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再聚首（下）
55.再聚首（下）
好在顧曄一曲結束，大家又都忙著去鼓掌了，唱完歌的班長受到一番誇獎，誰讓他是男神之首呢，與杜雯的那番眉目傳情當然也被大家悉數看在眼裏，國民男友，甚至模範老公的帽子也一頂頂地輪番被扣在頭上。“當初學習好，後來工作好，現在感情好，不像我們現在還一無所有呢！”
我想起我中學時就栽在了一段不明就裏的早戀中，後來學習也不好，結局也不好，現在工作也懸而未決，也是屬於一無所有的範疇，於是就著舉起的酒杯猛喝了一口。
“這白酒哎，你也喝這麽一大口，當果汁了吧？”身邊的夏小洋叫了起來。
我朝她笑笑，算是謝謝她的好意。
“當年班長風頭可盛了，好多小姑娘喜歡，我們班上其實也有人喜歡，我不說，讓你們猜。”袁之偉賣著關子。“提供個信息，喜歡他的人後來考了個不錯的大學。”
“誰啊？應該今天不在吧？不然袁之傳提都不敢提。”
“是阿碧吧？”有人猜到了關鍵。再看袁之偉，還是那副但笑不語，欠扁的樣子。
“阿碧考到了外地，這次沒回來。”不知誰插了一句，卻正中袁之偉之意。就見他笑得更歡了，就差捋一捋山羊胡的動作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看向有些窘迫地顧曄，要知道班長大人可一向都是從容不迫的，難得能看到他如此表情，有些急於望向杜雯又有些膽怯不敢望過去，隻能用目光掃射著爆光者，似乎想堵住源頭，又恐下手太急引起某人的誤會，千年難見的奇觀，引得大家都拍頭稱快，笑聲不絕於耳。
“其實喜歡顧曄也不錯哎，起碼因愛生動力，最終就算沒得到顧曄的感情，最起碼得到了好前程了。”同學們議論聲四起。
“也是哦，我當年怎麽沒想開喜歡班長呢？最起碼學習能好啊！”我捧著酒杯語出驚人。
剛剛笑談班長的那群人瞬間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呀，咱班驚爆驚天內幕......”
“我是說如果，如果......這不沒發生嘛！”我的聲音湮沒在一群八掛男生女生獵奇的大笑中，四周笑意盎然，還有遠處趴在孫鵑鵑肩頭笑得甚歡的葉彤。
“杜雯，我是說如果，最起碼我可以保分數啊！”杜雯但笑不語，但臉上的自豪一覽無餘，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
那晚我挺忙的，像捅了馬蜂窩似的，一直不是被馬蜂蟄，就是在逃避被馬蜂蟄的路上。都沒空去跟葉彤聊上幾句，好在葉彤一直和孫鵑鵑黏著，也不孤單。葉彤比以前胖了，而孫鵑鵑據說現在廚藝超群，要不是從小熟悉，知根知底，我都要覺得她倆好上了，是孫鵑鵑把葉彤給喂胖的。果然酒不能多沾，容易胡思亂想。最後我是在鄭虹接到電話後跟她一起走的，她的父母打電話來催，也是，自從上次聚會她喝醉回家，以後誰還敢讓她放任自流，算著晚宴差不多了就來催了，省得再去夜總會這種女孩子本不適合去的地方，我也就此找到借口一同離開，避開後麵的節目。
送鄭虹回去後，我突然不想打車回家，就這麽走走省省酒，晚上的微風正好，吹去腮邊多餘的溫度，吹醒腦中的一團混沌。
石堅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糾結是乘公共汽車回家還是繼續步行？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還沒結束，他怎麽會打電話過來？
“你今天說那話什麽意思？”石堅身邊很靜，看來他也已經結束聚會了，但他的聲音很冷，我不禁拉了拉身上的薄外套。
“呃，我是說，早知道一樣不被放在心上，還不如喜歡他呢，沒淮學習會被激勵得好點兒。”我撫著有些發熱的臉頰。
“去吧，你現在去沒準還來得及。”石堅的話語生硬，我聽出了他的話語裏含著的一絲賭氣，但是他的語氣卻把我給激怒了。
“你現在說這話晚了，提醒要趁早，不然有種看熱鬧的嫌疑。”他的賭氣傳染給了我，我的語氣也不妙。
“我早怎麽知道你有那個意思呢？”石堅更加口氣不善。
