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震關東

第七章 無謂先生

戚繼威劍快如電!車雷以快刀出名,隻是他絕料想不到他數十年的生死之交,竟出手向他偷襲,而且出手如此之毒!隻是有一人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點也不瞬。

“唰”地另一道劍虹閃出!這人的劍正好迎上戚繼威的劍,交在一起,爆出一列星火,濺在車雷胸前!車雷臉色蒼白,一個翻身退了開去!那人正是周白宇,左手持劍,冷冷地盯著戚繼威:“而今你想要別人相信你,隻怕不行了。”

車雷沉著臉,解下刀,緩緩道:“戚四弟,咱們相交四十年,想不到你出劍之快連齊大哥也比不上你,倒真是失敬了。”

使棍子的漢子一柱擎天張自流指著戚繼威,怒道:“好哇,戚總鏢頭,你連咱們兄弟也殺了,那就休怪我們手下無情了。”

使長矛的賽張飛莊君柏道:“老胡、老仇是不是你殺的,有種就認了吧!”戚繼威臉無懼色,冷笑道:“不錯,胡老四去小解,是我殺的。

老仇則死於千手書生的手中。”

張五道:“難怪對方施放暗器的手段如此高明,原來是千手書生史中明。”

何八也道:“既然史中明在此,他的知交三手魔傑白不邪想必也在此了。”

丁隱沉吟道:“白不邪若在,他的另一個生死之交多臂金猿馬淡水恐怕也漏不了。”

雙刀無影邵力山也道:“暗器滿天飛,長江三邪手,既然來了一個,其他兩個也絕不會遠到哪兒去的。”

周白宇臉色驀然劇變,轉向長短二刀道:“張、何二位小心,長江三邪手是斷魂穀無謂先生的三名手下,如今他們到了,恐怕截擊你們的,就是無謂先生!”張五苦笑道:“要是無謂先生,你和我兩兄弟加上來,仍不是他的對手!”周白字疾道:“而且這戚繼威的武功亦不下於施國清,我棗勝他,至少要三百回合後!”旁邊的那名夥計忽然脫下外衣,一身黑色勁裝便露了出來,狩笑道:“猜對了,他是無謂先生,我是三千魔傑白不邪。”

那老掌櫃神色安詳,雙目一揚,向周白宇問道:“小夥子。

老夫倒奇怪了,你何以一猜便知我是無謂先生呢?”周白宇淡淡地道:“那也算不得什麽,隻是你們出現得大遲,客人在此搏鬥,對店裏必有毀壞,你們卻仍神色安詳,場麵見慣,氣定人閑,如此氣勢,怎能瞞人?”無謂先生撫髯笑道:“好,果然後生可畏,後生可畏,以你這一份機智與身手,不難成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周白宇道:“老前輩過獎,晚輩有一事請教。”

無謂先生止住笑,向周白宇道:“你且說說看。”

周白宇道:“我也是在奇怪,前輩的另兩名家奴史中明與馬淡水何以不在?”周白宇以“家奴”二字,對長江三邪手有極大的侮辱,長江三邪手在江湖上也是有頭麵的人物,但因羨斷魂穀之奇異武功及貪圖其榮華富貴,所以才追隨無謂先生,以求獲利,周白宇素來對這種小人是極憎惡的,所以言下辛辣之至。”

白不邪身形一動,正欲進擊,無謂先生一揚手,白不邪自然不敢不聽,隻得強自忍了下來,隻聽無謂先生大笑道:“問得好,問得仔細!”隨著又手理白髯,眯著眼睛道:“史中明正在收拾你們的箱子;馬淡水麽?我支他去整理勇勝鏢局的銀子。

都自後窗搬出去,備好馬車等我。

對了,我解決了你們後,便立即登車去。”

車雷怪叫道:“好個調虎離山計!”這四句話自無謂先生中淡淡道出後,眾人吃的驚是非同小可的,周白宇與車雷各自大叱一聲,向自己的房中撲去!同時間,無謂先生神色自如,雙手微抬:自不邪與戚繼威同時掠起,戚繼威身形一折,攔在周白宇麵前,交手了一招,兩人自空中落了下來。

