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初相見

人生若隻初相見_分節閱讀_19

傳了過來:“默默?”有點沙啞,也帶了點不可置信,仿佛很不確定,又有種漫漫不禁的喜悅。她將電話微微移開耳畔,不想多聽他的聲音:“江修仁,你贏了!”他似乎錯楞了一會兒,這才有聲音,有些冷澀:“好!給你一個星期,解決你的爛攤子!”

她將電話扔得遠遠的。什麽叫她的爛攤子?但是,她好累,沒有一絲力氣去爭辯了。什麽都好?她沒有辦法拒絕!她不能著邢利鋒因為她而落得慘淡收場。邢利鋒現在已經小有成就,若是這麽被硬生生打到了最底下,怕是恢複鬥誌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更何況要從頭來過!就算有文憑,有本事,有能力,八麵玲瓏又如何,整個京城不知道站了多少千裏良駒,有哪幾匹能碰到伯樂,得到真正發展的呢?又有多少是懷才不遇,鬱鬱而終的呢?

憑江修仁的本事,他若是刻意刁難,邢利鋒絕對沒有一絲抵抗力。電視裏演的多了,隨便一份文件就可以叫人死無葬身之地的。就算不牽扯到男女情愛,她還是打心裏把他當作鄰家哥哥的。這裏山好,水好,一切都好,但再怎麽好,也比不過家鄉好,家鄉的人好!

因是年底,客人這邊也空了起來,所以手頭訂單不是很多。今年雖然她身體不好,請了幾個月的假,但完成的總額還是不錯的,竟能超過王大頭給的目標。所以在老板和部門正副經理開會時,還特地點了她的名字,表示讚賞。

她可不敢擔這個虛名,純粹是運氣好而已。誰能想到平日裏隻下一點點量的小客人,今年會下這麽多單子。前幾年這個燙手山芋還在業務員手裏頭丟來扔去的,後來到了她手裏。她當時也無所謂,空了就發發E-MAIL,與對方聊聊情況,提供點新產品,或者給他報報價格。一開始,估計那個客人也在起步階段,單量又小又少。她還是當大客人般操作了起來,兢兢業業的,與他們合作的也還順暢。今年就一下子下了好多個大單子,弄得其他人員眼紅心跳的。

做進出口跟平時一般工作總有些不一樣。基本上工資獎金都與業務量掛上鉤的。所以意味著她今年的年終還是收獲頗豐的。

沈小佳就吵嚷著讓她請客。她反正已經被老總全公司表揚了,這個時候也沒有機會說不了,索性大大方方的答應了。

或許由於心情關係,很少這麽放縱開懷了,喝了好幾杯的酒,回到家,已經醉熏熏了。腳步趔趄的拿了睡衣,迷糊的洗了澡,這才窩進了被窩。真是舒服,她歎了口氣,抱著個枕頭,就迷蒙了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聽得電話鈴聲不停在響,真是吵死了。她伸出手,摸了好久也沒有摸到手機。索性放棄了,將被子一蒙,繼續睡覺。但是有人就是不肯放過她,繼續催魂似的打她電話。

她實在睡不下去了,將被子一掀,按了電源,將燈光打開。總算在客廳裏找到了皮包,電話還在響,她不用看號碼,也知道是他:“什麽事情?”看了時間,已經一點多了。他仿佛也喝醉了,有些口吃不清:“快開門!”

她輕手輕腳的溜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好象也沒有什麽聲音。隻聽他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快點,否則我敲門了!”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了門,她已經是這棟樓裏最擾民的一個了,而且每次都是拜他所賜。

記得真是清楚,今天剛好是第八天!她不去理她,徑直進了被子,睡她的回籠覺。他直接去了浴室,一會兒已經出來了。傍邊的床位凹了下去,原來他已經躺在她邊上。她一下子竟然一點睡意也沒有了,第一反應竟然是坐了起來。

他似乎頗為疲累,胡子渣青青的冒出了尖尖角,眼睛微微睜開,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微笑,仿佛極為滿足。馬上已經閉了起來,隻一下下的工夫,竟已經睡著了。她輕輕的移動身子,移得遠遠的,靠著床沿,隻要不摔下去就好。

