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棄妃

番外二十八

傻王棄妃 番外二十八

“厚禮就不必了,我隻要你宮裏的千年靈珠。”鬼醫冷冷道。

大殿突然都**起來,鬼醫居然要要西涼的鎮國之寶,千年靈珠?

太子李似乎早料到,麵不改色,靜靜聽著。

“什麽?”皇上猛吐一口鮮血,怒道。

鬼醫冷冷看著皇上,淡淡道:“你認為,我想要的東西,你能守得住嗎?”

皇上一口氣提不上來,滄月公主也不會上去去幫他順氣,隻是靜靜看著。鬼醫沒有直接來取走千年靈珠,已經是給他顏麵,他卻如此不知好歹,大殿之下多少雙眼睛真惡狠狠盯著皇上。要是他們知道鬼醫想要千年靈珠,他們早就不顧性命為他奪取,並雙手奉上。

玄墨伸手擋住妍妍的視線,妍妍順勢把臉埋進玄墨的肩窩內,不想看。嘯陽磨磨牙,恨不得將這個主揪出來,周統抿嘴偷笑。妍妍的小臉安靜地埋在他肩窩,閉上眼睛,他身上淡淡的香草味將她淹沒,似乎如一道城牆,將她和世界隔絕,她在他世界內,不願意再看世間萬物一眼,隻要這樣,一直下去。隻要在他的保護下,一直走下去。

皇上惡狠狠看著太子李,惡狠狠指著太子李,怒道:“是你,為什麽請他來?”

太子李不動神色,一切都在他預測的計劃裏,現在,宮外應該真在大變,四皇子必然也聽到風聲,立馬起兵造反。

“父皇,不過就是千年靈珠,能救母後一命,有何不可?”太子李冷聲道。

“你這個不孝子!朕要廢了你!”皇上怒道。

“嗬嗬……父皇你早就有要廢了我的心,廢長立幼,寵幸妖姬,這不是你最怕的嗎?幾年前,一個道士預言說,廢長立幼,寵幸妖姬,西涼必滅,所以你一直不敢這麽做,你想盡辦法,想要母後死去,這樣,你就可以讓那個女人當上皇後,立她的兒子做太子,廢掉兒臣。這樣就不算廢長立幼?父皇,你卻看都看四皇子都幹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西涼國上下,多少人對他是恨之入骨,你卻一心要將西涼推上絕路,你如何對得起我們李家的列祖列宗?”太子李大怒道。

“真是無趣。來人,取千年靈珠!”鬼醫冷聲道,大殿之上一些宮女太監侍衛紛紛離去。

太子李大驚,這些潛伏多年的人,有的他深信不疑,居然都不是他的人,而是鬼醫的人,太可怕。

許久,高太醫拿著一個錦盒走進來,太子李的眼眸再次放大,眼前一片死寂,這個一直忠心耿耿的高太醫,居然是,鬼醫的人。難怪他對鬼醫這麽敬畏和順從,原來以前,都不是他在掌控時局,而是鬼醫在掌控時局。

“千年靈珠,換取西涼得到一個明君,數十年的安穩,太子,你認為這樣公平嗎?”鬼醫冷冷道,目光如寒劍射向太子李。

“公平,千年靈珠對於西涼不過是一個奢華無用的東西,我們留著也無用。”太子李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鬼醫選擇千年靈珠,但是,當他母後生命垂危是,這個傳說中的千年靈珠卻幫不到一點忙,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擺設。

鬼醫輕輕挑開錦盒的蓋子,那晶瑩剔透的珠子散發著奪目耀眼的光芒。他將錦盒收起,緩緩站了起來。他的人都紛紛跪下,顯得很難過。高太醫跪下,俯首磕頭,早已經老淚縱橫,他對鬼醫的忠誠,哪怕鬼醫傲慢無視他們的存在,他們都依然敬佩他,那般無怨無悔。

太子李看著那些人,他不明白,鬼醫這般拋下他們不顧他們的生死,他們居然這般無怨無悔,鬼醫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既然有如此大的號召力。那些人紛紛離去,消失在宮中,高太醫在太子李麵前行完禮,轉身離去。

