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開天

第二十八章節外生枝

宏兒和紫薔帶著一盟二派百十位武林高手,按計劃分兩路兼程南下,準備會合華山派北上之人,在晉陽附近,一舉殲滅黃龍會的主力。

然而,當眾人於第二天下午趕到晉陽南郊時,雖然與華山派北上的三十幾名高手會了麵,可沿路一直在後尾追的黃龍會主力,卻已不知去向。

聽華山派帶隊的清陽道長說,他們一路北上的途中,黃龍會的人馬一直跟在後麵,因為雙方皆有所謀,所以彼此保持距離,未曾交手。在今天早晨他們從北陽鎮起程,發現跟在後麵的敵人失了蹤,由於情況不明,他們隻好按計劃繼續北上,待與南下的一盟兩派會合後再作計較。

眾人聞言心裏明白,黃龍會的人馬,多半已得到黑龍會和太湖幫主力被殲的風聲,因而提前躲了起來,事已至此,著急也沒用。隨即雙方彼此通報了情況,由於會合後人數太多,小地方住不下,所以一起退回晉陽城內歇息,待查明敵人情況後,再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晉陽府舊稱太原,為三晉之首府,上古時為紹餘澤,黃帝與蚩尤曾在澤畔大戰,後經大禹王劈開子洪口放去澤內之水,方現出澤底一片川原,逐漸有了人煙。此時的晉陽城,東倚太行,西枕呂梁,座落汾水之東,控三晉之要衝,城內店鋪毗鄰,酒肆相依,客棧賓舍招納南北過客,秦樓楚館攬盡公子王孫。眾人進城後,包下了最大的客棧三晉賓舍,宏兒和紫薔等人占了北院,神劍盟的人住了東院,三山盟的人占了最大的西院,後院住著店主及夥計。經過洗漱,各派老一輩彼此商量了一下,決定暫先以不變應萬變,待摸清敵人動向後,在相應采取行動,隨後分批出外找地方打探消息和用餐。

此時最高興的,莫過於三鳳和冰兒幾位姑娘,因為她們終於又與宏哥哥會合在一起了,雖然才隻分別一天,可在她們心中卻比一個月的時間還要長。大家出店時,先向小二打聽了一下城內的情況,便說笑著沿街而行,準備一起到城內最大的飯莊──秦王樓去用晚飯,順便也探些消息。

他們正在順街前行,不想前麵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和哭喊聲,大家急步上前,隻見路旁的一戶大門內,五六個輕裝大漢正在與一群男女老少扭打,門外雖然有不少人觀望,卻沒有一人出頭喝阻。

“老丈,請問這是什麽人家?那些大漢是幹什麽的?為何在此打架?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你們沒人出頭管一管?”宏兒好奇地問站在自己身旁的一位老人。

老人轉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宏兒,見不是壞人,這才感歎地說道:“管?誰敢管?這家姓王,當家的是本城老實本份的買賣人,膝下有一子二女,其子現在學舍讀書,二女待字閨中。就在上個月的晉祠廟會上,本城侯副總兵的二公子——本城有名的‘花魁太歲’侯玉寶,看中了他家大女,要娶回家中做小,遂派人強行下聘。王家不願,告入知府衙門,不想知府許獻策收了侯副總兵一萬兩銀子,竟判王家無理並限期交人,這不,侯家來搶人了。”

就在說話的這段時間,院內的男女老少,已被幾個輕裝大漢打倒在地,另有四個輕裝大漢,從屋內架出一位年青姑娘,向大門這邊闖來。院內哭聲震天,血淚交流,院門外群眾大嘩,無不義憤填膺,不等宏兒發話,一旁的紫薔早已看不下去了,嬌喝道:“晁洪,留一個回去報信,其餘的一個不留,要快!”

晁洪早已忍無可忍,此時聞言,正合心意,嘴裏大喊一聲“尊令”,分開人群衝上去手下無情,好一陣暴雨殘花,十名豪奴立即躺下了四對半,沒有一個是完整的。所剩下的一個,嚇得麵色蒼白,渾身顫抖,骨軟筋麻,剛才的威風全沒了,嘴裏“你你你…

…“了半天,也沒”你“出個話來,就象白癡一樣。

看著他的熊樣,晁洪跨上一步喝道:“狗東西,還不趕快回去叫人,難道也想吃一拳?”說著提拳比了一下。豪奴終於清醒過來,那裏還敢停留,抱頭鑽進人群,一溜煙跑走喊人去了,看那速度,恐怕是他有生以來跑得最快的一次。

“敝人王昌,代闔家老幼叩謝壯士相救之恩!”

