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罪惡之城 第九章 變形金剛
第七集罪惡之城第九章變形金剛
「你們違背了聖域跟暗黑六君王簽訂的公約，公然在人類世界召喚次元獸，並且大打出手。我看你們怎麽跟聖域那群老古板交代！」
喬治亞星球的高空，是天蠍毒後選擇的新戰場。在她看來，隻需要解決眼前這些雜魚，罪惡城什麽都不會被改變。
「公約？據我們所知，暗黑聖堂的人早就自動撕毀了這個公約。我們有罪，也輪不到你這個妖婦來喊。」高登坐在金牙寬大的背脊上，高聲嘲笑，聲音轟傳千裏。
「若非本後一直在修煉天神分身，一半的實力被封印，你們這群螻蟻還不被本後放在眼裏。」
一直裹在星雲般豔麗光霧中的天蠍毒後，露出了真麵目。
那是一張絕世尤物的臉孔：黑色的卷發，褐色的眼珠，高聳的鼻子，紅豔的薄唇，削尖的下巴，隻不過這個美女是個放大了無數倍的美女。
「既然是螻蟻，我等恐怕早該被你彈指一揮間就滅光光了。」高登又笑，這次很多騎士跟著他大笑。
「狂妄無知的小兒。」
被十一名拯救騎士全副武裝地包圍在外空，毒後依然從容寫意，「你們這群被關押了百年的家夥難道被關傻了？瘋狂到越級挑戰，原本想看在曾經同僚的分上放你們一馬，誰料你們卻不自愛。」
「好吧，在我們被滅殺前，我有個問題想問問。」高登說。
「要拖延時間嗎？」天蠍毒後嬌聲大笑起來，「姓左的說了，他不會插手我們這一戰，他一向是說話算數的人。」
「當年叛逃的墮落騎士，大部分都是特洛伊病毒因子的感染體，為什麽我感覺不到你的異常……」
「原來又是一個被聖域洗腦的白癡。」天蠍毒後歎息一聲，「特洛伊因子並非是病毒，而是提升戰鬥力和加速修行的助推劑，隻要修煉出天神分身，將特洛伊因子的人格轉移到分身，本尊不變，那麽一切依然不變。
「此法是暗黑聖堂一位偉大存在所創造的。聖域把你們這群人關押了百年，還真是夠蠢的。」
「很有趣的人格分裂法。」高登心中暗驚。在聖域，從來沒有關於天神分身可以轉嫁人格的傳聞，看來是被刻意封鎖了消息。
「胡說八道。」西米格開口了，「這種做法是飲鴆止渴。你怎麽不問問，有多少墮落騎士在飛速突破時自爆毀滅？若不能達到紅巨星級，根本不可能有製造分身的可能，即便製造了分身，也隻不過延遲了徹底墮落的時間。
「我猜，你每次冥想的時候，恐怕都是最難受、最煎熬的時刻吧。」
「看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呢，果然是曾經墮落的人。暗黑六君王中的赤陽魔帝、阿修羅大帝，都是永墮黑暗的帝王，他們高居六君王的前三。
「你們應該慶幸碰到的是本後，若是碰到他們，你們才會明白什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了，廢話夠多了。」天蠍毒後背後一隻巨大的蠍子徐徐隱現，由點連成線，最後連成麵，露出了猙獰姿態。
「本後的天蠍獸有很多年沒有戰鬥了，既然你們一心求死，本後便成全你們。」
一隻長達三、四百米的巨蠍次元獸，不動聲色地破空降臨。在深黑的宇宙背景中，一身黑甲泛著赤紅光芒，而那隻高高翹起的蠍尾閃爍著精芒，讓人不寒而栗。
眾多拯救騎士的坐騎大多都情不自禁地朝外麵散開，顯示了下階次元獸對Ａ級次元獸的畏懼。
高登是首次見到傳說級騎士的坐騎，那個龐大的體積讓他有些窒息。
他現在才明白，聖域長老會的地位之高究竟來自什麽地方。光這種體積的次元獸，就可以輕易挑戰一支艦隊。
他拍拍身下的金牙，「夥計，爭氣點，我們要拚命了，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的戰鬥。」
西米格的次元獸是一頭Ｂ＋級六翅鯨鯊，變形合體後是一個藍白相間的巨大金剛；背後有三對翅膀，兵器是一杆金燦燦的三叉戟，看上去極是帥氣──是眾多拯救騎士當中最高大的合體金剛。
精英騎士墨菲的坐騎是一頭Ｂ＋級赫爾曼毒龍，變形合體後是一個通體黑色的提槍金剛；有層層綠毒熒光繞體，也是相當威風。
大男孩卡馬拉的坐騎是一頭Ｂ級劍齒龍，變形合體後是一個造型有些卡通的金剛，武器是一支雙刀剪。
