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毒妃:邪王寵妻無度

第一卷 正文_第654章 心術不正

“是嗎?白太醫,你的心性的確很高,可惜你的心術卻不正!”若水突然上前一步,朗聲說道。

“心術?”白守仁不以為然的嗤了一聲:“那東西能有什麽用!”

“做為一名醫者,心術不正,你就永遠也別想達到醫術的至高境界!”若水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眼神中透著淡淡的輕蔑。

“白太醫,你很聰明,十餘年來,由一名負責抓藥的小吏,自學成才,有今天的醫術和成就,說明你在醫術上的確是有天才的。可惜,你的聰明用錯了地方!你學醫的目的不是想要治病救人,而是想憑借著你的醫術,成為你往上爬的台階,你追求的不是醫學至理,而是權勢權貴!你這樣的人學了醫術,隻會害人害己,你憑什麽想要獲得別人的尊重和肯定?就算你真的被人提攜做到了醫正之位,你以為別人就能真的瞧得起你嗎?做夢!”

若水的這番話義正詞嚴,擲地有聲,卻又句句在理,有如當頭巨喝。

白守仁一下子愣住了。

他低下頭,細細的琢磨著若水所說的話。

這十幾年來,他的確是在苦心鑽研醫術,幾乎讀遍了太醫院的典籍醫書,記住了各種藥方,醫術大進。可他生性懦弱,在人前從來不敢抬頭,整日裏被眾人呼呼喝喝的差遣,忍受太醫們的諷刺責罵。

他讀的醫書日漸增多,醫術也隨之大進,但與此同時,他心中對太醫院中眾人的憤懣之情,也一日重似一日。

往往被太醫們責罵呼喝之後,他心中總是在想: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們會的這些,我全都會。我的醫術,不比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差!

終有一天,我要爬到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讓你們一個個全都在我的麵前低下頭來,終日仰我的鼻息,看我的臉色!

白守仁認為自己缺少的,就是一個機遇!

他認為自己就是一顆埋在沙礫裏的珍珠,渴望有人能夠看到他內在的才華,能夠慧眼識珠。

他還沒有遇到能夠提拔他,賞識他的貴人!

他年複一年的等待著,蟄伏著,終於有一天,這個他夢想中的機會居然從天而降,他幾乎毫不猶豫的就緊緊抓住。

他等了整整十年,終於盼來的機會,他要是就這樣錯過了,他就是天大的傻瓜!

像他這樣聰明的人,怎麽可能會做傻事呢?

於是,他抓住這根向他拋來的橄欖枝,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著,終於,由一個隻負責抓藥煎藥的小吏,變成了一名無品醫官,然後又慢慢的升到了七品醫官。

七品!

不夠,遠遠不夠。

離他夢想最頂點的五品醫正之位,還有很長很遙遠的距離。

一名七品的醫官,在太醫院中也隻是屬於中下等的品階,他依然混跡於太醫中間,沒有半點引人注目的地方,當然,在更多的太醫眼裏,他依然還是十年來那個抓藥的小吏。

“白太醫,你有報負,有追求,十幾年來潛心學醫,這一點原本沒

有錯,可惜的是,你一開始就走歪了路,你白讀了那麽多年的醫書,卻連最基本的醫術準則,你都不知道!在每一本醫書上的扉頁上,都寫著一句話,醫之本心,乃是治病救人!想必白太醫你對這句話從來都是視而不見,壓根兒就沒往心裏去罷!”

若水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白守仁隻覺得渾身冷汗涔涔而下,就連鼻尖上也淌下汗來。

“醫者,不以治病救人為本心,卻一心想著藉此醫術,做那升遷權勢的階梯,白太醫,你學醫的第一步,就已經錯了,大錯而特錯。由此下去,就算你的醫書讀得再多,你也永遠體會不到醫術的本意!到頭來,你最終的結果,隻會是害人害己!”

若水這番話有如流水般,琳琳琅琅,清脆如珠玉,聽得滿大殿的人都呆住了。

不隻是白守仁,就連周太醫和曾太醫都聽愣了。

其餘的大臣們雖然不懂醫術,但若水這話並不單指醫術,其中也暗喻了做人做官的準則和道理,許多人回思自己這許多年來為官的所作所為,背上不由冒出冷汗,心中暗自警醒。

“啪,啪,啪!”大殿之上,突然響起了清脆的擊掌聲。

眾人都循聲瞧去,隻見聖德帝麵露笑容,讚道:“說的好!”

若水微微一笑:“父皇謬讚了!”