晁洪正想擠出人群,聞言急忙轉身,嘿!原被豪奴們打倒在地的一家老少,正跪在地上向自己叩拜呢。

在他的一生中,還是第一次麵對如此場麵,第一次感受到做一個好人的榮耀,心中的感觸潑深。

他急忙上前,一麵蹲身扶起在前的中年人,一麵對其他人道:“請大家不要謝我,要謝請謝我家公子和小姐,是他們讓我出手救你們的,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說著一指人群中的宏兒和紫薔。

被晁洪所扶之人,正是當家的王昌,中等身材,四十左右的年紀,一張白淨的臉上,有不少口鼻流出的血跡。看到已擠出人叢,正向自己走來的一對金童玉女,王昌正待上前行禮,不料卻被一層無形的氣牆擋住了。不但他跪不下去,連身後原先跪在地上的一家老少,也全被一股無形的罡氣扶了起來。

不由他多想,隻聽當麵的金童說道:“王掌櫃,不要再客氣了,趕快讓你的一家老小進屋裹傷休息吧,其他的事,交給我們處理好了。”

看看麵前這群少年人,雖個個如花似玉,氣質非凡,卻沒有一個象是掌有重權的人,除了一個晁洪外,更沒有一人象是江湖豪俠。王昌暗歎一聲,好心地說道:“王昌謝過諸位公子和小姐的相救之恩。

那花魁太歲是本城侯副總兵的二公子,其父官高權重,極為凶橫,平日裏結交了不少的江湖匪類,家中也拳養了不少的亡命之徒。今天的事,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尤其已傷九條人命,恐怕一會豪奴捕快就會包圍這裏,你們趕快走罷,讓我和他們打官司好了。“以宏兒的聰明,那會聽不出話中之意,當即道:“王掌櫃,你就放心好了,別說一個從五品的副總兵,就是再高兩級的官,我們同樣也不怕。喏……”說著一指天麒和德寬兩人,“……他們兩個全是正四品的禦前侍衛,從六品以下的官員皆可先斬後湊,更不用說殺幾個為惡的豪奴了。”

聽了這話,王昌緊皺的雙眉一下全展開了,對一位中年婦女道:“夫人,快進去收拾一下,準備招待貴客。”轉身又對宏兒和紫薔等人道:“公子、小姐暨兩位侍衛大人,請怒小人怠慢之罪,先請到客廳用茶,我這就叫人去準備酒菜。”

事已至此,宏兒等人總不能撒手不管,於是大家一齊到客廳落座,一麵品茶閑聊,一麵等候侯家來人。

等了頓飯的功夫,門外喧聲又起,廳內眾人心知侯家找場的人來了,隨即走到院內,準備理論、撕拚。

好個花魁太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他m的,那來的野狗?竟敢管本太歲的事、殺本太歲的人?”

隨著話音,從大門闖進一群持刀提劍的豪客,領頭的年青人到真有幾分人樣,隻是嘴唇薄了些,尤其那對桃花色眼,實在讓人討厭。這小子進門時本來怒氣衝衝,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可等他看清院內的人,原有的怒氣立即從腳下溜走了,隨之掛起笑容,一雙賊眼在姑娘們的身上來回轉個不停。

也難怪,此時站在院內的九位姑娘,個個如花似玉,皆為人間絕色,是男人見了都會動心,更何況侯玉寶這個色中惡鬼了。此時此刻,這小子不僅忘了自己是幹什麽來的,甚至連自己姓什麽也忘了,隻聽他不住口地自言自語著:“不錯、不錯,個個絕色,真是三生有幸。”

這小子真的昏了頭,兩眼除了美女,別的什麽也看不見了,雙袖一擺,自做風流多情地向前抱拳行禮道:“學生侯玉寶,向諸位小姐行禮啦,請教諸位小姐的芳名。”那做作的樣子,簡直象是一隻見了天鵝的賴蛤蟆,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看到他那筋軟骨酥的熊樣,這邊的少女們覺得惡心,少男們覺得不宵,誰也不願去答理他。隻有晁洪,一見這小子就來氣,忍到這時再也忍不住,在揮掌擊出的同時,大喝一聲“滾你的蛋!”掌風到處,花魁太歲侯玉寶真還聽話,立即飛身而起,撞進了他身後的人群。晁洪這五成功力的一掌,終於把侯玉寶打醒了,衝著扶著自己的手下喊道:“你們都是白癡,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把那渾蛋和所有的小妞抓起來,注意別弄傷了,不然回去我剝你們的皮。”