自不邪雙手一揚,七八道星光閃出,釘向車雷:車雷大刀翻飛,砸開所有的暗器,但白不邪已攔在他身前。

周白宇大喝一聲,與戚繼威交起手來。

車雷飛身欺近,一刀向白不邪劈去,也打了起來。

陸戲塵道:“來,我們衝出去,看他攔得住我們多少人!”話未完,太行六友身形已掠起,分六道方麵撲出!無謂先生倏然臉色一沉道:“鬥膽!”身形一第,登時“嗤嗤”之聲下絕,太行六友盡數被逼了回來,而無謂先生仍立回原地,左手多了一根青色的竹杖!無謂杖法!長短二刀大喝一聲,拔刀在手,身子陡地掠出!無謂先生身形疾閃,一掌把長短二刀逼了下來。

無謂先生跟著腳尖沾地,不屑道:“虛名實不可信也,長短二刀不過如此!”長短二刀大怒,正欲發作,白欣如身子一閃,已掠了出去!無謂先生右手一揚,向白欣如抓去,白欣如身法奇快,竟險險躲開一爪,無渭先生哦了一聲,身子飛轉,已攔住了白欣如,再一掌把白欣如逼了回去,邊道:“小小年紀,輕功已不錯了,難得!”長短二刀怪叫一聲,一前一後,長短刀直刺無謂先生,無謂先生冷笑一生,青竹杖疾刺,慘呼聲中,何八和張五的掌心被竹杖穿過,兩柄刀皆錚然落地。

一招間,長短二刀便告修敗。

無謂先生冷冷地問:“你們知道什麽才真的叫做快?”何八、張五等一怔。

無謂先生右手彈了彈青竹杖,道:“這才叫快招!”竹杖疾刺,插入在一旁的邵力山的胸中,邵力山怪叫一聲,雙刀揚起,已無力劈下,氣絕死去!無謂杖法之快及準,確是無人能及,甚至心之狠手之辣,也屬罕見。

無謂先生把杖自邢力山胸中拔了出來,鮮血狂噴,邵力山的身軀才萎然倒於地上。

無謂先生皺目道:“這招還不算快。

好像這招……”他的眼光忽然落在流星趕月武兆興的身上,武兆興打了一個冷戰,隻覺無謂先生殺氣逼人,立即全神戒備,無謂先生繼續道,“就很快了!”“了”字未出,杖已向武兆興刺出!丁隱與張自流大叱一聲,劍棍齊向竹杖攻去。

武兆興流星錘尚未齒出,竹杖已貢喉而過!劍棍未至,無謂先生的青竹杖已自開兆興的喉迅疾地收了回去,此時張自流與丁隱的劍與棍已擊了個空,無謂先生已收杖而立,他口中的“了”字尾音剛歇!無謂先生若無其事地殺了二人,仍神色自若,悠閑得很!五龍神拐陸戲塵,一柱擎天張自流,血劍神醫丁隱,賽張飛莊君柏四人齊齊暴喝一聲,一起飛身進擊無謂先生。

陸戲塵一連以出十六拐,大叫道:“償命來!”張自流八卦棍刹時間砸出七十二棍,喝道:“欺人太甚,咱們拚了!”丁隱怒喝聲中運劍如風:“還我師弟命來!”莊君柏連人帶矛衝了過去:“媽拉巴子,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李天行叫道:“天勝,我們也上了!”李天勝舞了一個劍花,邊叫道:“我們助你一臂之力!”何八、張五迅疾拾刀重入戰局!八條人影,閃電一般向無謂先生攻到!武兆興與戚繼威在短短的時間內,已交了二百招。

