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修仙錄

第732章 錘煉

第七百三十二章 錘煉

打定主意之後,蘇青在洛陽城內租了二進的院子安心住了下來,修練之餘她為能真正融入世俗生活,她弄了個泥爐,每日做些夾著肉沫的餅子出去賣。

因為她用的是發過的麵團,裏麵又裹著肉餡料,所以,做出來的餅子香軟可口。雖要價貴些,但隻要吃過的,無不回頭再來。

有時候蘇青會想:若是自已當初沒有入道,靠著這麽個手藝也過不會太差吧?

“蘇餅叔,您的餅子又賣完了啊?”蘇青正準備收攤時,卻見一位少年急匆匆的跑過來,看到她已封起的泥爐,滿臉的失望之色。

蘇青識的他,這個少年是餅攤上的常客,也是他最先管她叫蘇餅叔,結果,現在的老顧客也都這般喚她。

“這裏還剩下兩個呢,給你們娘倆個吃吧!”蘇青笑著從烤餅爐裏麵取出兩個熱騰騰的餅子給他。

這個少年幾乎每天都來,會他重病的母親賣一個肉餅回去。

蘇青知道他為養活母親,每日裏都去洛陽城外的采石場幹活,每次隻舍得買一個肉餅回去。

於是,她就盡量晚些出攤,不過,最近她的餅子美味之名越來越盛,兩百個餅子一會兒功夫便賣完了。

看到這少年沒來,她便特意為他留下兩個。

“不,不,蘇餅叔,我要一個就夠了!”那少年將纂的濕濕的十枚銅枚放到她的泥爐上,抓起一個餅子急忙跑開了。

見狀,蘇青隻得微笑著搖搖頭:真是個自強的孩子。

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就已這般懂事,真是難能可貴。

“哎,賣餅的,快生上火給我們家少年烤幾塊餅子!”蘇青剛推起裝著泥爐的獨輪小車,就是聽一個十分跋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皺了下眉頭,隻當沒聽到,繼續慢悠悠的往前走。

突然,身後一聲響空之音傳來,她抬手捏住那根甩過來的鞭子,輕輕一推,隻聽一聲驚叫,身後連帶鞭子被丟出幾裏之外。

“你,你,你竟敢”“管家不見!”“難道,是遇到了高人?”

當他們回過神時,哪裏還有那賣餅子漢子的蹤影?

蘇青為了不驚動李家人,當日從李家出來之後,特意妝扮成年約五旬的漢子。

這樣,在洛陽城也好走動,身為世俗女子出趟門就有諸多不便,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觀注。

“蘇餅叔,你在家嗎?”蘇青剛到家一會兒,便聽到那少年的敲門聲。

她隨手一抬,院門處的陣法打開,隨即高聲道:“你進來吧,門沒扛上。”說完,拍了下手下的麵粉,往外院走去。

剛踏入前院,就看見那少年慌慌張張衝過來,滿臉擔心的問她:“蘇餅叔,聽說您把李員外家的管家給打傷了?”

蘇青不置可否的看著他問:“怎麽了?”

見她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這少看滿眼恐懼的說:“那李員外家可是跟城外李府仙家有些淵源,攝於其勢力,連官家都不敢輕易得罪他們呢。”

說完,見蘇青還是無動於衷的樣子,他有些焦急的說:“如今,李員外家正在到處找您呢!要不,你趕緊離開這裏吧?”

蘇青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放心吧,我沒事兒,多謝你來通知我,這個餅子作為謝禮,你也嚐嚐我的手藝。”

那少年見他根本不為所動,方才想起外麵有人傳聞這位一出手不凡,可是也是仙家中人之類,若真是仙家之人,定然也不會怕區區李家。

想通之後,他雙目晶亮的望著蘇青問:“蘇餅叔,您也是仙家之人嗎?”

