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女兒心事
明兒就是玹晟和雲楚決戰的日子，雙方免不得會都有試探的動作，而負責這事的人，誰有慕桐夠格呢？
這不，一大清早的雲楚就跑到慕桐的院裏來，有意無意的望著他二人虎口上的痣，再提起，“明日就是我與他決戰的日子，雖說無關仙魔二界的鬥爭，但也事關著二界各自的顏麵，誰輸誰贏對二界的關係來說都會有影響。”
“那雲將軍有什麽打算嗎？”慕桐手捧著碗粥，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她還是把自己當成個凡人看待比較自在，該吃吃該喝喝，多舒服。
雲楚背靠在椅背上，假裝在思考著，實際上隻是在想著怎麽說能讓慕桐更加自覺些。等她一碗粥見了底，他才開口，“你我二人虎口上的紅痣越來越淡，也說明著我們都是信守承諾之人，如今到了最要緊的關頭，你還是不出手？”
又舀滿一碗粥繼續喝著，時不時夾點鹹菜配著吃，也算是另有一番風味。慕桐咽下嘴裏的白粥，好生想了想，“等會我去天宮一趟瞧瞧那些人的近況，雲將軍不要想我啊。”
“想倒不會想，隻是要記著回來，不然我會覺著這院裏總少了點什麽的。”雲楚說起這些話來絲毫不覺著害臊，表現的很是自然。
慕桐放下碗，盯著他問道：“雲將軍，不知你的這副模樣樂弦仙姬當年有沒有見過呢？”
見她絲毫不會聊天，雲楚很迅速的跳開這個話題，“早去早回，晚上再來看你。”
“將軍慢走。”慕桐將碗端起來，繼續吃著她的早餐。
坐在房裏放空一會後，慕桐總算是鼓起勇氣站起來往門外走去，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他們的麵前，她又不怕那些人去找雲楚說自己的壞話。
站在南天門外，看著那些天兵一臉疑惑的樣子看自己，慕桐昂首挺胸的走進去，他們有本事去跟天帝匯報啊。
前後輾轉好幾回，還是站在菡萏殿外，望著那本該緊閉的大門，在自己靠近時悄然打開，慕桐不由失笑，果然神君就是神君，不是她所能比得上的。
沒有片刻遲疑，慕桐已經踏進菡萏殿裏去，開始閑逛起這座久違的殿宇來，雖說也沒有時隔太久。
路過花池旁時，見著那已經變得空蕩蕩，慕桐心底驀地一緊，難怪觀命池那兒會多些蓮花出來，那時她還尋思著是不是司命改了性子，居然開始養起花來。
明顯感覺著有個人在靠近自己，慕桐不慌不亂的轉過身來，正好迎上漣生的目光。
“我還道是誰這麽早到菡萏殿來，原來是你。”聽著他帶著笑意的聲音，慕桐的心情五味雜陳，各種滋味都有。
最後還是撐出一臉笑容回答他，“這不覺著離開天宮挺久的，就想著回來瞧瞧，沒想才一近你的殿宇，門自己就開了。”
“那約莫是清弦的神識探到有仙友靠近，將門打開等你進來。”漣生這解釋也不知他是想解釋什麽，想要說他已經和清弦同住屋簷下？還是說清弦的修為已經快要恢複到天仙，
隨時準備成神。
慕桐臉上一直掛著笑，“原來如此啊，那倒要恭喜一番清弦仙姬，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她也算是苦盡甘來。”
“桐兒的意思是？”漣生故作不懂，他想聽聽她所說的答案與自己所想的是否一致。
見他還專門問自己這個問題，慕桐也不知怎麽回答才好，就想著隨便糊弄過去算了，“清弦仙姬是在修煉嗎？我感覺著她的神識一直在我周圍晃悠著，像是在變著法監視我似的。”
漣生轉身朝裏喚著，“清弦，先停一停，出來見見桐兒。”
下一刻慕桐明顯感覺到那道神識已經消失，沒一會就看見清弦臉上掛著笑容走到他們麵前，望著漣生很是女兒家的喊了聲“師傅”。
站在一旁的慕桐也不等漣生說話，開口就是關懷，“清弦仙姬修煉的如何，如今身子大好了沒？”
“勞仙友掛心，我身子已經大好，不必擔憂。”清弦話裏的疏離很是明顯，可這點也無可厚非，慕桐早就猜著會是這樣，隻不過沒想到她在漣生麵前會毫不掩飾。
此番看來，他倆的關係定然超出了些師徒之情的，不過究竟是什麽樣的關係，與她有何關係呢？
生怕慕桐會尷尬，漣生低聲說了清弦幾句，“桐兒有段時間沒有回來，雖說不必太過熟識，但也不必這般生疏吧？”
一聽他又站在慕桐那邊，清弦心裏可不舒服，“師傅，我與她素昧平生，剛剛那話已經算是客套的，她與你熟但與我又不熟。如果師傅不樂意見我這臉色，那我走就是，我回房繼續修煉去。”
“那你去吧。”漣生也不說半句安慰的話，下不了台的清弦瞪了眼慕桐，而後氣衝衝的轉身回到房中，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將門關上。
