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敗

17.17借書

17.17借書

我一直想找機會向劉宇雷道歉,至於鄭虹反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似乎簡單的道歉已經不夠了,隻是這段時間一直互不開口,也不好貿然出聲。

一向高高在上,像隻天鵝般掛在牆上,讓老師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的班長突然下凡,“班長大人蒞臨蓬蓽生輝啊!”我主動打招呼。

“我不是找你的,我找鄭虹。”顧曄微笑轉身過去。

我注意到鄭虹已然呆若木雞,徒睜著大眼睛和一張收不攏的大嘴,一瞬間倏地臉色飛紅,這鄭虹也太靦腆了吧,班主任找她也沒這麽害羞,班長找就激動成這個樣子?就因為班長是異性?害羞成這樣?

“鄭虹,有件事能麻煩你一下嗎?馬上要上英語課了,我昨天複習完課本忘放在書包裏了,所以下節課的書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借一下?”班長微笑著,彬彬有禮。

“可以,可以......”語無倫次的鄭虹,頭點的如小雞啄米。還沒等班長離開,她一溜煙飛奔去了五班,五班有秦永,不過鄭虹並不用找秦永,她找的是杜雯,天知道她什麽時候跟杜雯這麽熟了,她可沒加入過鼓樂隊,就連鼓樂對成員米露同學都沒跟杜雯這麽熟過。

鄭虹挺熱心的,剛開始是我們班同學有人沒帶書,她去找了五班的秦永,後來禮尚往來,五班有忘帶書的也會開通本班這條應急通道,聯係人當然是鄭虹,後來時間長了,鄭虹的業務發展壯大了,人頭熟了,路子廣了,甭管借多少本都能手到擒來。別班未帶書的同學也都慕名而來找她,剛開始還有別班老相識來找我借書的,我除了把自己的書借給她外,別的書也找鄭虹幫忙借,我怕求人,總覺得求人是種負擔,欠了總是要還的,可是我拿什麽還呢?看鄭虹倒是把這項事業發展得輕鬆自如,風生水起,皆大歡喜,也都樂得交於她這個駕輕就熟、路子寬的熟手。

可是接下來幾天班長大人總是忘了帶這忘了帶那的,好像提前到了更年期,每次找到鄭虹,鄭虹二話不說,立馬屁顛屁顛地幫班長張羅去了,看她那個殷勤勁兒,跑得可歡了。“馬屁精”。我輕哼。

“說什麽呢?”鄭虹眼睛瞪圓,鼓起了腮幫子。

“我說鄭虹你真熱心。”我估計鄭虹沒聽清我說的話,這會兒被我這麽一說,沒詞了,看著我不知該坐下還是繼續站著質問。

也許為了逗她也許為了緩和下氣氛,我拉著鄭虹坐下,小聲在她耳邊說:“有沒有發現,班長這兩天天天來找你借書,有什麽企圖嗎?”

鄭虹的臉騰得就紅了,紅到耳朵根。哎,我沒說是那個企圖,你看班長每天隻來借書,卻從不來還書,這裏大有問題,可看鄭虹小姐已經自覺自願地引伸到她自己身上去了,嚇得我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打聽到五班下一節正是班長借書的生物課,自下課鈴聲一響我的目光就追隨著班長,他的動作挺快,幾乎是跟著老師出了教室,我馬上站起追了出去,可才一出門,我立刻又摸著下巴裝作忘了什麽又拍腦袋又捶胸地退了回來,原來因為班長動作太快,被才出門的任課老師逮了個正著,正交流著教學效果呢!

我坐在我的位子上又看不到班長的動向,我隻能在第一排前麵瞎轉悠,石堅正趴在課桌前搞他的強項數理化,為了避嫌,我往稍離他遠點的地方兜圈兒,也不知轉了幾圈了,石堅突然把筆一放麵無表情的走出了教室門,我看著他的背影,□□,倔強地消失在門口,再往外望,班長也走了,我忙跳出教室向五班跑去。

在快到五班的一個牆角驟停,轉身向後走,前麵正是班長,他正向五班門內探頭,我轉過拐角,緊貼著牆根,側耳聽著,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班長找的是誰,隻能偷聽了,這是不是叫聽牆角?但願班長找來的這個人我能聽出是誰,萬一是個陌生的聲音,還真是白來了,根本辨不出。

班長沒讓我失望,不一會兒,一個動聽的聲音想起,這個聲音全校隻有一個人有,那就是我的鼓隊指揮杜雯。杜雯的聲音甜美是出了名的,據說有一次學校演出中她的表現,被航空學院看中,學校有意在畢業時保送她到航空學院學習航空公司的航班播報員專業。

偷聽來的就一些還書的禮貌用語,簡單直接沒什麽特別的,但聽得出班長挺主動,杜雯挺客氣。很快班長就折返而來,我顧不上去看他快樂的笑容,馬上回身轉臉,我滾......滾......滾......滾到牆角的另一端,臉對牆,麵壁思過。

好在,班長也許被快樂充斥了大腦,注意力渙散,使我得以逃脫。我腦子還沒轉過來呢,就聽得牆角的一側有袁之偉的聲音傳來:“昨天放學你們看見沒?石堅直接往人家女生自行車後架上坐,怎麽樣!那女生不跑了吧?跑也跑不掉,有石堅在呢!還不是萬事盡在他的掌控?”後麵爆發出一串兒他死黨的大笑,“石堅,是不是啊?”

“別瞎說!”石堅的聲音。

“這有什麽可謙虛的呀?大家夥兒可都看著呐!是不是?”袁之偉肆意大笑著,後麵跟著一連串兒的起哄聲。

我頹然地坐回了我的座位,下麵一節曆史課,我一直在雲遊,不是我不想集中思想天天向上,可是我腦海裏總是飄著那句話:石堅直接往人家女生自行車後架上坐!抬眼看向石堅,他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認真聽講。

那堂課我也不是一事無成的,我給鄭虹寫了封道歉信,信的正麵是我寫的一首小詩:

輕憑闌幹

沉沉暮色雁低鳴

似覓尋

終不見癡者停

無意追求

茫茫一任道路遙

欲回首

盡是付水東流

這封信寫得我淚眼婆娑,看得鄭虹熱淚盈眶,別怪我寫得這麽悲涼,說我顧影自憐也好,說我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也罷,我現在真的是很悲傷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