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敗

18.18他還關注我嗎 上

18.18他還關注我嗎 上

鑒於上一節曆史課上得太隨心所欲了,雖然曆史老師講的是苦大仇深的舊社會,軍閥混亂,無數革命黨人被暗殺,我和鄭虹淚流滿麵地相對無聲,也算應景,可我還是打算彌補一下我的罪過,因此這節曆史課我除了責無旁貸全神貫注地聽講,還以麵部表情的回應為報,講到五卅運動的勝利,我隨之笑容燦爛,聽到九一八事變的後果我始終麵容肅穆。我聚精會神地聽淞滬會戰的慘烈:中日雙方共有約80萬軍隊投入戰鬥,戰役持續了三個月,日軍投入8個師團和2個旅團20萬餘人,死傷4萬餘人;中國軍隊投入最精銳的中央教導總隊及八十七師、八十八師及148個師和62個旅80餘萬人,死傷30萬人。淞滬會戰中日軍損失慘重,為後來日軍複仇製造南京大屠殺埋下了伏筆......

我手肘撐在桌麵架起的曆史書上,為了顯示我對講課的濃厚興趣,我拚命伸長頭頸,支點更是架在了好幾本疊加的書之上,正聽得興起,突然支點一滑,手肘順著書本滑落到幾本書之下,有一種頃刻掉落的感覺,到是把我嚇了一跳,我像是崴了腳一樣,還看著前方呢!忽然一歪,頭手早已掉落下幾個台階,於此同時,發現正扭著脖子注視老師講課的石堅也瞬間彈起,好像也嚇了一跳似的。可是,他明明坐在我的前方,目光又是朝前的,難道他是在用餘光一直關注著我嗎?

這個問題我一直在問著自己,同時不時向石堅投以詢問的目光,可是石堅還是一副無視我的模樣,一時看著他反應的我越來越沮喪,一時又千百遍地回憶起他彈起的樣子,我又開始自信起來,又開始興奮起來。

前排劉宇雷的同桌趙司老是來找鄭虹借筆,每次回頭都撞得我們桌子一陣巨大的搖晃,害得我們寫著的字一陣變形,借完還來就老遠地往鄭虹筆盒裏一丟,有時力道過大還會濺起其他文具掉落一地,鄭虹已咂嘴瞪眼了,口中邊數落邊揀掉落的文具,但趙司哪裏聽得進去?鄭虹委屈得什麽似的,我拍案卻不能起,瞟了曆史老師一眼,替鄭虹討回公道的同時,一邊唇不動光發聲,以似蚊子哼哼般地聲音對鄭虹說:“你幹嘛不幹脆踢他一腳,叫他長點記性,說多少遍都沒用的人隻能用武力解決了。”

“你忘了上次你踢了劉宇雷一腳,回頭跟他道了多少歉?還是算了吧。”女俠如我,頓時挫了半截。

“站好!米露!”頭頂上空傳來曆史老師尖銳的聲音,我條件反射,馬上起立立正,倒把曆史老師嚇了了跳。

“站好!米露都站起來了,你怎麽還坐著?”曆史女老師扶了扶眼睛說。

站好?我又挺了挺胸膛,雙手中指齊褲縫,就差視線45度角仰視天花板了,我怕我這樣做了會讓女學究罵我目中無人,我看了一眼曆史老師,人到中年有點發福了,可眼睛上的一副金絲眼鏡硬是把她襯得高端大氣,很有學問。女學究又頂了頂金絲眼睛,“站好!說你呢?看誰?”

我順著她目光的去處,看著一臉呆相的鄭虹,敢情站好叫的是鄭虹?鄭虹!站好?哈,這方言叫得......我咽了一口口水,真叫絕!

我捅了一把鄭虹,沒反應,幹脆拎著她的衣服把她揪起來,這下她總算明白,站好叫的是她!

女學究在台上訓了我們半天,我在台下輕聲地蠕動著嘴唇:“站好!”瞟鄭虹一眼,“站好”又撞了她一下,壓根沒聽清女學究講了點什麽,因為我要拚命忍住笑,這個也挺辛苦的好吧!

我們這邊廂鬧了半天,我的餘光告訴我,石堅半次回頭的次數也沒有,目不斜視地看著他的課本,仿佛根本沒有我這個人似的,難道是我自作多情?還是我老眼昏花了?我越來越不相信自己的所見,越來越不相信自己的感覺,也越來越不自信。我覺得自己已經有些恍惚了,感覺他彈起的那一瞬間其實隻是自己的臆想,也許隻是我午間做的一個夢而己。

那以後不久,石堅的座位換到了最後一排,他的前邊坐著與他並肩稱為咱班“舞林高手”的林萱。

漸漸地我後排夾雜著石堅和林萱哄鬧及周邊哄笑的混合聲多了起來,我不回頭,我從不回頭,但我每次都豎著耳朵仔細分辨,大多數是石堅主動去惹人家,林萱的聲音多半是抗議聲,我放心了。

