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初相見

人生若隻初相見_分節閱讀_21

雙方家族的合作或者勢力分配。

而現代社會,男人,哪一個不希望娶妻娶賢?至於愛情,欲望,在外頭找別的女人就可以了,妻子的功能可不是拿來滿足愛情和欲望用的。一般聰明的男人,都懂得這個道理。

娉婷的路遙遙無期。為何不轉身離去呢?因為愛?因為承諾嗎?若是愛,必然是已經深入骨髓,無法自己了。若是承諾?又究竟是什麽樣的承諾有如此大的魅力呢?

她看著娉婷捧著咖啡杯子,優雅的喝著,嘴角是薄薄的笑意。竟有一種羨慕。孫平華能為了娉婷頂著父母的壓力,而不趨於常規,已算另類了。隻為這個,他已值得娉婷去愛,去珍惜了。至少他們真正愛過!在現在,在這個時刻!

回了家,母親的嘮叨就跟著來了。在廚房裏幫她打下手,正好遂了母親的願。一再的追問,是否有男朋友了?說是鄰居誰誰的女兒結婚了,發了喜糖過來;誰誰的兒子娶了老婆,孩子已經三個月大了。她隻聽著,最後究竟是什麽也沒有說。左顧而言它,扯著話題跑。

那日他將她送到機場,進關時,擁抱著在耳邊道:“記得想我!”她嫣然而笑。這幾日電話也是不斷的。母親估計已經看好了苗頭,所以來套口風的。

正胡思亂想間,他的電話已經過了來。劈頭就問:“什麽時候回來?”每通電話都會有這幾個字的,她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今天好像有點不同,語氣有些疲倦。

“還要三四天吧!”難得回來一躺,哪裏舍得早回去,巴不得多一天再多一點的。雖然是有些想他,但畢竟回來的機會太少了。“早點回來,好嗎?”很少這麽跟她說話,她更加覺得不對勁了。

“怎麽了?”她的語氣不自覺的透著關切。他沉默了好久,才道:“你快點回來就是了!”“可是,我想多陪陪我媽-----”她輕輕的道,每年也隻有這個時候能聚聚。

他還是不說話,好半天才開了口:“想你了,好想你--”他的聲音慢慢的透過手機傳了過來,溫柔纏綿。在以後的日子裏,她才發現這是他第一次清楚跟她表白。那一刻,心裏卻是潮濕的,三年多了,那麽多的朝朝暮暮,終於換來了他這句話。卻有漲滿了甜蜜,仿佛是粽子裏的豆沙餡,太滿了,太足了,不自覺的流溢出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她竟然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半夜裏朦朧中醒來,看著手裏依舊還握著手機。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竟然還是顯示通話中。她吃了一驚,忙“喂”了一聲。隻聽他的聲音,沙沙傳了過來:“默默!”他那邊肯定是有什麽事情,否則他絕不會如此失常的。

“怎麽了?你不舒服嗎?生病了嗎?”她急了起來。“默默,你快回來-你快點回來就是了—”說話沒有重心,她越發急了:“江修仁,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不說,我就要掛了!”他在那頭隻是沉默,好久,好久,他才極慢極慢的道:“我媽病了,醫生說是癌--”

他從來沒有在她麵前如此黯然過。雖然隔著電話,他也沒有說話,但她卻能明白的感受到他的難過。她終究是放不下他,第二天就回了京。晚上,他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緊緊抱著她,仿佛下一秒她就將離他而去了。

他低低的跟她講起了他媽媽,這也是他第一次跟她講起他的家庭,在如此的氛圍下。她一直以為她不會那麽深入,與他的家庭有什麽糾纏。但卻沒有想到,這天之後,她還是牽扯進去了。

“我媽媽跟我爸從小是在一個大院裏長大的,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我媽很溫柔,但我爸卻相反,脾氣暴躁又倔強。但差異這麽大的兩個人卻自由戀愛了。我爺爺和姥爺本身就戰友,兩人自然點頭同意了。從小到大,我有什麽調皮搗蛋的事情,我媽總護著我。我爸可不,他下氣手來,就跟打敵人一樣,毫不留情。我媽是我和我爸之間的橋梁,若不是她,我跟我爸早八百年就鬧翻了。”

“記得考斯坦福那次,家裏就跟鬧革命似的。我爸老早就幫我弄好了讀什麽學校。可我就不,別人都說我們這種人是靠了父母,我就要憑自己本事讀。就偷偷的去考了斯坦福,還拿到了獎學金。我爸死活不同意我去,我就跟他杠上了,兩天不吃飯。我媽媽心疼的直掉眼淚,就叫警衛偷偷的給我送飯。又去請了我姥爺出麵,這才把這件事情給緩和了下來。”

