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毒妃:邪王寵妻無度

第一卷 正文_第653章 小人之心

“下官、下官……”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若水的表情,忖思著措辭,“下官的確是好奇。”

“嗬嗬,好奇!”若水笑了笑,“白太醫,我也很好奇。據周太醫言道,那診史上並沒有記錄陛下中毒一事,隻有陛下所用的藥材和用量,你居然能僅憑這兩樣,就能推斷出,陛下他中了天南星之毒,白太醫你的醫術和毒術,倒的確讓我刮目相看哪!”

聞言,白守仁臉色大變,臉上的強笑都掛不住了,眼中全是滿滿的震駭。

“太、太子妃,您說什麽,下、下官聽不明白。”他垂下眼瞼,掩住眼中情緒。

“聽不明白嗎?好,那我就說得更加明白一些,好讓在殿內的大人們,也全都明白一下事情的究竟。”

若水抬起頭,環視了一下周圍,見眾人全都半是好奇半是不解的瞧著自己,當下吸了口氣,提高了聲音道:“諸位大人可還記得三個月前的萬壽節嗎?”

眾人一齊點頭。

“陛下所中的‘天南星’之毒,就是萬壽節那天晚上,那位表演祈福噴火的法師種下的毒因,後來,有人偷偷把能誘發‘天南星’之毒的‘七星蟾粉’混入了陛下天天喝的補藥之中,陛下正是因此中毒,而陛下的補藥,一直是由太醫院的人負責煎煮熬製,而且此人一定熟知陛下所服補藥的藥材和用量,才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讓毒粉混入藥中而不露半點破綻,所以我就斷定,這個偷偷放置‘七星蟾粉’的人,必定就在太醫院中!”

若水一字一字的話,聲音如錘子一般,重重的錘在每個人的心上,讓眾人全都警醒過來。

“是誰!太子妃,究竟是何人!”鄭太尉第一個發問。

“難道就是這白太醫不成?”有人看向白守仁驟然變得蒼白的臉色,猜惻道。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全都看向白守仁。

那淩厲帶著憤怒和憎恨的眼神,就像一把把鋒銳的刀片子,讓白守仁後背一陣陣的發涼,好像被眾人的目光給淩遲了一般。

“不、不是我,不是下官,不,真的不是我。”他哆哆嗦嗦,幾乎話都說不清楚了。

“白太醫,當真是瞧不出來啊,你的膽子看上去不大,可辦出來的事,卻實在是讓人不容小覷。”德喜公公一揚拂塵,冷冷的說道。

“德喜公公,真的不是下官。”白太醫咽了下口水,好像鎮定了一點,“諸位大人們,下官真的冤枉啊。各位請想,下官隻是太醫院的一名七品醫官,為陛下請脈一事,又如何能輪得到下官呢,更何況下官之前隻是一名負責抓藥的小吏,於這醫術一道上所知甚淺,就算真的如周醫正方才所說,下官看過診史,也絕對不可能從陛下的藥材和用藥上,就推斷出陛下的病情啊,下官如果真的有這等本事,又怎麽直到今天,仍是一名不被重視的醫官呢?”

他剛開始為自己辯解的時候,聲音發顫,說話斷斷續續,可越說越是流利,最後竟然侃侃而談起來。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當事情沒被揭發的時候,他會提心吊膽的恐懼著,可一旦事情敗露,他卻反而會鎮定下來。

白守仁無疑就是這一種人。

不得不說,他的辯解倒也頗有道理,大臣們聽了之後,不由得半信半疑起來。

如果這白守仁真的有太子妃所說的那等本事,也不會直到今天,呆在太醫院中還是碌碌無為,不被人所知了。

“是嗎?白太醫隻怕不像你自己口中說的那樣庸碌無為吧?能夠診斷出這幾位大人們是中了毒,還是一種罕見的奇毒,隻怕白太醫的醫術,已經不在周太醫之下,既然如此,那你通過診史來判斷出陛下的病情,又何足為奇?”

若水微笑著,一針見血的指出了白守仁話中的破綻。

白守仁的臉頓時變得像他的姓氏一樣的白。

大臣們聞言,再一想到剛才白守仁的表現,果然和若水所說一模一樣,一起點了點頭。

白守仁剛才為了博得聖德帝的好感,的確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很快判斷出了那幾個木頭人是中了毒,說得頭頭是道,而現在,縱是他再想裝成庸庸碌碌,眾人也不會相信了。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叫。

白守仁終於吃到了自釀的苦果是什麽滋味。

“你……”他突然抬起頭,一直謹小慎微的目光似乎變得像毒蛇的信子一樣,閃爍著寒光,對著若水眯了眯,然後就像一個皮球般,陡的泄了氣。

“太子妃,你說的不錯,這一切,都是我,都是我做的。去偷周醫正鑰匙的人是我,偷看陛下診史的人也是我,在陛下的補藥中放入七星蟾粉的人,還是我。”