開始接觸時,兩人的劍法與招法皆是以快為主的,但越打越慢,到了二百三十八招後,兩人饅得竟如蝸牛一般地移動著步法,互相瞪視著對方,一舉一動,一招一式,汗如雨下。

這時招怯雖慢,但一著不可有失,一招不可有誤,隻要稍為有著點差池,那一方麵必敗無疑,因為戰局已進入決定生死勝負的一刻了。

兩人幾乎沒有出劍,以緩慢的步法來緊扣對方以圖先把對方逼人死角,才一劍得手!所以在步法交錯間,兩人又對搏了二十六招。

忽然周白宇舍劍不用,渾身急攻一掌,疾拍在戚繼威胸前。

戚繼威怪叫一聲,借力向後疾退,雖然消了一大半掌勁。

但仍血氣翻騰,哇地吐了一口血,所幸功力深厚,不致重傷。

周白宇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道:“你劍法並不比我弱。

但掌法卻差得很。

一個人要做到戰無不勝,必須要各方麵皆有所能。

你的劍法好,掌法卻弱得很,就是你今天敗在我手上的原因。

似你這樣的出賣朋友的人,我今天也容不得你,你領死吧!”戚繼成勉強把頭抬起,一臉凶狠,吃力地道:“你要把我殺死,至少也是在十招以後的事,那時無謂先生已把他們都殺光了,死的會是我麽!哈哈……”八條人影,齊齊向無謂先生撲到!無謂先生大叱一聲:“好!”身子平空躍起,霎時間嗤嗤之聲不絕於耳,杖聲之強勁,硬把李氏兄弟、長短二刀及丁隱、莊君柏逼了下來。

張自流欺近無謂先生,但左肋及右腿皆被青竹杖劃破,也退了下來:陸戲塵武功較高,躲過杖尖,硬接了無謂先生一杖,仍是被震了下來。

刹那間八名武林高手,盡皆被無謂先生逼退。

而無謂先生人仍在半空,大叱一聲,一杖刺下!賽張飛莊君柏閃避不及,腦頂立被戳穿。

當青竹杖拔了出來時,莊君柏修叫二聲,手腳掙紮了幾下;無謂先生淡定落身於地之時,莊君柏已倒地死去。

陸戲生身為八友之首,跟見兄弟一個個修死,自己竟無能為力,不禁咬牙切齒,暴喝一聲,舞起一重杖影,直擊而下!李天行與李天勝衛長短二刀立時衝了過去!丁隱與張自流也不閑著,再度撲了過去!無謂先生大笑道:“來得好!”笑聲中左足反踢李氏兄弟,右手一抓,硬把張自流的長棍抓住,閃電般閃開長短二刀的攻勢,左手青竹杖出,破陸戲塵的杖影而入,穿貫胸膛而出!漫天杖法立時隱沒!無謂先生笑聲未了,透過陸戲塵胸膛的杖尖,再穿入後麵的血劍神醫的咽喉,然後即收回竹杖,及時架住長短二刀的第二招!李氏兄弟被無謂先生的一腳逼退後,又攻上來。

張自流的棍被無謂先生握在於上,一直掙脫不出,如今一見丁隱與陸戲塵也遭了毒手,不禁撕心裂肺的狂叫一聲,全力一拔,竟能把棍自無謂先生的手中拔出,但收腳下住,往後仰天捧了一大跤!無謂先生反身向長短二刀刺出兩杖!何八、張五畢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險險避去兩杖!無謂先生悶哼一聲,又向李氏兄弟刺出兩杖!李夭行、李天勝見機得早,應變得快,縱能躲過一死,但李天行的左臂與李天勝的右腿被刺中了一下,鮮血汩汩流出!無謂先生冷笑道:“好啊,看你們還能不能再接下我這一杖?”無謂先生又一杖掃去,李氏兄弟奮力招架,長短二刀的刀也同時遞出,與無謂先生的竹杖相交!相交之下,長短二刀與李氏兄弟被震得四件兵器一齊飛脫而出!一根小小的竹杖,竟有此力道,簡直駭人聽聞!無謂先生冷冷地道:“下一杖,你們擋不了啦!”話未完,杖已刺出!快刀客車雷的武功本就在白不邪之上的,至於兩人一直苦戰不下的緣故,隻因白不邪不時施放暗器,令車雷防下勝防,不敢貿然搶攻!隻是這時勝負已分,生死已決!白不邪一連三支袖箭,射向車雷,車雷以地趟刀法避去!白不邪躍起,居高臨下,左右手飛揚,十二枚鐵蓮子飛彈而出!車雷快刀如電,砍出一百零八刀,把身子守得風雨下透,擊落所有的鐵蓮子!白不邪身子下沉,揚手又是兩支紫金鏢!車雷一個翻身站了起來,雙手以拇、食二指拿住了兩鏢!白不邪已降落在車雷背後,反手又是三枚白蓮針!車雷回身,左右手雙鏢飛出,擊下兩針,另一枚被他一口咬住!這一下車雷反過身來時,剛與那白不邪麵對麵地對著!白不邪心一驚,欲以暗器招架,怎料手在鏢囊一探,袋裏竟空空如也,不禁大驚失色。

