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屠龍天師 第六章 大梵佛氣
這時女子盤坐在旁邊青色的蒲團上，身前擺放著一隻綠玉小桌，上麵放著一隻玉石古箏，紅色的琴穗懸在空中，隨風飄搖。一絲絲優美的琴聲飄蕩在天際，屢屢青雲在顫動的琴弦上，纖白的玉指間輕靈的飄動著。
許多鳥兒被琴聲吸引來，徘徊在玉台之上，在她的旁邊不停的踱步，不時的，有鳥兒飛上桌，好奇的用喙，翅膀，和小爪子擺弄玉箏，偶爾撥到琴弦，給流水般的琴聲帶來一點靈動。
[請問，這裏有個心緣師姐麽？]七夜小心翼翼的靠近她，連說話的語氣也十分低調客氣，生怕有哪裏唐突了。
纖指停止撥弄，那名女子緩緩抬起頭來，卻是美麗傾城，滿頭秀發被一隻展翅欲飛的翠色鳥形發箍住，鳥喙上叼著一顆紅色的寶珠，寶珠閃著淡淡的紅光，將她白嫩的臉龐映照的豔麗撫媚。
瞥了七夜一眼，又低下頭旁若無物冷聲說道：[你就是二師叔說的那個七夜？]
[呃……這個，我正是從柒靈崖來的七夜……那個，師尊說心緣師姐能帶我去想去的地方，煩勞師姐帶路。]
玉額微動，女子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站起：[跟我來吧。]說罷，便朝露台一側徑直走去。七夜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也緊緊跟在她後麵走著。
不久就來到一個不大的湖泊邊，女子纖手微動，打出一手靈決，隻見湖水中心出現一個漩渦，漸漸變大。她轉過頭來，取出一個玉瞳簡遞給搖頭晃腦的七夜，不冷不熱說道：[拿著，這是進入的靈決，用靈識來記。]
當漩渦達到最大的時候，又對七夜說道：[我們走！到漩渦裏後，不要掙紮，不要防身，讓水流帶我們走！]
七夜點頭，二人飛到渦流之上，緩緩的垂直下落，剛進入漩渦口，立刻被周圍的水包圍，一陣天旋地轉，便被水流彈了出來，落到了岸上。七夜突然叫道：[噫？真是奇了，我記得明明渾身濕透了，可是上來後衣服竟然是幹的！]
這時往山穀上麵看去，隻見整個山穀沉在湖底之下，簡直與水下世界有異曲同工之妙，這裏光線柔和，空氣溫暖潮濕，隨著上麵海水的翻湧，一陣陣光之波紋在山穀中蕩漾開來，晦暗不明。
微風輕輕吹來，果香，花香，草香，暗香湧動。山壁間，石縫中，樹叢內生長著各種珍奇，輕霧繚繞，整個山穀在一圈圈漣漪的陪襯下，顯得分外神秘。
輕朧的雲霧裏不時的映出魚兒遊來竄去的影子，又帶來一絲靈動的色彩。在二人出來的清潭旁，有一塊如小山一般的梭型大石，半露水麵，傾斜的靠在山壁上，平整的石麵上刻著[玉色拉峰]四個大字，每個字足有三人之高。
在正前方，橫聳著一座高入雲霄的山峰。
縷縷輕霧朧在梭形大石周圍，顯得虛無縹緲。如果說水底世界氣勢磅礴，那麽玉色拉峰就應該是幽雅別致。
穿過山穀，來到了一個平曠的地方，不遠處有一個簡陋的竹屋，走進來看，竹屋的左前方有一口古井，井口緊靠著一株老樹，樹上開滿了零零碎碎的白花，在穀中山風的輕拂而過，落英繽紛。
古井上麵是一尊井亭，亭柱上也刻著一副對聯。上聯：水中花，追花，尋花，花非水中花。下聯：井中月，弄月，覓月，月非井中月。橫批：遺夢千年。
古井的右側是一個石台，台麵上刻著古怪的花紋，也許是不知名的咒語，或是陣法。中間是一個太極陰陽魚，一顆巴掌大的黑色珠子鑲嵌在八卦圖的中心，不時流露出一絲神秘的光暈。
竹屋的門上掛著一副竹匾，寫到：紫竹小軒，字體清秀孤傲。
走進去，寥寥的幾樣東西映入眼前，一張寒玉床，一張石桌，幾個石凳而以，石桌上擺放著用上等朱砂燒製而成的茶具，茶壺上雕刻著細致的花紋。