小胡子斯科拉裏的坐騎是一頭Ｂ級插翅踏雲獸，變形合體後依然渾身吞雲吐火；一對翅膀忽閃忽閃，看上去賣相十分喜人。
精英騎士拉莫斯的坐騎是一頭Ｂ級黑麒麟，變形合體後黑雲纏身，看上去相當凶惡。
高登最後一個完成變形合體。他是迫不得已的，其實一直以來，他並不喜歡與金牙合體，自從突破到恒星級後，更是一次合體訓練也未曾嚐試過。
按照訓練步驟與次元獸進行心靈共鳴，直到同步；下達變形合體指令；次元獸自行分解並重組。
就在合體完成的瞬間，高登突然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感覺。那就是，他不僅擁有了一具金剛之軀，更覺得這具軀體本來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這種感覺在他以前合體時從未有過。
按教程的說法，這就是融合到了更高一級的階段。「共體」上一個階段是「共存」，看來果然是有差異的。
那麽下一個合體階段「共生」，又是怎樣呢？
高登驀然失笑。大戰在即，自己居然還有心情胡思亂想。
背後一對刀翅在他意動之下，幾乎能做三百六十度全向伸縮變幻，金光如霧，寒光閃爍；而手上則多了一支骨節累累、粗銳的騎士長槍，寬大的護手幾乎可以拿來當盾，不用問也知道那是金牙尾巴變來的。
「哈哈，我喜歡上變形了。」高登動著嘴，金剛的那口獰牙也在喀喀作響，雄渾的聲波在微薄的大氣中傳播出去。
他這話一出口，立即讓一觸即發的大戰泄了一半的氣，十一名隊友紛紛側目。
「你小子瘋了嗎？」
「好小子，有個性，哈哈。」
「老實說，你這頭金剛的賣相是不錯啊，雖然比我的差點……」
「小子，這是生死之戰，不用我提醒吧？」西米格並不認為高登是在給隊友打氣，而是心理失去防備。身為過來人，他明白這是非常危險的。
「明白。」高登剛回答完西米格，回頭就舉起騎士槍，狂吼一聲，「夥計們，幹掉那個妖婦！」
遲了片刻，通訊頻道齊聲響起：「幹！」
此時，罪惡城內也有一場關鍵戰鬥正在進行。
天使會總部，在大副傀儡分身的巨炮連續轟擊下，層層防禦罩一一被破，但衝鋒在前的山德羅，還是被不知從哪不斷鑽出的生化人和機械戰士擁堵在通道上，艱難的突進。
被高登特意留下的大副，則負責固定發射窗口的自動射擊裝置以及機械戰士，他隻需要施放強力幹擾就可以癱瘓掉智能武器。
在外空即將開戰的同時，他們也成功突入天使會大樓內部的核心區域。
在一座幽暗的地下大廳內，兩個人攔阻他們的去路。
這兩人正是天蠍毒後的座下兩員大將，一直未曾在這場戰爭中出手的大將血姬和考克斯，而在他們身後不遠有一團碩大的白色蠶繭，正銀光流轉，似乎是一個活物。
「交出格羅夫，放棄這個總部，我們就相安無事。」山德羅盡管有了萬全準備，仍舊不願意跟這兩個難纏人物交手。
大副傀儡分身自然沒有說話。他手上倏然飄出一道光鞭，遙指兩名對手。
血姬格格嬌笑說，「考克斯，這個男人交給我了，那個冷冰冰的家夥比較適合你。」她話音未落，已經化作一道血光射了出去。
山德羅雙拳一捏，渾身就被灰岩般的鎧甲覆蓋。
高登對他交代過關於「心跳必殺術」和「血雲吞絕技」的特點，自然知道如何應對。隻要小心防備不出問題，憑借壓倒性的原力修為，他必定是最後勝出者。
至於大副他更加不會擔心，那個強悍莫測的大個，就算他也未必是對手。
血姬化作一片血雲，如八爪魚般地發動進攻，但山德羅並不理會那些變化，一步一個腳印，一步轟出一拳。
空間激響，悶雷不斷。他一步步將血雲挫得上下翻飛，不斷後撤。
至於大副出鞭前，強大的精神力已經發動了襲擊。考克斯的頭部被重創，等到光鞭臨身時已經失去了應變能力，金剛化的軀體頓時被抽飛。
「明姬，你快點，老娘就要撐不住了！」血姬擊退山德羅，退回去跟重新爬起的考克斯並肩站立。
無數金屬刀片繞著兩人開始飛舞，並且刀片上沾染了絲絲血氣。可以想見，被金屬刀片傷到後，必然被血氣入侵。
麵對兩人的連手技，山德羅也不敢怠慢，手中快速增生出一把雙刃石斧，正要撲上去，卻見大副再次變形，一門大炮架了起來對準一男一女。
