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十裏桃花全集【唐 七公子】

三生三世,十裏桃花全集【唐 七公子】_分節閱讀_45

我一顆心盡放在團子身上了,沒留神一叢叫不上名字的花叢後頭突然閃出個人影來。這個人影手中也提著一隻布套子,卻比團子拖的那一隻小上許多。

他兩三步趕到我們跟前,燈籠柔柔的光暈底下,一張挺標誌的小白臉呆了一呆。

團子在後頭嚷:“成玉成玉,那個就是我的娘親,你看,我娘親她是不是很漂亮?”

唔,原來這個標誌的小白臉就是那位十分擅長在老虎尾巴上拔毛,太歲頭上動土的成玉元君。

成玉元君木愣愣望著我,望了半天,伸出手來捏了捏自個兒的大腿,痛得呲了呲牙,呲牙的這個空隙中,他憋出幾個字來:“君上,小仙可以摸一摸娘娘麽?”

夜華咳了一聲。我驚了。

這成玉雖寬袍廣袖,一身男子的裝束,他說話的聲調兒卻柔柔軟軟的,胸前也波濤洶湧,忒有起伏,一星半點兒也瞧不出是個男子。依本上神女扮男裝許多年扮出來的英明之見,唔,這成玉元君原是個女元君。

夜華尚沒說什麽,團子便蹭蹭蹭跑過來,擋在我的跟前,昂頭道:“你這個見到新奇東西就想摸一摸的癖性還沒被三爺爺根治過來麽,我娘親是我父君的,隻有我父君可以摸,你摸什麽摸?”

夜華輕笑了一聲,我抬眼望了回亭子上掛的燈籠。

成玉臉綠了綠,委屈道:“我長這麽大,頭一回見著一位女上神。摸一摸都不成麽?”

團子道:“哼。”

成玉繼續委屈道:“我就隻摸一下,隻一下,都不成麽?”

團子繼續道:“哼。”

成玉從袖子裏摸出塊帕子,擦了擦眼睛道:“我年紀輕輕的,平白無故被提上天庭做了神仙,時時受三殿下的累,這麽多年過得淒淒涼涼,也沒個盼頭,平生的願望就是見到一位女上神時,能夠摸一摸,這樣一個小小的念想也無法圓滿,司命對我忒殘酷了。”

她這幅悲摧模樣,真真如喪考妣。我腦子轉得飛快,估摸她口中的三殿下,團子口中的三爺爺,正是桑籍的弟弟,夜華的三叔連宋君。

團子張了張嘴,望了望我,又望了望他的父君,掙紮了半日,終於道:“好吧,你摸吧,不過隻準摸一下哦。”

夜華瞟了成玉一眼,重回到石桌跟前繪他的圖,提筆前輕飄飄道:“當著我的麵調戲我老婆,誆我兒子,成玉你近日越發出息了嘛。”

成玉喜滋滋抬起的手連我衣角邊邊也沒沾上一分,老實巴交地垂下去了。

團子將那沉沉的布套子一路拖進亭子,像模像樣地解開,果然是斬成段的果蔗。他挑出來一段尤其肥壯的遞給我,再挑出一段差不多肥壯的遞給他父君。但夜華左手握著筆,右手又壞著,便沒法來接。

團子蹭過去,踮起腳尖來抱著他父君那沒知覺的右手,皺著鼻子啪嗒掉下來兩顆淚,氤著哭聲道:“父君的手還沒好麽,父君什麽時候能再抱一抱阿離啊。”

我鼻頭酸了一酸。折顏說他的手萬兒八千年地再也好不了了,他瞞著團子,瞞著我,該怎麽便怎麽,自己也並不大看重。我為了配合他演這一場戲,便隻得陪著他不看重。但我心裏頭其實很介懷這個事。可木已成舟,再傷懷也無濟於事,我在心頭便暗暗有了個計較,從今往後,我便是他的右手。

夜華放下筆頭來,單手抱起團子,道:“我一隻手照樣抱得起你,男孩子動不動就落淚,成什麽體統。”眼風裏掃到我,似笑非笑道:“我雖然一向覺得美人含愁別有風味,你這愁含得,唔,卻委實苦了些。我前日已覺得這條胳膊很有些知覺,你莫擔心。”

我在心中歎了一歎,麵上做出歡喜神色來,道:“我自然曉得你這胳膊不久便能痊愈,卻不知痊愈後能不能同往常一般靈活。你描得一手好丹青,若因此而做不了畫,往後我同團子描個像,還須得去勞煩旁人,就忒不方便了。”

他低頭笑了聲,放下團子道:“我左手一向比右手靈便些,即便右手好不了也沒大礙。不然,現在立刻給你描一副?”

