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艱難抉擇

雖然沒有鎮上醫院的速度快，但等的時候也不是太長，檢查結果就出來了。醫生碰見這樣的情況自然知道該如何處理。給了個暗示之後，留下母親一人照顧父親，我和姐姐就跟醫生來到了她的值班室。這個值班室也是緊靠護士站的。

“醫生，結果出來了？”我有些擔心地問道。

“嗯……”

雖然早就猜到結果不妙，但由於多少還存有一絲僥幸心理，因此在結果真要揭曉的時候，我的心情還是不可避免地變得無比緊張了起來。“那，那結果如何？”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話音中的顫抖。

“情況不好，一般人，如果低於正常血量值的一半，那麽最起碼會出現頭暈眼花的現象，嚴重的會昏迷。但你爸現在就隻相當於正常血量值的三分之一。這種情況之下，他能夠保持住頭腦清醒就已經算是奇跡了。如果換個人，那麽早就陷入重度昏迷了。”（我不是專業人員，對於醫療中的一些專業術語和相關數據並非十分**，因此以上涉及到醫療專業的術語和數據可能會跟醫生當時所說的有所出入。但，當時有關情況危及的程度肯定是切切實實的。）

根據我所掌握的常識判斷，一個人如果低於正常血量值的一半，那麽就會出現生命危險。但現在，父親卻隻有正常值的三分之一。那豈不是意味著，現在的父親有極度的生命危險嗎？我很怕父親隨時都有可能……真有些不敢想象如此恐怖的結果。“那，那醫生，現在還有沒有什麽挽救的辦法？”由於極度的緊張，我問得很是吞吞吐吐。

“辦法也不是沒有。”

聽了醫生的話，我心中的緊張略微舒緩了一些。

醫生頓了頓，就接著說道：“其實，這也是我找你們過來的原因。現在，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輸血。”

“那，那就輸血吧。”心神有些紊亂的我此時一點也顧不得什麽輸血的副作用了，聞言，就迫不及待地脫口說道。

“你別急。在決定是不是輸血之前，有幾點我必須要跟你們講清楚。第一，就是輸血的成本較高，而且不能報銷；第二，輸血也是有一定風險的，而且我不能保證就一定能起到作用。”醫生神色凝重地說道。

成本不成本的，這根本就用不著考慮了。如果真考慮錢的問題，那麽我也就不會將父親弄來醫院搶救了。隻是這風險，卻是我不得不有所顧慮的事情。“這輸血都有些什麽風險？”

“輸血最大的問題，就是很容易會引發內部大出血。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就很可能會引發生命危險。”

父親現在的情況，如果不輸血的話，那麽照樣會有生命危險。隻是不知道，那種情況危險性更大一點。“醫師，那如果不輸血……？”

雖然我隻說了半句，但見多識廣的醫生又怎會聽不出我話中的意思呢？“剛才我也說了，你爸現在的情況，如果換個人，那麽肯定早就重度昏迷甚至……。我再強調一遍，他現在能保持頭腦清醒本就是個奇跡。”

我向姐姐投去詢問的眼神，在得到肯定地答複之後，我有些艱難地說道：“醫師，我們決定了，輸血！”那時，我的心情很是沉重。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到底對還是不對。

“既然決定了，那就簽字吧。”醫生一邊說一邊將早就準備好的幾張紙遞了過來，見我有些猶豫的模樣，醫生就繼續解釋道，“我剛才說了，這輸血就像手術一樣，具有一定的風險。因此，在你們決定輸血之後，按照規定，家屬就必須得簽字，否則我們就不好給病人輸血。這是硬是規定，我們也沒辦法。”

其實，醫生所說的這些，我全知道。這位醫生明顯誤會了，我之所以猶豫，隻是因為擔心。我真的很怕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見醫生催促，我當然不好再猶豫不決了。

待我簽字之後，醫生才去血庫調血，因此還得等一段時間。我換下母親，坐到病床邊不斷地幫著父親擦拭帶血的痰。今天，父親吐痰的次數明顯變得頻繁了起來。很快，我帶來的兩大疊抽紙就快要用完了。

快要青黃不接，所以在我照顧父親的時候，母親就到外麵去購置麵紙和其它缺少的日常生活用品了，比如說一次性杯子。我帶的杯子有限，這人來客去的，當然需要一次性的杯子倒點熱水招待招待人家。那時，我們是打算長住的。因此，估摸著會有些親朋好友過來探視。

也許是正常的手續都辦好了，在母親離開沒多長時間，醫生就再次過來找我。幸好，那時姐姐還在，我就讓姐姐先看著父親，然後就跟著醫生再次來到了值班室。

“醫師，還有事嗎？”

“你父親有沒有醫療保險啥的？”醫生神色平和地反問道。

“有，農村醫療保險。”我如實地回答。

“剛才我查了一下，發現你們掛號的時候並沒用保險。”醫生好心地提醒說。

“哦，可能當時情況緊急忘了吧。不過，也沒關係，反正這輸血費也報不了。”聽到這裏，我的心情明顯放鬆了下來，因為當時我很怕這位醫生會給自己帶來什麽不好的消息。

“輸血費是報不了，但其它的都是可以報銷的。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去補一下手續的好。”

我知道醫生是好意，道謝一聲之後，就恭敬地說道：“請問，我該怎麽補辦手續呢？”

很明顯，我的態度博得了這位醫生的好感，她難得地露出溫馨的笑容，然後柔聲地回答：“很簡單，拿著這個單子，帶上醫療保險卡，然後到新大樓一樓住院繳費處，隨便哪個窗口都可以。你直接跟工作人員說：‘我補刷一下醫療保險卡’，就可以了。”

再次道謝一聲之後，我便退出值班室。那時，母親恰巧正在外買東西，因此我不得不向父親查問醫療保險卡放在何處。父親雖然身體虛弱，但神智卻十分清醒，在父親言語的指導下，我很順利地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