“我還算不上,不過也不怕李員外找上門的。”蘇青微笑著說道。

她剛說完,隻見那少年跪倒在地,從懷裏摸出一個破舊的錢袋子,雙手奉上:“請仙人幫我母親看看,她到底是怎麽了,這些錢是我這些攢下來的”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他家中原本也小有餘財,一家四口倒也合樂,自從兄長失蹤之後,父親又遭逢意外而亡,母親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整日整日的坐在**,不言不動。

一開始還能識得他,到後來連他都認不得了,白日都在昏睡發愣,一到晚上就到處亂撞,每次都弄的頭弄血流。

原本家裏的積蓄也都被給母親瞧病花光了,最後,醫館裏的大夫說:她母親這病除非尋個仙家人,方能看出些門道。

蘇青一把扶起他道:“你回去帶她來見我吧!這些錢你自已拿著,你們能遇到就是緣分。”

聽說,仙家人都不重錢財,隻愛寶物仙器,想來這些銅錢也是入不了眼吧,想到這裏,他方才收回錢袋子,複又跪下結結實實給蘇青磕了三個響頭。

感念於他的一片孝心,蘇青才沒拉他起身,否則這個自強的孩子一定過意不去。

那少年剛離開,便聽到外麵一陣吵嚷之聲:“敢傷李府之人,除非永遠不要在洛陽城出現,否則,我李氏仙府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蘇青不由暗笑:這個李員外倒也是個人物,在他院外這般虛張聲勢,不過是想讓自已悄悄離開,或者低調些,不要出現附近。

其中原因不過是也猜到她可能是修真界之人,不敢公然上門,更不願在這一片墮了李府麵子而已。

嗬,想到倒是美!

蘇青本不欲理會,不過,想到這李員外跟李其倒有些親緣,不由有些猶豫:算了,既然體查世情,這次就依他們之願吧。

不過,這李員外府確實有些太跋扈了,還要想法小懲一番。

但是,這處院子怕是不能再住了。

想到這裏,蘇青心底倒還生出一絲遺憾來,本來,她已習慣每日親手和麵,發麵,剁肉沫,做餅子入烤爐出去賣餅子的平淡而充實的生活。

沒想到卻是因為一個惡奴而終結。

蘇青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個機會收拾這個李員外府一番。

“蘇餅叔,我帶我娘來了!”門外響起那少年謹慎的聲音,蘇青輕輕抬了抬手:“進來吧。”

眼前的婦人,準確來說是少婦遠生的十分秀美,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動人韻味,根本不像是長期精神折磨的病人。

更像是一直嬌養在空穀的幽藍。

“見過仙師!”那少婦深施一禮,語氣急切的看著蘇青問:“仙人,求您幫忙尋回我的大兒吧。”

這婦人看著年歲不過三旬,而那少年足有十五歲,難道還有

就在他疑慮之時,隻聽那少年說:“仙師,我大哥仍是與我一胞而生,他長極肖我母親,所以,隻有掉到大哥時,母親才會清醒片刻。”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她此時看上去就像一位失子的母親,滿眼期望的看著她,未有一絲異樣。

“夫人,請伸出手來,讓我為你把下脈。”蘇青衝微微一笑道。

誰知,這婦人突然神色大變,雙手成爪撲向他大叫:“你這個惡魔,還我兒子,快還我兒子!”

蘇青眉頭一皺,輕輕按住她的右手手腕道,指著那個神色緊張,眼神中隱著一絲失落之意的少年說:“你看清楚了,你兒子在這裏!”

“兒子,我兒子在哪?”那婦人狀若瘋狂,雙目充血,一直在原地打轉,到處尋莫口中的兒子。

蘇青手上用稍稍用力,按住那婦人,盯著她的眼睛問:“你有幾個兒子?”

那婦人眼神渙散的說:“我兒子不見了,離開我很久了。”

她女加重聲音問:“你到底有幾個兒子?”

“兩,兩個,他們是雙生子,我最鍾愛的如朗卻不見了!”那婦人突然號啕大哭:“都怪我啊,一心想著為他好”

說到這裏,她嘎然而至,開始撕打起自已來:“我的如朗啊,托夢給我說他被妖魔吃了啊!都怪我啊。”

聽了她的話,蘇青已經明白她的症結所再:她內心已經認為大兒子已亡,而且是自已的某個行為導致他身亡。

所以,她才會在自閉在悔恨的世界裏,不願清醒過來。

“我不知道你因何這般自責,但是,現在要告訴你的是,夫人,你身邊還有一個兒子,他每天去采石場幹最累的活,用賺來的錢,為得是給買一個肉沫餅子。”蘇青指著已淚流滿麵的少年道:“當初,他為救你花光積蓄,如今稚嫩的雙肩膀扛起你母子二人的生活,連一塊肉餅都不舍的多買,你怎麽都看不到嗎?”