「不好，合體。」血姬無骨般地纏上考克斯的軀體。隻見無數金屬刀片層層迭迭地覆蓋上兩人，同時一層血雲浮在上麵。
山德羅的飛斧投擲出去。由原力塑形的飛斧，這一飛一劈不下十萬斤之力；但那金屬鱗球僅僅爆裂出一片火花，便安然無恙。
就在這個時候，大副開火了。
星辰炮發出小功率的一炮，就將考克斯兩人的防禦轟得七零八落。
兩人翻滾在血雲中，撞上後麵的廳壁。
「讓開。」銀色蠶繭中傳來一個驕傲冰冷的聲音，隨即，無數銀絲彷佛浪潮一樣爆炸開來。
瞬間，整座大廳的空間都被銀色絲網籠罩住。
山德羅和大副在猝不及防下，渾身都黏上一層韌性和黏性都無與倫比的蠶絲，並且這種蠶絲幾乎無視於能量防禦罩。
也因此，大副這次比山德羅還要狼狽，很快就被包得像粽子一樣。越掙紮，被束縛得越厲害，彷佛陷入一種古怪力量的泥沼之中。
在山德羅和大副陷入困境的時候，這地下一層的控製中心卻發生了另一場變故。
「哈克，看來守不住了。上麵打得很厲害，收拾東西，我們走。」格羅夫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看著監視器──總部外麵的幫眾分散稀落，已被敵方團團包圍住。
戰鬥已經到了尾聲。
「義父，我們一定要堅持住，上麵還有三位大人看守呢。隻要他們在，我們就不會有危險。」哈克倒顯得比格羅夫要沉穩。
「不，隻要天蠍陛下在，我們就能卷土重來。快啟動自毀裝置，不過有些東西必須帶走。」格羅夫像被烙鐵燙了一下屁股，猛地跳起。
「是，義父。」
格羅夫突然覺得脖子被蚊蟲叮了一下，跟著，他驚恐地發現渾身力氣不知跑哪兒去了，但意識仍舊清醒，體內那點可憐的原力怎麽催動也沒有反應。
他在天旋地轉中看到一雙冰冷的眸子，忽然什麽都明白了。
「為什麽……」
「義父，我從來就不是你的人。」
「T1317，你任務完成得非常好，你有什麽希望或者要求嗎？」一個幽靈樣的女子身影出現在主控大廳中。
這不是繆斯是誰？
「大人，T1317希望保留哈克這個名字。」少年站得筆直，直言不諱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這幾年，你比我期待的表現還要好，成長很快。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哈克，能擁有姓名的異人族都是上位者，從今天起，你也踏入這個階層。」
「是，大人。哈克會永遠忠誠於大人，忠誠於異人族。」少年單膝跪在女人麵前。
「你對人類的語言藝術掌握得很不錯，很好。」繆斯輕巧地拍打一下少年的額頭，「記住，收拾好這裏的一切，有些東西還是有點用處的，因為我們很快將全麵接管天使會的一切。」
「船長在求援，我不能繼續做物質和能量分析了。」被蠶繭困住的大副放棄徹底研究明白這種東西。他用精神力強行將蠶繭撐開，星辰炮的炮口沒有鎖定已經昏迷的明姬，而是對準了天花板方向。
金色霹靂瞬間穿破了數十重樓層，同時也將蠶繭粉碎了。在明姬昏迷後就失去原力供應的蠶絲也隨之化作不明能量，消散在空氣當中。
山德羅被解除束縛的同時，之前被無差別攻擊的血姬和考克斯也分別站了起來。
雙方重新對峙。
一柄斧頭凝聚在山德羅的大手上，而大副的炮管也對準了昏迷中的明姬。
就在僵持的時刻，繆斯如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大廳後麵。她微笑著說，「需要我幫忙嗎？」
血姬和考克斯這才驚駭地發現背後有人，血姬尖叫，「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可能從這裏出來？」
「很驚奇嗎？人類的想象力雖然豐富，但也很容易進入自己設計的死角。」
繆斯拍拍手，尖銳的風聲驟起，無數白影從後麵的通道深處射了出來。一串串的虛影將血姬兩人包圍後，影子驟然消散。
這是一些人形生物，卻又不是人類的生物。它們的麵目都有些模糊，器官不明，肢體纖細，手腳銳利。
大廳另一端的山德羅，瞳孔驟然收縮。這些怪物對他來說是一個慘痛的回憶。
