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又是一年春節時（下）
104.又是一年春節時（下）
“愛已逝，就讓其隨風飛吧。何必去追，即使追憶也不用。”我拍拍葉青平放在桌上的手臂。脫去外套，葉青隻穿了件短袖的羊絨連衣裙，也許是為了追求美麗吧，短袖中露出的是凍得有些青紫的皮膚。葉青的皮膚從小就不白，是那種有些淡小麥的膚色，曾經與她有些假小子的帥氣很搭，此時在這一身女性嫵媚的裝束中，卻顯不出要表達的柔弱或高貴了，反到是那層青紫很接地氣，其實我一直很喜歡葉青的膚色，很陽光很有個性也很堅強，我收回手，心有點定，這種膚色的人是不會被打倒的，堅強是她們融在血液裏的東西，沒這麽容易喪失。
“你呢？這麽些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別跟我似的，老大徒傷悲。抓緊時間找個好的。聽說你跟你的同學石堅不錯。你們怎麽樣了”葉青直起頭望向我，閃了點今天唯一的真誠的光芒。
“我們......”我晃著手中的飲料，“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聲音慢慢弱下去。
“別瞞了，其實我都知道！”葉青的目光裏帶著看透人生的了然。
“你都知道你知道些什麽？”我有些意外。
“你被甩了，跟我一樣。”葉青滿不在乎地哼著。
也許是看我沒反應，隔了一會兒又不確定地問：“難道是你甩了他？”
“嗬”，我笑了起來，“這還叫什麽都知道？其實你什麽都不知道，是想試探著打聽些什麽吧？”
“誰說的？你們那個同學圈現在都轉遍了，說你被石堅甩了，但還有第二個版本說你當小三把林萱氣走了之後又甩了石堅，唉！反正都是負麵角色。”看不出葉青是同情我的遭遇還是幸哉樂禍，反正絕對不是替我鳴不平那種。
我看著她，沒有出聲。
“怎麽？不服氣？我可沒有添油加醋，純屬陳述事實。”葉青一本正經。
“說了你也不信，我是真不知道。”我低頭繼續晃著飲料，好像對待雞尾酒似的。
“哎！”葉青伸手做了個阻止的手勢，“要不這樣，你把事實告訴我，換我告訴你一個真相，是關於鄭虹的，怎麽樣？”葉青突然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坦蕩。
不可否認，我有些心動，鄭虹最近怪怪的，自從我媽告訴她媽，她在我家的事之後，她總是針對我，不肯跟我說實話，刻意回避我，還有點......自我作賤，當然她和邱叢混在一起的事也許在她看來隻不過是情趣相當，互相作個伴兒罷了，但我知道那不是療傷的方式。
我真的需要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她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我眯了一口飲料，太甜！其實飲料已經不適合我了，也許我該來一杯苦咖啡，可惜這飯店裏沒有。“我隻能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真相我真的不知道。”
“沒關係，你隻要告訴我這些就可以了，至於結局，我能分析得出來。”葉青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一改剛才一臉悲傷的樣子，也許是發泄完畢後的輕鬆，不過我就知道這樣的葉青是不會被打倒的。
直到餐廳要打烊了，我才講完我的故事，僅管我也很想把故事說得簡短些，但葉青聽著我的講述時不停提出她的疑問，這就不得不又引出一連串的細節，再要講清楚細節就得從頭講起。
走在寒風中，葉青有些瑟瑟發抖，我這才注意到葉青僅穿了條連褲襪，長靴子和短裙間在寒冬臘月裏還露著一大截腿，她的腿很纖瘦，一如她纖細的手腕。“要我像紳士一樣借你件外套嗎？”
“少肉麻！”葉青白了我一眼。“聽著石堅像挺真誠的，不過也可能是你單方麵認為，現在他已離開快一年了，應該就是分手的實際表現，你就認清事實吧！並不是每個人都會來跟你道一聲別的，更何況你說他很忙，那麽他的表現還不夠嗎？”
“葉彤怎麽樣？”我裹了裹長大衣，天氣還真有些冷，我又擔心地看了一眼葉青。
“她挺好的，找了個私營業主，當起了老板娘共同經營著一家電腦公司，生意不錯，男的對她也挺好的。看著她，我有時又不忍心對愛情絕望。”葉青忽然仰望天空，空中的星星正衝她隱隱眨著眼，是在戲弄她還是在鼓勵她？
“你不是說有鄭虹的消息要跟我說？”看著她又有些傷感，我連忙轉換話題。
“鄭虹？”葉青忽然笑了，“你以為的好閨蜜鄭虹？米露，我並不是希望你好，能擁有多美好的結局，我隻是看不慣你蠢，別人把你賣了，你還在以為人家是好心幫她數錢呢！你大概不知道吧？鄭虹就是那個把你們消息透露給石堅他媽，讓石堅被抓回去的人。”
“不可能，她根本不認識石母。”
“她不需要認識石母，你們的同學群裏有跟石家有聯係的人自然會把從她嘴裏得來的消息傳給石堅他媽，她隻要把你在同學群裏搞臭抹黑就可以了。”葉青看了看我，又說：“現在知道為什麽你的同學會忽然那麽說你，那個所謂的同學聚會就是她在背後推波助瀾讓所有的人去聲討你的。你不會還不明白吧？”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曾經是那麽好的朋友，沒理由啊！我從來沒對她設防過，所以她知道我的一切，知道我和石堅在哪裏......”我又把聚會的細節回憶了一遍，“不對，她知道我和石堅的事，聚會那天同學們還在說我拆散了石堅和林萱，那肯定不是她說的，因為她知道我沒有。”
“別天真了，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怎麽你個失戀的女人智商也為零呢！那是她故意的呀！她隻要把你搞臭，至於手段麽，可以無所不用其極，至於真相麽，那就更不重要了，人家隻要跟著她的思路走，隻要知道你是個壞女人就可以了，然後壞女人這三個字傳到石母的耳朵裏，再加上什麽石堅曾為你曠課失蹤什麽的，誰媽不怕自己的兒子被帶壞了？剩下的你都知道啦！”
“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又不是我們同學群裏的人。”說實話我真的不相信，我甚至懷疑葉青喝多了思路不清晰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最清了，勸你一句，就當做了一個夢吧！早點醒，早點投胎。這個世界上沒有好人，不要無條件地去相信別人，不要不管不顧地去對別人好，那你就會像被蛇咬的農夫，還不能怪蛇狠，隻能怪自己蠢！”說到最後一句葉青的聲調突然低沉了下來，有點狠厲，有點憂傷的樣子，好像那句話不是說給我聽的，而是說給她自己聽的一樣。“說說你們的蠢事，我好像沒那麽難過了”，葉青的笑聲回蕩了很久，我甚至分辨不出那裏麵含了些什麽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