車雷把握住過於鈞一發的時機,一刀自自不邪腹中掃了過去!白不邪除了發出一聲慘號外,還能做些什麽呢?眼看李天行將被無謂先生一杖刺死時,劍芒一閃,青竹杖被一劍架住!無謂先生怒喝一聲,竹杖反刺來人!那人身法極快,輕飄飄的閃過一杖,又一劍刺向無謂先生!這人的劍法不但快,而且似輕飄飄的無一絲力道,其實這正是素女劍法中的陰柔劍氣!這人當然是仙子女俠白欣如了。

無謂先生的無謂竹杖是純陽之氣,素女劍法的陰柔之勁,剛好是它的大克星。

這正是風雲鏢局總局風雲無敵手龍放嘯派白欣如護鏢的目的之一。

隻惜自欣如的武功與劍法,比無謂先生實在差得太遠了。

無謂先生側身躲開一劍,嗤地又一杖刺出,白欣如回劍硬接,被震退三步。

無謂先生失色問道:“素女峰雷峰神尼是你的什麽人?”白欣如道:“正是家師。”

無謂先生倏地再刺出一杖,白欣如劍尚未舉起,便被震飛!白欣如驚叫一聲,無謂竹杖又刺到!何八、張五再度持刀撲上,無謂先生看也不看,一掌把他們打退!李天行、李天勝尚未撲近,已被無謂先生一腿掃倒了!幸好張自流也已趕到,八卦棍硬生生接下一杖,但也被震倒於地。

無謂先生悶哼一聲,再一杖向白欣如刺出:“你若不死,日後將是我的大敵!”白欣如避無可避,正瞑目待死,倏地一刀劈到,勉強把無謂竹杖蕩歪,不至傷及白欣如!原來快刀客車雷也已趕到了!無謂先生根本就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的,他原本想速戰速決,收拾了這幹人,再助戚繼威等殺去周白宇,得手便即離去。

怎料他卻被這群被他所看不起的人纏住了。

車雷一到,他便知道他的助手白不邪已遭毒手了,不禁怒道:“好!好!看你們能接下我多少杖!”漫天杖影,刹那間把車雷、白欣如、張五、何八、李天行、李天勝和張自流等,逼得透不過氣來,險象環生。

他以一人逼殺六人,風呼呼,已刺近李天勝咽喉。

眾人欲救無從時,忽然又一劍把杖格開,正是負傷的李天雄,也帶傷加入戰團!“叮當!”一陣兵器交加聲響,四柄劍,三口刀,一根棍子皆被震飛,無謂先生的杖又已刺到!卻在這時,背後劍風逼人,硬生生格住無謂先生的竹杖!無謂先生抬頭一看,心中一沉,知道連戚繼威也凶多吉少了。

隻聽得白欣如喜叫道:“白字!”北城城主,閃電劍客周白宇已趕到了!無謂先生冷冷地道:“你來了。”

周白宇盯著無謂先生,道:“我來了。”

無謂先生道:“你殺了戚繼威。”

