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取得如此重大的勝利並沒有給阿健帶來一點勝利的喜悅,他倒感覺阿強對自己的斥問越來越有道理,“我在幹什麽?”
走到窗前,外麵是濃重的霧,他努力地向外望,可是什麽也看不到。
“我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一時也想不明白自己幫澤叔打擊總統到底是為什麽?
“是為了報仇嗎?”
他收回的目光向內心當中望去,那裏也象窗外一樣,一團迷霧,什麽也看不清楚。
“阿健,你真的不想再報仇了嗎?”
他現在都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真的還需要報仇。曾經那麽強烈的複仇欲望好象已經給這塵世上的風風雨雨都消蝕掉了。
“阿健?”這是父親的聲音。
老林從濃霧中走出來,到了阿健的麵前。
“阿健!”
“阿健!”
阿健羞愧地望著眼的父親。
“阿健!”
“阿健!”
“爹!”
“哥!”
阿健一下子從幻境中驚醒過來。
“咋不打燈啊?”阿七站在門口。
“噢!”阿健不知所以的答了一句。
“咋了?”
“沒事。”
“不舒服嗎?”
“沒有。”
“該回家了。”
“好。”
一個女秘書幫他穿好衣服,連聲謝都沒道就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叫女秘書感覺很委屈。
“他是咋了?”阿七稍在後麵悄聲地女秘書。
“不知道哇!”
“沒有人著惹他吧?”
“沒有哇,整個下午就一個人在裏麵,沒有一個人進去呀!”
阿七點點頭,“你跟我們一起走,我送你回家!”
“好吧。”
車開到半道上,阿健好象清醒了過來,朝司機說了句:“去酒店。”
司機楞了一下,下意識地問了句:“哪個酒店?”
阿七在一邊插了句:“那還用問,咱們家酒店唄。”
見阿健沒反應,司機辨了辨方向,拐上去自家酒店的路。
二諸葛已經恢複得相當不錯,不隻是身體,更主要的是精神。
“先生。”
“阿健啊。”
“好嗎?”
“好。”
“這些日子沒過來看您!”
“挺忙吧?”
“我都不知道在忙什麽!”
二諸葛指了指茶幾上的收音機。“我都聽到了。”
阿健翻了翻茶幾上的報紙,幾乎每張報紙都在最重要的位置報道著他的業績,雖然沒有他的名字,但二諸葛一定能猜得出來這些事都與他有關。
“他們還能給您念報紙嗎?”
“不但能念,還念得不錯了呢。”
“哼,我看跟您兩年,他們都成了文化人了。”
“阿健,你這麽做想過後果沒有?”
“沒有。”阿健斟酌了一下說。
“咱們之間沒有必要考慮著說話,有什麽說什麽就好。”
“是。”
“你是不是遇到什麽解不開的疙瘩了?”
“是。”
“說吧,看我能不能幫得了你。”
阿健便把自己難以理得清的種種都告訴二諸葛。
“阿健,我還是堅持你的你親生父親仍在人世上,所有的卦象都是這麽顯示的,所以你現在根本沒有什麽殺父之仇。”
“先生,就算那個人是我的養父,我也得為他報仇。”
“阿健,那就是你的為人問題了,如果你認為有必要,你就做。我清楚地跟你講,誰都沒有辦法左右你,再說一直到現在你還沒有那一次複仇是錯誤的。”
“也就是說您也認為我應該為養父報仇。”
“這件事要由你自己決定,不過我希望你還是能盡量征求你母親的意見,你大概也不希望自己做出叫母親不高興的事來吧。”
“是。”
“那就在你要做之前問問你的母親。”
“我會的。”
“阿健,有些東西是天意,我們隻能服從他的意誌。”
“您是希望我報仇這個仇還是不希望我報這個仇?”
“我既希望你能報得了仇,又不希望你報這個仇!”
“我現在需要您更明確的答複。”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答複你,在這個問題上,我也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正確的,自從這雙眼睛瞎了之後,我的心裏也就象有團揮之不去的霧罩在那裏,什麽都變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了。”
阿健體會到二諸葛說的那種感覺。“先生,理解您。”
“阿健,我認為你所做的都遵循著一個人子,一個朋友所應遵循的最基本的原則,我一直都這麽認為,所以我希望你還是按照自己的這個原則做下去,不論是對誰盡自己的力吧。”
“我會的。”
“人不可能都完全正確,遺憾是難免的,錯誤也是難免的,不管怎樣,隻要到最後我們敢說,我們做的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做的都是我們必須做的,就夠了。”
阿健握住二諸葛的手,“先生,謝謝您。”
“我感謝老天,能讓我結識你,老朽死而無憾了。”
“我的軍隊會叫他們滿足我的要求。”總統終於等不得了。“叫何總長來見我。”
軍政部何總長一聽總統要動用軍隊解決租界問題,不禁心花怒放,一分鍾都沒耽誤趕到總統官邸。
“由三十七軍隨您去上海,怎麽樣?”何總長派王牌三十七軍,一為討老頭子的喜歡;二為能一鼓作氣打掉租界,好挑起美英法列強與中國的衝突。
“是不是有點兒小題大作了?”
“我必須保護您的安全,二是希望派主力上去能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作用。沒準一見三十七軍,租界會乖乖地答應我們的要求呢。”
“好吧,那就聽你的。”
總統親赴上海,並且動用了五大主力之一的王牌三十七軍來對付一個黑道大佬,倒叫人驚詫於何澤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