與偏元殿的華美精致不同，紫竹小軒古樸淡雅，從屋頂的縫隙中探出來的紫筋玉藤向下伸去，沿著桌腿，爬到了桌麵邊緣，一尖青紫色的嫩芽指向前方，欲罷還羞的樣子，好像在試探著什麽，顯得別有情趣。
從竹屋的後門走出來是一大片竹林，卵石鋪成的幽徑彎彎曲曲，延伸向竹林深處。這片竹子不同於世俗所種，筆直的枝幹是紫色的，竹麵光滑，晶瑩剔透，散發著一縷縷柔和的光暈，用手摸上去，如暖玉般溫涼。
竹葉似劍，清風吹過，竹林裏頓時響起了一陣沙沙聲。沿著小路，就會走到一處稀疏的地方。那是一尊涼亭，中間擺放著用暖玉製成的桌椅。地麵上，竹影斑駁，輕輕的搖曳著。
七夜完全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仿佛是不忍破壞這裏的寧靜與安詳，輕聲歎道：[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美妙的景致，看到此景，真是不虛此生啊！]
[就是這裏了，這兒靠近我玄門道派十大靈脈之一玉色拉峰，靈氣充足，是修真用的天靈寶地，你看一下是否還滿意。]她不冷不熱的解釋。
七夜連連道：[滿意，非常滿意。呃……哈哈，最初我還沒想到會來這麽個好地方，這裏靈氣濃鬱，景色優美，一弧一線渾然天成，再沒有更讓我滿意的地方了。]
[既然是這樣，二師叔的交代我算是完成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離開了。]女子淡淡地道。
七夜道：[摁，師姐忙你的去吧，我有事再找你。]
得到答複，女子立時嬌姿曼轉，如同雲霧之中飛舞的仙女，她忽然又囑咐道：[那個……你在這裏修真就行，千萬別到玉色拉峰去，否則出了什麽事，我就不好做了。]七夜心下奇怪，頷首問道：[怎麽，莫非玉色拉峰裏有什麽魑魅魍魎，居然令心緣師姐如此談虎色變？]
[哪來那麽多問題，總之別去就行了，出了事恐怕連你師尊也不好過，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她極不有友善的說完之後，便匆匆離開，倩影風中翩翩劃動，勾勒出一幅玄美的景象。
其實七夜很早便發現玉色拉峰的異常，作為玄門道派十大靈脈之中唯一的地下靈脈，玉色拉峰緊密聯係著東麵的飄渺峰和其西麵的古天崖，常年向兩地補充著靈氣。所以玉色拉峰對玄門道派來說至關重要。
可他向遠處眺望，竟發現在其上方有一股隱晦的黑氣在流竄，而周圍怪石嶙峋，那些形似冰錐的險峻岩柱顯然是被挪移過來的，因為看上去與玉色拉峰的景物並不相一致。
岩柱的排列七夜也看得分明，那是一種八卦陣法，而且是最複雜的一種，他在師尊的藏經閣看到過一些介紹，這種叫做天師八卦，是一種困守型陣法，隻要在幾個玄位施上法力，可以將其包圍在內的所有物體禁製在裏麵。
正是由於這個緣故，玉色拉峰上麵的靈氣無法散放出來，靈氣聚積，黑氣映襯下反而顯得有些陰翳。靈氣隻能通過周圍的地表散放出來，而七夜所在的地方離玉色拉峰很靠近，所以靈氣十分充沛。
七夜隱隱覺得蹊蹺古怪，那一團隱晦的黑氣給了他不好的感覺，他是一個有好奇心的人，所以心裏微微有些按捺不住的衝動。
不過聽那位冰山師姐說有可能連累師尊之後，七夜不由打個冷戰，徹底打消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念頭。雖然師尊雷厲風行，在玄門道派地位尊貴，掌管一崖，但飄渺峰是玄門道派主脈所在，還是由掌尊玄極上人說了算。
