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來就是這樣

7 項鏈丟失

送走李浩然一家三口,大家都回個自的房間休息。躺進被窩兒,李勃然由蕭紫玉的肚子開始,這兒那兒地撫摸一通。當他摸到她的脖子時沒有摸到項鏈,於是漫不經心地問:“今天咋把項鏈摘了?媽可說了不讓摘,要這個寶物保佑咱的寶貝。”

蕭紫玉閉目合眼地嘟噥,“哪摘了,不在脖子上嘛。”

李勃然再次摸了遍,詫異地重複,“沒有哇。”

蕭紫玉馬上摸脖子——沒有。開燈坐起,解開睡衣察看——還是沒有。她立即慌了,焦急地四下翻找。李勃然也起來幫著翻。兩口子掀被子,翻枕頭,**床下,梳妝台,犄角旮旯全找一遍,就是找不到項鏈。

“怎麽辦?怎麽辦!那麽寶貝的東西可不能丟哇!”蕭紫玉急得快哭了,胡亂地扯開被罩拽出被子,抖摟又胡嚕。

李勃然拍拍蕭紫玉,抬腿下地穿鞋。“別急,沒不了。我上客廳找找去。”

蕭紫玉卻嘣地跳到地上先李勃然一步朝門跑去,嚇得李勃然哎呀一聲,急忙提醒。“你小心點兒。快穿上拖鞋,看著了涼。”

蕭紫玉顧不得鞋不鞋了,光著腳衝進客廳。李勃然回身抓起蕭紫玉的拖鞋也進了客廳。

半夜三更的客廳裏突然響起了嘰裏咣當的響聲,把還沒睡著的另外三口人都驚動了。先出來的洪清華看著大兒子大兒媳不解地追問:“你們這是找啥呀?大半夜的不睡覺。”

“媽,有沒有看見紫玉的項鏈,她脖子上的那條?”李勃然邊找邊焦急地詢問。

洪清華馬上慌了。“她不是一直戴著麽?”嘴上問著,腳到處亂走,眼睛四處撒目。

李久成也急了,不聲不響地翻找著。李香澤也沒呆著,東翻翻西掀掀亂找起來。

“沒了。我們倆把**床下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著。”蕭紫玉帶著哭音說。

全家人從客廳到臥室到廚房,連衛生間都沒落下。翻天覆地地找,就是不見項鏈的影子。

蕭紫玉愧疚得哭了起來,駭得洪清華趕忙過去拍著她安慰。

“大嫂,你肯定沒戴。啥東西一戴時間長了就沒感覺了,戴不戴都一樣。快回屋找找,說不定就在你化妝盒裏呢。”李香澤像指點迷津的軍師似的嚷嚷。

蕭紫玉淚盈盈地搖頭。“全找了,找了好幾遍,就是沒有。”

李香澤不信。“那就出了鬼了。你一天沒下樓,難道它自己長了翅膀飛了?”

“胡弄你幹嗎?紫玉找完我又找,就差把床櫃都拆了。”李勃然煩躁地說。

蕭紫玉哽咽著說:“飛啥飛呀?明明就掛在我的脖子上,美朵還玩半天呢。”

沁著頭的李久成突然抬起了頭,若有所思地說:“紫玉說的對。我也看見美朵玩來著。”回憶當時的場麵,想著想著他便想到了汪建文搶下美朵跑向衛生間的片段,心立即一沉。

李香澤氣呼呼地說:“一定是那個小妮子幹的。真難以置信!一歲不到的孩子竟然偷起東西來了?天生——”

洪清華立即嗬斥女兒,“偷啥偷啊?連話都不會說的孩子懂什麽?淨睜眼說瞎話,你也不愧得慌?”

李香澤繃著臉對付她媽。“不是她就是她媽,不是她媽就是她爸,反正逃不了他們家的人幹的。二哥不是管你要過那條鏈子嗎?說不定討要不成就下手偷了。”

“你就瞎咧咧吧。”洪清華轉身問李勃然,“那條鏈子的掛鉤有點鬆,你沒給整整?”

李勃然搖搖頭。“挺好的,自打戴上就沒開過。”

洪清華忍不住打了大兒子一巴掌。“好啥好啊?一歲的孩子都能拽開嘍。你呀你,那麽珍貴的東西,你咋就不上心呢?”