她的一番話終於讓那婦人的目光落在二兒子身上。

這個從小被她忽略,默默跟在大兒子之後的二子,似乎從來沒有讓她操過心。

當年因為她產下雙生子之後,身體不好,隻能喂養一個孩子,所以,老二是請了奶娘來養的,直至長到三歲才遣了去。

大兒子不但是她一手帶大,且與自已生的極為相似,所以,更得看重。

“意兒,娘虧欠你太多了!”那婦人離散的雙目終於聚焦到小兒子身上:“這麽多年來,為娘一直偏心你大哥。”

“娘,你能清醒過來就好,我不怪您。”少年激動的上前扶住那夫人道。

蘇青見這婦人的癔症被治好,不由會心一笑:從摸到她的脈開始,便悄然輸入一絲靈力進入其經脈,慢慢衝開她的心竅。

而後,又以言語相激,慢慢開解於她。

雖未真正解開她的心結,但神誌至於清明了。

其實,有些追悔莫及之事,讓它埋在心底深處也罷,沒必要挖出來再受一次錐之痛。

“多謝仙人求母之恩!”這少年又要跪下,卻被蘇青攔住:“不用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

送這對母子離開之後,蘇青默默收拾了東西,準備另尋去處,待她看到那個自已親手所製的泥爐之時,又改了主意:決定就是在院子裏住著。

第二天當她再次出現在原來擺攤的地方時,卻發現那裏已被人圍了起來,堆了一攤的糞水。

原來,這就是李家的招數啊!

不過,她剛一出攤,就被慕名而來買肉沫餅的人給圍住了。

與往日是不同的是,每個顧客都是放下錢,迅速拿了餅子就走了,不樣以往跟跟她閑聊幾句。

不過,神色間都是對她昨日義舉的讚賞之意。

突然間,蘇青有些自嘲:看來她真的入戲太深,真當自是世俗人了,竟然會想著避開一個世俗惡霸。

“喲,你還敢在這裏買餅啊?看來真不把李家放在眼裏啊!”一個戲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青繼續推著泥爐往前走,根本不理會他。

誰知,那人又繞到她跟前,認真打一眼道:“我怎麽就看不出你有一點仙氣呢?”

“你要不要試試?”蘇青淡然一笑,那人立刻飛出幾丈遠,重重率了個狗啃泥。

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嘴角的血漬自語道:“這能力足夠收拾李家的了。”

自從那個挑事兒的人出現之後,蘇青就未再賣出去一個餅,她慢慢的推著泥土行走在不同的巷子,卻未見一個人近前。

嗬,看來這李家勢力倒真是不小啊。

更可氣的是剛才那個公子哥,一句話讓她失了所有客源。

她一個做餅的跟李家作對,那麽買餅的那些顧客不也是成了支持她對抗李家之人

看著剩下的幾十個精心製作的肉沫餅,蘇青輕輕拿起一個掰開,慢慢吃了起來,當日落西山之時,她推著獨輪車往回走。

“蘇餅叔!您還有多少餅子?”牆角的陰影裏突然竄出一個青年人,他拿了一包銅錢塞給她:“這是五百錢,你給拾五十個肉餅吧!”

蘇青眉頭一挑,將錢推給他:“你家吃得了那麽多?不用擔心我”

“嘿嘿,這些是我替街坊們買的,你快把餅子給我吧。”那青年向四周張望一眼:“我也是趁著天黑才出來的。”

望著街口處的一群領了餅子一哄而散的孩子們,蘇青隻覺得心裏暖暖的。

原來,這些人是以這麽簡單而相對安全的行動來支持著她。

自此之後,蘇青每日裏仍然推著泥爐在附近幾條毛街轉悠,但卻隻有一個人來光明正大的買肉沫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