站在他身後的十幾個豪奴,聞令而動,不知死活地一起撲向晁洪,看那身手,到還有幾分底子,比上一批搶親的那十個強多了。可惜的是,他們就是再強十倍,同樣也不是晁洪一人的對手,同樣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不到兩個回合,十幾個豪奴全躺下了,其中的一半倒地就沒再動。

看看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手下,再看看屹立場中、威猛如獅的晁洪,花魁太歲侯玉寶的內心駭然大驚,狂跳不已。尤其是遇到晁洪那其冷若冰、其利如劍,正向自己射來的目光,侯玉寶但覺寒意從腳心升起,迅速傳遍了全身上下,情不自禁地向後退去。

此時在侯玉寶身後,還站著十幾個身材高矮不一,年齡彼此各異,個個提刀佩劍的男女,從他們先前未與豪奴一起動手的來看,多半是花魁太歲平日結交的狐朋狗友,而非手下。其中一個佩劍的老家夥見侯玉寶向後退來,上前一步將他扶住,嘴裏輕聲安慰道:“二公子,別怕,讓老朽三人收拾他!”

隨即又向身邊的一對帶刀的中年男女使個眼色,三人一起跨步走進場中。

二男一女走到距晁洪九尺處站住,老家夥臉色陰沉地開口問道:“小輩,趕快報上你的字號來曆,老夫好在生死簿上為你留下一筆。”

“老家夥,先把你的姓名字號報上來,以便本人殺你後好向公子爺交差。”聽對方出言不遜,晁洪硬碰硬地頂了回去。

“好小輩,夠狂!老夫要不好好地教訓你,今後就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撥你的劍,看你能接下老夫幾招。”老家夥大概自知拚拳腳不行,領先撥劍出鞘,帶刀的一對中年男女也各自撥出了佩刀,看情形是準備以三對一。

“遇上我家公子,你已注定沒有今後了。動手吧,該用劍時我會撥劍!”晁洪立掌待敵。

“晁大俠,他們是龍門幫的黃河三蛟,老的一個是毒劍手,其他兩個是絕命雙刀,小心他們的兵刃上有鬼。”門外人群中,不知是誰叫破了二男一女的身份,想來多半是自己人。

“晁某謝了!”晁洪衝門外喊完,轉對畜勢待發的二男一女道:“原來是黃龍會的,我家公子正找不到你們,竟然自動送上門來了。好,一個別走,本人全收了。”在最後一個“了”字出口的同時,搶先出掌發招,隔空拍向當中的毒手劍。

對於晁洪的掌力,黃河三蛟已有所了解,此時毒劍手見他搶先發掌向自己攻到,不敢正麵硬接,扭身右閃,手中劍順勢剌出,同時,絕命雙刀也從兩側攻上,舞出漫天刀影,斬向晁洪背後。刀光劍影,從三方攻向晁洪,同時封死了上中下三路,大有將晁洪剌穿劈碎之勢,對方場外之人見情,個個眉開眼笑,其中一個大頭家夥開口說道:“前毒劍,後雙刀,大羅金仙也難逃。”

然而,他們高興得太早了,就在一劍雙刀即將沾身的一瞬,三人眼前一花,中間的晁洪已經不見,要不是他們撤招快,幾乎傷了自己人,不由全都驚出了一身冷汗。晁洪怎麽躲開的,不但他們三個人沒看清,連場外的那群幫凶也沒看清,那位大頭家夥,此時嘴裏正在念“大羅金仙也難逃”呢。

他們看不出來,這邊的人卻一清二楚,晁洪所使的,正是剛從宏兒那裏學來的禹王神步,今天用來對付黃河三蛟的群毆,可說是牛刀小試。

再說場中的黃河三蛟,三人還未定下神來,每人的後脖子上已挨了晁洪不輕不重的一掌,把三人打得頭頂上走了三魂,腳底下溜了六魄。耳聽晁洪戲言道:“別愣神,還不趕快把你們的絕招拿出來保命,接我這一招。”這小子跟宏兒沒幾個月,學的東西可真不少,雙手發招攻敵,嘴頭上也不饒人。

