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浴火重生
第60章 浴火重生
“快去稟報天護法！越快越好！”
等到那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玄紫軒已經不見了人影，那人看著玄紫軒這個樣子知道是出了大事，連忙跑回馬廄去了馬朝著山上奔去。
“陳紫染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否則的話我們就是對不起主上了，你肚子裏可還懷著少主呢！”
玄紫軒在心中默念著，山中的風很幹澀，時而帶著沙礫朝著自己飛來，玄紫軒的臉上被劃出了一條條的血痕，然而他卻並沒有因此而減慢速度，反而是愈發快速的揚鞭抽在馬屁股上。
“陳紫染，不要！”
懸崖邊上，玄紫軒看見如此驚心動魄的場麵：陳紫染站在懸崖邊上，山風揚起了她的衣袂，似乎轉瞬之間就有可能將她帶走。陳紫染的半隻腳已經她在懸崖之外，雙眸卻緊緊地盯著山崖之下，似乎那裏有什麽東西正在召喚著她一般。
“陳紫染！”
玄紫軒飛身上前，然而陳紫染似乎沒有聽見一般完全沉浸在她一個人的世界之中。揚起雙臂，似乎是要展翅高飛一般，想要朝著山崖下跳。
“不要！”
玄紫軒扯下腰帶一把纏在陳紫染的腰上，奮力一提終於將陳紫染就上懸崖。眼前的人依舊目光呆滯，沒有焦距，癡癡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陳紫染，你醒醒！”
“炙，我要去找炙，去找他。他說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忽然陳紫染從地上爬了起來，呆若木雞的依舊朝著懸崖而去。玄紫軒無法隻能一把將她拉住，緊緊扣在自己的懷中，怒道。
“南宮炙已經死了！他死了！”
“胡說，你胡說，他怎麽可能死？他不可能死的！他玄力天下第一無人能及，怎麽可能就這樣死了？”
終於陳紫染聽到這樣的話，有了一丁點兒的反應，目光緩緩地轉向玄紫軒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反駁玄紫軒。
“紫軒，你在說什麽！”
此時天溟昊已經趕到，看到玄紫軒這樣將陳紫染抱在懷中，心中閃過些微酸的醋意，然而聽到玄紫軒的話，卻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難道不是嗎？大哥我們不要再騙自己了，主上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我們不是心裏都明白的嗎？為什麽還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已經十天了，今天是第十一天了，他們卻還沒有找到一點南宮炙依舊存活下來的蛛絲馬跡，這就說明南宮炙存活的幾率很小很小了。
“我們都知道主上已經死了，從這麽高的山崖上掉下去，又受了這麽重的傷，更何況主上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天下第一的主上了。我們找了這十天都沒有一絲半點的消息，就算掉下去的時候主上真的沒有死，現在也已經凶多吉少了。”
多少次玄紫軒試圖說服自己，其實南宮炙還活著，他們還有希望，就是這點希望支撐著他們一直找下去，可是呢？可是沒有了，南宮炙一直找不到蹤跡他再也撐不下去了，撐不下去用這樣的謊言一次又一次的欺騙著自己。
天溟昊又何嚐不是這樣，他一直將南宮炙當成自己今生唯一的對手，然而對手已逝，獨孤求敗這是怎樣的孤獨感？
“紫軒，再找找說不定主上還在這人世間。”
“大哥，此時清風明月閣一團亂，雖然內亂已經被二哥擺平了，但是聽說了南宮炙已死的江湖中人又有誰能夠真心的願意屈居於清風明月閣之下。他們早已經虎視眈眈的望著清風明月閣了，若是我們再不回去，不但我們有危險，清風明月閣亦有危險。”
聽到了玄紫軒這一番話，天溟昊沉默了很久最終看了一眼似乎並不像離去的陳紫染，指著她問道。
“可是，她不會願意走的。”
“會的，大哥給我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就夠了。”
看了一眼陳紫染，又看了看玄紫軒，天溟昊最終點了點頭，帶著人退出五十步之外，既能夠保證兩人的安全，又因為山風很大而聽不見兩人的說話聲。
“陳紫染你醒醒吧，南宮炙已經死了！”
“不！不我相信，不可能的！他說過我們永遠要在一起的，他說過上天入地他一定會找到我的！”
陳紫染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開始掙紮著想要掙脫玄紫軒的懷抱。隻聽見“啪”的一聲，玄紫軒高揚的手重重的落下，打得陳紫染原本就被螣蛇黃打傷了的臉顯得愈發殷紅。
而站在遠處一直注視著這裏的眾人包括天溟昊在內都被玄紫軒的舉動嚇到了，然而天溟昊還是攔住想要接近兩人的屬下，示意他不要多管什麽。
“醒了嗎？”