就在這時，這些怪物動手了。無與倫比的靈活性和速度，穿插在背抵背的兩名墮落騎士周遭。彷佛在一刹那，一場灰白的人肉風暴出現了。
無數殘影徹底淹沒了兩名墮落騎士，激烈的碰撞聲和嘶叫聲，彷佛有萬人在戰場肉搏一般慘烈。
僅僅十秒鍾後，一切動靜都停止了。
繆斯溫柔地笑著，像春風一樣。此刻，她眼前出現了兩個大肉團，無數肢體糾結在一起，彷佛無數麵條一樣，根本看不出是生物肢體。
「好了，你們可以退下了。」
一秒鍾內，無數肢體從那個肉球上分離出來，騰挪翻滾；落到地麵後，團轉著白花花一片殘影。
有的怪物身體驟然縮成一束細線，破開地板後消失無蹤；有的如勁箭一樣破空直走；有的在牆壁上反彈滾轉，跳躍來去。總之，這些肢體像潮水一樣往天上地下、四麵八方，轉瞬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緊隨著，三條如章魚般的觸手從地板破出，將昏迷的明姬以及兩名隻剩下模糊血肉的墮落騎士，給倒扣起來。
「嗖嗖嗖！」數條觸手噴射上了天花板殘壁，將三名墮落騎士吊了起來，困在人肉囚籠當中。
兩團血肉模糊的墮落騎士，身上的血漿混著肉泥隨之灑落一地。
「看到了嗎？這就是單純肉體的力量。這是人類夢寐以求而不得的東西，既非原力也非機械文明的力量。」
繆斯雙手食指相對，點在眉心。在她放開後，一個月牙小縫從她的眉心緩緩張開，兩道綠色光芒射出，如激光光束照射在肉籠裏兩團模糊的血肉上。
不可思議的是，隨著那兩束綠光，兩具模糊肉團彷佛有無數蟲子在翻滾，不斷地糾結分解。轉瞬之間，血姬和考克斯的肉體組織，就這樣以肉眼可察的速度逐漸複原，變成兩具白生生的光潔肉軀。
更讓人稱奇的是，那三頭「章魚怪」在肚腹下方凝結的觸手牢籠，漸漸由綠灰色轉變成黑色，進而變成象牙白，最後完全固化，形同花開果落。
其中一個牢籠自行脫落下來，砸落在地。
「這是我送給高登騎士閣下的禮物。那邊戰況緊急，這個人也許對你們有點用處。」繆斯虛抓一下，那個囚禁了明姬的牢籠平飛到大副腳下。
大副沒有說話，變形為第一形態，用光鞭卷上牢籠，負在背上；他轉身衝天而起，如火箭般地沿著破洞離去。
「告訴那個女人，剩下兩個人，讓她親自來跟我要。」繆斯的聲音不大，卻遙遙傳了出去。
「格羅夫在哪兒？」山德羅迫不及待地吼叫。
「記得要對女士禮貌一點。」繆斯皺了皺眉。
「不要試圖控製我，否則你一定會後悔。」山德羅這才想起這女人的可怕，輕描淡寫就能收拾兩個星核級騎士。上次他盡管是被暗算，但也不能不承認他絕非這個女人的對手，但他即便被這個女人種下精神烙印，也決不會輕易低頭。
「看來你對我們的成見太深，可異人族對你們並沒有惡意。我所作的這些隻是為進一步了解聖堂騎士的奧秘，並沒有其它想法。
「而植入你們本源內的寄生種子隻是一種試驗，對你們非但沒有壞處，反而可以促進你們的本源成長。隻要你們突破到一定層次，寄生種子也會跟著成熟，它們會脫離你們回到我族。」
「別跟我提這種肮髒的東西。」山德羅雙目血紅。
繆斯輕歎一聲，「若換成高登閣下，他一定會有耐心聽我講完。若你想知道寄生種子的真相就要乖乖聽我講。」
山德羅沒有吭聲，但腳下已經龜裂出了一片蜘蛛紋路，一寸寸地蔓延開去。
繆斯似乎沒有看見，「人類對於生命本源，也就是所謂靈魂的認知，還處在一個極其淺薄的層麵，即便是你們這樣站在人類最頂端的聖堂騎士，也不過是一知半解。
「所謂原力，隻是靈魂對法則的一種基本運用。沙星文明和蟲族文明另辟蹊徑，同樣擁有無限的前景。我認識的所有騎士當中，都不過是利用原力修煉來推動靈魂對法則的掌握罷了，但你們卻不知，主動掌握靈魂才是真正的大道，將來或許你們會明白我的話……
「好了，想來你也等不及了，格羅夫我已經抓住了。不過，也許你還會經曆一次失望。」
沒等繆斯說完，山德羅已經越過了她。
她歎息著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人類，真是一種有趣的生物，每個個體都有很大的不同。對異人族來說，這還真是一個矛盾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