我張了張嘴巴。不愧是天君老兒選出來繼他位的人,除了打打殺殺的,他竟還有這個本事。

一直老實巴交頹在一旁的成玉立刻精神地湊過來,道:“娘娘風采卓然,等閑的畫師都不敢落筆的,怕也隻有君上能將娘娘的仙姿繪出來,小仙這就去給君上取筆墨畫案。”

這成玉忒會說話,忒能哄人開心,這一句話說得我分外受用,遂抬了抬手,準了。

成玉來去一陣風地架了筆墨紙硯並筆洗畫案回來,我按著夜華的意思抱著團子歪在美人靠上,見成玉閑在一旁無事,便和善地招她過來,落坐在我旁邊,讓夜華順便將她也畫一畫。

團子靠在我懷中一扭一扭的。

夜華微微挑了挑眉,沒說什麽。落筆時卻朝我淡淡一笑,他這一笑映著身後黛黑的天幕,柔柔的燭光,仿若三千世界齊放光彩,我心中一蕩,熱意沿著耳根一路鋪開。

即便右手絲毫不能動彈,他用墨敷色的姿態也無一不瀟灑漂亮。唔,我覺得我選夫君的眼光真不錯。

這幅圖繪完時,我並未覺著用了多少時辰,團子卻已靠在我懷中睡著了。成玉湊過去看,敢言不敢怒,哭喪道:“小仙坐了這麽許久,君上聖明,好歹也畫小仙一片衣角啊。”

我抱著團子亦湊過去看。

夜華左手繪出來的畫,比他的右手果然絲毫不差。倘若讓二哥曉得他這個大才,定要引他為知己。

我一動一挪,鬧得團子醒了,眨巴眨巴眼睛就從我膝蓋上溜下去。他瞧著這畫,哇哇了兩聲,道:“成玉,怎麽這上頭沒有你。”

成玉哀怨地瞟了他一眼。

我見成玉這模樣怪可憐的,挨了挨她的肩頭,安撫道:“夜華他近日體力有些不濟,一隻手畫這麽些時候也該累了,你多體諒。”

成玉右手攏在嘴前咳了兩聲:“體、體力不濟?”

夜華往筆洗裏頭扔筆的動作頓了頓,我眼見著一枚白玉雕花的紫毫在他手中斷成兩截。

咳咳,說錯話了。

團子很傻很天真地望著成玉,糯著嗓音道:“體力不濟是什麽意思?是不是父君他雖然抱得起阿離卻抱不起娘親?”

我嗬嗬幹笑了兩聲,往後頭退了一步。那一步還未退得踏實,猛然天地就掉了個個兒。待我回過神來,人已經被夜華扛上了肩頭。

我震驚了。

他輕飄飄對著成玉吩咐道:“將這桌上的收拾了,你便送阿離回他殿中歇著。”

成玉攏著袖子道了聲是,團子一雙小手蒙著眼睛,對著他直嚷采花賊采花賊。成玉心虛地探手過去捂團子的嘴。

第二十章(4)

五萬多年前我同桑籍定親時,阿娘教我為人新婦的道理全針對的他們天宮,但夜華在同我的事上卻沒一回是按著他們天宮的規矩來的,從前和離鏡的那一段又因為年少清純,在閨閣之事上尋不出什麽前車之鑒,我在心中舉一反三地過了一遭,覺得事已至此,便隻有按著我們青丘的習俗來了。

我的三哥白頎曾編過一個曲子,這曲子是這麽唱的:“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看準了立刻就出手,用毛繩兒拴,用竹竿兒勾,你若是慢上一些些兒哎,心上的哥哥,他就被旁人拐走嘍。”我的三哥,他是個人才,這個曲子很樸素地反映了我們青丘的民風。

一路宮燈暈黃的光照出我同夜華溶在一處的影子,他步子邁得飛快,我趴在他的肩頭,眼見著要拐出回廊,拐到洗梧宮了,我暈頭轉向道:“你們天宮一向講究體統,你這麽扛著我,算不得一個體統罷?”