蕭紫玉急忙攬過兒。“媽,您別怪他。都是我不好,您責備我才對。”

洪清華趕緊換態度。“傻孩子,怨所有人也怨不到你的頭上。不就是一條鏈子嘛,丟就丟了,破財免災。”拍拍蕭紫玉,“我是故意那麽說嚇唬嚇唬他,免得以後他不珍惜東西。”

李久成接著說:“你媽說的對。一條鏈子最多萬八千的,沒啥大不了的,以後再給你買一條。別上火,快回屋休息去吧。”

公公安慰完婆婆接上。“快進去,折騰了大半宿,大人受得了,孩子還受不了呢。好好睡覺,別瞎心思啊!”

小夫妻蔫頭耷腦地回了臥室。

老夫妻躺在**也睡不著嘍。

洪清華一會兒咳聲歎氣,一會兒翻身嘟噥。

李久成卻一動不動地想著心事。

“真是對不起祖宗啊!傳了五六代的寶貝到了他們這兒就失傳了!我死後怎麽去見列祖列宗啊?”洪清華煩悶地說。

“別上火,小心你的膽。那東西沒丟,還在咱老李家的人手裏呢。”李久成忽然篤定地說。

洪清華撲棱一下坐了起來,啪地打開燈急匆匆地追問:“老頭子你說啥?再說一遍。”

李久成急忙用手遮住眼睛。“我說項鏈沒丟。”

洪清華扯下李久成擋住眼睛的手,驚喜地說:“沒丟?在哪呢?你咋知道?”

李久成微微眯縫起眼睛。“我敢肯定,項鏈在二媳婦手裏呢。”

洪清華的臉一下子就啷鐺了下來。“這麽說香澤說對了?”

李久成搖了下頭,接著又點了下頭,然後說了牌桌上發生的插曲。

洪清華怔怔地盯著李久成看了半天才恨恨地說:“可以肯定一定是她幹的,你看著我一定不會饒了她。一家人,怎麽好這麽幹?真是窮瘋了。”

“你可別亂來。二媳婦心眼轉的快,她要是死不承認你有啥招兒?你抓著了摁著啦?把事情弄僵,不僅你們婆媳關係得破裂,那東西可能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洪清華咬著牙根兒問:“難不成我還得給她磕倆,懇求她開恩把東西還給咱們嗎?”

“那倒不必。二媳婦不是鑽錢眼兒的人,我想她也許是一時糊塗所為。說心裏話,我對她一直有些愧疚,咱們兩個老的都太疼愛老大了,以後瞅機會多少補償補償老二吧,人都怕感動啊!她好不容易答應讓咱們帶孩子了,明早兒她來送孩子,咱該咋的還咋的,千萬別讓她看出啥來,等過了這段尷尬期,你把風兒過給老二。我想,凡是有良知的人都會反省,何況她的心眼並不壞。”

洪清華嗤之以鼻。“她的心眼是不壞,但她的嫉妒心比誰都大。得空兒她就拿話刺激紫玉,有時還敢敲打敲打我?就說今晚吃飯,那盤紅燒魚放在紫玉跟前沒放她那兒,你看她那臉子拉得快砸到腳麵子了,我若不是怕生閑氣,早就不伺候她了。個個禮拜天來蹭飯,回回臨走還不讓她空著手走。吃著我的,喝著我的,拿著我的,動不動還給我臉子看,一點歉疚沒有不算還這麽坑我一下?你說我這個婆婆是不是當得太窩囊啦?”

“有時你真的過分。大兒媳是好,咱怎麽疼她都不為過。但是老伴兒呀你得分場合地點哪,有二兒媳婦在,你就得盡量一視同仁。看看今天,明明知道她最愛吃魚,你卻把魚放在紫玉跟前,她能不生氣麽?”

洪清華咂咂嘴。“口頭食她也爭,也太不懂事了!再說,要爭也該分時候爭,紫玉現在懷著孕,我怕她缺鈣連累了肚子裏的孩子。她是過來人,這麽點小事兒還不能擔待?真是白活了!”

“紫玉懷孕你怕孩子缺鈣,就給孩子他媽做魚吃。建文懷美朵時你咋不給她做魚吃呢,你就不怕咱美朵缺鈣啦?”

洪清華張了張嘴一時沒答上來,憤怒地瞪著李久成半晌才底氣不足地反駁,“她不回來我咋給她做魚吃?”

李久成搖了搖頭。“老伴兒,過去的就算了,以後咱們盡量一碗水往平裏端吧。”

洪清華冷哼。“要端你端吧,我可做不出口是心非的事來。”

“你這人咋就鹹淡不進呢?我可提醒你呀,就是抱著要回鏈子的目的,你也得對她好一些。”

“知道了。睡你的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