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甲

第二十九章 大羅罩

馬鵬望望二十四個紅衣武士,長長呼了一口氣,道:“這真是一場僥幸的勝利,咱們隻要有一個人被擊中一掌,大概,四大凶煞早就變三缺一了。”

柳媚笑笑,道:“馬老大,四大凶煞早就三缺一了,高空的身份何等高貴,如何還能和咱們混在一起。”

斑空苦笑道:“柳家妹子對我的成見,似乎是很難消除。”

柳媚呆了呆,道:“你叫我什麽?”

斑空道:“我高空比你癡長幾歲,叫你一聲大妹子,不算過份吧?”

馬鵬哈哈一笑道:“高空,你小子好像要降格以求了。”

王傑冷冷說道:“一個人爬的越高,就越寂寞。”

斑空道:“這倒也是,我忽然發覺,我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有真正的快樂。”

馬鵬道:“你看看,下一次,活人塚的攻勢如何?”

斑空道:“譚奎已經騎上了虎背,就算把活人塚所有的精銳,完全斷送於此,他也不會罷休了,這是一場不分勝負,很難罷手的戰鬥。”

柳媚笑一笑,道:“說起來,方真那小夥子,當真是可愛的很,他造這十二鐵人,當真是奇妙的很,不但可用於拒敵,而且,還可以用作掩護之用,要不是這十二鐵人,咱們要殺一個紅衣武士,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傑道:“他們的掌力中,有一股炙人的熱力……”

斑空接道;“那是中人必死的火焰掌,老實說,咱們四個人,目前能全無損傷,除了運氣之外,璿璣姑娘替咱們阻擋了一次淩厲的攻勢,使咱們死莫逃生。”

柳媚呆了一呆,道:“璿璣姑娘呢?”

馬鵬道:“咱們找找看。”

斑空搖搖頭,道:“不用了,她如違活看,必在運氣療毒,她如已毒發而死,那就讓她死得安靜一些,別驚擾了她。”

馬鵬黯然一歎,道:“她如死了,那也是替咱們而死的。”

王傑冷冷說道:“馬老大,你少咒人,璿璣姑娘不會死。”

柳媚道:“她要是真的死了,那才是天道不公,諸神無眼,她死一次,咱們都該死一百次。”

這時,水長流、餘長貴、南長命、武林三仙,緩緩行了過來。

武林三仙在江湖之上,本是大大有名的人,但這一次,在對抗活人塚的搏殺之中,他們似乎是並沒很大的貢獻。

現在,三個人,突然出現。

水長流神情甫然的說道:“莊璿璣死了?”

斑空搖搖頭,道:“現在,還不知道。”

王傑道:“誰說她死了?”

馬鵬道:“我們隻是在猜想。”

水長流道:“如若她還活看,她人呢?”

“在這裏。”莊璿璣緩步行了出來。

她臉色蒼白,神情憔悴,似乎是剛經曆了一場大病似的。

水長流道:“你受傷了?”

莊璿璣道:“現在已經好了。”

水長流道:“姑娘,江湖上的劫難,已到了存亡關頭,姑娘似是不用再心存顧忌了。”

莊璿璣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水長流道:“去見你師父,她的胸中所學,強你十倍,難道真的會坐視不管。”

莊璿璣道:“老前輩,現在不用了。”

水長流道:“姑娘,我們三人,剛剛決定了一件事情。”

莊璿璣道:“哦!”