這一下可好,原本準備以三才陣圍攻晁洪的三蛟,反被晁洪以禹王神步困在了中間,由主動變成了被動。

三人心裏明白,對方如果不是另有目的,隻需在剛才那一掌中再加兩分力道,他們的脖子非斷不可,不死也成廢人。不管他們三人心裏怎麽想,麵對晁洪攻來的招式,卻不能不盡己所能閃避還擊,把絕招用出來保命。

黃河三蛟的危險處境,對方場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花魁太歲,早已沉不住氣,轉首對站在自己身後的人說道:“那小輩的步法太鬼,你們誰出去幫三蛟一把?不然要是三蛟讓人做了,咱們大家的麵子都不好看。”

“誰教他們三個想稱能的,憑兵刃裏的那點小名堂,就自以為了不起,誰也不放在他們的眼裏,這回碰上了真正的好手,連狗屁也不是。”一個瘦高若竹的老家夥,陰聲陰氣地說風涼話。

花魁太歲侯玉寶聞言,心裏雖然不是味,可在目前的情況下,隻能忍一口氣,輕聲勸道:“衛老前輩,三蛟平日雖然在許多不是,可總是自己人。再說眼看著他們被人宰了而不救,咱們在長上麵前也不好交待。”

“今天真想讓他們多受點活罪,不過既然二公子已發了話,老夫兄弟倆走一趟好了。”瘦高老人不情願地答應著,轉對身旁的一個矮胖若南瓜的老家夥道:“師弟,咱們出去接下三蛟吧。”當下,領先邁出。

這兩個老家夥一搭伴出場,高的奇瘦,矮的忒胖,兩人的年紀全已七老八十,走起路來一搖三晃的,這邊的一群少俠們看見,心裏無不覺得好笑,尤其是慧兒和解冰兩人,已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到笑聲,兩個老家夥腳下略頓,眼中寒芒暴射,扭頭凶狠地瞪了慧兒和解冰兩人一眼,這才慢騰騰地重新舉步。他們兩人不瞪這一眼還好,一瞪這一眼,無形中已暴露了他們自己的功力,立即引起了宏兒和紫薔的注意。宏兒皺了一下眉,對身旁的眾女說道:“你們注意,這兩人的功力可列入超等高手,我好象在那見過他們,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一旁的紫鳳司徒玉英聞言深有同感,皺眉說道:“我也好象見過他們兩個,讓我想……對了,宏哥,他們兩個是河東二怪,瘦高的叫什麽枯竹翁,矮胖的叫南瓜佬,在泰山大會上,他們曾幫黃龍會出頭。

還有那三個穿黑衣服的,叫什麽崤山三叟,那個身材瘦小長了一雙圓眼的叫豹叟,那個大臉盤上長滿胡子的叫獅叟,那個尖臉白發的叫狼叟。這三個也是超等高手,在泰山大會上他們曾為剛組盟的恨世盟出頭,平時與二怪彼此誰也不服誰,隻不知他們今天為何竟走到一起來了。“紫鳳沉思著說話時,由於一下認出兩個老怪的身份,心一高興,無意之中,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已引起兩個老怪的注意。待聽她說起泰山大會的事,一聯想剛才門外之人對晁洪的稱呼,兩個老怪心中猛地一跳,也想起了晁洪在泰山大會上的表現和身份。

他們不想起還好,想起來心中更驚,再偷眼細看站在對麵那位少年公子身旁的幾位少女,幾乎全在泰山大會上現過身,由此不難推想那位少年公子的身份。想到可怕之處,兩個老怪渾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直立,涼汗隨脊直流,正想轉身開溜,可惜為時已晚,正所謂“在劫難逃”。

兩個老怪心裏隻顧想、隻顧驚,腳下卻在不知不覺中已走進的鬥場,等他們清醒過來想轉身退出時,已身不由已地被晁洪的掌風卷進了圈內,不得已,隻好出手防禦。枯竹叟用的是一條霸王鞭,南瓜佬使的是一對黃銅錘,兩人加入戰圈後,竟然接下了晁洪的七成攻勢,黃河三蛟三個倒黴鬼也借機喘口氣。