可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勁兒起來,也許女孩子的心思比較敏銳些,也許叫多心吧,也許是我對石堅一直關注著,雖然我對後麵越來越大聲的石堅的歡笑表現得置若罔聞,但漸漸地我還是聽出了林萱的抗議有些開心的味道在裏頭,我開始研究女孩子的心,欲拒還迎是什麽意思?歡笑怒罵是什麽表情?欲說還羞是什麽語氣?我開始翻古詩古文,我開始讀李清照的詞。

耳邊是石堅和林萱和歡聲笑語,這樣也挺好,至少證明他徹底走出曾經的陰霾。我繼續讀著:“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轉頭去,鄭虹正一臉愁容地在紙上畫著什麽,鑒於上次搶她的文章鬧過那一出,我有些小心翼翼,小姑娘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可以大大咧咧不管不顧對待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私密,有自己的禁區,我瞟了她一眼,她動了下,露出紙角上寫下的一個名字:顧曄!大概她一個姿態已坐得太久,稍微動一下緩解不了,她又動了動,我看見了三個名字:顧曄!顧曄!顧曄!

顧曄?那不是班長的名字嗎?我悄悄地捂住了嘴,難道鄭虹在暗戀班長?號外!號外!真是新發現!我在心裏怒斥自己的後知後覺,恰原來鄭虹對班長不是“拍馬屁”,是真心喜歡?

可是班長喜歡的是隔壁班的杜雯呀?我該跟鄭虹說明嗎?還是讓大家都把這段往事埋在心裏爛掉?又多一個傷心人!

我遞過詩集,指著李清照這首:臨江仙.梅,“我喜歡這首詞,你看看‘庭院深深深幾許......為誰憔悴損芳姿......玉瘦檀輕無限恨......濃香吹盡有誰知......’”

至此我和鄭虹經常書信來往,在課堂上傳小紙條,你遞過一段喜歡的詞,我傳去一首自創的小詩,鄭虹的寫作水平也突飛猛進,隻是抱歉的很,高考不考傷春悲秋。

轉眼快到高三了,我加緊在假期往海倫那兒跑,可總是被告知她去了“淑妹妹”那兒了,現在她成天和她的“淑妹妹”黏在一起,找都找不到。我不禁感歎,我哪裏不好?怎麽就這麽沒吸引力呢?才找回來一個又離了一個!僅管如此,整個暑假我就去了葉彤家一次,孫鵑鵑家根本沒去過,因為太忙,快升到高三了嘛!得收斂得聚氣凝神全力以赴,算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對於玩,隻能想想做做夢而己了。

這次葉彤的二姐不在,卻湊巧地偶遇她大哥,在這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她還有個大哥,像當初葉青似的也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她大哥帶著女朋友,兩人簡直朗才女貌,男的高富帥,女的白富美,她哥高大俊朗,她嫂賢淑靜雅,完全是愛情劇男女主角的級別,我覺得我整個一仰望的低度,大概從一看見他們到他們離開沒有合攏過嘴吧?震驚,完全是震驚,怎麽小說裏的人物現實中還真有?回想起初次在大街上看到的那個帶著女友逛街的帥哥,我這算是第二次被帥擊中?

“你嫂子好漂亮哦!”我目光猶未收回。

“她哪是我嫂子啊?她隻是喜歡我哥,我哥選不選她還二說呢!”我似乎在葉彤的眼中看到了驕傲。

沒辦法,長得帥就是這麽任性!不過如果我是她哥,我肯定選那個姑娘做媳婦,都這樣美了,還挑啥?但大姐葉紫你不是也喜歡?心裏有一個聲音反駁著。葉紫這麽賢惠的,是嫂子的最好人選,如果我也有個大哥,我一定撮合他們。但如果我是男生我還是願意選剛才那個姑娘,我向門外又看了一眼,雖然什麽也沒看見。

“你大哥大還是你大姐大?”眼光望著門外,口中說著自己也不知是什麽的話。反應過來又說:“當然是你大哥大咯,你大姐對你大哥都言聽計從的呢。”剛才明明看到她大姐一副接待領導的小心翼翼,一副受教的表情,那還用問嗎?絕對的長兄如父。

“你大哥叫什麽呀?你叫葉彤,你姐叫葉青,葉紫。”難道叫葉藍,或者葉褐?葉赫那拉氏呢,還!我被自己的想法逗樂。

“他叫趙沂欽。”葉彤心不在焉地回答。

趙?姓趙?“不是應該叫葉沂欽嗎?”我猶豫著不大肯定地小聲問出來。

“哦,那個,我哥從小過繼給別人了。”葉彤的聲音嗡嗡,不過我還是聽清了。

有關人家的家世,我也不便多問,於是打住,這是一個我從未接觸過的略微複雜的環境,多知道我的腦容量也不夠反應,就像難搞的物理、化學方程式一樣,自動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