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審案
“母親，你可真好笑！你難道忘了你做過的事情了嗎？如今，您問我想怎樣？我倒想問問母親您，你當初讓夏畫澤將馬兒弄受驚，想要置我於死地之時，有沒有想過今日呢？”
風纖雲緩慢而又麵帶笑容的說。
她的口氣，仿佛在同夏書眉說著今日天氣不錯的話。
可那聲音聽在夏書眉的耳裏，卻像是如刀子般冰冷的刻在她身上的皮膚上一般的感覺，生生的疼。
夏書眉沉默了，過了許久，整個人才平複下來，身子慢慢的不抖了，人也比先前沉穩了許多。
她緩緩挺直脊背，目光平視著風纖雲，這才開口說道：“四小姐，你今日說的這些，全都是無稽之談，我什麽時候讓畫澤害你了？又是什麽時候想要置你於死地了？反而是你，在我月兒的胭脂裏下毒，害死了她。既然今日到了大理寺，今日我倒是要跟你算上一算了。”
風纖雲見她如此，心道：“夏書眉果然不愧是夏書眉，短短一瞬間，她便恢複了神態，看來，她的心理素質還是那麽強。”
想到這裏，風纖雲唇角含笑，一雙晶亮的眸子卻冷冷的看向夏書眉，過了片刻，這才輕啟朱唇問道：“哦？母親要如何跟我算呢？”
她的神態，仿佛是剛剛聽了個笑話般，笑著問道。
她如今十拿九穩，可以置夏書眉於死地，隻不過，在她臨死之前，跟她玩玩而已。
就好比貓爪老鼠時的心態，明明可以一口咬斷老鼠的脖子，卻偏偏要不斷的折磨它，放它走，直到將老鼠折磨的奄奄一息，這才一口一口將它吃掉，連骨頭也不剩。
夏書眉見風纖雲並不懼怕，又道：“那胭脂中含有蝕顏散，你將那胭脂送給月兒，之後她便中毒，這一點，你不會不認賬吧？”
風纖雲笑著點頭：“不錯，那胭脂是我送給大姐的。可是，母親，您如何能斷定是我下的毒呢？”
“你一直在研究醫術，不要以為大家不曉得，難道這也有假嗎？”
夏書眉又道。
“是啊！我一直都在研究醫術，可那蝕顏散卻是漠北的毒藥，而且，那毒藥其它地方的人是弄不來的。除非……”
風纖雲頓了一頓，看向夏書眉又道：“除非，我那在漠北邊關做守軍的大哥才可以拿到，您說是嗎？”
“你胡說！”
夏書眉聽了此話，頓時指著風纖雲道。
“嗬嗬，是不是我胡說，等一下您就知道了！”
風纖雲說完，這才又道：“有請呂大人！”
這時，呂大人才從後門走了進來，跟隨在他身後的衙役們也快速的魚貫而入，很快在大廳兩旁一字兒排開，口中喊道：“威……武……”
夏書眉見了如此架勢，有一刻怔楞，不過，隻是一瞬，她急忙拜倒在地，口中呼喊：“冤枉啊！呂大人，臣妾冤枉呀！”
身為將軍夫人，夏書眉深諳這官場厲害，很會審時度勢，如今見自己身處劣勢，她也不再擺將軍夫人的架子，急忙俯身跪拜。
經過一段時間，夏書眉如今已經接受了現實，不愧是霍桐的女兒，風府的大夫人，就連修複期都比別人短暫。
如今，她已經接受了一切，腦中也思考到了一切可能，準備反擊了。
呂大人坐在高台之上，見夏書眉拜他，有些忐忑，因為在朝中，風征鴻的地位遠在他之上，見了皇帝也不過是俯身禮，不需行跪拜之禮。他的夫人如今卻來跪拜自己，這怎麽不讓他惶恐？
因此，呂大人急忙站起身來，卻被風纖雲的一個眼光看的，又坐了下去。
風纖雲也跪拜在地，口中說道：“呂大人，民女有冤。”
“有何冤屈從實說來。”
呂大人見事情已然如此，加上太子的命令，他如今也是隻能坐在這裏好好審案了。
審這個案子，對他來說，可真是如坐針氈般難受。
這不管原告被告都是大人物，誰他都得罪不起，今日去搜查夏家的時候，他就已經戰戰兢兢，且差一點兒就丟了烏紗帽，如今，眼看著大將軍的夫人跪在堂下，而風纖雲也是太子吩咐要照顧的人，他可真是有苦難言，隻能強裝鎮定，將那驚堂木一拍說道。
風纖雲剛要說話，夏書眉卻插話道：“臣妾要告風纖雲害死風家大小姐風纖月。”
“這……”
呂大人聽了夏書眉的話，看向風纖雲，不明白這被告怎麽突然成了原告。
風纖雲卻隻是笑笑，說道：“大人，既然母親想要替女兒昭雪，咱們就先審理大姐的真實死因，也好讓母親明白。”
說完，風纖雲又問：“這自古捉賊拿髒，捉奸那雙，若是謀害了人，也是該拿出證據來的。我想請問母親，你說我風纖雲害死了大姐，可有證據？”