他再次像一灘泥般,歪在了地上,耷拉著腦袋,沒精打彩的喃喃說道。

“果然是你這吃裏扒外的狗東西!”鄭太尉聞言,大步走過來,氣惱萬分的對著白守仁,重重踹了一腳。

“你食君之祿,卻做害君之事!實在是罪該萬死!太醫院中,居然有你這種害群之馬,而沒有早點發現,竟然讓你有機會對陛下暗施毒手,真是可惡之極!咳,咳!”他氣得滿臉通紅,連連咳嗽起來。

若水走上前,在他的背上輕輕一點,鄭太尉的咳登時止住了,抬起頭來,對著若水微微點了下頭。

“太尉大人,您請坐下休息,我還有話要問這白守仁。”

“好。”對若水的話,鄭太尉沒有半句異言,他本來恨不得一腳踹死了那白守仁,可很快就意識到,這白守仁可是一個關鍵的人物,萬萬死不得!

白守仁麵如死灰,低頭不語,目光閃爍不定。

“白太醫,毒害陛下乃是誅九族的重罪,你身為太醫,不會不知,可你為什麽明知故犯,要犯下這等殺頭的死罪呢?”

若水不緊不慢的問道,聲音平平淡淡。

可就是這樣平淡的聲音,卻仿佛刺激到了白守仁。

“為了什麽?”他猛的

抬起頭來,臉色由白轉為通紅,神情頗為激動,一反剛才膽小畏縮的模樣,他幾乎是冷笑著道:“我還能為了什麽?自然是為了榮華富貴!千裏為官裏為財!有人曾經許我重利,隻要我辦成了這件事,我就會有幾輩子享不盡的財富,我還會得到太醫院的醫正之位!”

“就為了這個?你就要毒害陛下?”

眾人皆覺得不可思議,更是對他嗤之以鼻,要不是礙著聖德帝在眼前,很多人已經忍不住要對著他的臉,狠狠的吐上一口唾沫。

“嗬嗬,你們少做出這種清高的嘴臉,其實你們的內心,也不比我姓白的幹淨多少!”白守仁像是豁出去了,說話再無絲毫的顧忌,更沒了對眾人的敬畏。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沒你想的那麽肮髒!”鄭太尉用力的拍了一下撫手。

白守仁笑了起來:“是啊,你們不肮髒,你們心地高貴,不像我姓白的這麽齷齪,那是因為我渴望的一切,你們全都得到了!你們一個個位極人臣,官高爵顯,任是誰在你們麵前都要賠小心,看臉色,你們自然不會知道我這種小人物的痛苦!我白守仁雖然什麽也沒有,但是我也想要成為人上之人,我也想要享受到眾人的尊敬和崇拜!”

“白守仁,你好生狂妄!”德喜公公越聽越不像話,忍不住厲喝了一聲。

聖德帝則目光沉沉的凝視著他,一言不發。

姚皇後自從白守仁認罪開始,就一直微垂著頭,沒有人看得出她在想什麽。可是她隱藏在袖中的手,已經握了滿掌的冷汗,且在微微發抖。

“原來,你早就覬覦我的位置了?”周太醫冷哼一聲,目光不屑地瞥了眼白守仁,“你算得什麽東西,也想做太醫院的醫正,你配麽?”

“我為什麽就不配?這個位置,憑什麽就隻屬於你?”白守仁冷冷的笑了一聲,目光譏嘲地看著周太醫,“你以為太醫院中,就是你的醫術最高明嗎?我告訴你,曾太醫他的醫術就不在你之下,這麽多年來卻在你的打壓下抬不起頭來,而我,你更是從來也沒有正眼瞧過我一眼!從我進了太醫院開始,你就從來沒有瞧得起我,就算我做到了七品醫官,可是在你的眼裏,我仍然是當初那個抓藥的小吏!”

“你、你……”周太醫被他氣得臉紅脖子粗,他恨恨地瞪了曾太醫一眼,連他也一起恨上了,“你們一個個都是癡心妄想,想做太醫院的醫正,下輩子投胎吧!”

“嗬嗬,如果不是這次事情敗露,我已經夢想成真了!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進了太醫院的人,有哪個人不想最終坐上醫正這個位置上?那是一種無上的光榮和肯定,是每個學醫之人的夢想!我要的,並不是這個位置,而是你們所有人對我的尊敬!我要讓你們全都抬起頭來看我,我再也是當初那個任由你們呼呼喝喝的抓藥小吏!”

白守仁昂起了頭,眼神中迸發出一種異樣的神采來,讓他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也像是煥發出光彩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