他低低笑了聲,道:“時時都講究體統,難免失許多情趣,偶爾我也想不那麽體統一回。”

於是我兩個就這麽甚不體統地一路拐回了他的紫宸殿。他單手扛著碩大的不才在下本上神我,走得穩穩當當的,氣也沒喘一口。他殿中的小仙娥們見著這個陣勢,全知情知趣地退了出去,退在最後頭的那一個還兩頰緋紅地做了件好事,幫我們關上了大門。

我同夜華做這個事本就天經地義,這小仙娥臉紅得忒沒見過世麵了。

上一回在西海水晶宮,夜華他十分細致輕柔,今夜卻不知怎麽的,唔,他略有點粗暴。

他將我放倒在**,我頭枕著他不大穩便的右胳膊,他左手牢牢扳過我,尋著我的嘴,低笑著咬了一口。他這一口雖咬得不疼,但我覺得不能白被他占這個便宜,正預備咬回去,他的唇卻移向了我的耳根。

耳垂被他含在嘴裏反複吮著,已被吮得有些發疼了,他輕輕地一咬,一股酥麻立刻傳過我的四肢百骸,我聽得自己蚊子樣哼了兩聲。

我哼的這兩聲裏,他的唇漸漸下滑,不巧遇到一個阻礙,正是我身上這件紅裙子。這還是年前二嫂回狐狸洞小住時送我的,說是拿的什麽什麽絲做的珍品。對這個我沒什麽造詣,隻曉得這衣裳一向穿起來不大容易,脫起來更不大容易。此番他隻一隻手還靈便,脫我這不大容易脫的衣裳卻脫得十分順溜,眨眼之間,便見得方才還穿在我身上的裙子被他揚手一揮,扔到了地上。

他脫我的衣裳雖脫得行雲流水,輪到脫他自個兒的時,卻笨拙得很。我看不過眼,起身去幫他。他笑了一聲。我手上寬著他的外袍,他卻湊過來,唇順著我的脖頸一路流連,我被他鬧得沒法,手上也沒力,隻能勉強絞著他的衣裳往左右拉扯。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這麽幾拉幾扯的,他那身衣裳竟也叫我脫下來了。

他的頭埋在我胸口,在刀痕處或輕或重地吮著。這刀痕已經好了五百多年,早沒什麽感覺了,可被他這樣綿密親吻時,不知怎的,讓我從頭發尖到腳趾尖都酸軟下來。心底也像貓撓似的,說不出什麽滋味,隻覺難耐得很。我雙手圈過他的脖頸,他散下的漆黑發絲滑過我的胳膊,一動便柔柔一掃,我仰頭喘了幾口氣。他靠近我的耳根道:“難受?”嘴上雖這麽輕憐蜜意地問著,手卻全不是那麽回事,沿著我的脊背,拿捏力道地一路向下撫動。

他的手一向冰涼,此時卻分外火熱。我覺得被他撫過的地方,如同剛出鍋的油果子,酥得一口咬下去就能化渣的。他的唇又移到我下巴上來,一點一點細細咬著。我抿著唇屏住愈來愈重的喘息聲,覺得體內有個東西在迅速地生根發芽,瞬間便長成參天大樹。

這棵樹想將我抱著的這個人緊緊纏住。

他的唇沿著下巴一路移向我的嘴角,柔柔地親了一會兒,便咬住我的下唇,逼著我將齒關打開。我被他鬧得受不住,索性狠狠地反親回去,先下手為強,將舌頭探入他的口中。他愣了一瞬,手撫過我的後腰,重重一揉,我被刺激得一顫,舌頭也忘了動,待反應過來時,已被他反過來侵入口中……

這一番糾纏糾纏得我十分情動,卻不曉得他這個**要做到幾時,待他舌頭從我口中退出來時,便不由得催促道:“你……你快些……”話一出口,那黏糊糯軟的聲調兒將我嚇了一跳。

他愣了愣,遂笑道:“我的手不大穩便,淺淺,你上來些。”

他這個沉沉的聲音實在好聽,我被灌得五迷三道的,腦子裏像攪著一鍋米糊糊,就順著他的話,上來些了。

他挺身進來時,我抱著他的手沒控製住力道,指甲向皮肉裏一掐,他悶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