“晁洪,這兩個全是泰山大會上亮過象的超等高手,不可托大,趕快用劍,收拾了他們咱們好辦別的事。”宏兒在旁發話提醒。

“晁洪尊命。”晁洪應聲,右拳向場中連發七拳,緊接著左手運指連連點出,右手乘機握住了背在背後的“九四”劍劍柄,隨著一聲龍呤,寶劍脫鞘而出,藍光閃爍,映麵生寒。

但見晁洪的神色猛然一振,腳下步法頓收,麵對五人抱劍而立,右臂徐徐上揚,手中劍斜指南天,同時左臂下分,手掐劍訣暗藏玄機,配上他那威猛魁梧的身材,一股令人望即膽寒的霸氣隨之而生。

晁洪此式一出,對方五人好象不勝壓力,身不由己地全向中間擠,而對方場外之人,亦情不自禁地向後連退兩步,宏兒這邊眾人的臉色也隨之嚴肅起來。

“好厲害的霸氣!”一旁的德寬神色悚然,輕聲對宏兒問道:“宏弟,晁洪此時所用的,可是《霸王神功》上的功夫?”

“不錯,他現在擺出的是霸王劍法中的起手式‘風起大澤’,霸王神功的精髓,就在以內力化霸氣,首先以無敵的氣勢壓倒對方,看來他練得很不錯。”

宏兒說到這,轉對眾人道:“大家注意看,晁洪第一招要出手了……”

就在宏兒“了”字出口的同時,晁洪已抖手使出了霸王劍法中的第一招“四海雲湧”,一招七式,化成一片藍色的劍幕,鋪天蓋地壓向對方五人。這時的二怪與三蛟,已知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五人狂叫一聲,同時揮動手中兵刃,集五人之力,拚命發招封擋,以期能死中救生,但見場中人影交錯,一接即分,沒有兵刃的撞擊聲傳出。

晁洪仍在原地,隻是架式已變,身形略向前傾,右臂高舉過頂向左傾斜,左手劍訣虛接右腕,手中劍斜指左上方,根本看不出下一招要攻向何處。再看對方五人,手中兵刃全毀,一個個赤手空拳地傻望著晁洪,象是五隻睜眼待宰的可憐羔羊,五人眼中全是疑惑不解之色,似乎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三蛟每人丟了四根指頭,鮮血不斷湧出,滴落地麵,二怪雖然未傷,可兩人的右袖全不見了,前襟上各有三條裂逢,露出的焦黃的膚色。

看見對方五人的熊樣,畜勢待發的晁洪可為了難,對方已赤手空拳,殺之實在於心不忍,不殺吧,留著終是後患,好在身後已傳來宏兒的聲音:“晁洪,先點上穴道,一會再處理他們。”晁洪尊令,左手運指隔空封了五人的穴道。

宏兒的話聲,把對方剩下的人驚醒了,花魁太歲渾身顫抖著,對身後的一名手下道:“快去叫牛頭兒,然後叫我爹把官兵帶來,快去。”待手下跑走,又對剩下的人說道:“場中的這小子雖然厲害,可隻是一個人,大家先想個辦法拖住他,等大軍一到就有辦法了。”

“二公子,以那小子剛才表現的身手,以及他手中的那把寶劍,就是咱們剩下的人全上,恐怕也無能為力。依我之見,……”站在侯玉寶身後的狼叟說到這,掃了一眼自己人才又繼續說道“不如讓楊姑娘上去跟他軟纏一會,順便也摸摸對方這幫人的底細。”

“對呀,我怎麽把楊大姐忘了,真該死。楊大姐,現在隻有看你的功夫了,回去之後,小弟一定有重謝。”

侯玉寶後麵的話,是對一個二十許的**女人說的。

“你這小滑頭,這時想起姐姐我了,平時跟你說句話都難。今天姐姐就為你接下這一場,你說的話到時可得兌現,不然我可跟你沒完。”**女人嘴裏說著,腳下已向場中走去。

要說這女人,來曆可不簡單,是江湖上有名的之一,本名叫楊麗真,人稱“飛天玉狐”,其它功夫不說,隻媚功一項,已使她無往而不利,不知有多少白道高手毀在她的手中。高挑的身材,細腰、**、肥臀,一張鵝蛋形的臉上,櫻口桃腮,柳眉瓊鼻,尤其那對映水明眸,真有勾魂攝魄之能,數九的天氣,穿得卻少,齊腰的短襖衣領半開,露出雪白細膩的肌膚。說實在話,此女雖無這邊紫薔諸女的清純、靚麗和高雅出塵的氣質,卻又比諸女多了幾分成熟女性的風韻,可說是一個天生的俗世尤物、欲海。

