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惡行代價

“這還用問，當然是你了！”土地婆婆戲謔著說道。

“我？”我有些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反問了一句。

“不是你又是誰來？”土地公公微笑著回道，“也許你隻是看到那些肆意撕咬你的鬼魂被莫名其妙地給傳送走了，其實也有好些酷似人形的惡鬼在試圖趁亂穿過你身體的刹那同樣被傳送走了。那些隻是失去人性中善之一麵的惡鬼，其實還是擁有著不下於普通人類智慧的。通過仔細觀察，他們知道，隻要自己一動口，那就會徹底失去食用‘食物精氣’的寶貴機會，所以他們才會極力忍耐住內心‘嗜血’的本能衝動，跟隨在通過前兩次考驗的亡魂之後，試圖一舉突破‘篩選之門’從而進入到透明光罩內部。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在每個亡魂穿透你身體的刹那，也就是‘珍珠’和‘魚目’相互比照的瞬間。在那一刻，因為你靈魂中的善念的顯襯，不管是哪個亡魂，隻要體內有‘惡念’的存在就必將無所遁形。所以，最終篩選而出的亡魂，就絕對隻有‘珍珠’而無‘魚目’！”

“這個，這個，公公，你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說到這裏，我不禁傲然昂首挺胸，“本人將來必能成為‘珍珠’一般的亡魂！”

“話也不能這麽說，其實你所見到的那些‘毀滅者’‘僵屍’甚至於那些隻有人性‘惡’之一麵的亡魂，並非一進入‘鬼域’就完全喪失了‘善念’。許多亡魂起初都還算保持著正常人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嗜血’本能和陰冷環境的不斷侵蝕下，才會變成現在這等模樣的……”

“公公，你不會認為，我、我將來也、也會變成他們那副令人作嘔的恐怖模樣吧？”一想到那全沒個人形的“毀滅者”和全身腐朽得掉渣的“僵屍”，我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我暗暗發誓，倘若自己將來真要變成那幅模樣，那還不如早些魂飛魄散的好。隻是，不知道到時候，還有沒有自己做主的份兒？

“你擔心個啥？我隻是說可能，又沒說一定。至於你將來會變成什麽模樣……”土地公公說到這裏就故意頓了頓，見我露出無比熱切的眼神，方才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天機不可泄露’。唉，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聽著土地公公有些幸災樂禍的感慨，我真恨不得衝上去給他兩拳。隻是，他雖然貴為仙人，但看上去卻是老態龍鍾，所以，我就實在下不去那個手來。正在心中暗自鬱悶之時，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隨即問道：“公公，倘若那些未通過前兩次考驗的亡魂真僥幸混進了透明光罩，並成功吃到了‘食物精氣’，那將會如何？他們會不會因此而通過最後的‘情感’考驗呢？”嘿嘿，我還是有可能成為酷似人形那一類的。我盤算著，說不定通過自己的聰明才智就能夠蒙混過關。實在不行，我還可以扯起“與仙人有緣”這麵大旗。我就不信了，到時候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會不給三分薄麵而賞我一份“食物精氣”。

“嘿嘿，他們即便是能通過第三層考驗，又能如何？”土地公公冷笑著反問道。

“什麽又能如何？通過第三層考驗不就可以去往‘陰間’並獲得‘轉世重生’的機會了嗎？”

“錯，錯，錯！這能否去往‘陰間’可與你們人類的考大學不同，隻要高考成績過關了就行。一個亡魂要想去往‘陰間’，從第一關‘陷阱考驗’起就必須得步步小心、穩打穩紮。隻要哪一步出了差錯，也就意味著他將徹底失去這個寶貴的機會。說得簡單點，就是必須要‘三關考驗’全部通過，方才可以。其實，那些為‘食物精氣’而瘋狂的惡鬼們犯的也就是與你同樣的錯誤。”

“為什麽會這樣？佛家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為什麽就不可以給那些亡魂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土地公公的解釋完全打破了我的如意算盤，因此聽完之後，我即憤憤不平地責問道。

“你是不是以為隻要放下‘屠刀’就能立時成佛了？”

“難道不是？”我疑惑地問道。

“非也。佛家所說之‘屠刀’並非真的殺人之刀，而是指的‘惡意、惡言、惡行以及一切妄想、妄念等’。而且並非一放下就能立即成佛了，還需要悔過並發願走上成佛的道路。也就說，即便是放下屠刀，也要經過長時間修行方才有可能成佛。其實，佛家的這句話還是有其合理處的。畢竟能夠放下屠刀，也自減少了對社會的危害。隻是，這種不顧‘屠刀’是否已經造成‘殺業’的做法，卻又有縱惡之嫌了。就跟你們人類的法律所強調的‘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的道理一樣，不能因為某人說我以後‘不欠債’了、‘不殺人’了，從而就免除了他的‘債務’、就不要其‘償命’了。若真如此的話，那你們人類世界還有誰會畏懼法律？到時候，還不天下大亂？”

土地公公說得確實有理，因此我便大為讚同地點頭稱是。

見狀，土地公公就越發得意地大談闊論了起來：“因此，我們‘仙界’以及地府統領的‘鬼界’就不像佛家那般濫好人，但也絕不會完全杜絕改過自新的機會。其實，按道理來說，那些滯留於‘鬼域’的亡魂們都應該是‘永不超生’的，但‘陰間’的執法者們最終還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但，自身所造成的惡果卻必須要有自己來承擔。所以，在未能忍受得住‘嗜血’本能而自私‘吞食’別的亡魂的那一刻起，他們也就注定了要為自己的‘惡行’付出‘永不超生’的沉重代價！從陰間執法者這個角度來看，沒有將此等‘惡鬼’下到‘十八層地獄’受苦，就已經算是相當仁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