水長流道:“武林三仙被江湖上尊敬了很多年,此情此景之下,我們也該為武林同道盡些心力了”莊璿璣道:“三位準備……”

水長流接道:“當年我們擺脫江湖俗務之時。曾經有過誓言,今生不再施用『大羅罩』

的手法傷人,現在,我們不惜違背誓言,決心放手施為了。”

莊璿璣道:“我好高興聽到三位的決定,那其是江湖之福、武林之幸了。”

水長流道:“姑娘,我們三個老頭子,雖然決心拚了,不過,我們勝算的機會還是不大,隻有令師夫婦肯伸援手,我想,才會有勝算。”

莊璿璣沉吟了一陣,道:“我會仔細的想想這件專情。”

餘長貴笑道:“姑娘,南宮豪父子,把南宮世家中七劍不傳之秘,告訴了峨嵋雙劍,現在。他們正在練習。”

莊璿璣道:“好!南宮世家,屹立江湖數百年,曆遭大劫,屢仆屢起,自有他們的特異之處。”

南長命道:“南宮豪也在傳授銀龍一種武功。”

莊璿璣道:“目下,我們是生死同舟,南宮豪已打破了武林門戶之見。”

水長流望望馬鵬,道:“你們四個雖是殺手,但卻能在武林中最危急的時候,挺身而出。這不但是足以洗去四位的汙名,且將是江湖最受敬重的人物。”

馬鵬道:“不用客氣,咱們是受了璿璣姑娘的感召。”

水長流道:“令師以絕世容色,習練成『大移神功』聽說能在默默之中,變化一個人的氣質,你好像也學會了。”

莊璿璣道:“隻學得一點皮毛,難及家師之一二。”

水長流輕輕歎息一聲h道:“莊姑娘,令師古道熱腸,如若她知曉了這件事情。

絕對不會坐視,你又為什麽不肯告訴她呢?”

莊璿璣道:“老前輩有所不知,家師決心不問江湖中事,實有她的苦衷……”

水長流接道:“難道她忍心看到武林中生靈塗炭麽?”

莊璿璣道:“晚輩如若因此而死,家師也許會念及師徒之情,會為我報仇。”

話到此處,已然說絕,水長流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莊璿璣言中之意,已經很明顯的表現了出來。今日之戰,唯死而已。

斑空輕輕咳了一聲,道:“璿璣姑娘,現在,我想縱然令師願意出山,似乎是也已經來不及了……”莊璿璣點點頭,道:“高兄,有什麽高見?”

斑空道:“活人塚的實力,似乎不是我們這些人的力量,可以擊潰他們,他們的人數太多了,而且,譚奎也有意使這一批人,在江湖大勢底定之日,把他們一舉毀滅,借我們之手,殺了他們,正是他的用心。”

莊璿璣道:“有什麽辦法,能夠解去這個死結呢?”

斑空道:“擒賊先擒王,隻要我們想辦法一舉製服譚奎,其他的事,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莊璿璣道:“高兄,這個辦法雖然不錯,但卻很難使譚奎現身,和我們決一死戰。”

斑空沉吟了一陣,道:“姑娘,還記得逍遙堂這個地位吧?”

莊璿璣點點頭。

斑空道:“如若能找到回春手,也許有辦法,瓦解了活人塚的實力。”

莊璿璣道:“他真有這種能力?”

斑空點點頭道:“有!隻可惜,他們已經被囚在那裏,很難有機會離開了。”

莊璿璣道:“就算他們能夠離開,但目下情形,也無法通知他們了。”

斑空道:“姑娘,怎知道他們能夠離開?”

莊璿璣道:“實不相瞞,我已經解去了他們的束縛。”

斑空怔了一怔,道:“真的麽?”

莊璿璣道:“此時何時,此情何情,小妹怎會欺騙高兄?”

斑空道:“姑娘,他們會不會聽你的呢?”

莊璿璣道:“我想應該會。”

斑空道:“姑娘,要不要一種信物,使他們相信呢?”

莊璿璣道:“你有辦法找他們?”

斑空道:“試試看吧!老實說,我也沒有把握。”

莊璿璣淡淡一笑,道:“高空,沒有把握,如何能把信物交給他們。”

斑空道:“隻要我把信物交到他們手中,我相信他們會把東西送到逍遙堂去。”

莊璿璣道:“他們在什麽地方?”