他抱著她,一直說一直說,直到睡著!眼底的黑眼圈,莫名的泄露他的疲憊和心情。她可以體會他。她也曾經經曆過,隻是當時她的歲數還小,還沒有了解,卻已經接觸達到了死亡。生了癌這種病,就等於上了絞刑架。多年前父親就說過,連周總理也看不好的病,普通人怎麽會看得好。雖然科技進步巨大,但對於這個病魔,目前卻仍是束手無策。

插入書簽

第23章

第23章

她沒有想過他會帶她去看他母親。更沒有想過會這麽快。星期五的晚上,才過了元宵節三天。室外還下著雪,不大,薄薄的一片,一片,從天空不停的落下。風在枝頭屋角呼嘯,吹的雪花七零八落的。

他開了車子過來接她,她上了車,一路開著。他表情平靜,一麵開車一麵問她:“吃什麽?”知道這段時間他心情不好,所以她也盡量遷就他:“你決定好了!”他沒有答話,車子在細雪紛飛中一路行使著。兩人靜默無言。

車子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了下來,她定眼睛一看,竟然是在醫院。他轉過了頭:“我想先看一下我媽!”他這段日子,醫院是每天必到的。但他沒有開口要求她上去,隻是看著她,沒有下話。車子裏很安靜。

她心裏明白,了解,但不知道如何回答。轉了頭,與他四目相對:“你想我如何回答?”他笑了笑,但笑意沒有到達眼底眉梢,隻微微扯上了一個弧度:“我希望你做而不是說!”他既然無所謂,她又何必拘泥呢?就算是朋友的母親,探視一下也無妨的。

她解了保險帶,推門下了車,轉過身,他也已經出了車門。電梯一層層的上去,偶爾發出的“叮咚”聲竟讓人站立難安。她捏緊了放在大衣口袋裏的右手,指尖所碰觸的掌心之處,竟一片滑膩。跨出了電梯,是專用病區。一條幽靜的走廊,本是極寬的,隻現在兩邊都擺滿了鮮花。

他在前麵走著,隻離她兩步的距離。偶爾回過頭看她一眼,也就轉過了頭去。隻幾步的路程,她隻覺得像是走了幾萬裏長一樣。一個護士小姐交身而過,笑著跟他打招呼:“江先生,你來了啊?”

到了一病房門口,總算停了下來。他回過了頭,拉著她的手:“來,默默。”門裏門外,隔著兩個世界。她有一絲的猶豫,也有些怕怕的感覺。門輕輕的被他推開了,她終究還是跟他走了進去。

很大的一間套間,窗子和陽台的入口處都是咖啡色的絲絨落地簾子,四周也擺了好多的鮮花。地毯很厚,踩上去足足陷下去有一尺深,像是踩在雲端上,輕軟如棉。又穿過了個門口,才算是見到了病床。

他母親半躺在**,正戴了眼鏡在看書,頭發往後梳著,露出光潔的額頭,比電視上好看多了,眉秀,鼻挺的,很典雅。氣色很好,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個重病的人。見了他,慈愛的微微笑了出來:“總算來了---”聲音很溫柔。看到了他拉著的她,話才頓了下來,但隨即朝她笑了笑。不知道為何,她心竟然略略放了下來。

他還是拉著她的手,叫了一聲“媽”,轉頭看著她,介紹道:“這是子默。”她點頭道:“阿姨,你好!”他母親笑了笑:“子默,你好!來,坐一下!”除了剛見麵時的一點詫異,現在竟已無異樣了。

他陪著她坐在沙發上,跟他母親聊天:“外麵在下雪!”他母親道:“大嗎?還以為你不過來了呢?以後是碰到這種天氣,不用過來。這裏有專家,有醫生,有護士,又有看護,個個都比你派用場。”他笑了,討饒:“是,是,是,兒子最沒用了。”她隻是陪著,也插不上嘴,也就這麽坐著。

看得出來,母子兩人感情很好。他母親道:“你去讓人倒壺茶來。子默,你要牛奶還是飲料?”“沒有關係。茶就可以了!”他應了一聲,出去了。

她心裏清楚,想來是他母親有意要支開他。隻聽他母親道:“那別墅你們還住的慣嗎?”她愕然,抬了頭,隻見他母親笑意盈盈,正看著她。微微笑了笑,才回了話:“還好!”“他這脾氣,你受得了嗎?”她隻委婉的笑著,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母親接著道:“他的脾氣跟他父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倔得不行。以前他父親不準他去國外念書,覺得國內並不比國外差的。他就偏是要去。瞞著我們偷偷的考了學校。他爸知道之後,火得當場把煙灰缸砸了過去,還好隻砸在他肩膀上。命了警衛將他關在屋子裏,不準出去。他就抗議,不吃飯,半點也不肯妥協的。”她不由的笑了起來,可以想象她說的樣子。

