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曆史能被改變嗎
“如果我說，歧王爺和郡王爺都可能要遇到麻煩，歧王爺相信嗎？”寧雪希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趙德芳的眼睛，開門見山地問。
趙德芳微微一愣：“你是什麽意思？”
有財在旁邊慌忙向趙德芳解釋：“雪希曾經因為對我家王爺說，歧王爺和郡王爺的處境可能不太妙，結果被王爺關到柴房裏，關了兩天，還因此著了涼，大病了一場。”
有財的話，趙德芳當然相信。他有些驚訝地望著寧雪希：“你為什麽覺得我和我哥哥的處境不妙？你是什麽人？”
“我原本是燕國長公主府的一個小丫頭。”
“你是個丫頭？”趙德芳一愣。望見寧雪希那耳垂上的小小的耳洞，又掃了寧雪希的胸一眼，點了點頭，“你果然是個女子。”
什麽呀！寧雪希臉一紅，他居然還掃視她的胸！她可是用布條纏住的呢！話說，其實就算不纏，以她這身形，也不會有多引人注目的。咳咳……
寧雪希清了清嗓子，正色說，“王爺救過我，他於我有恩，我隻是想報恩而已。因為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不單歧王爺和郡王爺處境不妙，就恐怕王爺他……也會麵臨很尷尬的處境。我勸王爺提前防備，以便保護歧王爺和郡王爺的安全，王爺不信我，所以我想，若我親自跟歧王爺說，或許效果更好。”
趙德芳凝視著寧雪希，雙眉緊緊地鎖了起來：“你都知道些什麽？我和我哥哥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雪希隻是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內容。”寧雪希說。她不打算多作解釋，相不相信她的話，趙德芳一定會自己有所權衡。他自己的父皇死得不明不白，他總不可能一點想法也沒有吧？
寧雪希不相信趙德芳兄弟倆會這麽笨。如果趙德芳對他父皇的死有想法，那麽他就該明白她現在說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
趙德芳凝視寧雪希良久，選擇了相信寧雪希。因為相信寧雪希對他們並沒有明顯的壞處。
“這一次攻打太原，是郡王爺立下了戰功吧？很有可能這一次郡王爺打勝仗給將來埋下了禍根”，寧雪希望著趙德芳，又補充了一句，“有一句話歧王爺應該聽說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趙德芳身子微微一震，寧雪希說的這番話和他想的一模一樣，哥哥功高震主，埋下這一禍患，他又何嚐沒有想到呢？
趙德芳心事重重地低著頭，一向陽光燦爛的臉上此時布滿陰雲。
“歧王爺……”見趙德芳如此反應，寧雪希相信他應該已經被她說動了。她輕聲說，“我家王爺的處境恐怕也不太妙，歧王爺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家王爺才不致於顧此失彼……”
趙德芳默默地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他會等他哥哥回來以後，勸說哥哥明哲保身，遠離皇權。看樣子，隻有遠離了皇權，才能保全自己啊！
寧雪希見趙德芳心事重重，拉拉有財，輕聲說：“有財，要不然，你把府裏的人找來，跟歧王爺踢蹴鞠去吧？”
有財立刻說：“我馬上去。”
寧雪希輕聲說：“雪希今天在這裏胡說八道，還請歧王
爺不要怪罪。”
趙德芳笑了笑，點點頭：“你很有心，多謝你的提醒。”
見趙德芳展顏笑了，寧雪希的心情這才輕鬆了一點，她安慰說：“歧王爺不要太擔心了，說不定事情沒有想像的那麽嚴重呢！”
趙德芳笑了笑，望著寧雪希：“真想不到我王叔身邊，竟然有人如此為他操心。”
寧雪希臉一紅，才要辯解，趙德芳又說：“你膽子也很大，換成別人，就算心裏是這麽想的，恐怕也不敢說出來。”
寧雪希臉更紅了：“多謝歧王爺誇獎！”
趙德芳見寧雪希如此忸怩，不禁不解：“你一個小小書僮竟然大模大樣跟我說話，提醒我處境不妙，一點兒也不怕我治你的罪，怎麽這會兒居然臉紅起來了！”
寧雪希說：“這會兒發現歧王爺如此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所以覺得歡喜呢！”
趙德芳哈哈大笑。趙德芳這麽一陣大笑，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寧雪希也不緊張了，她提議說：“那現在雪希就領歧王爺到蹴鞠場去？”
“罷了！”趙德芳擺擺手，“今天也沒有心情玩蹴鞠，改日吧！我王叔呢？”
“他在書房呢！”寧雪希說。
“那好，我去找他。”
兩人於是一路走去書房。
書房門口，趙廷美負手而立。遠遠地望見寧雪希和趙德芳一起走來，兩人一路說著話，還相視而笑，不禁陷入了沉思。