走出小屋，七夜眼前豁然開朗，他長長吸足一口氣，便仔細找了塊岩石盤坐下來修煉天罡伏魔訣。首先進入冥思之中，七夜以無字天薦為根基來解讀法掘要領，輕而易舉便捕獲了法訣的個中玄疑。
這令他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天罡伏魔訣乃是佛宗絕學，他對佛宗可謂一無所知，修煉法訣也僅僅隻能依靠無字天薦來引導，居然如此輕易的看懂了。
正自奇怪，腦海中突然傳來九幽老仙的靈識：[臭小子，修煉佛宗的東西為什麽不提前告訴師尊，哇呀呀……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
七夜大惑不解，靈識亦動：[師尊從何說起，弟子隻不過修煉新得來的法訣罷了，難道也會對師尊構成威脅？]
九幽老仙怪叫道：[哇呀呀……臭小子，你修煉別的師尊自然不會管，可是佛宗的東西就另當別論了。天罡伏魔訣又名疊羅漢，可是佛宗五大絕學之一，但凡修煉的人，體內會自然而然產生佛氣，根據法訣的不同佛氣也不一樣，你的這套疊羅漢一旦掌握，產生的便是佛門最秉純的大梵佛氣……]
七夜大感新奇，想不到這裏麵還有這麽多玄奧：[原來師尊對佛宗這麽了解，修煉大梵佛氣不知有什麽不妥？……據我所知，佛宗修煉的法門，可是最有利於驅除邪晦的。]
[按照常例來講確實是這樣，但是對於你就不同了。七夜，你是雙靈體，體內不但有正元靈力，同時兼有妖心靈力，哇呀呀……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妖心靈力屬於至陰至邪的氣勁，而大梵佛氣是至陽至正的氣勁，兩者狀況，形若水火，你說它對你有益無益！]
驚詫萬分，七夜額上冒出大把冷汗，他一心隻想著天罡伏魔訣的不凡威力，卻沒注意到這陰陽相克，正邪相激的道理，所幸他還未正式修煉，否則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可是師尊……照你這麽說有危險的應該是我，怎麽你卻說會傷害到你呢？]
[哇呀呀……師尊雖然沒對你說過，難道你自己卻沒發現，臭小子，告訴你，其實……我也是妖，而且是條蛇妖！]
[什麽，師尊別開玩笑了！]七夜大吃一驚，半信半疑的叫道。
[妖又怎麽了，難道就不能象人一樣修煉麽！況且我進入截教之後，早已三蛻蛇鱗，修煉**形，並且和人一樣具有人形元嬰，實質上也脫離了妖獸之道，完全進入人類的修行大道，所以，我其實又算不得妖。]
倒吸一口氣，七夜道：[萬物皆有靈，有靈者皆可修真，師尊，弟子明白了，其實做妖有做妖的法則，做人也有做人的法則，每一樣生物都有其生存權利，我們是不能妄自幹澀的。]
九幽老仙道：[七夜，你的悟性確實不錯。盡管師尊已經算不得妖，但使用的仍然是妖心靈力，大梵佛氣會束縛我的行動，克製我的修煉，並且隨著你修為的提升愈演愈烈，你說這是不是害我！而且同時你自己也將無法運使妖心靈力，以後我就不能再幫助你了，因為沒有妖心靈力催引，我是無法發揮九幽劫的。]
[既然這樣，那我不修煉它了。]七夜倒是很幹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哇哈哈……我九幽老仙的徒弟就是灑脫，佛宗絕學海納百川，屬於超自然路法。除了目前能增進你的佛氣，在日後麵臨天劫時也會極其受益。這世間無論道家妖獸，它們修煉到最後不可避免的要經曆天劫，隻有佛宗是個僅無絕有的例外。]