他推了門進來,道:“在說什麽呢?”他母親笑道:“當然是說你小時候的糗事啊!”他有點尷尬:“什麽糗事?媽,你就饒了我吧。你會把人家嚇跑的!”他小時候的糗事也當真是多的,隻有哀求的份了。

坐了好一會,他母親一再的趕他回去。出了醫院,他心情頗為愉快,上了車,饒有興趣的道:“我媽跟你說什麽呢?”她看著車外,道:“沒什麽啊!”才說了幾句,他就進來了。看到一家餐廳,肚子已經餓得前腹貼後腹了:“我們還要不要吃飯啊?”他笑了出來:“要,誰說不要啊!”

日子飛快。久了,他總算開始忙碌起來了,免不了的出差還是去了,但盡量能不去的就推掉了。但每日裏,與他母親通電話的還是保持著。她也沒有多詢問病情,隻知道現在還在化療階段,有時候關心隻在心間就足夠了,又何必一定要溢於言表呢?

進了房間,他正與母親通電話:“媽,你是知道我脾氣的。我現在什麽都可以依爸,但就這件事情,絕對沒得商量。”好象有什麽大事情,說的斬釘截鐵的。他抬了頭,見她進來,止了原來的話題:“好了,不多說了。我明天再去看你。你多吃點東西,醫生說你胃口最近很差-”

她拿了衣服,進了浴室洗澡。穿了件睡衣出來,隻見他靠在沙發上,一臉的疲憊。她推了推他,想讓他去沙發睡去。他拉住了她的手,一扯,她已經跌到了他懷裏。他緊緊的抱著她,指間發絲纏繞,他的頭隔在她的肩上,無力感在身體裏蔓延,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有他無法做到的事。低低的道:“為什麽會這個樣子?”

四周都充斥著他的味道。他這麽的無助。一直以來,他如此的意氣風發,如此的順利。何曾這麽無力過?她心中酸酸的,隻任他緊緊箍著。

這天,他母親派了人過來找她。一路上她縱然是無所謂,心裏也還是七上八下的。電視裏有好多這種鏡頭,男方父母不同意女主,派人來找女主,給她一筆錢,讓她遠走高飛-----天哪,不會出現這種橋段吧!那也太低俗了吧!

那人恭敬的將門拉開,請她進去。屋內還是擺滿了鮮花,各種品種,有步如花海的感覺。唯一不協調的就是花香中雜帶著的藥水味道,處處提醒著人們,這裏是醫院。

他母親正坐在沙發上,擺弄著茶幾上的一盆花,看樣子像是在插花。見她進來,笑迎迎的道:“來了,沒有打擾你工作吧!”她笑了笑:“沒有!”雖然他母親不像電視裏演的那麽傲氣淩人,但她還是有些拘束的。

“劉秘書,幫我砌壺茶來!”很快,剛剛接她過來的那個西裝筆挺的劉秘書,已端了上來。放在茶幾上,又拿起茶壺,倒好了兩杯,分別擺在她們麵前,這才退了出去。

“我父親愛喝茶,所以就喜歡跟我講泡茶經。同一泡茶,在第一泡的時候是苦澀的,第二泡的時候是甘香的,在第三泡的時候是濃沉的,第五泡是清淡的。再好的茶,過了第五泡也就失去味道了。”她倒是第一次聽人說起泡茶的經驗,雖然聽著覺得不錯,但還是不明白他母親為什麽要跟她講這麽些東西。

他母親端起了茶杯:“來,喝一口看看。”她依言喝了一口,是挺苦的。他母親繼續道:“我活了一輩子,回過頭來想想,其實談戀愛與婚姻,跟泡茶也是差不多的。有時候會苦澀,有時候會甜蜜,日子久了也會淡而無味。”

“你不要見我害怕。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的母親罷了。知道修仁喜歡你,所以想多了解你一點而已!”她抬頭,隻見他母親,還是溫柔的笑著。一點也不像電視裏的惡配角,冷眼冷語,高高在上。怎麽了,是不是脫軌演出啊?她若是那個樣子,倒也在她意料之中的。但她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