書房裏，趙德芳向趙廷美向了禮，兩人分別落座，寧雪希給兩人斟了茶，便站到趙廷美身後去。趙廷美轉頭示意雪希：“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跟歧王爺說。”
“是，王爺。”寧雪希趕緊退了出去。
話說，他對她不像之前那麽凶了，這讓她感到歡喜，他真的慢慢把她當成自己人看待了嗎？他可是隻對自己人才不會凶的。
“王叔，什麽事？”趙德芳有些緊張。
趙廷美喝了口茶，淡淡地說：“也沒什麽事，你不要緊張。”
“嗯，我不緊張。”趙德芳緊等趙廷美的下文。
趙廷美說：“就在剛才，承宗才剛剛來過。他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是他從宰相那裏聽到的。”
“什麽消息？”趙德芳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他得到的消息也是關於你哥哥的消息，和你得到的消息一樣。”
“就是……我哥哥打了勝仗，讓皇上不高興的事？”
“是的。”趙廷美點了點頭。
“那消息果然屬實！”趙德芳慢慢地鎖起了雙眉，心事頓然沉重起來。看來，雪希那丫頭提醒得對啊！如果哥哥如果因此犯罪，恐怕他也難逃牽連！就算他不被牽連，難免不會被皇帝暗中鏟除，若父皇的死真的與二叔有關，二叔的皇權寶座麵前又豈能容得他兄弟兩個的存在？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趙廷美安慰說。
其實，趙承宗來傳達的消息比趙德昭的人報回來的要嚴重許多！趙德昭的人隻是說，趙德昭打了勝仗，讓皇上不高興了，而趙承宗從他父親趙普那兒聽來的消息才應該是真相的版本。
趙承宗說，趙德
昭在前線打了勝仗，軍中將士十分擁戴趙德昭。有一日皇上不在，眾人以為皇上發生了意外，便欲立趙德昭為帝，結果皇上回來，聽聞這一消息，大感不悅，因此對趙德昭頓生隔閡。
軍中將士竟然要擁立德昭為帝，這不是置德昭於不利之地嗎？
趙承宗傳遞來的這條消息，與趙德芳昨日收到的消息互相印證，看來，這事絕對假不了了！這麽說來，寧雪希的提醒也絕非危言聳聽啊！
叔侄兩人陷入沉默之中。一種冰冷的感覺將他們緊緊地包圍住了。
“王叔，你有什麽好建議嗎？”趙德芳抬起頭來，望著趙廷美。
趙廷美說：“等大軍班師回朝，先讓你哥在家裝裝病吧！先遠離朝政，或許過一段時間，事情過去了，也就沒事了。”
這也是趙承宗的提議。趙廷美覺得，除此以外，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雖然有所擔心，但畢竟現在還沒有發生什麽狀況，總不可能讓德昭和德芳兩兄弟立刻遠走他鄉、以避禍端吧？
“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趙德芳低聲說。
趙廷美站起身來，輕輕地拍了拍趙德芳的肩膀：“別擔心，德芳。事情一定不會像你想像的那般嚴重。你二叔若真容不得你們，又豈會留你們到現在？你哥既是他的親侄子，又是有功之臣，他不會對你哥怎麽樣的。所以，放寬心吧！”
趙德芳抬頭看了趙廷美一眼，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
但願吧！但願三叔說的沒有錯，他也不願意把事情想得太糟糕。
這時，有財來了，對趙德芳說：“歧王爺，人手都到場了，就等著您呢！”
“什麽事？”趙廷美皺了皺眉。
趙德芳站起身，笑道：“王叔，我跟有財他們踢蹴鞠去。”
“踢蹴鞠？”趙廷美一愣，隨即擺擺手：“去吧。”
寧雪希站在門外，趙德芳在她麵前停下腳步，微笑著說：“雪希，一起去吧！”
“啊……”寧雪希慌忙擺手，“我……我不去！”
“去吧！反正王叔閑著，也用不著你侍候。”有財也在旁邊說。
寧雪希回頭看了書房一眼，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
“走吧！”趙德芳微笑著說。
這樣的笑容實在讓人無法拒絕。再說了，寧雪希也想打聽剛才趙廷美都跟趙德芳說了些什麽。於是，點了點頭。趙德芳高興地笑了。
有財跑在前麵，趙德芳望望身旁的寧雪希，說：“你猜猜，剛才我王叔跟我說什麽？”
“說什麽？”寧雪希沒想到趙德芳會信任她，這麽主動跟她說剛才的事。
趙德芳歎了口氣：“你說的沒錯。駙馬今天早上給王叔帶了一條消息，就是關於我哥哥的。”
寧雪希心裏一緊，趙承宗真的要摻和這件事？他真的在幫她向趙廷美證明她的提醒是真的？
“那你們想好對策了嗎？”寧雪希問。
“算是有了吧！”趙德芳搖了搖頭，“不過，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寧雪希心裏緊張起來，趙德昭能渡過這個劫嗎？曆史能被改變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