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來就是這樣

2 長嫂心胸

“思琦呀,今兒個是禮拜六呀,你怎麽沒上班呀?”蕭紫玉給關思琦打電話。

“從這月起我們也休大禮拜啦,這是姚總上任的第三件舉措。”關思琦在電話那端說。

蕭紫玉笑了。“姚雪峰還挺能整景啊?”

“還有呢,咱們公司自搬到這兒算起,每年的產值也沒有超過五十萬哪。人家姚總可大氣啦,今年都過去三個月了,計劃產值照樣定為一百二十萬,奮鬥二百萬。完成後,上上下下全都有紅包可拿呀。咯咯……”

“吹得太大了,不怕吹破了崩著臉麽?”

“人家姚總幹勁十足,明天就去銅山整活兒。”

“沒勁。哎,那件事考慮得咋樣啦?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啦,人家可等得心焦謀亂哪。”

那邊沉默了一小會兒,接著是半嗔半怪地責備,“他怎麽這樣?”

“你到底是啥意思?是人不如意還是別的?給個準話吧。”

“人倒是沒啥說的。就是義輝的孝期還沒過,我覺得有愧!”

“你要為他守多少年的孝啊?三年還是五年?你的青春像流水似的流失著,你沒有想過嗎?”

“假如他看中的隻是我的外表,那這個人也沒啥好留戀的。”

“胡說八道。如果他僅僅以長相擇偶還能*到你嗎?告訴你,他是舊情難忘啊!”

“我跟他連認識都談不上,就舊情難忘啦?真會唬人呢。”

“當年你媽和他爸住在同一間病房裏,他爸見你第一麵就相中了,於是便向你媽提親——不信你問問你媽。但那時你有了黃義輝,你媽沒敢答應。小九兒,你做了人家九年老婆,他當了別人六年丈夫。現在你們都成了孤家寡人,這段姻緣該續上了。”

“咋是這樣啊?人家……我還沒有跟心蕊的爺爺奶奶——”

“那件事我去說。你隻管想這件事。現在,你要做的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晚上來吃飯。”

“喂喂喂,不行三姐。”

蕭紫玉掛上電話,衝著看著她的婆婆笑笑。“媽,晚上我做飯,咱們家好長時間沒吃掌啦。把浩然三口叫回來吧。”

洪清華體貼地說:“別讓他們回來啦,今晚不是有客人麽?人多你太累啦!”

“沒事。您打電話吧。我得去一趟市場。”說著穿衣找包。

洪清華拿起話筒撥號。

“三姐,幹嗎買這麽貴的東西?太Lang費了!”看著盆裏鮮活的大龍蝦和綁著爪子的大螃蟹,關思琦問。

“才幾個錢的東西。把凳子拿過來坐下擇菜。”蕭紫玉一邊忙活一邊指揮。

關思琦坐下,打開菜梱擇菜。“不知為啥老覺得怪怪的。”

“我在家呆傻了,對流行時髦的話反應遲鈍。啥叫怪怪的?”

“說不好,就覺著對不起黃義輝。”

“不是你對不起他,是他對不起你。居家過日子哪能沒有男人呢,看看這一年的光景你的變化多大?再這樣下去,不出三年,你的同學見到你都得管你叫大媽啦。”

關思琦哧哧地笑。“找個男人我就會變得年輕了?”

“起碼他接過去你肩上的擔子,分擔你的憂愁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跟個機器似的,幹這幹那,考慮這事思忖那事。人活著不光是吃飯幹活休息,還有很多事要做,有的事必須是兩個人才能做的。”說到這裏她忽然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和李勃然天天在一起不僅沒感到快樂卻倍感辛苦,現在竟然說教?真是口是心非呀!

關思琦呼地紅了臉,嬌嗔地打了蕭紫玉一下,“淨胡說八道!”

門鈴響起,李久成麻溜去開門,回頭笑眯眯地對著看著他的妻子說:“是建文他們三口。”

現在的汪建文可是公公婆婆眼中的香餑餑了。洪清華對她大散其財,這個那個,隻要給過蕭紫玉的基本上都給她補齊啦。每個星期還非逼著人家三口人回來吃飯,人家不來便左一個電話右一個電話地催,氣得李勃然一個勁兒跟她掰扯,可惜不好使。如果記憶能夠更改,她八成早就改了。

蕭紫玉似乎沒啥想*,但是她卻堅決地把那條李家傳了六代的項鏈還給了洪清華。洪清華竟然沒問項鏈是怎麽找到的,隻很不自然地收了起來,說以後還得給她。

三口人進了門,汪建文嘰嘰嘎嘎地跟公公說話,李浩然樂嗬嗬地逗著小侄兒,美朵美滋滋地跟奶奶撒著嬌。

關思琦瞟著熱鬧的客廳,悄聲問蕭紫玉。“三姐,她用啥*子把你婆婆哄成那樣了?”

蕭紫玉微微搖下頭笑。“一個老太太。不過,有時候咱真得佩服她!”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有啥值得佩服的?”

蕭紫玉拍拍關思琦。“趁她在那邊嚷嚷,咱還是說說唐正旭吧。他的前妻叫齊霞,是三車間的材料員。三車間去北京檢修,齊霞調去跑材料,便認識那邊一個五金廠的廠長。兩個人有了關係,齊霞便回來跟唐工離婚。唐工的倔勁上來硬是不離,足足拖了一年多才辦了手續。齊霞很大方,除了孩子她啥也沒要。”

關思琦納悶。“他為啥剛開始不離後來又離了?”

