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初相見

人生若隻初相見_分節閱讀_18

不知道是慶幸邢利鋒剛剛沒有上來,還是害怕他上來了碰到如此尷尬的情況。還是隱約的期待終於在眼前了。一時間,真的說不清是為什麽,心會跳的如此厲害!

他見她到來,已從暗處走了出來。也無那日憔悴的模樣了,隻好像瘦了一些。那日他背著她站起來,走了之後,彼此再也沒有聯係過。忽然之間,他就這麽真的站在她麵前了,她竟恍惚了起來,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仿佛覺得不可能!

他定定的看著她,麵無表情:“我們談一談!”竟然聽不出是什麽心情,仿佛很是寧靜。不知為何,琢磨著他看她的眼神,不覺得是種放棄的目光,心裏有些慌亂,總是覺得這種平靜有些不尋常,好象隻是暴風雨前的安靜而已。

她點了點:“好。你說!”她也不打算開門了,也沒有那個必要。反正是談話,隻要能說清楚就好了,又何必在乎地方呢?

他笑了笑:“玩得開心嗎?”隻是那笑意沒有到達眼睛,冷冷,竟說出的陰森。她隻看著他, 沒有說話。她竟然有幾絲晃神,她從來沒有看過他的這一麵,就仿佛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他繼續笑著,眼也眯了起來:“我們討論一個問題?你說一個男人會為一個女人放棄多少?他的底線在哪裏?”她不解的看著他,不懂他的意思。他依舊隱在半明半暗裏,樓道的燈光隻透過餘光,略略的照到個影子,隱晦不清。仿佛很多年前,她在家鄉看到過的月亮,極小極彎的一輪,淡然的暗青色,懸在半空當中,終究是太細了,使足了氣力,也沒有多少光亮可以灑落下來,目所能及的地方,便有明有暗,看不通透的。

他還是笑著,無比從容的望著她:“比如說,你所謂的男朋友能為你放棄多少?工作?良好的前途等等?”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不入流的威脅話也可以如此輕易的從他的嘴裏流瀉而出。她也從未想過他竟然是這種人,無恥到這種地步,她連想都沒有想,“啪”的一聲,一巴掌已經甩了上去:“你卑鄙-“竟然一下子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詞!

他竟然沒有躲閃,還在笑,隻是笑中有說不出的苦澀。她這輩子從來沒有火到這種地步,看著他左邊臉上紅紅的的指痕,猶不解氣。那笑容竟刺得眼睛都痛了,握緊了拳頭,冷冷的道:“你想怎麽樣?”

他摸了摸左臉,嘴角溢著一絲不為人知苦笑,盯著她道:“你說我想怎麽樣?”她仰著頭,雙目直直盯著他,幾乎快要冒火了,死命握緊拳頭,依稀能感覺到指甲掐入肉裏的絲絲痛意,這才能抑製再一次打他的衝動:“不可能!你做夢去吧!”

他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那我們就看看他能為你到什麽程度!”她挑著眉毛,嘲諷的看著他:“若是他願意呢?”他走到她麵前,停了下來:“他願意是一回事情?你願意看著他為你放棄又是另一回事情?”

有權有勢當真是好的!邢利鋒現在為魚肉,他為刀俎。她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看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好惡心,怎麽會和這種人牽扯了兩年多。胃裏的東西竟在翻滾,差一點就要活生生嘔吐出來了。

轉過頭,再也不想看他一眼了,指著電梯的方向,冷冷的叫道:“你給我滾--”他一動不動,就站在她身邊。很近,很近,近得可以清楚的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這麽的熟悉,隱隱可以揪痛細小的神經脈絡。四周除了風在吹,空氣在流動,別無其他。靜的可以聽見他心跳的聲音,似乎並不比她緩慢。

隻聽得有住戶“啪”得的一聲拉開了窗子,叫道:“這麽晚了喊什麽喊?你們明天不上班,別人還要上班的呀!有點公德心,好嗎?”

她竟怔忪了起來,仿佛好夢裏經曆過一般。他與她也是在這裏爭吵,多少帶了點賭氣後的性子。過後,便是良辰美景,悱惻纏綿。然而如今,終於已是到限了,再沒有了將來。想起一句作家講過的話:世間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但是,他沒有想到,現在所有的地方都有人走過了,太多的路,也就等於沒有了路-----因為路已經走到了絕處。

她不知幾次想到過那天晚上的畫麵,推測他話裏的意思,是真是假。偶爾在與邢利鋒通電話時,旁敲側擊的,想探聽是否有什麽動靜。但是沒有任何痕跡!