“高太醫,本太子不會因為你是鬼醫的人對你有所忌憚和怠慢!隻會更器重你!”太子李大聲道。

“謝太子關照,我們,此生,隻有一個主人,我們這一生,都隻有一個名字。”高太醫含笑道,他感覺廢物,從鬼醫嘴裏說出來,是一個讚美。因為鬼醫將那些無用之人,稱之為連廢物都不如。他們隻為了這樣的一句話,隻因為鬼醫的才華,誓死追隨,既然他來了,那麽他們知道,他們這些廢物,也是有用的廢物,多麽卑微的崇拜。繼續追隨,走進下一個局,他們為了他,可以拋家棄子,義無反顧,隻為換得他一個眼神,證明他們還有用。

滄月公主看著玄墨牽著妍妍的手離開,妍妍含笑抬頭仰望著玄墨的側臉,玄墨卻如一個守護神般守護在她身邊,他身上的鋒芒氣息,充斥著四周,讓人望聞生畏,紛紛退後。他的大手緊緊包裹著那隻小手,似乎要將她護在心口,容不得任何人傷害。滄月公主突然好羨慕妍妍,多希望自己就是玄墨身邊的女子,多希望自己也能跟著他離開,可是,她現在還不能。

“你這個逆子,是想造反嗎?”皇上無力抬手道。

“父皇,兒臣不敢,兒臣隻是在等待造反的人前來。”太子李冷聲道。

果然,外麵全是廝殺聲,四皇子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帶兵殺了進來,他想要連鬼醫一起殺死,可是,鬼醫他們早已經離開。

“那個囂張的人呢?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四皇子大怒道。

“四兒……”皇上無力道。

“父皇……你怎麽了?”四皇子大驚衝倒皇上身邊低聲怒道:“果然沒錯,那個人治好皇後,父皇會先走一步,不行,不行。”

四皇子拿起劍,對準太子李,大怒道:“你們還等什麽?殺了他,天下就是我的。”

外麵的廝殺聲更加響亮,滄月公主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飛身橫道,她的身手足矣定當四皇子,她的動作如同在舞蹈,卻招招致命。太子李不能殺四皇子,因為他日後要做明君,不能落人話柄,她滄月公主可以以平亂的身份殺了他,世人隻會說,她保護太子李,護駕有功,最多就罵她心狠手辣,連兄長都不放過,這些,她都可以承受,隻要大局穩定。滄月公主兩眼閃過一道狠光,一劍割喉。

“不要!”皇貴妃大驚衝過去,可是已經晚了,一道鮮血從他的脖子冒出,他一臉不敢相信,盯著滄月公主,他一直瞧不起的女子,武功居然,這麽高,她這些年都在韜光隱晦嗎?

“不……”皇上大驚道。

“父皇,是他們毒害我母後的,是嗎?”滄月公主拿著利劍對著皇貴妃的脖子,冷聲問道。

“不關他們的事,都是朕所為,都是朕所為,放了她。”皇上大驚道,可是身子卻無力爬上前。

“父皇,原來,在你心裏,他們才是你的家人,我們,又是什麽?”太子李怒道,兩眼冷光。

滄月公主一臉不敢相信,她的父親這樣對她的母後,太可惡,皇貴妃大哭抱著四皇子的身子,傷心欲絕,哭道:“母妃都說了,這一定是一個局,叫你不要輕舉妄動,你不聽,非要呈一時之能,你讓母妃怎麽活?”

“愛妃,不要!”皇上大驚,可是皇貴妃傷心欲絕,拿起地上的劍自刎,身子倒在地上,他使勁撲上去,口吐一口鮮血,兩眼瞪著,死不瞑目。

太子李轉身不去看,他的父皇這般喪盡天良,滅妻寵妾,為四皇子承擔罪行,他冷冷道:“四皇子意圖造反,已被長公主當場處決,下令下去,誅殺所有四皇子的餘黨逆賊。”

玄墨護住妍妍,無一人敢靠近,大雨依然不斷下著,玄墨揮劍不留情,懷中的妍妍沒有一絲絲畏懼,隻要有他在,她什麽都不怕。最後一行隊伍翻身上馬衝出城外,再無人攔截。

玄墨輕輕將披風扯出來,遮住妍妍的身子,他磨磨牙問鬼醫:“既然你早有預謀,為什麽還要帶她來?”