斑空道:“目下我還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他們至少有一部份,在璿璣堡的四周。”

莊璿璣輕輕歎息一聲,道:“我明白了,他們就是活人塚的人。”

斑空點點頭。

莊璿璣道:“你不願使他們暴露出身份,對麽?”

斑空道:“是!我不能讓譚奎發覺了他們。”

莊璿璣道:“高空,他們似是都被一種藥物控製了,你的人,神誌是否清醒呢?”

斑空道:“清醒,不過,譚奎不知道,他們常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早已學會了一種保護自己的偽裝。”

莊璿斑點點頭,道:“高空,可惜,我現在還不能和人動手,沒有辦法保護你去了。”

斑空道:“不要緊,我一個人行動,倒還方便一些。”

莊璿璣道:“譚奎不是太笨的人,他們已經吃過了一次虧,不會再上第二次富,你一個人去,未免是太危險了。”

斑空道:“情勢如此,也隻好冒一點險了。”

莊璿璣道:“要不要馬鵬他們陪你去?”

水長流道:“用不再勞馬鵬他們了。我們三個人送他出去。J斑空道;“三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南長命冷冷說道:“怎麽!你可是覺看我們不如馬鵬他們麽?”

斑空笑道:“那倒不是,這件事,不是和人拚命、搏鬥,人多了,反而太過紮眼。影響行動。”

莊璿璣道:“你準備怎麽作?”

斑空道:“易容改裝,混入他們之中。”

莊璿璣道:“辦法不錯,但如是被他們發覺了呢?”

斑空道:“這就靠七分小心,三分運氣了。”

莊璿璣道:“小妹有一點意見,不知高兄的看法如何?”

斑空道:“姑娘的主意,定然十分高明了。”

莊璿璣道:“咱們約好一種信號,你萬一遇上了什麽危急,我想,可以放出信號,我們全力出動救你。”

斑空點點頭道:“好吧?但願不要驚動諸位。”

莊璿璣緩緩取出一方絹帕,道:“把這個交給回春手,代我邀他們來此就行了。”

斑空仔細的看過絹帕,道:“姑娘,隻有這一方白絹麽?”

莊璿璣點點頭。

斑空道:“把這方絹帕送到了回春手的手中,就此刻情形而言,是一件大事,一定要讓它發揮作用才好。”

莊璿璣道:“送到這方手帕,一定會有作用。”

斑空道:“在下實在瞧不出,這一方白絹手帕,有什麽異常之處。”

事實上,不隻高空懷疑,就是武林三仙,也看得大為不解。

他們想不通,為什麽這一方絹帕,會使回春手相信,這是莊璿璣的信物。

那隻是一方普通的白絹帕,怎會有使人相信的力量。

莊璿璣環顧了四周一眼,道:“如若是交到鐵鈴叟和伏虎索的手中,那就很難說了,但如交到回春手的手中,他一定會相信。”

斑空道:“姑娘,能不能先使在下相信。”

莊璿璣道:“能,那方絹帕上有一種淡淡的奇香,回春手是一代醫學大師,他能夠分辨出來的”她這一提,高空果然聞到一縷淡淡的香氣,直撲入鼻孔之中,點點頭接道:“在下明白了。”

莊璿璣道:“高兄,珍重了。”

斑空微微一笑,道:“姑娘,在下忽然油然生出一種強烈的信念。”

莊璿璣道:“什麽樣的信念?”

斑空道:“咱們的成功機會恨大。”

莊璿璣道:“這要仗憑高兄很多了。”

斑空道:“在下盡力而為,諸位等候一下,在下去了。”

舉步行出廳外,閃入了一側不見。

水長流目睹高空離去,低聲說道:“姑娘,高空這個人,可以信任麽?”

