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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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獵 分節 33

右腿一動就痛,他隻好伸長手艱難地拿過周圍幾本書,發現都是老年人養生類,不禁心煩意亂,坐著幾乎要睡著。

不久後越默海回來了,帶著醫生拎著他的拐杖。越澤林張張口欲言又止,但還是沒有問出口。

“走路小心點,別摔了。”老醫生叮囑。

“別老給醫生添麻煩,聽到沒。”越默海也跟著警告。

“知道了。”越澤林瞪了他一眼,自己三十一歲的男人,反倒被當小學生了。

越默海出去幫醫生打了個的送走,轉身又回來,道:“衣櫃裏有備用的衣服,冰箱裏有吃的,直接加熱就好,微波爐會用吧?”

“我又不是白癡。”越澤林起身撐起拐杖,猶豫了一下問:“他呢?”

“走了。”越默海從錢包裏拿出五百塊給他備用,冷聲道:“你以為他會在門口跪下嗎。”

越澤林臉色僵硬了:“怎麽可能。”

“你當李祚軒是什麽人?”越默海收好錢包,“他在巴黎就是個花花公子,難道回國還會轉型?”

越澤林撐著拐杖在原地,沒說話。

“雖然李祚軒現在不會泄密,但這個地方他已經知道了,不宜久留,明天我帶你到另一個地方。”

越澤林木然地點點頭。

“這個拿著,明天聯係。”越默海又拿出一個手機遞給他:“公司有些急事,我得先走。”

越澤林接過,看著對方轉身向門口走去,眼神空洞,像靈魂出竅。

門關了,屋裏一片寂靜,他又變回一個人。

越澤林撐著拐杖到冰箱旁,打開隻見裏麵有吐司麵包、便利店的速食套飯和沙拉。他向來挑剔,以前根本不屑吃這種東西,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改掉大少爺的毛病。

和李祚軒住在一起時,除了在公司外。對方都會準備色香味俱全的一日三餐,連甜點都是信手拈來,越澤林有時候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一天都泡在廚房裏,連設計都不做了。

意識到他在想李祚軒,越澤林就惱怒起來。他恨這種藕斷絲連、難舍難分的心情,早在對方拒絕幫助自己時,他就決定死心了,決定斷掉那愚蠢的念想和信任。

明明都是年過三十的男人了,居然還做不到。

晚上吃完飯打開電視,正好是盛天的新聞,越坤在屏幕上一臉道貌岸然,一方麵在為自己的“罪行”懊悔而羞恥,另一方麵又表示希望警方查明真相。

“惡心……惡心!”越澤林起先是冷笑,然後越看越憤怒,最後狠狠把遙控器摔在地上,電池都蹦了出來。

鏡頭一切,他的照片出現,旁白開始誇張敘述越家大少爺 “糜爛”和“紈絝”的生活,又把好幾年前他僅有的幾張和女星同行的照片貼上,大放厥詞地抨擊他是“衣冠禽獸”。

越澤林惱怒地關了電視,猛地坐在沙發上,狂躁地想摔東西,但又意識到這不是家或公司,就轉而去扯自己的頭發,直到扯得疼了,好幾根栗色的頭發都被扯掉,才脫力地躺在沙發上,低低地哭了出來。

老房子裏的燈昏暗得可怕,孑然一身的孤寂像潮水似的,讓他要窒息了。

“哢哢。”

異樣的聲響讓越澤林一驚,意識到是從門口鎖孔裏傳來的,他立即坐起,撐著拐杖站起來。

那聲音還在響,幾乎就要破門而入。

難道越坤找到這裏來了?越澤林心裏一陣驚慌便往房間裏走,但門就在這時開了,李祚軒站在門口,正好對視上他滿是淚水的臉,下一秒就衝上來把他抱進懷裏。

“滾……滾開!”