到後來竟然睡著了,裹了條毛毯在沙發上睡著的結果自然是重感冒。她到現在幾乎還能感受到他那天起床的怒氣,若不是她還是個病號,怕是要把給殺了。她連看也不想看他,感冒就感冒了,咳嗽就咳嗽了,都是她的事情,與他半點不相幹。

她窩在**,看著陌生的臥室。接下來,她就要住在這裏了嗎?這幾天,兩人相對無言。他說話,她不理他。慢慢就演變成兩人都不說話了。

這裏不是他原來的居住的高層房子,是幢小別墅。麵積不是很龐大,裝潢布置倒是符合他的品位,簡單明了又清爽的。不錯是很漂亮,就是沒有人氣,就跟他前麵的房子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上裝修雜誌的。

為什麽沒有去原來的房子呢?她沒有問,也沒有必要。現在他是老大,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她能有什麽意見?

睡了一個下午了,估算了一下時間,他應該要回來了。張阿姨的飯菜估計已經做好了。沒想到他還挺念舊的,把張阿姨請到了這裏來。看了一下四周,她的蝴蝶造型的所有東西基本上也全部搬古來了。

正揣測間,聽得門把轉動的聲音。她忙閉了眼睛,繼續裝睡。隻聽見他的腳步聲慢慢的走了進來。原來她還在睡覺。他微微笑了笑,但笑容馬上隱了下去,隱約帶了說不出的苦澀。她睡得很是香甜,本來小小的臉蛋,最近益發瘦了起來,連下巴也尖了起來。

他有時候也實在想不通,世界上這麽多的人,這麽多的女人,為什麽他會遇上她?不早不晚的,他會對她上了心!若是早些年,還在風花雪月的年紀,她這種姿色,定然是入不了他的眼的。但偏偏是遇上了,不早不晚,就在這個時候,就在他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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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他現在的表現簡直像個居家男人,每日裏準時上下班。以前就算是同居,但大都是晚上極晚回來的,他自有圈子活動。但現在對她甚至有種曲意討好的味道,就算她每日裏冰著臉不理他,他也會有辦法待在身邊。有時候,僅僅是她在書房裏上網,他就在杯子裏倒好水,放在她手邊,一聲不響地在旁邊玩遊戲。也或者是她窩在沙發上看書,他就占據著另一角看資料。安靜,卻也有種說不出的親昵。

隔了一個多月,她才有鼓足勇氣,打了個電話給邢利鋒。約了地方碰個麵。她當時與他表明不合適後,他也很灑脫,還親自送她回了家。可能是掩飾的好,也仿佛是早已經知道是這種結果了一樣,很平靜。但她總是有種隱隱的內疚。

她因下班攔車子的關係,遲到了。推了門進去,遠遠的看到他坐在角落裏。雖然從來沒有真正牽涉到男女情愛,但總覺得有些尷尬。才走進,隻見邢利鋒已經看到她了,笑著舉手招呼她。

“幫你點了壺抹香奶茶。”“謝謝!”她坐了下來,看著他道:“最近怎麽樣?”他還是很直爽的模樣,仿佛過去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就這個樣子啊!公司的事情還是挺忙的,我考慮過一段時間,估計年後調去上海的分公司!”

“哦!為什麽?”她微微皺起了眉頭,江修仁還沒有收手嗎?邢利鋒笑了笑:“上海也不會比這裏差,且我過去的話,會全權負責那一塊,可能比在京裏要有發展!”聽於經理今天與他的意思,明確要把他調到上海作地區經理,那樣的話等於升職。而不是前一段時間內部傳的要把他調到深圳做銷售這一塊。頓了頓,方又道:“況且,上海離家裏比這裏近多了,回去的話也方便照顧父母。畢竟他們年紀也不小了。”她點了點頭。

或許他離開京城,往上海發展也不錯。看他神清氣爽的樣子,一點也無那日火鍋店愁緒滿腹的情況,心裏總算放心了不少。見他侃侃而談的,無一點尷尬的,她也輕鬆了起來:“其實上海很好,若有機會,我也想回那裏發展。”

正說話間,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從包裏取出一看,屏幕上不停的跳躍:“江修仁來電”。她按了接聽鍵,他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在哪裏?”現在越來越喜歡管她的行蹤了。她看了邢利鋒一眼,低聲道:“跟朋友一起吃飯!”“男的,女的?”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意思。她心裏不知為何,竟有點怒氣上了起來,冷冷的道:“與你何幹!”“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抬頭見邢利鋒正看著她,訕訕的笑了笑:“怎麽不吃菜?”邢利鋒微微呷了口酒,放了酒杯,道:“你們怎麽樣了?”她愕然,猛得抬了頭,吃驚的看著他。邢利鋒溫和的笑著,像一個大哥哥,笑容裏隻有包容,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其實我早已經知道了!你和江總--”

