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修仙錄

第734章 暗算

第七百三十四章 暗算

這天晚上,蘇青剛和好了麵團,正準備去修連之時,突然聽到一陣急切敲門聲。

“你說什麽?解意到現在還沒回來?”蘇青抬頭看了眼已上中天的月色,如今夜色已深,那少年解意早該下工回家了啊。

“是啊,仙人!平日裏這個時候,意兒早就到家了。我剛才去他叔叔家救他幫忙去礦山看看——”說到這裏她低下頭,不知該怎麽說下去。

本來,小叔子很爽快應下隨她一起出城看看侄子,但是弟媳卻百般攔著說什麽:礦山有事加點班也屬正常,言語間還說什麽小叔子跟嫂子之間要避嫌什麽的,

這兩年她一直瘋瘋癲癲的,跟鄰裏都沒有走動,無奈之下才來尋蘇青。

看著這少婦滿臉的擔心與尷尬之色,蘇青便知道她實在無法才來尋自已,便十分爽朗的應下:“夫人,這天黑路遠,你還是先在家裏等著,我去礦上看看。”

那少婦感激的看了蘇青一眼,同意了他的建議。

輕車熟路的繞過城防出了洛陽城之後,蘇青直奔解意所在的采石場而去。

位於山腳的采石場像是跟夜色融為一體般,沒有一絲動靜。

蘇青悄然以神識探過去,黑夜之中整個石場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的生機。

看來,少年解意並沒有在這裏,隻是,他到底去了哪?蘇青正打算回轉之時,卻突然聽到一聲竊笑從黑暗的采石場發出來“嘿嘿,又要發大財了!”

這裏明明沒有生機,怎麽——難道又是鬼道人在作亂?

想到這裏,她斂盡氣息,準備進去采石場一探。

“又一個!好,今天的收獲可真不小啊!”采石場又傳出一聲極細微的聲音,蘇青不由停住步子,閃身隱入一顆大樹之後,召出原嬌吩咐她道:“你且去裏麵看看,找找看有沒這樣十四五歲的少年。”

說完,她閃身瞬移至城主小院。

“啊!你——”隨著一聲驚叫,蘇青雙臂一振,發現那解意之母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驚駭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蘇青也沒想到她竟然在這裏,不過,能破開她布下的陣法,順利進來,絕非一般的世俗婦人所能為。

蘇青隨手一拍,院內齊齊亮起幾盞蓮花燈,她神色悠遠的看著被她以符陣困住的婦人問:“夫人,你所圖為何?不,是誰指——”

“李家,是李員外家請了仙師,要我今晚騙你到采石場!”這婦人倒是識趣,蘇青還沒問完,她便將幕後之人捅了出來:“那仙師還在您離開之後,把我送到這離,讓我讓此處等著意兒,還說,還說——”

蘇青挑起眉看著她:“還說讓你在此地作法害我?”

“作法?小婦人哪裏會這些?說是讓我看著這盞暗燈,以保它不會亮起來,天亮之後您若不回來,這院子便歸小婦人母子所有。”那婦人張大眼睛,一臉驚慌的說。

蘇青冷笑一聲:“這麽說來,你夥同李家陷害我,為得隻是這處院子?”

“是我糊了良心,迫於李家之勢才不得已而為,求您饒過我一次——啊!”正為自已辯白的少婦突然慘叫一聲,委頓在地,不過頃刻之間,鬢發皆白,由一個年輕少婦變成雞皮鶴發的老嫗。

待她從地上爬起來時,發現麵前有一麵水晶鏡,看著鏡中滿頭銀霜的老嫗,驚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就在她倒下的一瞬間,原妖拎著少年突然出現在蘇青麵前,她將已七竅生血的解意丟給蘇青,看了眼暈倒在地的老婦,不由兩眼放光:“主人,她就是始作俑者?這家夥被人以借魂之術附身過,如今怕是活不過片刻,不由讓我收入界域吧。”

蘇青交給她一丸靈藥吩咐道:“給她服下,我還有話要問她。”

“主人,您也不問問我在采石場遇到了什麽?”原嬌草草將靈藥塞到那老嫗嘴裏,起身得意的望著蘇青。

蘇青眉頭一挑:“你莫不是撿到什麽大便宜不成?”

