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陪她回門
“王爺？你們這群奴才，怎麽王爺到了都不通知一聲，王爺，老臣該死，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
一聽門外的笑聲，段將軍第一反應便是起身上前叩拜，屋子裏一幹人等，也都是立即，放下筷子，畢恭畢敬地行禮。
“嶽丈大人，不必行此大禮，隻是今日雪兒不回來吃飯，本王也就過來湊個熱鬧。”
高風瀛臉上雖然帶笑，但隻單手將段將軍扶起，連正眼也沒瞧過其他的人，他冷冷地睬了眼屋子裏，眼神立即落在隻不情願站著的李雲裳身上。
大家本以為他會坐到李雲裳身邊的，可是沒想到，他一個大步，衣決一掀，便擋在了吳氏麵前，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那一身錦袍飛起，霸氣而不容人質疑，往那一坐，神色依舊不減凜冽。
“那是二娘的位置，你坐我旁邊吧。”
李雲裳嘴角抽搐，主要是覺得吳氏旁邊是她乳娘的位置，她不想吳氏被擠過去坐她乳娘的座位。
“唉？雪兒，怎麽這麽無禮，怎麽能這麽和王爺說話呢。”
吳氏賠笑著，那副阿諛奉承的嘴臉叫人看了都惡心。
八個位置重新組合，因著高風瀛過來，段將軍又吩咐廚房添了十幾個菜，隻是大家都沒了心思吃，隻看著高風瀛一人在那大吃大喝。段將軍偶爾給他斟酒，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二娘，嶽丈，尋個日子也該給歆兒說門親事了吧？”
忽然，就在大家各自默不作聲吃飯的時候，高風瀛冷不防地放下筷子，表情嚴肅地看向了身邊的吳氏。
另一邊吃飯的段映歆身子也猛地一僵，看向了那邊。
高風瀛餘光掃過李雲裳，見她臉上滿是不悅，隻是偷偷勾起嘴角，笑了起來，旁邊的段將軍急忙附和，眼中深不可測，“莫非王爺有人選，那當真是歆兒有福了。”
他捋了捋胡子，眯縫著眼睛將手中的酒杯放下。
“來人啊，斟酒。”高風瀛並不客氣，大手一揚，一杯酒便下肚，還不忘誇讚起來，“好酒，想不到嶽丈大人深藏不露啊，這麽好的酒，不下三十年是出不來的。”
“哪裏哪裏，若是王爺喜歡，微臣明日就命人送去王府，王爺要多少，微臣隻管送。”
男人們一談起酒來便沒完沒了，本以為段映歆那事就此中斷，卻不想高風瀛驀地又繼續道，“上次本王陪唱歌回門，就私下和歆兒說過，刑部左侍的公子，說是對歆兒一見傾心，隻是那會兒雪兒急著回去，便就此作罷了，雪兒，你記得不，就馬廄那次。”
痞痞一笑，高風瀛看向身邊隔了好幾個人的李雲裳，發現她驀地停住手中的筷子，不覺笑了起來。
李雲裳一顫，原來那日，他沒騙自己，他是真的和段映歆沒什麽，是韓文和段映歆之間關係不清不楚？
幾乎是帶著狐疑的眼神回看著高風瀛，卻正好看見吳氏手一顫抖，筷子猛地掉在地上。
身邊的喜兒剛想要來撿，卻被吳氏阻止了，“王爺在此，不得造次。”
說畢，自己彎腰低身去撿那筷子，高風瀛隻斜眼看著吳氏，並未阻止。
隻是當吳氏撿起筷子重新坐直時，忽然就用手揉著頭眉頭緊蹙起來，“王爺，老爺，你看我這身體，方才撿筷子動作太快，怕是貧血症還未緩過來，現下有些頭暈了……”
她欲言又止。
段將軍不悅地看著吳
氏，卻在等待高風瀛的答複。
“去吧，這貧血得注意。”
高風瀛不耐地擺了擺手，心裏知道吳氏這是故意找借口離開，不過他的目的也達到了，於是並不想糾纏。
“歆兒，娘忽然忘記把藥丸放哪裏了，你隨來幫為娘找找。”
吳氏依舊蹙著太陽穴，那樣子甚是痛苦般，李雲裳隻在心裏哂笑，不得不佩服她演技高超。
段映歆立即應聲，隻是剛想起身，卻被高風瀛拉住了，“胤平，你不是剛從西域回來嗎，可有治療貧血症的良藥？”
“回王爺，有。”
不知何時，從門外走進一個一身寶藍色錦袍的男子，個頭雖隻不過一尺七五左右，但整個人卻給人一種俊朗，身手不凡的感覺。真可謂是文武雙全般。
男子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剛出頭，標準的方臉劍眉，淩霄般的雲鬢，雙手抱拳，卻不得不讓人把目光注視到他缺了一根手指的右手上。
這個男人，李雲裳從來沒見過，也沒聽過。
“那你陪著二娘去吧。”高風瀛冷峻的臉上帶著不容置喙，嚇得吳氏不敢再吭聲，隻連忙顫抖，“王爺，我忽然又記起來了，就不勞煩這位官爺了。”
吳氏說畢，回頭看向段映歆，示意她要隨機應變。
見吳氏被喜兒攙扶著離開，高風瀛勾起玩味的笑，拇指於唇邊，有些嘲諷地將視線收回。
“胤平何時回朝了？多時不見，這身板似乎又結實了不少啊。”
段將軍喜不自勝，看著眼前的男子，起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將軍，胤平這一走，快一年了，確實挺掛念你的。”