她捧著茶杯,看著熱氣蒸騰,還在想他的話。沈小佳伸了五指在她麵前晃來晃去,又晃去晃來的,她竟然沒有半點反應的。沈小佳這才推了她一把:“搞什麽呢?才下午三點,你竟然會發呆?”

她被她一嚇,水也晃了出來,佯裝怒道:“你幹嗎?”沈小佳不放過她:“現在還沒有到春天,拜托你不要這個樣子!”竟然拐著彎子在罵她思春。她扔了一文件過去:“皮癢了,是不是?”沈小佳嗬嗬的接住,放到她桌上:“那你告訴我在想什麽?我就饒了你這回?”

她白了沈小佳一眼,笑了出來:“想著怎麽剝你的皮?”沈小佳打趣道:“狼心狗肺的的東西,把我皮剝了,也不夠你一天吃喝的。怎麽就這麽黑心啊,想當初,你生病的時候,我可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的在照顧你哦!”

她眉開眼笑了起來,討饒道:“是,是,是!我狼心狗肺!好了吧!”沈小佳這才饒過了她:“算了,看你誠心認錯的份上!”

才喝了一口水,沈小佳又湊了過來:“晚上一起去逛街吧!”好久沒有逛街了,這段時間也空。邢利鋒卻是極忙,都快兩個星期沒有見過麵了。她倒也是可有可無的。他忙,她也樂得一個人。其實細想,也覺得自己這個所謂的女朋友,當的半點也不稱職。當年那個人的時候,她牽掛反倒更多一些。或許是他三不五時的出現在她身邊,多了,也就習慣了。

人空閑了,就會胡思亂想。她甩了一下頭,笑著應承了沈小佳:“好!”去了時代晃了一圈,也沒有特別想買的東西。倒是沈小佳收獲頗豐的。幾個小時下來,已經有許多戰利品在手了。快過年了,應該要犒勞一下自己的。

上了計程車,心想著兩天沒有給邢利鋒打電話。索性撥了過去,響了好久才接,隻聽他壓低的聲音傳過來:“子默,什麽事情?”“沒什麽,你還在忙啊?”一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他低低的恩了一聲:“晚飯還沒吃呢!”她笑道:“這麽賣命幹嗎?我給你買過來吧。”反正過去順路。況且每次都是他這個男朋友在出力,也該是她這個所謂的女朋友表示一下的時候了。他應了一聲,仿佛很忙,道:“你到十五樓等我。”

在台灣美食餐廳買了外賣,這才趕了過去。在門口的保安這裏登記了名字,這才搭了電梯上了樓。廳裏燈火閃亮,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走廊盡頭的房間依稀傳出討論的聲音,估計這會議還要有一段時間的。

過了好久,她都快要迷糊起來了。這才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說話聲漸漸靠近了過來。邢利鋒跑了過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笑著道:“等久了嗎?”她搖了搖頭:“沒有,我才到了一會兒!”摸了摸外賣的盒子,已經冷掉了。笑著抬頭:“可以下班了嗎?我們去吃唰羊肉去!外麵好冷哦!”一轉頭,竟然看到他,那笑就這麽垂在了嘴角,竟再也無力扯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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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所有支持我的人!因為有你們,所以覺得世界還是很美好的.謝謝你們給我寫作的動力!!

有時候,懊糟的時候真的想再也不寫了,讓它去好了!可是想到可愛的你們,我就對自己說,讓他們說去吧,我要勇敢的走下去.

關於張曉風,我昨天之前真的不知道是誰.今天在網上查了,原來她是個這麽優秀的人,寫得一手好文章.覺得好奇怪哦,以前怎麽就從來不知道台灣有個她呢?看了林清玄的,席慕容的,也看了張小嫻等人的,就沒有看過她的完整的一篇文章.今天看了好多篇,很喜歡她的文筆!!

其實人生真的是有緣分的,世上這麽多的人,這麽多的作者,我們能相聚在這麽小小的一方天地,我寫文章,你們來看,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多麽的來之不易!

所以大家不要爭吵.有意見就提,但是不要惡言相向!因為每個人的遇見都是種緣!