[七夜，其實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是沒有，不過一旦你選擇修煉天罡伏魔訣，就必然要明確自身承擔的風險。道家修煉主要是修氣和煉丹，佛家則是煉心和修氣，這二者法門雖異，卻都屬於正元之氣，而且道家與佛宗夙有淵源，以一種法門為根基同時修煉另一種法門，是可以達到相輔相成的。]
七夜喜出望外，九幽老仙頓頓又道：[可現在的問題是，你是雙靈體，身體兼有正元靈力與妖心靈力一正一邪的氣勁，這二者本身由於你特殊的體質打破常規齊時存在，維持在一個相對平衡。加上你修為的緣故，才能運使不致靈力相激。]
七夜凝神仔細用靈識聽著，九幽老仙繼續道：[哇呀呀……但凡其中任何一種靈力增長，結果要麽是同時提升另一種靈力，要麽是抑製其發展。你若修煉佛訣，則就等價於同時修煉正元靈力，妖心靈力，以及大梵佛氣三種不同的精勁能量，最終會是什麽後果連師尊也無法預料。]
[這麽嚴重，那師尊……什麽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修煉佛訣能夠不用經曆天劫，七夜打定主意要冒險一試。
天劫是道家修仙的最後一道關卡，危險無比，一不留神，形神俱滅，許多地仙高手馳騁修真界一世，往往都在這一時功敗垂成，灰飛湮滅，可想而知天劫有多麽危險。
[……我說過，佛宗與道家夙有淵源，道家修煉的法門其實是由無字天書中衍生邇來，不同的領悟終究使人形成不一樣的修為，以及千秋各異的道法。實際上佛宗亦是如此，修煉法門完全始自無字天書。可以說，道家與佛宗木本同源。]
眼眸一亮，七夜恍然大悟狀：[哈哈，我懂了，修煉的方法還是要在無字天薦中尋找，是不是這樣，師尊！]
[哇哈哈……臭小子，恭喜你，回答錯誤。別給我自作聰明了，師尊上麵的話隻是想讓你明白佛宗與道家的淵源，至於這方法，哇哈哈……無字天薦裏麵確實是有，可惜你那點道行靈芴錄是讀不出來的。]
灰頭喪氣中，七夜疑雲重重，陰笑著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哇呀呀，師尊別再打啞謎了，再不說，嘿嘿……小心我到詩靈姐姐那裏替你美言幾句，聽說靈霄雷的滋味很令人懷念的喲！]
九幽老仙登時吃了鱉，猥猥瑣瑣起來：[哇呀呀……臭小子，你要是敢在詩靈那姑奶奶麵前亂說話，我九幽老仙先把你滅了。其實方法不就在玄門道法中麽！臭小子，修為到了散仙之後，修煉的又是另一套高深的路法--天師道。本來真仙是無法修煉的，容易控製不住心神走火入魔，不過我給了你無字天薦，這點顧忌倒是不存在了。]
[天師道？]七夜可是大飽耳福，又問道：[修煉天師道有什麽好處？]
[哇哈哈……天師道可不同於你入道時那些淺陋的法門重在修氣，這時期的人都注重修心了。天師道至高境界是無欲無求，七夜，假若有一天你修煉到這個層次，我教給你的劍法便能全部發揮，實力與地仙可是有的一比了。]
神采奕奕精神抖擻的聽著師尊一一解說，七夜明白到，原來修道分為煉身入道，煉道修心，煉心凝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雖然散仙之前經曆了五個修真層次，但仍停留在煉身入道這個階段上。隻有真正到了散仙之後，才算進入了高層次的煉道修心。
所謂煉道修心，關鍵還是在修煉紫府元嬰，天師之本，重在八卦坤乾。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易者，變化之理，易有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而生八卦。八卦就是在少陽、老陽、少陰、老陰四象之上分加陽爻或陰爻而成的八種符號。