夏書眉見她如此問，正中下懷，急忙說道：“那胭脂和桂花油就是證據，我可都讓丫鬟保存著呢，就怕你抵賴。”
“那好啊，就請您的丫鬟來一躺吧。”
風纖雲順水推舟，說道。
“來人，去將夏家主母的丫鬟帶來。”
夏書眉還未曾說話，呂大人已經開口。
衙役離去，不多時便帶了個丫鬟進來，夏書眉一看，正是自己的丫鬟春兒。
“春兒，那胭脂和桂花油你可否帶來了？”
夏書眉見了春兒，急聲問道。
“回夫人，帶來了。”
春兒急忙將那東西拿了出來，衙役過來，將那東西遞給呂大人。
呂大人將手一揮，道：“命仵作檢驗此物中是否含有劇毒，含的又是何種毒藥？”
那衙役帶了東西下去，眾人便依舊待在大廳裏等著。
過了片刻，隻見那仵作走了進來，說道：“回大人，這胭脂同桂花油中摻了劇毒蝕顏散。”
“哦？”
呂大人哦了一身，又問：“中了此毒，有何症狀？”
“回大人，此毒無解，若中了此毒，隻能看著自己身上的肌肉腐爛而死。”仵作回答。
“啊！居然有如此狠毒的毒藥？”
呂大人明顯一驚，說道。
頓了一頓，又問：“你可知道這種毒藥來自哪裏？”
“據屬下所知，這種毒藥隻有漠北才有。咱們中原是沒有的。”
仵作回答。
“大人，這風纖雲整日裏在冬梅居裏研製毒藥，而且，這胭脂也是她給我們家月兒的，這毒藥定然是她弄來的，大人，您可要為我們月兒做主呀！”
夏書眉卻在這時突然插話喊道。
呂大人聽了，問風纖雲道：“風纖雲，夏夫人說的可是實情？”
風纖雲笑笑，說道：“夫人說的是實情。”
“那這蝕顏散你又如何解釋？”
呂大人又問。
“大人，仵作剛剛也說過了，此毒隻有漠北才有，的確，我在冬梅居裏也研製過一些東西，可那些東西隻不過是用來防身的粉末，絕對不會致命。然而，蝕顏散是何等劇毒？即便是我想研製也研製不出來，且，研製蝕顏散所用的材料隻有漠北才有，我一個弱女子，整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能夠得來？大人，恕我直言，這件案子，您隻需查清楚誰才最有可能接觸道漠北的人，便可一清二楚了！”
“風纖雲，你血口噴人！我如何會害我的女兒？月兒死時可是在你的冬梅居裏，你可還記得？”
風纖雲的話音未落，夏書眉已經指著風纖雲罵道。
罵完又道：“你說隻有我的允兒可以接觸漠北的人，卻難保你不能接觸到，據說四小姐也認識其它國家的人，這一點你又如何解釋？”
夏書眉說到這裏，風纖雲終於是明白過來了，原來，她如此說，居然是要拿自己做文章。
而她所說的其它國家的人，分明指的就是羌國太子。
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話，然而，風纖雲卻早有準備，她冷笑一聲道：“哼！您自然不會害您的女兒，可是您想害的是我，我不過是將您給的東西給了大姐，你便要將這筆賬算到我的頭上，既然如此，咱們今日就好好算一筆賬。您說大姐是死在我冬梅居，那我就讓你聽聽買砒霜的那人的證詞”
風纖雲的語氣瞬間變得狠戾，她說完，又對呂大人道：“呂大人，纖雲要將這個惡毒的女人所犯下的滔天大罪一一道來，且我風纖雲證據確鑿，不怕她抵賴，至於這次的投毒案，纖雲也會從前到後，給大人一一說明白，給大家一個交待，還請大人允許我從頭講來。”
“既然如此，本官洗耳恭聽。”
呂大人一捋胡須道。
風纖雲見他答應了，回過頭來，說道：“來人，帶證人。”
帶證人？夏書眉有些愕然，看向風纖雲，可風纖雲卻看向門外。
正在此時，門口走進來兩個人，一個女子低著頭，畏畏縮縮，正是風纖月身邊丫鬟蝶兒。一個男人哭喪著臉，一臉猥瑣模樣，穿著一身短衣長褲，走路還有一些跛。
看見他們，夏書眉頓時一驚，兩隻眼珠子一個勁兒的眼眶裏打轉兒。
那兩人進門，撲倒在地拜了三拜，高呼：“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蝶兒，母親不會不記得吧？”
風纖雲一指那丫鬟打扮的女子問道，不等夏書眉回答，她又看向蝶兒，問道：“蝶兒，我且問你，你可莫要說謊，否則……”
頓 了一頓，她接著又道：“大小姐在冬梅居所中之砒霜是從哪裏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