飛天玉狐楊麗真,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容,雙眸中放出萬縷情絲,係向場中的晁洪,腳下蓮步輕移,不帶一絲風火地飄進場中。她人未到,香風已經襲人欲醉,櫻唇張合之間,吐出串串鶯聲:“這位壯士,內力精純不說,身手更是高人一等,可謂奴家平生所見之冠,可否將尊姓大名告訴奴家,小女子定然牢記於心,念念不忘。”

晁洪一生中,那曾遇見過如此仗陣,見人已覺臉紅,如今麗影當麵,鶯聲入耳,頓時渾身上下一百八十分的不自在,偶然間雙眼碰上了對方目光,竟然再也挪不開了。待到對方問起自己姓名,眼中射出期盼之光,便不知所措地據實答道:“在下姓晁名洪,不敢當姑娘謬讚。姑娘出場可是要與……”

“喲,什麽在上在下的,讓別人聽了多不好意思。”

楊麗真發現晁洪神智仍清,未被完全迷住,遂立即出言打斷他的話,再以“迷情魔音”分散注意,引人入綴。“晁壯士,小女子今日前來,隻是想與你交個朝夕相處的知己朋友,你可願意?要是……”

由於從開始至今,這邊一直隻有晁洪一人出手,所以對方之人錯把他當成了這邊的主力,以至楊麗真一出場,便使出渾身解數,想把這魁梧英俊漢子收在裙下。她卻不知,雖然晁洪與她們相較身手高絕,可在宏兒這邊的陣營中,卻算不得什麽,真正的好手還未出場亮象呢。

她隻顧迷惑晁洪,宏兒這邊的人看著可不願意了,尤其是幾位少女,更不願讓她在大廳廣眾之下,丟盡女人的臉麵。“宏哥,這女人的媚功很深,隻是太不要臉了,晁洪不是她的對手,還是你出去吧。”

紫薔假公濟私,成心借機整宏兒。

“你就不怕我也被她迷住了?”宏兒嘴裏嘀咕著,不等紫薔聽清,已自步進場內,因為這時的晁洪已快堅持不住,再不趕緊換下來,恐怕要傷害他的內功。

“晁洪,趕快收斂心神,運起霸王神功的滌心篇,然後立即退到後麵去,這不正經的女人讓我來收拾好了。”

飛天玉狐早已發現宏兒進場,因欺他年少,並未放在心上,萬沒想到這少年人不但未被自己的媚功迷住,反而把自己快煮熟的鴨子給放跑了,聽說話的口氣,竟好象是晁洪的主人。楊麗真心裏暗驚,一雙媚眼開始上下打量宏兒,她這一細看,嘿,但覺對方雖然年少,可無論是人材儀表還是氣質,無不比晁洪高出百倍千倍,尤其是小家夥身上那股通天的靈氣,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妖女越看越愛,越看越喜,內心一陣春波蕩漾,媚眼中升起一片迷霧,鋪天蓋地地罩向宏兒,嘴裏嬌聲說道:“小兄弟,你人雖然不大,可肚子裏的鬼可不少,怎麽,也想跟你姐姐大戰一場,我可是不怕車輪戰喲……”

“嘿嘿,我看你滿可愛的,尤其是你的眼睛,都快要把我迷死了……”宏兒故做癡迷地打斷妖女的話,兩眼呆呆地注視著對方的雙眼。

妖女的目光好象是被吸住了,好象看到了什麽別人所無法看到的東西,不斷地變化,先是驚奇、春情、喜悅,可時間不長,便轉變成天真、苦難、悲哀、憤恨、空虛,最後竟然轉身走出場外,一路悲哭而去。

宏兒一邊往回走,一邊對紫薔諸女道:“這妖女的身世極慘,我不忍心讓她變成白癡,所以放了一條生路。這一去,除非遇見高人,不然非哭上幾天不可,但願她能就此回頭走上新生之路。晁洪,你怎麽樣了?”