越澤林渾身戰栗了,用力要推開對方,李祚軒卻按住他的頭,湊過來吻他的臉,細膩的舌頭溫柔地舔著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澤林,你別趕我……”李祚軒緊摟著他慌張道:“你不解氣就用拐杖打,但別趕我走……讓我陪你好不好?”

他剛說完越澤林果真拿起了拐杖,朝他背上就是重重一掄,李祚軒低哼了一聲,但依舊抱著沒放手。

越澤林隻打了一下,第二下抬起的時候就僵住了,遲遲沒打下來。

李祚軒趁機把那拐杖拿了丟在一旁,抱起越澤林放在沙發上,轉身快速把門鎖好,然後坐到對方身旁,伸手要重新摟住。

越澤林一把推開他,瞪著發紅的眼睛:“你是來抓我回去的?交給警察還是威脅盛天?”

“我根本沒這麽想。”李祚軒抓住他的手放下,雙手從越澤林的腰側環住,把眼前瘦了一圈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攬入懷抱:“我要是這樣,早就打電話叫人來把你綁回去了。”

“你又在耍什麽花招?”越澤林沒有推開他,扯著嘴角冷笑:“還是想要利用我,幫你爸做什麽事?”

“我沒這麽想。”李祚軒揉著他的頭發,手輕輕穿過發間撫摸到脖頸,像保護失而複得的珍寶:“默海肯定跟你說了很多,叫你不要相信李祚軒這個花花公子是吧?我的確是他說的那種人,最開始接近你也是抱著這種目的。”

越澤林沉默,垂著眼睛靠在他懷裏,一動沒動。

“所以當察覺盛天不對勁時,我也是打算以這種結果收場的……你他媽肯定恨死我了吧?”李祚軒突然挨了他一巴掌,短暫地驚訝後又笑了:“澤林你繼續打吧,想打多少次就打多少次,我也很想打自己。”

越澤林眼睛裏似乎有湖水搖動,和李祚軒的距離近在咫尺,他嘴唇翕動,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我發現忘不了你,”李祚軒笑起來,環在越澤林腰間的手越收越緊,墨綠色的眼睛也染上了血紅:“後來我找到梁決,他說有人把你挨打的照片發給越坤威脅,我看見了……他媽的怎麽會放你走……怎麽會放你走…...”

越澤林錯愕地看著那墨綠色的眼睛被淚水浸濕了,像深色的翡翠一樣驚心,下意識地別開眼不去看。

李祚軒把他擁進懷裏,手臂勒得他發疼,身上的煙味也流淌著侵入鼻息,刺痛得越澤林的淚水重新流了出來。

對方的體溫讓他有被嗬護的安心,甚至都不願去想會否又是騙局。

“小心,浴室裏水滑。”李祚軒扶著越澤林輕聲道,伸手幫脫下外套,讓站都站不穩的男人坐在了椅子上。

“我自己來。”越澤林開口,突然就要把對方推出去。

“你行動不便,磨磨蹭蹭的著涼了怎麽辦。”

說著要去脫他的毛衣,越澤林執拗地抓著衣服道:“出去……”

李祚軒低歎了口氣,突然在對方胯間揉了一下,越澤林倒吸一口氣,推搡的手即刻軟了,趁機就被扯下了毛衣,露出薄薄的單衣,脖子上未愈的傷痕也露出來了。

浴室裏頓時安靜了,兩人都默不作聲,越澤林捂住受傷的地方別開臉,而李祚軒則呆愣地看著。雖然早知道這件事,但真正看到還是讓他震驚了。

他輕輕抓住越澤林的手拿開:“沒事了,別擋著,我幫你洗……”

“幫我?當時你怎麽不幫我?”越澤林抬眼,冷漠的臉壓抑著要爆發的情緒:“如果不是默海,我早就被他們玩死了。”

“他們對你……”李祚軒想起那老人的描述的場景,背脊一陣冷汗。

越澤林僵硬地冷笑:“他們想幹什麽你不應該最清楚嗎?**啊。”

李祚軒臉頓時青了,眼睛的溫度頓時冷下來,握著他的手有些顫抖:“他們是誰?”