八卦所成，分為三畫，分別代表天地人三才，根據陰陽兩爻排列……八卦中心有陰陽兩極，代表一正一邪，修煉天師道，正是以紫府元嬰為本源，將陰陽兩種互克之力相互柔和，達到陰陽合一，無我乾坤的至上境界。
這時期境界的提升，緊緊伴隨著紫府元嬰的變化。一旦突破天師道，元嬰亦能蛻變為金黃色的不滅金嬰，修為臻至地仙之境。
七夜終於徹底恍然大悟，雖然他是雙靈體，自身卻不能將正元靈力與妖心靈力這二種值陽至陰的能量融合起來運使，天師道的確是他非常需要的修煉法門。
[哇哈哈……七夜，目前你修為仍然不夠，縱然有無字天薦，也不可貿然按天師道的路法莽莽撞撞的修煉。八卦雖小，萬象包羅，心境不夠，極易走火入魔。不過，萬丈高樓平地起，如果一步一步的來，卻還是受益匪淺的。]
[這麽說沒有天師道的修煉方法，我此刻仍是不可以修煉天罡伏魔訣？……嗬嗬，師尊，這個……你快教我吧，等弟子越變越厲害，你老臉上不是更有光嗎！哈哈……]
[臭小子倒學會拍馬屁了，哇哈哈……我不是說過嗎，截教的修煉法門不同與他，目前是不適合你修煉的。倒是你另一個師尊是個散仙，恐怕他才可以傳授你天師道……哇呀呀，其實現在也可以修煉佛訣，隻要先以禁製包裹住妖心靈力就行了。]
[什麽，這麽簡單，那你剛才說的那麽誇張幹嘛！還說會威脅到你的人生安全，感情不是你老胡謅了一大通吧！]
九幽老仙不屑的怪叫道：[……臭小子，當我吃飽撐的跟你胡謅，大梵佛氣的確會克製我的修煉，但這必須在修為一定的情況下，就你那點道行，我隻要以禁製反擋就能應付。我剛才罵你是因為你沒有提前告訴我，在毫無防備之下任其恣肆，還是會有所影響的。]
七夜道：[摁，既然這樣，我就按照你說的做了，回頭再請求師尊傳授天師道……師尊，我要開始了！]
他見九幽老仙做好了準備，便靈訣運啟，以純靈力打出的禁製封鎖體內的妖心靈力，然後又開始進入天罡伏魔訣的修煉當中。
佛言虛空無有邊際，不可度量。菩薩無住相布施，所得功德亦如虛空，不可度量。無邊際也。世界中大者莫過虛空，一切性中大者莫過佛性。何以故？凡有形相者，不得名為大。虛空無形相，故得名為大。一切諸性，皆有限量，不得名為大。
佛性無有限量，故名為大。此虛空中無東西南北，若見東西南北，亦是住相，不得解脫。
佛性本無我人眾生壽者，若有此四相可見，即是眾生性。不名佛性，亦所謂住相布施也。雖於妄心中說有東西南北，在理則何有。所謂東西不真，南北各異，自性本來空寂混融。佛法無邊，普度眾生……
……當七夜心中默念完畢，隻覺心海輕浮，萬籟都寂，四周似有似無響起鍾磬梵音……這時，丹田之內元嬰微微鼓動，在周身漸漸出現一團一團紫色的大梵佛氣，散亂紊緒的分布在奇經八脈，如縱橫交叉的溪水形成一張星羅棋布的網。
將佛氣引至丹田，小心翼翼的會聚起來，然後解開用以掩藏修為的純靈力禁製，紫色氣流便如高山流水一般呼騰著奔湧入元嬰之中……
當最後一絲佛氣完全進入，七夜忽然感覺丹田熾熱，似有一鼎呼呼冒著烈火的火爐一般，頓時大汗淋漓。通過心眼內視，又驚奇的發現元嬰靈屏顏色緩慢的開始蛻變，由白色一點一點加深，開始轉變成紫色。隻瞬間，他忽然有種脫胎換骨，赳赳氣昂的無比舒適之感。
七夜有些興奮，也有些迷惑。道家修行，元嬰從無到有，繼而從有變無，顏色共經曆四種變化。初到散仙的修真者，元嬰靈屏呈紅色，到後麵依次是藍色，和黃色，最後便成金黃色，即所謂的不滅金嬰。
在這四種變化之中，並不有紫色元嬰的存在，他興奮的是，元嬰每一次遞變，必然伴隨著修為的提升，迷惑的是，七夜隱隱覺得自己邁上了一條不一樣的修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