原嬌嘿嘿一笑:“什麽都瞞不過主人您的法眼,今晚幸虧進去百陰陣的是我,正好收了一群品質上盛的陰魂,若是主人您親自進去,後果不堪設想!”

百陰陣!

怪不得她打了李家的臉,也不見他們有什麽動靜,卻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真不愧是投靠了鬼門,連陣法都是這般陰森!

“恩,你做的很好,這少年是怎麽回事?”蘇青發現解意被封了五識,重傷心脈以至七竅生血,她已替他解開五識,並已輸入一絲靈氣滋他的心脈。

“他啊,是被押陣中作為元陽陣眼的,遇到主人人算是命大,身上陽氣已差不多耗光了。”原嬌指著符陣中的老嫗問:“主人,這個人——”

蘇青打斷她的話說:“這是那少年的母親,你得等他醒來,回過再說。”

她話音剛落,隻見那少年解意睜開眼睛,有些驚訝的問:“這裏,蘇餅叔我怎麽在這兒?”

他雖明白明蘇青並非凡俗之人,但還是習慣叫她蘇餅叔。

“你看看這人可是你母親?”蘇青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指著伏在地上的老婦人問他。

解意看了眼剛要否認,感覺那白發老嫗的背影極為親切熟悉,他伸手去扳那她的肩膀,卻被蘇青一把拉開。

解意驚訝的看著,已經變得蒼老不已的母親,手裏那把離他心口僅有幾尺遠的匕首,他驚詫的看著雙目充血,滿目恨意的盯著自已的老婦,艱難的擠出一聲:“為什麽?母親?”

“孽畜!當日若不是你不願隨那妖女離開,你大哥他何苦落得慘死在外的下場?”那老婦極力惡毒的詛咒:“你怎麽不去死!你這個克星,小時候差點害你我,接著又克死你大哥跟你爹!”

聽到母親這般打控自已,解意痛苦的抱著頭蹲在地上:“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母親,我這樣的災星根本不該來到世上。”

“對,你就是災星!為什麽不早點死了!”那婦人聲嘶力竭的叫道:“哈,現在你把一家人都克死完了,你得意了吧?”

說完,她頭一歪,身子撲倒在地。

“母親!”那少年淒慘的大叫一聲,撲了上去,摟著母親的屍身放聲痛哭:“是我害了您,是我害了您啊!……”

“主人,我先回界域去了!”原嬌有些不忍的說:“讓她入土為安吧!”

“解意,你母親已經去了,你也節哀順便吧!”蘇青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說:“她被人附了身,讓心魔控製了神智,你別被無謂的悔恨傷了心。”

聽她這麽說,解意痛苦的搖搖頭:“蘇餅叔,母親說的對,當初我出生時難產,難點害了她性命,而後,總是纏綿病……”

這少年仿佛將所有的委屈都訴諸於她。

從他的話裏,蘇青得知其幼年時曾有個遊方道士說他命硬,會克至親無法長命,為此,一向多病的母親甚至從來不跟他親近。

至於他胞兄之事,還要從兩年前說起,那時有位極美的女仙問他要不要賣身入仙家,當他回去稟報父母之時,卻被母親作主,讓兄長替他前往。

為得自然是給長子謀求長生之道。

說到這裏,解意心裏也是有怨的,恨母親隻一心想著大哥。

“大哥走後半個月時間,母親就是老做惡夢說大哥被女妖帶走給害了!”解意神色黯然的說:“為了幫母親看病,父親連夜出城尋大夫,結果在被人劫財害命,自些之後,母親瘋病更重。”

說到這裏他突然泣不成聲:“沒想到她這兩年來,她的對我的恨意這麽深。”

蘇青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母親是為人所利用,以邪法激化她心底的惡念,你且莫要將她的錐心之辭記在心上。”

解意突然跪下:“多謝您的救命之恩,既然我母親是為人所害,乞求仙人能幫忙找出那人——”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揪出那幕後之人,給你母親一個公道!”蘇青打斷他的話保證道:“你娘也是因為我而被人利用,我一定不會讓她枉死。”

聽她這般說,解意給他磕頭三個頭才從地上爬起來:“多謝仙子相助!小子無以為報,希望以後能侍奉在您左右。”

蘇青笑著搖搖頭:“你若肯下功夫,就跟我學這做餅子之法吧!以後也能有個安身立命的本事。”

“多謝仙人賜教!解意感激不盡!”明白自已一介凡人之身無法跟隨在仙人身側,但若能得指點一門手藝,真是天大的餡餅砸到頭上。

見他沒有推辭,蘇青指著其母的屍體道:“先讓她入土吧!”

