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修仙記事

第142章 淩渡真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淩渡真人

金丹修士的地位與築基、練氣不同,沒有任何一個門派會對一位金丹修士的死活置之不聞。正如最開始他對蘇錦歌出手有顧忌一般,他相信蘇錦歌也會有這樣的顧及。一旦她殺了他,那麽合歡宗必會找上扶光。如今中元大陸與放逐淵的關係微妙,此時引起兩大派不和,對中元大陸將大大的不妙。萬一有所意外,屆時引起這一糾紛的蘇錦歌便就是千古罪人。

他滿心以為蘇錦歌會顧及此事,不敢下手。可是他萬沒想到,蘇錦歌連回答都吝於,直接手起劍落,砍下了他的頭顱。那頭顱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一張臉便朝向了天空,上麵猶還帶著那股有恃無恐的神情。

金家二長老的本命元神燈倏然熄滅。轟亂,自金家守燈人的一聲嘶吼開始。原本聽從金家二長老的話,正往外退的金家子弟紛紛奔了回來。金家大宅後的街道之上,數不清的修士提著武器湧進了金家大宅。還有幾名築基修士,竭盡全力的飛向了合歡宗。

一直被阻在金家大門之外的小青驢終於逮到機會,趁亂跑了進來。憑著靈獸與主人的特殊感應向著蘇錦歌所在之處狂奔而去。憑著超凡的速度,片刻便追過了那些金家修士。

小青驢心中滿是得意。沒有翅膀怎麽了,還不是一樣進來了!那臭烏鴉真是不講義氣,也不想想,若不是它帶著它一路狂奔,恐怕它到現在也趕不過來。到了金家那臭烏鴉不顧自己不算,還要嘲笑它沒有翅膀。

小青驢的得意和不滿在奔到蘇錦歌身旁的那一刻便變成了驚駭。彼時,蘇錦歌正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雲月和雲星的屍身收入空間。

雲月和雲星它都是認得的,猛然見到兩人這副模樣,身上的致命傷痕還與鎮淵真君送給蘇錦歌的那把莫問劍吻合。小青驢的腦子一瞬間就混亂了,“俺咋看不懂了!她,她們這是怎麽了?”

烏娘飛過來,衝著小青驢的腦袋就是一翅膀,壓低聲音道:“沒眼色!沒看主人正傷心呢。”

烏娘將小青驢轟到一邊,飛快而簡略的將從金家聽來的事情,結合著自己的腦補,用幾句話給總結了個清楚。此刻金家的修士們已經陸陸續續的衝了進來。烏娘顧不得再說什麽,衝出了這座小園子,往昨日那關押修士們的監房飛去。一路上還不忘噴出些火球來,專揀著那些看起來來很重要的建築燒。使得那些金家的修士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來滅火。

小青驢左右看看,發覺情勢不秒。可是它除了奔跑便什麽本事也沒有,即使想幫忙也幫不上什麽。它欲帶著蘇錦歌逃走,蘇錦歌卻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小青驢一跺蹄子便奔出了金家,在金碧城中胡亂奔跑了起來。扯開嗓子拚盡全力的喊了起來。

“都來看啊,金家抽了自家子弟的魂兒來練邪功啊!”

“金家有膽子殺扶光弟子,沒膽子接生死戰書啊!”

“金家滅絕人倫啊!”

小青驢的聲音本就高昂,此刻使盡力氣的喊叫,那聲音大有衝破雲霄之勢。莫說城中之人,就是高空中飛過的飛舟之上都能聽的清晰無比。小青驢還越說越興奮,沒詞了便又自己腦補,內容越發的引人注意。

金家大宅的一片混亂中,許多半死不活的修士們從中逃出。他們正是被金家捉來的那些已經被下過手的修士。這些修士中,有的立刻趁亂逃走;有的卻自知此刻逃走,也是難有安然的希望。他們對金家恨入了骨髓,便都往金碧城最為熱鬧的街道上走去,將他們的遭遇和金家暗地裏的所作所為都喊了出來;有的明白,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金家動過了手腳,以自己的力量是無法救治的。便也往金碧城最為繁華的地方去,尋找高階的修士求救。

金碧城中的這些修士們猶還在聽,在看,在判斷之時。那些正在逃走的修士中便有兩名發起狂來,捉住街上的人便撕咬。一旁上前救助攔阻的修士立刻便從他們身上發覺的不對。

金碧城中的氣氛瞬息便緊張起來。修士們自發自動的行動著,迅速將金碧城封堵住,捉拿那些逃走的修士。因為有另外兩部分修士的指認,很快便將那些逃走的修士控製了起來。

小青驢的話,一部分被證實了,那另一部分的真假... ...。金家街的修士們,紛紛停住了腳步。金家為了那個嫡係的廢物點心犧牲過多少旁支的利益。他們總不會毀掉嫡係的子弟,那麽那頭驢說的豈不就是金家旁支的子弟。嫡係是金家子弟,難道旁支的就不是了嗎。聯想起前一段時間無端失去蹤影的幾名子侄,他們中便有人轉身往回退去。