“白守仁,聽了太子妃的這些話,你捫心自問,你慚不慚愧!”鄭太尉忍不住開口斥道。

白守仁垂首不語,好一會,他抬起頭來,滿臉嘲弄的對著若水嗤了一聲。

“太子妃,你果然好口才,下官佩服。隻不過,你們這些出身名門仕家的人,一出生就身份高貴,天生的高人一等,我知道,你們從來瞧不起像我們這等出身貧民的小人物,我是街邊的野泥,您是高潔的白雲,就算想讓您多看我一眼,都會醃臢了您那高貴的眼睛,你怎麽可能懂得我們身為底層百姓的民間疾苦?你怎麽會知道我們苦苦奮鬥,想要向上攀搏的艱辛和不易?就知道站在那兒說空話大話……啊!”

他的話沒有說完,突然一聲驚叫,伸手捂住了嘴巴,伸長了脖子,似乎咽下去什麽東西。

“再敢出言侮辱太子妃,下次請你吃的就不是我鞋底的泥巴,而會是一顆毒丸!”

嘖嘖!

這人的話好犀利!好痛快!

敢當著皇帝陛下的麵前,當著滿殿文武重臣的麵前,說話如何狂傲,做出如此幹脆的,卻是何人?

眾人一起向說話的人瞧去,卻見是一個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他進殿之後一直一言不發的站在若水身後,微微低頭,不引人注意。

可是他這次一出言一發聲,登時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雖然他一襲白衣簡單之極,可是他身上卻散發著一種不容人忽視的光芒,幾乎每個人的視線和他一觸,都覺得身上一寒。

這人……究竟是誰?

每個人的心頭都竄上這樣的疑問。

他們人人都見多識廣,閱人無數,隻看一眼,就瞧

出這白衣少年絕非等閑之輩。

他站在太子妃的身後,看樣子應該是太子妃身邊的侍衛或是隨從,可是他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傲氣和孤高,有哪個侍衛敢在自己的主子跟前這樣的大膽放縱?

更何況,他在大殿之上,隨意妄言加出手,已經是大大的觸犯了皇家的尊嚴,就算他是太子妃的手下,隻怕皇帝陛下也要大大的怪罪於他。

隻是他剛才出手教訓白守仁的舉動很順眾人的意,大家心裏對他都頗有好意,不由為他捏了把冷汗。

墨白卻是滿不在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麽失禮之處。

這個金鑾殿在他眼中看來,和尋常場地也並無不同,以他這樣桀驁不馴的性子,向來都是有一說一,率性而為的。

整個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包括聖德帝在內,他都沒有半點瞧在眼裏,唯一在他心裏有些分量的,也唯有她一人而己。

她是他今後要追隨的人,有人居然敢膽出言衝撞於她,這他如何能忍?

就在大臣們為墨白暗自擔心的時候,聖德帝的目光隻是在墨白的臉上轉了轉,出人意料的並沒有發怒,也沒有譴責他半言片語,隻是神情中若有所思。

“小白,聖駕之前,不得出手傷人。”若水對墨白這隨性而為的性子大為頭痛,忍不住輕聲說道。

“你是我的主子,他出言侮辱於你,我豈能容忍?”墨白雙眼一睜。

“總之,在金殿之上,你就不許出手。”若水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哼!”墨白輕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果然是太子妃的侍衛!

眾人均想,隻是此人對太子妃說話居然沒有半點敬意,但卻又隻聽太子妃一人的話,倒也稀奇。

若水懶得搭理墨白,低頭看向白守仁,他自吞下了墨白扔進他嘴裏的那顆泥丸之後,神情就變得怔忡不定。

“白太醫,事己宜此,你還要為那人隱瞞到底嗎?你可知道你犯的是什麽樣的重罪?你下毒加害陛下,並將陛下中毒一事泄露出去,這兩項罪名加在一起,該當如何處罰?大理寺段少卿,您可知曉?”

段言喻上前一步,朗聲道:“當誅九族!”

這四個字一落地,白守仁原本就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全然沒了血色,身子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一般。

誅九族,這是東黎朝最嚴厲的刑罰!

他不怕死。

在他開口承認一切罪行的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決無生理,他剛才放膽直言,不惜得罪滿殿的朝臣,隻是想求一個速死。

更何況他知道聖德帝乃是一名仁君,論刑罰罪之時,總是會提及“罪不及妻兒”這句話,不知道赦免了多少犯了有罪之人的親眷家屬。

可是,他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所犯之罪,竟然會受到“誅九族”這種厲刑的懲罰,讓他一下子就驚呆了。

他直愣愣的看了段言喻半晌,從他那嚴肅之極的神色中感覺到,對方並不是在嚇唬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