“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嗎？就等著看笑話呢！”我冷聲回道。
“我看你什麽笑話？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石堅有些急了，語速很快。
“那你說說。”我氣結後反到緩和了語速。
一陣沉默，過了好久石堅才說“不了解就不了解吧，幹嘛要了解得那麽清楚。”頓了一下又說：“不過你今天講話還是比較不靠譜的。”
“我哪句話又惹到你啦？”我胸口發悶，喉頭梗堵。
“沒惹到我，就是不太能理解你的想法。”石堅試圖認真地解釋。
“你是說扯上顧曄的那句？”我歎了口氣說：“我打個比方而己。”
“不坦誠了吧？”在電話裏我依然能聽出石堅的唇角上揚了，還是以往那種嘲諷意味的。
“真的是，同學們喜歡瞎起哄。”我加重語氣，想要他相信似的。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沒人逼你。”石堅的語氣雪上加霜。
“我的意思是我應該喜歡（比方）他”省略兩個字而己。他那時不是班上學習最好的男生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盡力去解釋。
“是啊！”也許我的認真讓石堅消了氣，他語速放慢，不再怒氣衝衝，咄咄逼人。
“一直知道他喜歡杜雯啊，以前以為過他喜歡鄭虹啊什麽的，跟我也扯不上什麽關係，中學那幾年，我跟他大概也沒說過幾句話。”我直覺我認真的樣子能平複石堅的怒火，所以我又多說了幾句，並且盡量語氣平和。
“我那時怎麽就沒看出來你暗戀顧曄呢？”石堅的這句話，讓我覺得剛才我說的所有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正常啊，因為我從來沒注意過顧曄！”說了半天又繞回去了，我必須直戳問題的關鍵。
“沒注意還能喜歡？”石堅的回答我覺他又開始挑事兒了。
“人家的人，我注意他幹嘛？不怕挨揍？”我聲調放大，我覺得自己的耐心快沒了。
“沒聽懂，你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石堅直接拋出了關鍵問題，也許他也沒耐心了吧！
“沒注意過，何來喜歡？”我說得簡短意賅。
“那你今天還說喜歡他的。”盡管聲音很小，我還是聽出了很小聲的一點點鬆口氣的聲音，我不知該表揚一下自己的手機，還是石堅的手機，不過我今天才發現石堅的手機我真的從來沒注意過。
“我是說我應該喜歡他，就像我說我應該好好學習一樣。”我終於失去了耐心，聲調徹底提高了。
“是這意思嗎？”石堅冷哼。“還有你還說誰的小溪流兒，他們說就算了，你也幫著說！”
“怎麽？為這事兒你還發火了？”我聽到自己的語氣中有點陰陽怪氣，這是我發出的聲音？
“沒發火。”石堅低哼，也不知是真沒生氣，還是根本就是沒有底氣。
“生悶氣？”我耐著性子，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語氣。
“這有時候會的。”石堅耍著脾氣，悶悶地說。
“你的意思是，讓我到同學麵前更正去？”我尖酸地提出一個所謂好的解決辦法。
“算了吧，大家都忘了。”盡管我把耳朵湊得很近，也沒聽出他的語氣裏有沒有無奈。
“還是因為怕你的女神會誤會？沒關係啊，我可以去找她說清楚，也可以另約同學一道當麵澄清。”我聲音冷冷，豁出去了似地說著為他著想的方法。
“我沒女神，你別亂說。”我仿佛看到了電話那頭石堅青筋暴起。
“你怎麽這麽扭捏呢？大方承認有什麽大不了的？大不了我跟大家去承認我當初喜歡的是顧曄好了吧？而你一直喜歡的是林萱，我今天說有關奚姓女生的事都不是真的！”今天大家的表現明擺著認為你跟林萱是一對了，也沒見你跳出來否認，我不過說了一句玩笑話，就好像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了，想想就生氣，我憤憤地掛了電話，還有什麽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