“以前默海玩大過女人的肚子,我幫他處理了一下,用的手段狠了點,也算是報應吧。”

“他們現在在哪?”李祚軒眼睛紅了。

“我不知道默海怎麽處理的,”越澤林幹笑,見他一臉陰沉的可怕,便道;“你這表情是什麽情況?我又沒有被**。”

說完後他意識到自己像個已婚婦女在維護貞操,可笑得一點也不像男人,不禁閉上嘴扭過頭去。

李祚軒一愣,冰冷的表情稍稍好轉,彎下身摟住他,細密的吻落在越澤林臉頰上。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真的……會殺了他們……”

他說到後麵語氣有些不穩,越澤林以為他又要流淚了,硬生生道:“出去,我要洗澡。”

李祚軒立刻放開他,拿著噴頭幫越澤林脫了衣服:“我幫你。”

越澤林拗不過,便沉默地低下頭,任他脫得幹淨,身上冷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老房子沒暖氣,浴霸偏偏又壞了,稍微穿少點就凍得像冰棍。李祚軒立刻開了水,拿毛巾為越澤林擦拭身體。

“這裏疼不疼?”他輕輕按著肋骨下的傷口問。

越澤林閉口不答,也沒有去看他。李祚軒也不說話了,安靜地幫他洗了身體和頭發,末了拿浴巾擦好,迅速給他套上衣服,抱起瘦了一圈的男人進了房間。

“先別躺著,我給你吹頭發。”

李祚軒從櫃子裏翻出吹風機,拿著梳子坐上床,幫越澤林打理濕漉漉的頭發。對方的冷淡讓他心口發涼,不斷告誡自己慢慢來。

說他自作自受也好,總之他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男人,不能再讓他失望、然後再次離開了。

“要不要加床被子?”

越澤林搖搖頭,轉頭對著牆壁不說話,李祚軒見狀就關了燈,走出房間。

拿出手機,隻見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他兄長打來的,催他回公司幫忙。李祚軒笑了笑,隨手回了個短信推掉,任由他們焦頭爛額,也不能拿自己怎麽樣。

可能是覺得小時候有虧欠,李父一直很寵李祚軒,把他叫回中國就是為了好好補償這個私生子,甘願給大筆的錢來支持他時裝設計的事業。

“嘶,真的好冷。”

李祚軒哆嗦著把澡洗完,從衣櫃裏拿出棉衣褲。他和越澤林穿一樣的尺碼,套上正好適合,弄好了就輕手輕腳走進臥室。

他進來後越澤林就皺起眉,把臉側過一邊,發出小聲的嘟囔。

李祚軒湊過去小心吻了吻他的臉,把被子拉好,碰了碰越澤林被子下的手,發現冷得像冰,碰一碰腳,更冷。

“傻瓜,冷也不說。”李祚軒起來加了床被子,在屋裏翻了十分鍾終於找到熱水袋,弄好了塞在越澤林腳下,

越澤林被弄醒了,迷糊地睜開眼和李祚軒四目相對,愣了一下後又冷著臉轉過去。

“弄疼你的腿了?”

“……沒。”

李祚軒靠近他躺下,把他泛涼的手拉過來握住:“熱水袋隻有一個,這樣手就不那麽冷了。”

越澤林低聲道:“你什麽時候走。”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搬到我家吧,我們原來住過的地方。”李祚軒輕聲說:“如果不相信,我就呆在這。”

越澤林冷笑一聲:“李總不去上班嗎。”

“我已經不負責爸爸的公司了,當初如果不是想接近你,我根本不會幹。”

“真搞不懂你。”越澤林的聲音飄忽,“也不想搞懂了。”

李祚軒心裏一顫,撐起身去看他,隻見那雙眼睛在夜色裏亮晶晶的,水霧彌漫,剛才哭過的痕跡還未消。他抱住那微冷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