鬼醫冷冷道:“無需這般保護,是人,就要在磕磕碰碰中長大。”

玄墨怒火上湧,他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妍妍的外公,這般無情,這一路,根本不看妍妍一眼,也許,他就是故意的,隻有他放手不管,玄墨才會這般保護妍妍。

鬼醫薄唇似乎掛著一個似有似無的幅度,餘光看了看妍妍,伸手不露痕跡劃過妍妍的唇,一顆藥丸進了她口中,入口即化,妍妍不明白是什麽,但是也沒有問。鬼醫淡淡道:“妍妍,外公去給你準備生辰禮物,記住,不要傷心,聽外公的話,萬事都不能傷心!”

妍妍隻是嗯了一聲,顯然有些冷,她不明白為什麽不能傷心,但是有玄墨在,她不可能傷心。

玄墨微微蹙眉,鬼醫不是一個羅嗦的人,為何要說兩遍不能傷心?為什麽?但是他不會讓她傷心,不會。

嘯陽磨磨牙看著鬼醫策馬離去,這個人,不就是讓他家王爺有意找不到王妃嗎?專門破壞好事的人,不止是妍妍,還有那個鬼醫,太可惡,太可惡。不知道滄月公主怎麽樣?這場宮廷戰爭怎麽樣了?

玄墨策馬前行,若他沒記錯,附近有一個山洞,可以避避雨。白狐飛快追上,在前麵帶路,那白色的身影成了指路燈,指引著玄墨前行。

白狐到了洞口停下來,玄墨抱起妍妍,翻身下馬,走進那寬大的山洞中,嘯陽一幹人等紛紛走進去,開始尋找幹的柴火,生火。

“真是奇怪,似乎有人故意在這裏放這麽多幹柴。”周統奇怪說道,看到山洞一邊有很多幹柴。

玄墨微微蹙眉,心知這個鬼醫早就安排好一切,讓他深陷其中。可是,他並沒有像在紫雲山那般憤怒,也看不出,是何心情。他餘光看了看妍妍,妍妍的小手縮成一團,他的手微微收緊,懷中那柔軟的身子微微一怔,笑容如雲破日出般暖暖的照耀,她的小手伸進玄墨的衣襟內,隔著薄薄的一層布,他感覺到他的心跳聲,強而有力,那麽有節奏,似乎滿滿的,她的笑容更深,似乎她手裏觸碰的,就是那顆心,她死如珍寶的心。玄墨隻是低眉看了看她的手,沒有阻止,似乎在他的世界裏,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他給予她一切特權。

妍妍微微抬頭,仰視著他,這一刻,她感覺不到滄月說的殘缺,眼前的玄墨就是一個完整的玄墨,不是大雨下那空洞的玄墨。妍妍慢慢垂下眼簾,似乎她就在他的胸膛裏,填滿了他的一切。

嘯陽悶悶燒起一大堆火,玄墨將妍妍輕放在火堆邊,解下自己的披風錦袍。

周圍升起五處火堆,五十多個人圍著火堆,卻無一人敢回頭看身後的玄墨和妍妍,周統偷偷瞄了一眼,兩眼一愣,裏麵的角落,玄墨居然用自己披風和錦袍隔了一道簾子,什麽都看不見,也因為什麽都看不見,他就開始胡想,忍不住壞笑,嘯陽猛一拍他的後腦,他立馬低下頭,繼續烘烤自己的衣服,不敢多看一眼。周統的內心卻樂開了花,難得見到王爺這般柔情過,也未曾見到他如此在乎一個人,前三年,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玄墨時,玄墨冷若冰霜,不苟言笑,隻是指了指他,淡淡道:“若能接住本王三招,就可以做本王的隨從。”他險些在他三招下喪命,他腦袋裏隻有他那冷酷的神情,低眉冷冷道:“你過關了。”周統躺在**半年才痊愈,到了玄墨身邊,卻發現,玄墨的世界一片黑暗,生活在黑暗中,那冰涼的氣焰,淹沒了他的一切。他一直以為玄墨不是人,或者說是一個無心的人,無論在哪裏,無論身邊多麽繁華喧鬧,他都看不到,聽不見。多少女子揉碎了芳心,多少人為他流盡眼淚,他也看不到。他被自己困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隔絕了與外界的一切,隻剩下淒涼,仿佛那靈魂如一尊山峰,坐落在一片荒蕪和死寂中,就連他的心跳聲,都慢慢沉寂。可是現在,他看到了,那淹沒在身體最深處的靈魂被喚醒,似乎走出了那片荒蕪,卻還是隱隱感覺到他的猶豫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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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蔣8791yi)的月票和鮮花!感動~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