第20章

第20章

她的笑容凝在了嘴角,僅短短的一眼,轉回頭望著邢利鋒:“我們走吧!”邢利鋒點了點頭,說:“你再等一下,我把剛剛開會的資料略微整理整理!馬上來!”她笑著,微微點了點頭,目送著他搭了電梯上去。

感覺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逐漸遠去,她心跳總算平穩了點。呆呆的站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望著茶幾上冷卻掉的外賣盒子,看著總覺著礙眼。索性拿了起來,走出去準備扔掉。才走出門口,隻見他還站在電梯口,旁邊已無一人。

她當作沒有看見,仿佛他就是棵盆栽或者其他,擦身而過,連眸光也沒有移到他身上。自然也沒有察覺到,擦身那一刹那,電光石火間,他的手指動了動,仿佛想抓住她的手。但終究還是沒有,還是頹然放棄了!

與邢利鋒去吃了涮羊肉。她點好了菜,放下了菜單,抬頭,隻見邢利鋒好象有些沉悶,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心裏咯噔了一下,卻還是笑盈盈地道:“怎麽了?是不是不喜歡吃涮羊肉啊?”他這才笑了笑,還是不如平時爽朗:“當然不是!我不要太喜歡哦!”

她撅著嘴,享受女朋友的特權,佯怒道:“那怎麽一副吃毒藥的樣子?我要生氣了!”他嗬嗬笑了起來:“好了,不要生氣嗎!”說話間,服務生已經端了東西過來。一會兒才道:“我最近可能會比較忙,你這個女朋友不會怪我沒有時間陪你吧!”

她正將蔬菜放進火鍋,聽了他的話,筷子竟一鬆,“咚”的兩聲已經掉了下去,滾燙的水濺了幾滴開來。有一滴正落在手背上,灼得肌膚隱隱作痛。但她連呼痛也忘記了,耳邊竟是江修仁的話:“一個男人會為一個女人放棄多少?他的底線在哪裏?”

她掩飾的笑了笑,用勺子挑了出來,專注的聽邢利鋒的話:“公司今年在深圳有幾個大項目,上海那邊也有一個。聽於經理的意思,可能會調派我去。也可能不會,畢竟這邊也有項目,都經我手的。”其實是明升暗降,調派令一出來,公司裏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在動作了嗎?當真是無恥到了極點!透過氤氳的熱氣,看著邢利鋒,總覺得他在說話的時候有種模糊的落寞,應該有些不如意。忽然間,覺得自己也是很卑鄙的,為了忘記他,所以開始一段新戀情。但是在這段戀情中,她並沒有付出,甚至沒有用多少心思。而邢利鋒卻因為沾惹了她,所以-----

邢利鋒是學土木建築的,以他的條件,靠他的本事,無論到哪裏也是不用愁工作問題的。但是工作不一定和報酬以及發揮才能成正比的。若是因為她得罪了江修仁,那麽他這幾年在這邊所打的基礎全都白費了,甚至有可能更糟糕。畢竟圈子就這麽點大小!

他願意為她放棄是一回事情。她願意讓他為她放棄又是一回事情!江修仁的話冷冷的響在耳邊。店裏空調極暖和,火鍋熱氣騰騰,但她卻百轉千折,手足冰冷。隔著騰騰霧氣,忽然明白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的,隻有他說不想繼續了,這場遊戲才算真正落幕!

回到了,抱著抱枕,窩在沙發裏,整個人縮成很小很小的一團。覺得好冷,好累。仿佛是一個人用完了最後一絲力氣,掙紮著在海裏求生存。可是滿眼望去,都是海浪咆哮,茫茫一片,不知哪裏是盡頭。

真的好冷,其實臥室裏的空調已經被她調到了最高度。她向來怕冷,隻要北風一起,整個人早已經裹得密不透風了。到了冬天,總是手冰腳冰的。但這種冷卻與以往不同,那是從心底翻出來的,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

屋內很暗,也很靜,隔著窗子能依稀望見對麵人家的燈火,溫溫的橘黃色,仿佛舊式腳爐裏的碳火,微微的暗紅,看著不起眼,卻閃著暖氣。也好象老家廳裏的那盞落地台燈,也是這種光亮。

她伸手摸出了包裏的電話,解了鎖定鍵,手指慢慢的一個一個的按著數字,他的號碼竟然還是如此熟悉,雖然已經在手機裏刪除掉了,但是腦中卻還沒有。那是他的專線,除了一群發小,沒有多少人知道。

仿佛是因為手冷的緣故,已經有點僵了,很久,才把號碼全部輸進去,她靜靜的望著屏幕上的數字,隻要一按通話鍵,就是另一個天地了。吸了好幾口氣,她閉了一下眼睛,這才用力的按了下去。電話通了,響起了特定的音樂聲,還是他與她一起設定的,輕柔緩和,若是以往,一向覺得是很動聽的。

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