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920章 與柳蔚同一間客棧落腳的紀夏秋

第920章:與柳蔚同一間客棧落腳的紀夏秋

初春的北方,比起深冬,更多了幾分濕冷。

尤其又是遇到雨天。

柳蔚坐在客棧窗邊,透過窗縫,看著外麵沒有停歇趨勢的大雨,緊了緊脖子,歪頭,問身邊的容棱:“這雨下了幾天了?”

手裏執著一本書正在翻看的容棱,頭也沒抬,說道:“兩日。”

柳蔚掰著手指算:“那也就是說,咱們已經走了六日了?”

“嗯。”

柳蔚不免有些頹氣,用手撐著下顎,看著外頭的雨幕,真心的呢喃道:“無趣。”

正在百~萬\小!說的容棱終於抬起頭,將看了一日的書放下,起身,走到她身邊,為她將披風裹緊一些,說:“雨停便走。”

恰好此時,外麵“轟隆”一聲,竟是一道春雷。

柳蔚臉上的表情更糟了。

雷驚洪落,這是還要下幾日雨的意思?

六日前,柳蔚左盼右盼,終於盼到容棱將鎮格門及宮中的瑣事交代幹淨,可以出發青州。

她興衝衝的一大早就上了出城的馬車。

一開始三日,也的確很順利,可到了第四日,下雨了。

那時候還是下午,馬車本不打算停靠,但看雨勢不小,惟怕路上出現什麽意外,便提前找了客棧歇腳,還以為,頂多明日雨就停了。

結果沒停。

又想,再過一日該停了吧。

還是沒停。

今日,看著外麵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的大雨,柳蔚到底不耐了。

這次離京,她與容棱都算不容易,容棱就不說了,鎮格門一堆事,內閣還有一堆事,他為了這半個月的小息日,把所有借口都用了,才終於讓那幾位內閣老臣鬆口,放他出去一陣。

柳蔚也有麻煩。

小矜小黎都要念書,柳蔚一開始就沒打算帶他們,但兩個小孩知道了此事,不依不饒的非要跟來,左哄右哄,也沒哄好,最後,她還是一大早趁著小黎沒起床,偷偷跑出來的,臨走前留了張條子,寫明半個月定歸。

原本,京都到青州,若是走近路,快馬加鞭,也隻要五日路程。

可現在,光在路上就耽擱了好幾日,從這兒到青州還要走一日,這一來一回的,哪裏還有時間。

柳蔚很惆悵,尤其是想到今日還是不能出發,那惆悵就蔓延成了陰鬱,將她整個人籠罩。

但相比她的焦躁,同行的另一人,倒是悠哉得很。

柳蔚扭頭看向那位替她裹了披風後,又坐回椅子,開始慢條斯理百~萬\小!說的男子,問:“不能出發,容都尉是不是很滿意?”

剛拿起書的容棱沒有抬頭,卻輕笑一聲:“沒有。”

看那笑容,就知道有。

柳蔚歎道:“你言不由衷。”

容棱不說話,繼續百~萬\小!說。

房間裏安靜下來,外麵的雨聲便顯得格外大了。

柳蔚站起來,在窗邊看雨,閑散似的盯著遠處雨幕發呆。

而就在這時,一道咕嚕咕嚕的聲音,由遠而近。

柳蔚順著那聲音來處看去,就見雨霧遮掩的右方,一輛疾馳的馬車,正往這邊駛來。

柳蔚看那不大的馬車踉踉蹌蹌的模樣,好奇的定住視線。

馬車車轅坐著一身蓑衣的車夫,車夫似乎知道這山路艱難的地方有客棧,馬車直直的駛進客棧外的馬棚底下,這時,聽到動靜的客棧小二也出去迎客了。

車夫脫了濕漉漉的蓑衣,將其順手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對小二道:“我家夫人在路上染了風寒,你找間最暖的房間,再找位離得最近的大夫,這是賞錢。”說著,順手扔了一塊碎銀子。

小二麻利兒的接過,笑嗬嗬的說:“貴人放心,小的這就給貴人備房,至於大夫,這雨勢太大,怕是路上會有些延誤,最快一個時辰給您找來,您看成不?”

車夫也知道出門在外不好挑剔,就“嗯”了一聲,回頭,對車廂裏道;“夫人,都安排好了。”

車廂的門,這才被拉開,裏麵,一個紅衣素妝,卻眸色冷厲的婢女,先鑽了出來,她打量了客棧一番,麵有不滿,但也不再多言什麽,轉頭,雙手恭敬的將車內的婦人扶出來。

婦人穿的是一身月白色的長裘,外頭裹了毛茸茸的脖圍,臉色蒼白,身形可見不穩,在紅衣婢女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來,可這時,一道冷風吹起,婦人的臉上,立刻沾了不少雨水,頓時,顯出幾分狼狽。

紅衣婢女立刻緊張的捏著袖子,為婦人擦了擦臉。

婦人隨即麵目和善的擺手,以示自己無礙,婢女這才不再堅持,攙著人,趕緊進了客棧。

進了客棧,裏頭的事,柳蔚便看不到了。

對於這兩位不過恰巧路過,又正好在同一間客棧落腳的陌生人,柳蔚沒多少興趣,隻是那紅衣婢女,倒是讓她多看了一眼。

那婢女若是沒瞧錯,功夫底子應當極好,不過富貴人家的婢女,有功夫也不出奇,金南芸身邊,不也有個浮生呢。

窗外的風景,又平定下來,雨還是那個雨,天還是霧蒙蒙的天。

這新客到來的一打岔,柳蔚也歇了觀雨的興致,她回過身,順手將窗戶闔了,回頭看到容棱還在百~萬\小!說,她這才有興趣的瞧了眼那書的書名,一看,愣住。

“《平洪策》?”柳蔚問:“連著下雨多日,這兒雖說不太嚴重,但有的地方,怕是已經有了洪患,隻是你現在看這個,來得及嗎?”

容棱將書又翻了一頁,才道:“治洪非我擅長,不過看看其中的條例規範,也好擬定平洪撥款的數量。”

柳蔚明白了,點點頭,坐回椅子上,又歎了口氣:“每年都有洪患,今年卻是這麽早,也不知又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了。”

容棱將書放下,看著她道:“洪,該是不發生的。”

柳蔚迎視他的目光,點頭:“對,洪,該是不發生的,出了洪災,不過是因為下水疏通不善,海岸壩梯不妥,說來說去,都是管理者的問題,若真的地域安排妥帖,哪怕連下兩個月大雨,澇遍了田地,也終究不會有人傷亡,隻是這地域治理,從來都是不經過幾十上百年整頓,不見成效的。先人嫌治本時間長,不願在此多費工夫,後人效先人之行,亦不在意,長此以往,禍上還是禍,災上還是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