“好啊，好啊。”
兩人意味深長地體己了片刻，從段將軍眼中露出的喜歡，不能逃過李雲裳的眼睛，這個胤平，究竟是誰？
不消片刻，那個叫胤平的男子便站到了高風瀛的身後，而這頓飯，終究是不讓人再吃下去了。
月兒也將手中的筷子放下，在和高風瀛眼神交流後，立即點了點頭。
“七嫂，聽說你與七哥三日後便要大婚了，尋現在這裏給你敬一杯了。”
一改往日的傲慢，這會兒，忽然高風瀛對月兒變得十分恭敬起來了，雖說他打心眼裏討厭那個七哥，不過對這樁皇帝恩賜的婚姻，他是十分讚成的。
月兒急忙端起酒杯，淺笑著抿了一口，“是啊，九弟與雪兒成親，好似就在昨日般，隻是那日太亂，也不知為何，歆兒……”
說畢，月兒的眼神冷冷掠過段映歆，把話鋒和矛頭又立即轉回了她。
大家都看得出，今日王爺是有心要和段映歆杠上了，大有一副秋後算賬的意味。
“嗬嗬，既是一家人，歆兒你也不會怪姐夫我開心玩笑吧，你與韓文那臭小子，既然是兩情相悅，又為何要鬧變扭了，韓文那小子雖是風流，取了九個妾，你嫁進去，自然不會是第十，說什麽本王也會把他的正室踢下來，扶你上去，又何必逞一時之氣，故意來鬧本王的婚禮，跟那臭小子過意不去呢？”
這一番話，說的段映歆簡直無地自容。
這事要是放在尋常人身上，肯定覺得是瘋了或者腦抽，但若是放在雲都四少身上，那絕對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誰都知道，雲都有四少，那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為首的便是廣晉王高風瀛，其餘三人都親切
地喊他九哥，就借用他九皇子的稱謂。
而另外三個，則是尚書大人上官清的獨子上官行雲，以及刑部侍郎的第三子韓文，最後一個便是雲都知府的長子季墨菲。
這三個人，行雲愛琴樂，幾乎到了癡迷的地步，而李文愛女人，幾乎到了但凡女兒家清白，便想娶人家過門的程度，而季墨菲，嗜賭成命，隻要你和他打賭，即便是一根雞毛，他也願意。
“歆兒，那日是不是你與墨菲打賭了？說隻要你敢鬧本王的婚禮，他便幫你把韓文那小子的第九妾給賭過來？恩？”
本是眯縫起的雙眸，卻滿是深意地狠狠拉扯成一條線，震懾地一邊矗立的段映歆，僵直著身子，不敢說半個字。
“是不是？”
再一次確認，這一次，高風瀛的聲音低沉，幾乎是想要把人吃掉般，叫人全身毛骨悚然，他捏著手中的酒杯，緩緩看向段映歆。
察覺到了那道冰冷的寒光，段映歆隻狠狠地咬著牙，幾乎是牙縫了擠出一個‘是’字。
“嘖嘖，二姐，你是怎麽韓公子認識的啊？咱們每日足不出戶的，韓公子出沒地又都是那樣的地方，莫非二姐你？”
段映歆好了傷疤忘了痛，這會兒見段映歆有了痛腳，急忙幸災樂禍起來。
“好了，女兒家的，也不怕害臊，在王爺麵前說這些瑣事，都坐回去吃飯。”段將軍見情勢不好，立即沉聲嗬斥著段映歆。
幾人這才不情願地又坐下來吃飯，隻是這回，段映歆再也吃不下去了，隻能強忍著，可還是忍不住，讓一滴眼淚掉進了碗裏。
她不認命，她絕對不會認命，她付出了那麽多，一定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高風瀛，你給我的傷害，日後我一定會加倍討回來的！
一頓飯吃的接二連三，事情層出不窮，待散席後，大家才像是如釋重負般。
高風瀛故意拉住了李雲裳，帶著她就往院子裏走，並吩咐胤平把風。
“你要做什麽？”身子緊繃著，李雲裳看著高風瀛搭在她右肩上的大手，感覺到眼前人帶著一身的酒味，有點危險的味道。
“我能做什麽？這可是你家。”高風瀛痞痞地笑了聲，又把另一隻手搭在李雲裳肩膀上。
“方才你是故意的吧？讓段映歆那麽難堪，也不怕丟我爹的臉？”李雲裳有些生氣，主要是她不喜歡他這種盛氣淩人的方式。
“你就敢在本王麵前橫，那些人，哪個給了你好臉色看？都每一個怕你的，要知道，你可是本王的女人，可不是以前這段家的傻小姐。”
高風瀛眼睛眯縫成一條線，不悅地收回手，在李雲裳的腦門上重重一彈。
“那你就讓二娘坐冷板凳？還讓段映歆丟醜？”
“這叫兵不厭詐！何況，本王要還自己一個清白，讓你知道，你的妹妹多可怕，你以前又是生活在怎樣一個惡劣的環境裏，瞅瞅，那些姨娘們，個個心黑地跟蠍子似的，你那幾個妹妹，心腸歹毒的能毒死一頭牛。”
“噗。”被高風瀛這麽一調侃，到也不覺得段家那些女人可怕了，李雲裳終於從關氏雙目失明的陰霾中緩緩走出，露出了久違的笑意，“好像你是李雲裳，我是高風瀛似的，知道的比本人還清楚。”
李雲裳羞澀低頭，似乎埋怨著，可是卻很感激，每當在她情緒低落時，總有那麽一個人，忽然給她一個擁抱，這個人就是高風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