周白字道:“不錯。”

無謂先生道:“你的武功也不錯。”

周白字道:“過獎了。”

無謂先生道:“加入斷魂穀吧,我給你任總護法之職。”

周白宇道:“多謝了。”

無謂先生道:“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周白宇道:“正是。”

無謂先生道:“但你絕不是我的對手!”周白宇道:“盡我所能。”

無謂先生道:“很好,我出招了。”

“了”字一出,杖如閃電般刺出!周白宇大喝一聲,回劍封住竹杖。

無渭先生縮手,再刺!周白宇見招拆招,但已屈居下風!周白宇的確是險象環生的,隻要一個不小心,無謂先生的竹杖便穿喉而出:但他若不敵,又有性能敵住無謂先生呢?無謂先生出招更急!周白字的內心是非常焦急的,卻又不容絲毫大意與疏忽。

隻要一個不小心的疏忽,足以造成全軍覆滅。

周白宇並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若他死了,北城將有誰能管治呢?無謂先生的招法更精奇!周白宇的汗自額頂滲出。

如他死了,白欣如誰能保護呢?如他身遭橫禍,這趟鏢會落在什麽人的手上呢?四十回合。

周白宇內心狂喊:我不能死。

他不能死。

他不能死!五十回合。

周白宇汗如而下,已把長衫浸濕透了,呼吸更為急速。

他不能死。

他不能死!“錚!”周白宇長劍終於給震飛,無謂先生的青竹杖,正抵著他的下巴。

周白宇臉色死灰。

無謂先生望著他,喘息道:“你是我平生唯一的勁敵。

七十年來,唯你可接下我六十招。”

白欣如正欲撲前來搶救,無謂先生叱道:“誰再走近一步。

我先殺了他。”

隨後又向周白字道:“無論如何,我都隻有殺了你方為上策。”

忽然又笑道:“想此刻中明與淡水都已在車上等我了,我殺了你,你該上你的路,我也該上我的路,哈哈哈……。”

忽然樓上一人道:“哈哈哈,對了,你該上路了,你的夥佯已都在黃泉路上等著你老人家呢!哈哈哈。”

邊個的笑聲很是特異,好像“哈哈哈”是賣出來一樣,“你死前還有什麽遺言?”無謂先生向上一望,兩條人影直挺挺地摔了下來。

用這種功夫打架,真是前所未有。

無謂先生也不敢硬接,隻得躍開一旁。

周白宇趁機身形飛退,離開了杖尖的威脅,才鬆下一口氣。

隻見摔下來的兩個人,已經跌得頭破血流。

隻是這兩個人,在未掉下來前,已經被人點了穴道的了。

被點了穴道的人自然自己也不會跳下來,就算是自己掉下來,也不致跌得如此之重,除非那是被人扔下來的。

快刀客車雷忽然驚叫道:“史中明!馬淡水!”原來這兩個死人就是千手書生史中明與多臂金猿馬談水。

這時樓下的人都向樓上望去。

周白宇也不禁抬頭望去,喜叫:“追命!追命兄!你來了!”無謂先生心神一震!追命?名列天下四大名捕之一的追命!?無謂先生把竹杖由左手交到右手,全神戒備。

他知道已來了勁敵。

而他也登時來了勁。

何八、張五、車雷等人也吃了一驚,他們斷料想不到天下四大名捕之一的追命竟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出現的。

他們都抬頭望向追命。

追命笑嘻嘻地坐在樓上的欄杆上,正把一壺酒往嘴裏倒。

因為酒倒得太猛,不少酒都淌在衣衫上,把他身上那件破爛衣也浸濕了。

追命像一點也不在乎似的,徑自灌飲著酒。

直到一壺酒飲光了,才把酒壺一手扔出去,邊道:“唉,***一錢銀子的酒又完了。”

無謂先生沉聲道:“斷魂穀有的是酒,看你去不去飲。”

追命慵慵地瞄了無謂先生一眼,道:“斷魂穀的酒,我不飲。”