“已經沒事了,謝謝公子。剛才我是心裏沒有防備,所以不知不覺中了她的道,今後絕不會再有…

…。“

“大家趕快圍住,別讓一個走了!”

晁洪的話未說完,便被院外一陣吆喝聲打斷了,門口隨之走進一個身著藍色輕裝的中年人,身後跟著一大群持械提鏈的捕快衙役。一見來人,花魁太歲立即來了精神,笑臉迎上道:“劉頭,你們來的正好,鬧事的叛賊就是對麵的那一夥……”說著一指這邊,聲音轉輕:“注意別傷了那幾個女的。”

這家夥竟然還想美事呢。

這位“劉頭”看來也不是東西,聞言衝著這邊喝道:“好大的膽,竟然敢聚眾造反,這還了得,兄弟們,給我拿下了。”這家夥平日依仗官府勢力,在城內肆意橫行慣了,也不拈拈自己的份量,憑花魁太歲侯玉寶身旁的一群高手都不行,他又算老幾?

天麒自小生在公門,長在公門,有生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無法無天的公人,尤其對方進門後不問青紅皂白,便扣給自己這邊一頂聚眾造反的帽子,而且還下令拿人,不由也犯了公子哥的脾氣。當下跨前一步,大聲喝道:“住手,你是什麽人,進門不問是非便下令拿人,我還從未見過象你這樣辦案的公差,不要自誤,趕快報上你的官職和姓名!”

他的這番話,到真把“劉頭”嚇了一跳,可回頭看了一眼侯玉寶,立即又把已經彎下腰杆,重新挺了起來,大概認為他的靠山挺硬。“本人是晉陽府一等總捕劉峰,你是什麽人,敢對本總捕不敬?”

“不入流的東西,竟然敢如此橫行,不教訓你,今後把命丟了都不知是怎麽回事。”天麒見他仍敢對己強橫,心中更氣,揮手隔空扇出,耳聽“叭叭”

兩聲脆響,“劉頭”的一張黃臉立即紅腫起來。

“唉喲!”劉峰痛呼出聲,抱臉急退,要不是被他手下的捕快接住,非一直退出門外不可,這下他可真被打醒了,以對方的功力身手,要取他的狗命真是易如反掌。想一想都渾身冒冷汗,那裏還敢強自出頭,自尋死路。他不敢出聲,可侯玉寶卻敢,“不管是什麽人,出手毆打公差就是要造反,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上前拿人。”這小子心思真毒,竟然想坐實對方造反的罪名。

公差衙役正在不知所措,院外街上已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聲勢看,當是守城的官軍出動了,一直圍在門外看熱鬧的觀眾,此時一哄麵散,四處奔走,留下的準會倒黴。

聽到戰馬嘶嗚,侯玉寶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奸笑,他心裏清楚得很,一定是他老子帶大軍來了,那怕對方武功在高,在大軍的圍攻下也隻有束手就擒。

有一點他不明白,對方男女為何依然鎮定如故,談笑自若,好象全然不知大禍即將臨頭,在他心裏,對此隻能用“無知”來解釋了。

一陣喧鬧過後,四周房頂已站滿了張弓引箭了兵俑,誰要想從房上逃走,非被射成剌蝟不可。門外一個粗啞的聲音喊道:“軍士們小心了,如有逃者,革殺勿論。兒郎們,在前開路,許知府,您先請。”

八名披甲武士進門後兩側分開,露出跟在後麵的一文一武兩名官員,身後站著兩排手持刀盾的親兵。

武將掃了一眼院中之人,對侯玉寶問道:“玉兒,什麽人在此聚眾造反?”

“侯玉寶見過許大人和爹爹,聚眾造反的就是對麵那夥人,不僅殺了孩兒的人,連劉總捕也被他們傷了。”

“哦!……”一看對麵的眾少俠,許知府便知上了侯家父子的惡當,無耐收了人家的一萬兩銀子,而且已鬧出了人命,他這位地方父母官總不能甩手走人。當下隻好硬著頭皮發話問道:“你們是些什麽人?

為何要聚眾殺人造反?“

見對方無人答理,許知府覺得很沒麵子,隨即改用大聲喝道:“你們還不趕快束手就擒,公堂上本府不怕你們不一一據實招來。侯將軍,趕快下令拿人!”

這下可好,眼看事情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