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檢查結果

似乎是被我的真情所感，這位醫生收起了自己的不滿，異常真誠地說道：“好，你放心，我一定會細致而耐心地回答他們的所有問題，並給予他們我所力所能及的幫助。”

道謝之後，我就回到病房，繼續陪伴著父親了。原本我是打算今晚就留在家裏，以便明天早上陪著父母過來檢查，省得到時候母親不知所措。因此，雖然父母一再催我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但我卻一直堅持不肯離去。

可惜，傍晚時分，我接到了一個電話，被通知，有事情必須明天上午去處理。雖然很不願，但卻不得不離開。對明天的檢查，我多些有些擔憂，怕母親一個人應付不來。

“爸，媽，本來我是想留下來的，不過剛才接了個電話，有點事……”我有些黯然地說道。

“沒事，你去吧。我一個人能行的！”母親聞言立刻打斷我的話，催促我道。

“媽，我已經跟醫生打個招呼了。明天檢查，如若不知道該怎麽辦，包括找不到地方，都可以直接去問他。我想，他一定會耐心跟你解釋的。”我不放心地提醒道。

“放心。你忙你的去吧。你媽我是不識字，但又不是啞巴。遇到有什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事情，難道還不能問人嗎？”

對於母親的理解，我很是感動。就在我剛想離開的時候，突然心中一動，於是向母親使了個眼神。母親自然會意。借口讓我帶其去找廁所而與我一同離開了病房。

“媽，明天檢查結果出來後，一定要注意，盡量別讓爸看到。我怕爸會從中發現什麽破綻而有所懷疑。”我神色鄭重地提醒道。就父親現在如此虛弱的身體，一旦知道了真相，其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的。

“我知道。我一定會注意的！”母親的態度很是堅決。

當我和母親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看看天色，時間已經不早了。如果再不動身的話，那麽我就得摸黑去市區了。一陣依依惜別之後，我不得不踏上了返回市區的路程。

回到市區家中，我左思右想，總覺得有些放心不下。於是，我打了個電話給姐姐，將情況簡單跟她描述了一遍。姐姐對於去鎮上醫院輸液的這一舉動，也是相當讚成。姐姐當然明白我的意思，不過她非常遺憾地說，明天她與姐夫也有事，都抽不出空來。唉，這些該死的必須要做的事情為什麽都趕到了同一天呢？除了無奈的哀歎之外，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第二天，整個上午都有些心神不寧。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我有些急迫但又有些緊張地打了個電話給母親。

“媽，檢查的結果怎樣？”

“我記得你爸原來好像是左胸有積液的，對吧？”母親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應該是吧。”雖然我印象中確實就是左胸腔有積液，但我不太明白母親問話的意思，因此回答的語氣就有些不肯定。

“今天檢查的結果顯示，你爸左胸的積液已經沒了。”母親繼續說道。

“那是好事啊！”聞言，我不禁心中一喜。

“可是，現在右胸腔又有積液了。”母親沮喪地說。

“有沒有查出其它什麽問題？”我知道，胸腔積液跟癌細胞擴散相比，並非致命的，因此倒沒十分在意，因此繼續查問道。

“其它的好像沒什麽。”母親一邊想著一邊說。

“媽，爸現在……？”我本能地壓低聲音問道。其實這麽做的作用十分有限，因為我是在跟母親通電話，而不是當麵交談。

“你爸他睡著了。”母親也壓低聲音說。然後，我就聽到了腳步聲和關門聲。明白我的意思的母親，已經走出了病房。

“那，爸有沒有看到檢查的結果？”此時，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跳的加快。其實我並未指望鎮上醫院能夠查出什麽實質性的問題，不過我很擔心這次走過場的檢查會給父親帶來不利的影響。

“沒有。這麽多檢查，根本就沒一個結果出來。”母親十分肯定地回答。

聞言，我就十分疑惑地問：“那，那你是怎麽知道胸腔積液的事的？”

“是檢查之後，醫生特地到病房中跟我們說的。”母親說話的聲音依然很低，生怕給父親聽見。

當著父親的麵說的！如此說來，醫生所說的就未必是真的，或者是有選擇性地說的。看來，回去之後我有必要找醫生問問情況了。

在我心中暗自盤算的時候，母親又再次開口了：“今天上午，你爸就讓我去拿檢查的單子了。我推托說結果沒這麽快出來，所以沒去。就你爸的脾氣，肯定還會追著要結果。如果你爸再問起的話，那我該怎麽回答他呢？”

我能夠感覺到母親話語中的為難。確實，總不能老對父親說，結果沒出來吧。我想了想，回答道：“媽，如果爸再問，那你就說醫院的人說了，結果醫生已經知道了，去查問醫生就可以了。”

母親似乎並不理解我的意思，她無奈地說：“不如，我就直接跟你爸說沒拿到檢查結果得了。”

我想了想，覺得這樣回答也未嚐不可，於是接口道：“好！媽，你就這樣跟爸說吧。不過，你最好預先跟醫生通通氣，以防露餡。”

“嗯，我知道。不跟你多聊了，我得去看看你爸了。他現在還在掛水呢！”

我聽出了母親話語中的擔憂和急切，於是“哦”了一聲，就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看來，這次是有驚無險了。一直心神不寧的我，終於漸漸安定了下來。想來，隻要母親跟醫生串通好了，一口咬定就沒有檢查結果，那麽父親也定然毫無辦法，而且也不會產生懷疑。以父親的性格，最多就是說落說落鎮上醫院的不是。

在接下來的日子中，我的生活相對比較平靜。因為，通過每天的電話聯係，我知道父親的情況相對來說比較平穩，並未出現什麽顯著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