無謂先生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若兄台認為斷魂穀的酒不好,敝穀大可以向別處買些好酒回來,供兄台一嚐。”

追命仍笑嘻嘻地道:“別的地方的好酒,到了斷魂穀,我都飲不下了。”

無謂先生叱道:“那你是敬酒不飲飲罰酒了!”追命大笑道,“罰酒麽?正合我心意!”“意”字未完,人已一個翻身,自樓上直挺挺地跳了下來!追命腳未沾地,“唰”的一聲,青竹杖已閃電一般刺到!追命修地身子疾沉,笑容頓隱,左手向前一抓!眾人望去時,戰鬥已進入暫止狀態。

無謂先生左足前右足後,腳踏子午馬,那一根疾快無倫的青竹,竟被追命一手鉗住杖尖。

追命踏步不丁不八,左手正抓住青竹杖。

無謂先生臉色鐵青,一字一句地道:“你是天下第一個能以手抓住我杖尖的人!”追命也沉下了臉,緩緩地道:“你是第一個被我抓住了兵器,卻仍奪不過來的人!”無謂先生臉色煞青,手中青竹杖忽然向前一送。

追命的五指一緊,仍緊扣著青竹杖,但指間已溢出鮮血。

追命倏地向前踏出一步。

他的腿比平常人都長些,所以一步踏出,已逼近無謂先生身前。

追命右手倏地切向無謂先生執杖的右手。

無謂先生卻以左手架向追命的右手!追命悶哼一聲,右腳掃向無謂先生!無謂先生在避無可避,架無可架,當機立斷,鬆開右手,身形疾退,避過一腿!追命五指一縮,奪過青竹杖;踏步再進,又是踢出一腳!無謂先生俯身閃開一腿,追命以青竹杖向他疾刺而至!無謂先生眼明手快,閃電般撈住了竹杖!二人過招迅疾無倫,瞬間青竹杖又再度各執一手,急奪不下。

無謂先生左手抓著杖尖,右掌向追命劈出!追命起左腳,唰地與無謂先生一掌硬碰!無謂先生不敢硬接,中途變招,翻掌為爪,抓向追命左臂!追命急鬆左手,青竹杖又被無謂先生奪了回去!青竹杖再度回到無謂先生手中,立即呼呼地舞了開來,團團地旋轉著,待機而發!追命的右腿竟也團團的旋回著,一觸即發!他的一雙腿已運用得如此神妙,竟與稱手兵器一般無二!青竹杖嘯聲尖銳,愈舞愈急。

追命的腳轉動得更急,似數十雙腿一並旋轉一樣。

驀地一聲大喝,青竹杖刺出,腳也踢出!刹那間空氣蕩激而成的呼嘯聲都消失了,而一聲慘叫迭起。

眾人根本不知戰果如何,因為而人出招太快了。

周白宇卻眼見無謂先生的杖已插進了追命的頭部。

但見無謂先生卻哇地吐了一口血,整具胸膛,被追命一無謂先生臉目猙獰,痛苦使他變成一隻野獸,連人帶身撲向追命!追命歎道:“你挨了我一腳仍能反擊,到目前為止是我平生所遇第一人!”話語聲中,全身躍起,躲過一擊,已閃至無謂先生背後。

又踢出一腳!無謂先生整個人被踢了起來!追命身形驟起,在空中一連十七八腿,劈劈啪啪全踢在無謂先生身上,才落了下來。

當無謂先生的身軀跌落地麵對,已扭曲得不成人形,幾乎沒有一根骨節是完整的。

但他也死得並不痛苦。

因為他是當場氣絕的。

似這種內功深厚的人,就算把他的四肢都剁去,三天不給他飲食,恐怕也死不去;但那一種痛苦,又豈是人所能承受的呢?所以追命出腿如風,令無謂先生命斃當場,免受痛苦。

無謂先生是死了。

斷魂穀坐第二招交椅的無謂先生,竟死於四大名捕之一追命的腳下。

無敵公子呢?他會不會就此罷休?--- 掃描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