她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一切,無論怎麽解釋,隻怕他以後再也不把她當朋友了。她急道:“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個樣子的!我和他隻是--隻是-”他不會是以為她為了錢或者是其他而與他分手的吧?但就算是那樣的想法,她現在也沒有辦法解釋清楚了。

邢利鋒看著她,輕輕道:“子默,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她不解。他依舊緩緩的道:“不要把我想象的那麽好。其實我也隻是覺得我到了這個年紀,應該有個家庭了。身邊所有女孩子中,就你和我最談得來,且我們又是老鄉,無形中就比別人多一份好感和親切感。我並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在大學裏,也有過轟轟烈烈,不顧一切的時候,也會為一個女孩子在她宿舍樓下彈一夜的吉他,為她和別人打架,在圖書館幫她占座位,每天幫她買早飯--”

原來每個人年輕的時候都經曆過的,就跟她在大學裏看到的一樣。可是那樣的形象,離他現在的樣子,真的差的很遠。她靜靜聽著。

邢利鋒點了根煙,吸了一口:“我以為會跟她一輩子走下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所以我畢業後,拚命地工作,別人五點下班,我基本做到七,八點。別人星期六,星期天休息,我就跑我們公司的工地,了解資料。為了能早點在這裏買套房子,早點與她結婚生孩子,有個自己的家。你看現在這麽多的人在京城,但他們是屬於沒有根的人,就像浮萍,在飄,沒有家所以沒有根。無論我再苦再累,也覺得甘之如飴。因為有她在我身邊,我覺得做什麽都是值得的-----”語氣漸漸苦澀了起來,他停了下來。

仰頭將杯子裏的酒全部喝掉,朝她笑了笑,竟然充滿了落寞,她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麽的爽朗與開心的。她也就以為他就是那個樣子的。他慢慢的說了下去:“後來的某一天,我發現她變了。其實她一直在變,可是到了那一天,那一個點,我才發現她變了,跟我吵鬧,說我不陪她。你知道我有多麽想陪她,看電影,吃飯,做一切情人們做的事情。可是我與她也要生活啊,我不能總是浪漫著過日子,而不顧我們的將來。我跟她解釋,她不聽。接下來,每天都是吵,小吵,中吵,到大吵----我以為等我有了一點點的小成就,她就會明白我的。”

他嘲諷的笑了笑:“可是沒有,因為她沒有等到那一天。她覺得投資在我這個剛出社會的人身上,太不值得了。半年後,她與她們公司的部門經理結了婚!”她望著窗外,燈光閃爍,原來真的是每一盞燈光裏都有一個故事。她也沒有安慰邢利鋒,因為不知道如何安慰,也因為不能安慰,這已經成了他人生經曆的一部分,是苦,是痛,是愛,是恨,是喜,都是構成了他的過去。

“後來,我就再不想談戀愛了。每天苦幹實幹,別人做八個小時,我做十個,十二個,甚至十四個小時。就這樣,年複一年的到了現在。終於有一天,我看到別人成雙成對的時候,才恍然,原來我已經到了而立之年了,我也應該結婚生孩子了。人不能永遠為自己活著,我還有父母。就算我再不想結婚,我也應該為他們兩個老人考慮。他們辛苦了一輩子,現在要享享清福,含飴弄孫了。所以我開始相親,你自然也是其中一個--就算認識你之後,我也和別人相過親,而且不止一個----”

她看著他,笑了笑,沒有任何的受傷,隻是覺得他像大哥哥的感覺越發強烈了。原來他受過傷,隻是覺得抱歉。其實邢利鋒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誰能嫁給他,必定會很幸福。婚姻也並不一定要有轟轟烈烈的愛情,因為再強烈的感情,經過時間的雕琢,經過薑醋鹽米茶的侵蝕,也會慢慢消退,直到變成溫溫潤潤的清泉,滋潤了家庭中的每一個人。

邢利鋒將煙頭掐滅掉:“這麽多人當中,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最舒服,也最合適。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