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毒妃:邪王寵妻無度

第一卷 正文_第988章 黑色潮水

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墨白從頭到腳變得冰涼,連血液都結成了冰。

他驚駭莫名,呆呆地瞪著十九師弟。

“十九師弟,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夢裏胡說八道!你居然敢詛咒大師兄,看我不告訴大師兄,剝了你小子的皮!”

他咬牙切齒,像是要把十九師弟生吞活剝。

“十七、十七師兄……”十九師弟突然叫起了墨白。

“我在這,我在這兒,小十九,你醒了麽?”墨白緊張地盯著對方,發現十九師弟並沒有清醒,他不知道做了什麽惡夢,眉頭皺得緊緊的,滿臉痛苦之色。

墨白想起若水說的話,十九師弟需要靜養,那自己還是不要打擾他休息為好。

他剛才一定是在做惡夢,夢裏大師兄出了什麽意外,他才會說出大師兄死了的話來。

對,一定是。

他頓時放下心來,神色輕鬆。

“小十九,你好好休息,我已經找世上最好的大夫幫你驅了毒,你明天就會醒了,以後,你就好好地做個普通人吧。”

墨白從銀票匣子裏抓出一大把銀票,看都沒看,通通塞到侯知府的手裏。

“大俠,這、這是何意啊?”侯知府吃驚道。

“她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墨白皺了皺眉。

雖然他沒說她是誰,侯知府還是趕緊點了點頭。

“她說,我師弟醒過來之後,會變成不會功夫的普通人,可能連普通人都打不過,他、他心性頗高,恐怕一時會接受不了,知府大人,我想請你幫我雇幾個人,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另外,在幫他購置一方宅院,要風景優美,有水有樹,他最喜歡坐在樹下看流水,這些銀子夠不夠?”墨白問。

“夠,足夠,大俠的吩咐,本府一定盡心盡力辦好,請大俠放心。”侯知府拍胸脯道。

他心道,這一大把銀票,足有數萬兩之多,別說隻買一處宅子,就算買個十處八處也足夠了,隻用來照顧一個武功盡失的小子,一輩子也花不完。

“不許虧了他的吃喝!”墨白又道,他還是不放心。

“一定,一定,本府會精心挑選下人,照料這位小公子,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保證下次大俠來見他的時候,小公子會白白胖胖。”侯知府連連保證。

“好。那就拜托知府大人了,我先走一步。”

墨白扳住馬鐙,正準備上馬,突然聽到十九師弟又再叫他的名字,聲音淒厲,在靜夜中有如夜梟。

“墨白!墨白!”十九師弟雙眼緊閉,卻麵目猙獰,手指緊緊摳進泥土裏,“你為什麽要殺害大師兄!你、你好狠的心!”

這臭小子,淨做些什麽惡夢怪夢,居然會夢到自己殺了大師兄,真的好笑。

自己怎麽會殺害大師兄?

墨白搖搖頭,上了馬背,對著侯知府拱拱手,然後認準了方向,策馬馳去。

一邊走,他一邊搖頭。

自己和大師兄雖然算不得有多親厚,但是他卻一直很尊敬大師兄,能夠在巔峰之時封刀歸隱,激流永退,這是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的。

他心中也一

直以大師兄為楷模,潛意識裏模仿了大師兄的行事作風。

嗬嗬,真是好笑,小十九夢到什麽不行,卻偏偏夢到自己殺了大師兄,等下次自己回來見這小子,非狠狠打他屁股不可!

墨白在馬屁股上輕輕一拍,短腿土馬飛跑起來,風聲呼呼掠過耳畔。

秋天的晚風十分寒涼,墨白卻覺得這股涼意極為舒適,他相信以短腿土馬的腳力,追上若水他們並不費力,所以並不擔心。

“不對,此事大大地不對!”

墨白突然長眉一擰,勒住了馬韁,硬生生地掉轉馬頭,往回疾馳。

他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樣,怦怦怦,怦怦怦,越想越是不安。

大師兄一定是出事了!

這次任務是大師兄帶著小十九一同出來,在任務沒完成之前,大師兄絕對不會和小十九分開。

可剛才小十九躲在暗中偷襲若水,大師兄卻始終沒有露麵。

直到小十九自食惡果,中了自己的暗器之毒,生命垂危,大師兄還是不見人影。

大師兄如果就在周圍,他怎麽會一直不現身,他一定是出事了!

侯知府聽到馬蹄聲,循聲瞧去,隻見墨白去而複返,不由張大嘴巴,一臉愕然。

這大俠是如此不放心自己麽?難道自己長了一百二十個膽子,敢加害他的師弟不成?

他心中苦笑,還是拱手迎了上去。

“大俠,還有何吩咐?”

