,一臉見了鬼的樣子道:“你怎麽忽然這樣吃東西?”

“我一直都是這樣吃東西。”

段玉萱斜斜的看著她,“我從沒見過你吃東西時嘴巴張這麽小。——你有心事?”

蘇錦歌的動作一滯,瞅了瞅手中的餅,道:“沒有,隻是有些說不清的情緒。人都是一直在成長的,時間是一直往前走的。等走了遠了再回過頭,發現一切都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

段玉萱一反常態,沒有去刺她,而是靜默了一陣說道:“你察覺到了?”

蘇錦歌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覺得出來。”

段玉萱道:“能在短短的時間內,無聲無息的收去了一城的人。若我是那君家主,也會把你列為危險人物。時時刻刻想著怎麽能不動幹戈的把你遠遠趕走。而且一輩子都別再出現。”

蘇錦歌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隻是有些感懷罷了。”

風離落轉回頭插話道:“天下無有不散的宴席,世上少有不變的情誼。緣起時便有緣盡,緣聚時便有緣散,不過早晚罷了。師妹又何必憋悶。”

蘇錦歌訝異的看著風離落,仿佛從不認識他一般。什麽時候起這貨變得這樣有思想了。還是說,他原本就是這般模樣。遊戲花叢,放浪無形都是因為看的太過透徹。不對,這種形象明顯不屬於這貨。隨即,蘇錦歌微笑起來。他是風靈根,風原本便是無拘無束,逍遙灑脫。他能出這番話也不奇怪。這其中的道理,她何嚐不明白。明白歸明白,事到臨頭卻又是另一種感受。一個交情不怎樣深的君莫悲,尚且讓她生出淺淺的感懷。若是與她交情深重的某個人,......。蘇錦歌忽然有些不敢想了。

這世上最好的時光便是一切如舊,可若真的一切如舊了,便沒有新的事物出現,沒有新的人出現。她懷念舊時光,卻依然向往著前方。

未來是什麽樣子,便隨緣吧。

蘇錦歌三兩口將那綾羅餅吃掉,懷中便被拋來一隻酒壇。

段青崖的臉上依舊是那粗狂豪爽的笑容,“嚐嚐。”

烈酒入喉,火辣辣的燒出了一種快意。蘇錦歌仰頸猛灌了幾大口,笑的無比暢快起來。

段玉萱一臉嫌棄的將屁股挪的遠了些,“你又喝醉了?”

蘇錦歌將那半壇子酒拋向段玉萱,“不醉人,當真是好酒。”

段玉萱用手將那壇子拎的遠遠的,“我才不喝。”

蘇錦歌拿回酒壇子道:“那你別饞。”

段玉萱抬高下巴道:“誰會饞這種廉價的東西?”

蘇錦歌但笑不語,舉起酒壇又喝下兩口。拍著酒壇,迎著獵獵的風,放聲唱起一首疏狂曲子。

“浪滔滔,恩怨東流去。笑蒼天,喟歎總唏噓。風雲過唯留滄桑,豪情在徒伴晚照。浮浮沉沉皆寂寥,不如縱馬踏驟雨,一曲狂歌一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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