看著陳紫染似乎微微的恢複了一點神智，玄紫軒輕輕地問道。聽到陳紫染不說話，玄紫軒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雖然此時還沒有顯懷，但是明顯她的肚子裏正孕育著南宮炙的後代。
“你想死是你的事情，但是把清風明月閣的繼承人留下。這不單單隻是你的孩子，還是南宮炙的孩子。他當時必定是希望你能夠帶著孩子長大，待他盡一盡作為父親的責任。”
看著陳紫染動容的將手放在了肚子上，似乎是在感受著那個小生命的存在，玄紫軒繼續道。
“既然你不願意盡自己做母親的責任，又不願意替南宮炙盡父親的責任，就再活一年，等到孩子生下來之後再死。到時候我和天溟昊還有帝釋天會盡好做父母的責任將他將與成人。”
說到這裏，玄紫軒依舊小心的趁著陳紫染不注意瞥了她一眼。希望自己說的這些話能夠起到些作用，即使陳紫染沒有意識到自己做母親的責任，但是至少能讓自己再多活一年，到時候說不定她就不想死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現的。不該讓他廢了半世的修為，不該害得他至此，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陳紫染的眼眶忽然紅了，將自己的臉埋進手中，想要抵擋住眼淚的傾瀉而出，像她這樣的人早已經連哭得資格都沒有了。
“不是你的錯，這怎麽會是你的錯呢？都是那些想要害你的人，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害了你，害了主上。我玄紫軒發誓若是讓我抓住他們，此生此世上天入地必然將他們碎屍萬段！”
玄紫軒上前緊緊抱住無聲哭泣著的陳紫染，咬牙切齒的發誓道。即使是用手捂住眼睛，眼淚還是不能控製的流出來，而且越流越多，陳紫染忽然有種無力的絕望感襲上心頭。
“都是我的錯，那個時候我不該分梨的，我不該分梨的，我不該那麽任信的！”
聽到了這樣的話，玄紫軒無奈的歎了口氣。撫摸著陳紫染的後背，輕輕的拍著，哄到。
“你是你的錯，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我們回去好不好，把孩子生下來，我們會和你一起照顧他的。”
“……”
回到清風明月閣已經一個月餘了，天溟昊和玄紫軒兩人站在院子之前，看著坐在窗前的陳紫染。梨花樹下，飄來陣陣藥香，玄紫軒擔憂的看著天溟昊問道。
“大哥這要不要緊，歡歌已經告訴我好幾次了，幾乎每天陳紫染都會將要偷偷的到在這梨花樹下。”
“隨她吧。”
天溟昊歎了口氣，看著一個月來變得愈發沉默的陳紫染，不由得歎了口氣。
“可是我擔心在這樣下去，她會撐不住的。這連日來陳紫染吐血吐得愈發厲害了，在這樣下去恐怕母子俱損啊。”
“命是她自己的，我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她自己不要我們也沒有辦法。”
天溟昊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忽然間覺得有些壓抑。很想要出氣透一透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玄紫軒看著陳紫染再一次開口。
“莫大夫說了，這一次胎兒分娩的時候有可能能治好陳紫染的奇。”
“那也要她能活到將孩子生下來。”
說完這些，天溟昊實在是忍不住這園子裏的壓抑，轉身離開了。玄紫軒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口，似乎並沒有看見他們的陳紫染，搖了搖頭，隨著天溟昊離開了……
“主子。”
自從陳紫染決定和南宮炙在一起之後，夜七又恢複了對於陳紫染以往的稱呼。陳紫染回頭看了一眼夜七，這幾日他似乎天天到自己這裏來。
“病可好些了？”
陳紫染知道，夜七中的毒是為了自己，雖然莫大夫已經解了大部分的毒，但是也隻能將餘毒用銀針封在體內，同時也要封住玄氣。此時的夜七，也隻不過是一個不能用玄力的“紫階高手”了。
“好多了，至少臉上的顏色變回來了。”
聽到夜七這樣說，陳紫染牽了牽嘴角，她知道夜七是想要逗她笑，可是自從南宮炙離開之後她已經再也不會笑了。
“主子，依舊放不下嗎？”
夜七看著陳紫染忽然問道，而後苦笑著道。
“其實，夜七也放不下，但是夜七一直是這放下。把對於主子的這種感情化作守候，一直一直的守候在主子的身邊。”
陳紫染自然是聽懂了夜七話中的意思，撫了撫已經開始顯懷的肚子，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學著慢慢的放下。
“主子，樓中的所有人都盼著你能快些振作起來。南宮炙走了，他們需要一個新的主子。還有，江湖上的各大門派虎視眈眈，不是想著將清風明月閣除之而後快，就是想要將其納入懷中。”
聽到這樣的話，陳紫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在這閣中休想了已經快有一個月了，但是這些事情所有的人都沒有告訴她過。然而到了今天才知道不免有些怒意。
“為什麽沒有人告訴我？”
“主子覺得您這個樣子，有人敢告訴您嗎？告訴您了又有什麽用？”