墨白卻好像沒有看見他一樣,突然從馬上飛身而起,落在十九師弟身邊。

“小十九,你給我醒過來說清楚,大師兄究竟出了什麽事?他、他、他……”墨白聲音發顫,“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抓住十九師弟的雙肩就是一陣亂晃。

“死了,死了,大師兄死了。”十九師弟低聲喃喃,清亮的**從緊閉的眼角流下,他麵目扭曲,在睡夢中嗚咽起來,“大師兄,嗚嗚嗚,小弟一定為你報仇。”

墨白一顆心沉了下去,沉到了冰湖裏,全身的血都變涼了。

他雙目直直地瞪著十九師弟,搖了搖頭。

不,不可能!

十九師弟一定是在說夢話,大師兄怎麽可能會死?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人會害死大師兄?

這絕不可能!

他真想不顧一切地把十九師弟弄醒,問個清楚明白!

該死的,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雙手握拳,忍了又忍,才終於忍住自己想要弄醒十九師弟的衝動。

若水說過,他天亮就會醒來,之前需要靜養,不得驚擾,自己要是驚擾了他,隻會讓他傷勢加重。

等!他等到天亮!

等小十九醒來,他要讓他一五一十說個清楚。

墨白盤膝在十九師弟身邊坐了下來,準備練會功夫,一抬眼,看到侯知府一臉惴惴地看著自己。

“知府大人,你為我十九師弟奔波勞碌,到現在也沒休息,辛苦你了。”

“能為大俠的師弟效勞,是本府的榮幸,不辛苦,不辛苦。”侯知府口上謙遜,心中詫異。

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小子,居然會開口向自己道謝,還真是難得。

“既然知府大人說不辛苦,那我就厚著臉皮,想請知府大人再幫我一個忙。”墨白淡淡道。

“大俠請講。”

“這裏風寒露重,我師弟又在患病,受不得風寒,我想請知府大人回去城裏,取幾床錦被來給我師弟,不知道知府大人是否願意幫這個忙啊?”

墨白嘴上說的好聽,可是語氣頤指氣使,高高在上。

侯知府苦笑了一下,心道:這哪裏是幫忙,分明是吩咐,拿老子當奴才使喚!

可是他不敢拒絕,因為他知道墨白翻起臉來,比翻書還快。

罷了罷了,不就是再回趟城裏取幾床被子來,小事一樁,還能賣這位武功高強的大俠一個人情,他何樂而不為?

“樂意,本府樂意之極,請大俠稍等,本府去去就回。”

侯知府答應得十分爽快,話音未落已經翻上了馬背,向著曲池城打馬飛奔。

墨白滿意地點點頭,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自己無官無職,乃是一江湖人士,侯知府卻是曲池城裏的土皇帝,乃是當地的老大。

可是他卻對自己一個江湖散人說什麽聽什麽,讓墨白心裏有些小小的得意。

他閉上了眼睛,五心向天,右手捏了個法訣,定定地運起功來。

不久之前他為了幫助十九師弟打通經脈,損耗了不少真力,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修補回來。

他將一股內力導入丹田,然後沿著經脈遊走在體內各處,直到內力再次回歸丹田,這叫一個周天。

內力運轉了六個周天之後,墨白覺得體內真氣變得充沛活潑,蓬蓬勃勃,有如江流般在體內奔流不止,不由精神大振。

他睜開眼來,眼中不見半點倦色,反而神采奕奕。

遠處的東方,已經隱隱現出了魚肚白,天,很快就要亮了。

墨白看了看天色,眉頭一皺。

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那侯知府怎地還不回來?

曲池城離這裏不過五裏之數,他打馬快奔,最多半個時辰也就回來了,他遲遲不歸,別是想玩什麽花樣吧?

哼,就算是他想玩花樣,他墨白又有何懼?

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想起下午那場酣暢淋漓的斬殺,有如砍瓜切菜般的取人首級,墨白就大呼痛快。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痛快地殺過人了,那鮮紅濃稠的血讓他無比興奮,刺鼻的血腥氣就像是興奮藥,激發了他深埋在骨子裏的殺氣和凶性。

不過,墨白眼中的興奮之色慢慢褪卻,他低頭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十九師弟。

那侯知府還是別玩花樣的好,他墨白隻有一雙手,顧得了自己,卻保不得十九師弟不受損傷。

如果十九師弟落到對方手裏,用來要挾自己,那可大大地不妙。

突然之間,墨白臉色大變,倏地站起身來,躍上樹梢,凝目看向遠方。

隻見一片黑色的潮水向著這個方向奔湧而來,速度極快,伴隨著轟轟烈烈的打雷之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