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1050章 柳蔚容棱親自過來,總不會一無所獲

掌櫃一走,權王就拉著柳蔚到牆角,指著角落一點明顯的痕跡道:“這,可是上次船艙發現的蛇類糞便?”

正是因為這個,權王才篤定養蛇人定在這裏住過。

柳蔚卻揮開權王的手,環視屋內一圈,壓低了聲音道:“這間房,至少一個月無人住過了。”

權王一愣,容棱也皺起眉。

柳蔚走到桌前,伸手摸了摸桌麵,纖塵不染,再看杯子,也幹幹淨淨,可桌子的綢布墊子上,卻有明顯灰塵。

窗台邊有水漬,水漬在底部。

推開窗戶,窗台上有明顯的幹濕分界,柳蔚指著那個分界說:“這窗戶至少一個月沒開過。”

柳蔚又走到床榻前,盯著那被褥看了一會兒。

權王上前,掀開被褥一角摸了摸:“是新換的被子。”

“但沒人睡過。”柳蔚說著,用腳推開塌邊的腳蹬:“客棧都備有屐鞋,用於客人夜間起夜所用,床被是換過,腳蹬也擦過,但放在腳蹬底下的屐鞋,卻已經起了灰。”

權王仍舊皺眉,說:“或許那養蛇人並不起夜?”

“這不是起夜不起夜的問題。”柳蔚道:“客棧小二要拿賞錢,將客人送進房,鋪床時,便會自覺將屐鞋從腳蹬底下拿出來,給客人擺好,小二若發現屐鞋蒙灰,又怎會不給客人換雙幹淨的?”

權王卻不明白:“那麽,那蛇的糞便也是故意放在那兒的?掌櫃撒謊,為何?”

“還能為何,這裏可是青州。”

這青州城能一手遮天的,還能有誰!

“南城門。”容棱突然說了一句。

聞言,柳蔚點頭:“西城門是個套兒,南城門才有東西。”說著,她轉身就往外走。

容棱陪在她身邊。

權王又打量了房間一圈兒,才不甘不願的跟上。

下了樓,柳蔚很和煦,對掌櫃的道:“的確發現了些東西,叨擾掌櫃的生意了。”

掌櫃的笑嗬嗬的:“能幫著大人們,便是小的的福氣,三位可還有什麽要看要問的,小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蔚想了下,問:“可否借掌櫃的白紙一張?”

掌櫃的趕緊拿了一摞宣紙過來,給鋪好,還備了筆墨。

“有炭條嗎?”

掌櫃的不太明白:“炭條?”

“就是爐子裏用剩的炭塊兒。”

掌櫃的雖然不知這位要做什麽,但還是吩咐小二去後廚拿了一些。

柳蔚挑了一塊不大的炭,在宣紙上試了試手,問:“掌櫃的可能詳細說說那人的五官特征,比如,那人的眼睛是大是小,眼尾是上挑還是下垂,眼頭是向下還是平行”

柳蔚按照自己的說法,一步一步引導,掌櫃的一開始還能結結巴巴的回答上來,後麵就隻剩滿頭大汗,眼看著這位清雋的大人用炭塊兒在宣紙上竟真的按照他的所述,畫出了一個宛若真人的人形,他徹底膽寒了,捏著袖子,整個人都在打顫。

柳蔚像沒看出掌櫃的不妥,越問越細致,等到一幅肖像畫完,掌櫃的已滿臉通紅,汗流浹背。

“就是他?”柳蔚將宣紙抖了抖,把多餘的炭粉抖掉,問。

掌櫃的咬緊牙關,連連點頭。

“好,多謝了,告辭!”柳蔚說著,將宣紙疊好,往外頭走。

等走遠後,權王問她:“你明知掌櫃在說謊,還畫這畫像做什麽?”

柳蔚道:“掌櫃能迷惑我們,我們便不能迷惑他了?王爺派人盯著吧,這掌櫃的被嚇了一大跳,又擔心畫像的問題,指定是要同他主子交代的,到時候便看看,讓他故布疑陣的幕後黑手,到底是不是付鴻晤。”

因為想快些知道結果,柳蔚索性在隔壁街的茶樓坐著等。

容棱中途出去過幾次,像是與他的暗衛交代什麽,柳蔚沒去聽,但也能猜到,多半還是與付家有關。

等了一個時辰,權王也帶著星義過來。

星義稟報,說那掌櫃的,後來去了布政司衙門。

傍晚時分,柳蔚與容棱來到南城門附近這間茶樓。

為避免被付鴻晤發現,他們選的一樓靠樓梯的位置,那個位置有遮蔽效果,從大門進來,視線正好會被寬大樓梯擋住,看不到樓梯後麵的桌椅。

小二來問了茶,柳蔚隨口點了兩樣,看了看天色,測算付鴻晤抵達還需要多久。

“附近的人都安排好了?”柳蔚問容棱。

既然已經確定西城門的客棧是幌子,那付鴻晤每日到南城門來,便的確有些可疑。

前幾日權王無功而返,今日柳蔚容棱親自帶人過來,總不會還一無所獲。

“好了。”容棱說著,又問小二拿了幾樣點心,讓柳蔚多吃些。

柳蔚夾了一塊送進嘴裏,邊吃邊盯著大門的位置。

此刻已經辰時了,上晚話的說書先生都來了,正在一樓立堂上整理自己的東西。

外頭天灰蒙蒙的,天地間,仿佛隨時都要陷入黑暗一般。

說書先生把東西張羅好時,許多在家用過晚膳的大人,也牽著小孩前來茶樓門口添坐。

古時晚間娛樂少,正經人家的老百姓大多用了晚膳沒事做,便會來附近的茶樓聽說書,聽上一個時辰,回家正好休息,時辰卡算得剛剛好。

“上回書說到,那西廂的王家小姐,並不知曉自個兒的相公成了當朝駙馬,滿心的還候著相公高中回鄉,甚至托人送往京都的信裏,都沒提過自個兒已有身孕的消息,惟怕反倒害相公分心擔憂”

說書先生的音量不大,但周遭人卻安靜,柳蔚本不願傾聽,卻入了耳朵,她偏首看去,正好看到說書先生將驚堂木往前桌上一磕,對著前方一指。

“又說那京裏的曹秀才,自謝師宴下來,便由恩師指點,在翰林院謀了個一官半職,又因公主的一見傾心,時時借進宮之便,與公主互通書信,那滿嘴的油腔滑調,將養在深宮,從未見識人世險惡的公主,逗得甚是開懷,更是對那曹秀才一心一意,非君不嫁”

“來了。”

柳蔚正聽到這段,身畔容棱的聲音響起。

她偏了偏眸,果然瞧見大門外,付鴻晤在一個年輕小廝的伴伺下,進了茶樓,直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