此時,金碧城中的修士由練氣到金丹,每一個境界的修士都有。甚至其中還有一位元嬰散修。眾人控製住那些企圖逃走的修士後,便一起往金家走去。

一座小假山不知什麽時候被移到了金家大宅的正門前,上麵幾行歪歪扭扭的字和兩隻手印格外的顯眼。金家的大宅之中,到處是火光,卻唯獨他們用來煉製傀儡的那間偏僻監室完好無損。

金家與金家做下的這駭人聽聞的事情,頃刻便以金碧城為中心,滾雪球一般的傳往了四麵八方。

幾乎所有人都湧入了金家,金碧城中的街道格外的空曠起來。蘇錦歌獨自一人拖著重傷的身體往城外前行著。小青驢與烏娘一東一西的躥了出來。

烏娘知道蘇錦歌心情不好,此時便安安靜靜的什麽也不說,隻是跟在她身後默默地飛行。小青驢聽了烏娘的告誡,也是不敢多問什麽,隻是道:“我馱著你走。”

正在蘇錦歌準備爬到小青驢的背上時,一名手持拂塵的金丹後期修士從一家酒樓中慢慢的踱步出來,擋在了道路正中。他遠遠的望著蘇錦歌,冷哼道:“要打架就好好的打,讓靈獸出去胡說八道,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蘇錦歌不明所以,小青驢卻是認得此人,而且印象深刻,“你是淩渡真人!”

淩渡真人麵帶厭惡的看著小青驢,冷冷的哼了一聲。

淩渡真人?這個名字喚出了蘇錦歌腦中久遠的記憶。此人便是雪玉口中,天英真君那位“陰險的徒弟”了。他曾出手暗算重華真君,此刻攔在這裏必定不是什麽好事了。

蘇錦歌毫不在乎的反唇相譏道:“總比些表麵道貌岸然,背地裏偷襲的人好。”

此言一出,淩渡真人的麵上果然升騰出怒意。

蘇錦歌取出最後一張錄有生津訣的符籙,貼到自己身上。橫劍身前,道:“真人不過是想打架,何必那麽多廢話。”

淩渡真人的神情變了幾變,最終他抬高了頭,傲然道:“我還不至於拿重華的弟子出氣,滾吧!”

既然不想打架,那擋住自己幹什麽?就為了說句師父的壞話?!蘇錦歌怔了怔,默默的收起了劍,讓小青驢載著自己往東瑤而去。

淩渡真人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心中黯然。東瑤,東瑤!多少次夢回東瑤,夢回扶光。醒來時淚滿鬢角,空望一片片陌生的風景。他早就已經後悔了,可是時光不會倒流,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他再也回不去了。

年少的歲月,那般的明朗無憂。每每回想起來,記憶中總是充斥著段青崖那沒心沒肺的笑聲,還有重華那雙總是笑意盈盈的桃花瞳。是從什麽時候起,他與重華的關係變成了這副模樣?哦,對了,一切的開端都在那件曾傳遍扶光的八卦談資之上,... ...。

淩渡真人深深的陷入了回憶當中,小青驢卻不知道他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它隻覺得這個淩渡真人喜怒無常,脾氣怪戾。按照雪玉的描述,這家夥出手害重華真君的時候,那是令人猝不及防的。未免萬一,還是遠遠的躲開這種人物方為上策。

小青驢一路的飛奔,晝夜不息的奔往了東瑤。

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蘇錦歌的傷勢便顯得愈加的重。她伏在小青驢的背上,隻覺得渾渾噩噩,恍惚身在夢中。直到一片熟悉的桃林闖入眼簾,她那一直半垂著的眼眸,便又慢慢的睜大了。

“放我下來。”

眼看就要到扶光了,現在下來做什麽?小青驢納悶,卻也按照她的話停下了來。總歸在東瑤山中,在扶光的地盤之上。在這裏停下,蘇錦歌也不會遇上什麽危險。

蘇錦歌從小青驢的背上下來,跌跌撞撞的往桃林中走去。

烏娘鬆開了一直緊咬著蘇錦歌衣衫的嘴,倒在地上的大口的喘息起來。它這一路便是這麽咬著蘇錦歌的衣衫,被帶回來的。此刻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回扶光去通知人來救治蘇錦歌。況且它走了,留下這頭笨驢來陪蘇錦歌,怎麽想都覺得不靠譜。

“小青,你回去喊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