“誌氣唄。後來想開了,既然感情已經破裂,再誌氣又能咋的,還不是兩頭受罪?”

“他還挺通情達理的。”

“是呀。他還忠貞不渝呢!”

“對誰忠貞不渝,他的前妻嗎?”有點醋味兒了。

“對關老九你呀!怎麽,你沒感覺到嗎?”逗她。

“去你的。”忸怩羞澀,完全是個戀愛中的女人模樣。

“一身淡藍衣裙,明眸皓齒,馬尾飄飄的女孩兒一直在他的夢中縈繞,以至於隨便娶了個女人來應付其急於想抱孫子的老父。你說,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嫁嗎?”

“哎喲!大嫂,整這麽多好吃的呀?”汪建文進來咋呼。轉眼看見了關思琦,又接著咋呼。“關老九你怎麽在這兒?今兒個可是俺們老李家的家庭集會呀。”

關思琦抹搭一下眼皮。“今天不是禮拜天,怎麽是你們老李家的家庭集會啦?”

“嘿,你還言之鑿鑿。大嫂,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們嗎?”

蕭紫玉淡淡笑了。“今天你們隻是作陪而已,主角在那兒。”用下巴指指關思琦。

汪建文眨眨眼。“為啥啊?告訴我原因。”

蕭紫玉瞟她一眼,心說:給鼻子就蹬臉哪。“沒有原因。我就想找她吃頓飯罷了。”

關思琦悄悄鬆口氣,感激地看著蕭紫玉。

汪建文不高興地推了蕭紫玉一下。“不告訴拉倒,我問媽去。”

蕭紫玉緩慢而又不無譏諷地說:“問去吧。但願她能告訴你。”

汪建文一扭身大步出了廚房。

關思琦擔心地低語,“三姐,這事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如果她知道了全公司可能就沒有人不知道嘍。”

蕭紫玉搖搖頭。“沒事。雖然她現在很得寵,但該說的他們還是會有所保留的。”

關思琦瞥著在洪清華身邊竊竊私語的汪建文臉色忽然有點訕訕的,於是放了心。“三姐,我看出來啦,她的得寵隻是表麵文章。”

蕭紫玉轉開話題。“快擇吧你,我馬上就用啦。”

“遵命。”樂嗬嗬地加快了速度。

李勃然領著唐正旭和米均衡進了大門,李久成等人馬上起來相迎。李勃然給家人介紹了米均衡(他的新秘書,剛招聘的大學生),等眾人都坐下後他卻進了廚房。

“真香啊!”深深吸了兩口誘人的掌香味兒,然後挨到蕭紫玉身後,他聲音壓低了說:“親愛的,一切都照你的指示辦了。”

蕭紫玉用胳膊肘支開他。“還不快去換衣服?可以開飯啦。

李勃然沒有立即出去,而是到了在水池邊沒活找活的關思琦跟前小聲說:“思琦呀,你三姐害怕有人瞎猜,讓我特意多帶一個人回來。你說她是不是很聰明啊?”

關思琦明白他指的是汪建文,於是羞答答地點點頭,說:“當然。三姐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蕭紫玉忙裏偷閑譏諷李勃然。“變著*兒地誇自己的老婆,真不害臊!”

李勃然背著手怡然地答:“我們說的都是事實嘛,有啥臊的。”

“別跟我瞎扯。去換衣服該吃飯啦。”

飯後,李浩然夫妻李久成夫妻碼上了長城。關思琦執意走了。李勃然蕭紫玉陪著唐正旭和米均衡喝茶聊天。

等李浩然一家走了已近子夜,蕭紫玉衣服也沒換就坐在了寫字台邊開起了夜車。

李勃然披著睡衣到了蕭紫玉身後,先撫摸她的臉,接著是脖子,嘴中呢噥著:“親愛的別學啦,快點睡吧好嗎?”

蕭紫玉立即挺直了脊背,迅速用雙手按住他動來動去的手。

“剛才我洗了個涼水澡還是不行,怎麽辦呢?”一邊可憐巴巴地說一邊用臉蹭著蕭紫玉的臉。

蕭紫玉一陣難受,聲音微弱地說:“雖然節氣已是春天,可花還沒有開呢,你不是找病生麽?”

“那怎麽辦?我已經一個星期沒碰你啦,我難受!”

蕭紫玉無聲地歎息一聲,拍拍李勃然一直放在她胸口上的手。“去衛生間把盆拿來吧。”

李勃然把下巴卡在蕭紫玉的肩上,心在極力勸著自己放棄,可是體內的燥熱卻越來越強烈,最後他隻能彎腰抱起她轉身放在**,用歉疚的語調說:“對不起!”

蕭紫玉搖搖頭,看著他急急出去,她頹然地解著衣扣。

——她是個失敗的患者,對別人有效的處方對她一律無效。醫生看了好幾個,辦*用了好幾個,結果還是一樣。難道真的要讓她去試那個方子嗎?

那是一位資深心理學家開出的怪方——以毒攻毒。說蕭紫玉隻有對另一個男人產生了情愫,她才能走出心中的魔籬,從而夫妻生活再無芥蒂,否則她將永遠這樣下去。這個醫生真損,這個方子真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