慕桐見狀頗無奈，“你何苦如此呢，她說的也沒錯啊，我與她素昧平生的，而且我還欠她一條命，她無論怎樣對我，我都受的住。”
她自己願意這麽想，那漣生也沒什麽話好說的，隻是為清弦解釋一句，“她性子並非如此的，也不知她是怎麽的，突然說出這些話來。”
當真是不知她怎麽的嗎？慕桐臉上的笑容愈發擴大，望著漣生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意味深長，“漣生，我沒想過有一天你也會變成這樣。”
“哦？變成哪樣？”漣生訝異的眼神太假，是騙不過慕桐的。
這時再多的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慕桐也不多說些什麽，“今兒過來主要是為的瞧瞧你們，再是……打聽下玹晟準備的如何。”
見她已經切入正題，漣生還算是樂意幫她解答，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想要調侃一句，“你過來看我們難道不是順便的，主要還是玹晟吧？”
“若是你非得要這麽理解的話，那我沒話可說。”慕桐幹脆玩起賴皮，她不信漣生能玩過自己，好歹那麽些年過來，漣生的性子她也能摸個八九分的。
漣生算是正兒八經的回答她：“玹晟現在整日跟著白將軍訓練，能看得出
來他對這次決戰有多重視，隻不過練的如何，還得要看明日的結果。”
“難得啊，頭回見著他專心做一件事情。”慕桐說完這句，心裏突然漾起無邊的酸楚，不帶一絲征兆，她自己還覺著奇怪。
“對啊，天宮唯一的一位棄仙，也會有勤奮刻苦的時候，也不知他心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漣生話裏有話，所指的意思能不能聽出來全看慕桐本事。
見著慕桐靠坐在身後的欄杆上，又過了一會，才見她開口，“畢竟他也想要向天宮的眾仙證明，他不是一位棄仙。”
“那你呢？他又想向你證明什麽？”漣生這回問的很是直接，免得讓慕桐有逃開話題的機會。
慕桐的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低著頭陷入沉思，而後搖搖頭，“他為什麽要向我證明，我與他早就斷了所有關係。”
“若你想的話，還是會有聯係的。”漣生也不知今兒是不是吃錯藥，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又抬起頭看著他，慕桐抿著唇好一會，才又開口，“你們都認為他心裏是愛我的嗎？”
“這難道不是所有人都親眼目睹的事情嗎？”漣生反問著她，中間玹晟是做了點錯事，可他對慕桐的心一直沒變啊。
這回慕桐還是搖搖頭，“可能在你們眼裏他是愛我的，但在我眼裏，他隻是對我有依賴，過了那段難熬的時間後，我在他眼裏就成了可有可無的。”
“那你對他又是怎樣的心思？”漣生打破砂鍋問到底，將這些弄明白也好讓他做接下來的事情。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初我第一眼見著他的時候，我覺著在他身上看見了些你的影子，所以我才會把他帶回去。”慕桐望著漣生的臉出了神，繼續說著：“可越接觸的久，越覺著他不像你，我想過要離開他，但你對我一直不溫不熱的，左右有個人在我身邊陪著也算不錯。”
漣生問她：“所以你心裏還在愛著他，想要與他斷了所有關係後，讓自己慢慢忘了他嗎？”
從未有過這種想法的慕桐搖頭，“假如我可以繼續和他在一塊，我為什麽要讓自己孤身一人呢？我可不喜歡一個人過日子，那樣太悶了。”
不喜歡一個人過……漣生心裏莫名其妙的開始反省，難道自己那時當真對她那麽不上心嗎？讓她心裏存著那麽多不重樣的心思。
不給漣生任何說話的機會，慕桐陷入回憶不可自拔，“我現在瞧著你對清弦那般上心，可知我心裏好生嫉妒，但是又沒法子真的嫉妒她，因為我欠她太多了，她既然不給我任何機會還上，那就隻得辛苦你啦。那一世你說是滿足你的私欲，又何嚐不是滿足我的夙願，隻是過去的都已經過去，日後你會怎麽過日子都與我無關。至於我的話，如果玹晟……算了算了，還是不要抱任何期望的好。”
站在原處的漣生見她突然變成這樣，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猛地轉頭望向殿門來的方向，看見的是同樣不知所措的玹晟，和一臉狀況外的白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