陳紫染回想著這一個月來自己半死不活的樣子，驟然間悟出了什麽。半死不活受傷的終歸是自己，而好好的生活下去，將南宮炙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才是正道。他可是犧牲了自己的生命讓她活下去的，如果她不能為他做些什麽便是錯付了。
“夜七我餓了。”
站在門外的歡歌聽見一個月來第一次主動向要吃東西，心中不知道有多麽的興奮，急急忙忙的吩咐人將廚房已經準備好的桂花糕、紫蘇餅、虎丘糕端上。
手下的小丫鬟們聽到了這個消息都為著陳紫染高興，想到以往都是看著陳紫染三四天沒有進食了，她們幾個人輪流著勸上上幾個時辰，說的喉嚨冒火，嘴唇幹裂，陳紫染這才勉強的吃上幾口……
五個月後，陳紫染挺著大肚子站在一個沙盤之前，身後還釘著一張一丈高兩丈寬的大型地圖。站在一旁的夜七看著陳紫染挺著快要八個月的肚子站了半個時辰了，端過一張椅子放在陳紫染的身後。
“主子，歇會兒吧。”
“不急，先把這裏的事情說完了再說。”
陳紫染喝了一口夜七遞上來的茶水，繼續對著玄紫軒說到。
“玄紫軒，此次任務就交給你了。必定要一舉將逍遙派拿下，這群不怕死的臭道士，仗著自己是出家人就拿著天帝當幌子。神棍就是神棍，讓天下人看清楚他們的真麵目。我倒要看看這一回上天會不會真的下凡了幫他們！”
看到陳紫染將整件事情交到了玄紫軒的手中，天溟昊不願的撇了撇嘴，畢竟又有幾個月看不到他了，心中必然想著。
“天溟昊別急，你自然也有你的任務，杜家的鏢行有百分之五十已經是我們的了，銀月拍賣行近幾個月來的生意也是穩定。聽說最近銀月拍賣行已經得到了七夜青霜蓮，不必多想自然是要你去護送我才放心。”
這幾個月來，陳紫染不但振作了起來，而且重振了清風明月閣的聲勢，更是一邊借著這個聲勢廣結善緣，不但幫著杜仲月拿到了杜家的家主之位，更加入股鏢局幫著杜仲月重振旗鼓，而後又買下拍賣行，改名為銀月，更是不斷地開拓商機。
與此同時，五個月前竟敢上門欺負清風明月閣的門派陳紫染一個也不打算放過，五個月來陳紫染將一個門派一個門派的教訓，幾乎是將江湖上鬧的雞犬不寧。
但是自從五月前的一戰之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雖然清風明月閣失去了武功天下第一的閣主和四大護法之一的螣蛇黃，但是實力依舊不容小覷。因而對於清風明月閣這種懲罰性的小打小鬧隻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
“再過幾日在北祁國的藥鋪就要開張了到時候也要你跑腿。還有莫大夫說了，我生孩子的時候可能會很危險，所以我希望那個時候你們都在我的身邊。所以，給你們一個半月的時間，一個半月之內都必須要給我回來！”
陳紫染說著就要起身，忽然，覺得腹中一陣疼痛，連忙扶住了身邊的夜七的手臂。眾人看著她的樣子，慌忙上前關心道。
“怎麽了？”
“出什麽事了？”
“是不是要生了？”
“怎麽會，孩子還沒足月呢！”
陳紫染強笑著想要站起來，然而腹中的一陣**惹得她幾乎站不直腰。
“好像是孩子在踢我，但是似乎又不是。”
“歡歌快去叫莫大夫！”
帝釋天看著陳紫染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不由得慌了神，幾個大男人都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幸運的是為了更好地照顧陳紫染，帝釋天早就安排了三個經驗豐富的女人一天到晚跟著陳紫染以備不時之需。
“各位爺，夫人似乎是要生了！”
這一句話一出，四下裏更是亂作一團了。眾人七手八腳的將陳紫染抬到裏屋，讓她躺在**，四個大男人都被趕了出去。隻剩下三個女人在那裏吩咐著丫鬟們燒水，準備幹淨的白布……
就在這個時候，莫大夫抱著藥箱來了，天溟昊看了一眼莫大夫有些焦急地問道。
“莫大夫這個行得通嗎？”
“雖然孩子還沒有足月，但是為了救夫人也隻有這麽一個辦法了。”
莫大夫表情凝重的捋了捋胡子，最後還是帶著玄力最深厚的天溟昊進去了。三個女人看見這個時候有兩個大男人闖了進來難免有些驚訝，但是看到天溟昊的眼神都不敢多說什麽。自覺地退到一邊。
莫大夫在床邊坐下，看著**臉色蒼白，不斷地深呼吸的陳紫染，輕聲的問道。
“夫人，在這之前老夫還是要問您一聲，如果有事，到底是先保孩子還是先保您？”
陳紫染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了起來，忽然淒慘的一笑，讓莫大夫恍然間又看見了五個月前的那個陳紫染。
“莫大夫，如果我的孩子死了，恐怕我會回到從前那個陳紫染，甚至是比以前那個陳紫染更加可怕。”
莫大夫自然是知道陳紫染指的是什麽，點了點頭，安慰道。
“不要怕，我會治好你，還會讓你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的。”
說到這裏，莫大夫已經從藥箱之中取出了一排大小各異的銀針，給身邊一直站著的天溟昊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