說完,交給他一枚玉符:“你把這個時時佩戴在身上,回去葬了她的吧!”

解意滿臉悲傷的伏身抱起母親,步子堅定的離開小院。

“出來吧!李道友。”蘇青見解意走遠,方才轉過身對著夜色漫聲道。

她話音未落,隻見李其施施然從黑暗中走出來,他一步步行至蘇青麵前,神色鄭重的說:“蘇青,若我說今晚之事,不關我們李家之事,你可相信?”

“不信!”蘇青手一招,赤心劍突然出現在兩人之音。

李其微微一笑,眼神真執的說:“看來,你真是遭人暗算而不自知!蘇青,我主,目前無意與你為敵!”

說完,不等她有所有動,身子一晃消失在夜色之中。

蘇青握著赤心劍,呆立在原地許義未動身子:她雖然不相信李其,之前也認定他屢次想要加害自已。

但是,李其剛才眼中的真執讓她無法下手:其實,蘇青心理有過動搖:他身為結丹真人,縱然投靠鬼門,但是,也不必要非置自已於死地。

若今夜這百陰陣不是李家所為,鬼域童子並無要害她之意,那麽,會是誰要她的命呢?

蘇青實在想不出除了鬼域童子,她還跟誰結下過這下血海深仇,這般不遺餘力的一次次加害於她。

她突然想起李其的一句話:我主,目前無意於你為敵。

說這句話時,他的神情極其認真嚴肅,就是因為此,蘇青手裏的赤心劍才未出鞘。

從姹鬼到帶著李家氣息的陰符,還有今夜的百陰陣,怎麽能不讓人懷遺鬼道?

蘇青歎了一口氣,決定親自往那采石場去看看。

因為原妖收走了百鬼,陣法自然破解,盡管如此,黑夜中的采石場還有些陰森之意:這個采石場大半都在山腹之中,日月之光華無法照進去,縱然沒有而百陰之陣,也有些陰寒之息。

再說了,就在被挖開的洞口處,生著一顆幾百年的老槐樹,更添一分陰氣。

因此,在這裏上工之人必須是未及弱冠的少年人,這也是解意為何能被看中在這裏做事的原因。而且,每日都在日落之前下工。

可能就是為了避開這陰邪之氣。

“這是什麽東西?”蘇青從地上撿到一張麻紙,上麵繪著奇怪的符號,之後,她又從那顆老槐樹下發現好幾張隱在石頭逢裏的麻紙。

蘇青對這東西有絲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的,一時卻有些想不起來。

這麻線入手微潮,像是被夜露剛剛沾濕,如此說來這東西是今夜新出現的,難道是招鬼符?

想到這裏,她小心將其收起放入玉盒之中,打算回去找專門研究靈符的喬曉嘉問問。

撿到九繪著怪紋的麻紙之後,再無所獲。

帶著一絲遺憾,蘇青又閃身連回到小院,此時,天色漸明,她正準備打坐片刻,突聽得有人敲門。

原來是少年解意連夜葬了母親之後來找她學藝。

到底是不足十五歲的孩子,雖然滿目疲憊悲傷,一身的土渣草屑,但還是看著一股子生機盎然。

“你親自葬的母親?”蘇青看著他問道。

她記得其母曾說過,他還有一個叔父。

“恩,嬸嬸一家一向跟母親不合,我也就不去看她白眼了。”解意神色低落的說。

到底是個孩子!

蘇青在心底暗歎一聲:“不管怎麽樣,死者為大,你該跟你叔父說一聲的。”

“我爹爹死的時候,他就沒來,就是我隨母親一起把他葬了的,他們家一向是嬸嬸說了算的。”解意神色平哀傷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