莊璿璣道:“應該可以信任,譚奎急於謀他之心,似乎是猶過對付我們了。”

馬鵬呼一口氣,通:“這小子頑石點頭,似乎是真的改邪歸正了。”

王傑道:“他雖然不是好人,但對咱們目下的處境資助很大,總不能坐視不理。”

馬鵬道:“王兄的意思呢?咱們出去,接應他。”

莊璿璣道:“那倒不用了,他有困難,自會發放信號求救,咱們此刻如若出動,對他不但無助,反而打草驚蛇,有害於他。”

這時,突然幾聲厲叱傳了過來。

馬鵬道:“果然,他們準備由窗子攻進來了。”

但聞田玉的聲音,遠遠傳了進來,道:“一個人探頭探腦的,已被我們擋回去了。”

莊璿璣道:“馬鵬,調十二名弩箭手,分別防守四個窗口。”

柳媚道:“我去。”

轉身奔入大廳一角。

莊璿璣微微一笑,道:“馬鵬,現在,是不是柳媚在管理這些弩箭手?”

馬鵬道:“是,在下把這件差事,交給了柳姑娘。”

莊璿璣道:“馬鵬,你對目前的形勢,看法如何?”

馬鵬道:“我和柳媚、王傑,談過這件事情。”

莊璿璣道:“有沒有結論?”

馬鵬道:“有,非常不樂觀,不過,我們已然下定了必死之心,所以,這倒也不會放在心上了。”

莊璿璣點點頭,道:“這處境艱險困苦。任何人,都會有置身絕地的感覺.”馬鵬笑道:“在這個環境之中,我們才體會到了生死的意義,過去,我們計價殺人,收酬取命,但卻一直很怕死。”

莊璿璣道:“現在,有什麽改變?”

馬鵬道:“有?很大的改變,現在,我們自己,似乎是不怕死了,如若這一場大劫之後,我們還能活看,我想,我們也不會再幹殺手這一行了。”

莊璿璣道:“那怎麽行?你們幹別的,如何能賺到豐厚的報酬?”

馬鵬笑一笑,道:“我們不會種田,但我們可以去作一個護院教師,或者是一個保鏢的鏢師。”

王傑道:“如若璿琪堡還存在,我們至少可以在姑娘這裏找一個糊口的事幹。”

莊璿璣道:“那自然可以,不過,就算活人塚役有毀了璿璣堡,璿璣堡也不會存在了。”

馬鵬道:“姑娘可是準備退隱……”

話未說完,突然一陣怪嘯之聲傳了過來。

莊璿璣臉色一變,道:“高空求救了。”

水長流道:“我們先去接應他。”

三條人影,同時向外飛撲而去。

馬鵬、王傑同聲說道:“姑娘身體還未複原,最好再休息一陣,我去看看情形。”

莊璿璣道:“慢一點,咱們一起去。”

柳媚匆匆趕到,道:“姑娘……”

莊璿璣接道:“我不要緊。”當先舉步向外行去。

馬鵬、王傑,分隨左右,柳媚劫走在身後。

埃、祿、壽三星,已和敵人動上了手,十幾個執長刀的黑衣人,圍住了三人拚殺。

莊璿璣目光轉動,發覺了有五六十個人,堵在大門外麵,除了一批黑衣人圍住武林三仙之外,還有四十餘人,分成三批,站在那裏。

耙情敵人早已有了準備。

很容易看得出來的是,這些人的服色都不相同,顯然是早已分好的攔阻小組。

譚奎究竟是一個很會調度的人,幾番接觸之後,他已經發覺遇上強敵,立刻調整了拒敵的耽-7d勢。

馬鵬歎口氣,通:“姑娘,咱們想衝過去,隻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丙然,三組人手,已開始移動,他們沒有衝上來,卻分別布守在三個方位上。

隻要莊璿璣一行動,都會有一組人堵了上來。

柳媚忽然間一個飛躍,縱起來一丈多高,人未落地,一個懸空跟鬥,人又回到了原位,道:“看不到外麵有動手的情形。”

莊璿璣道:“不會這麽快,就被人製服了吧?”

馬鵬道:“他鬼計多端,花招很多,我想不曾那麽快被人製服,也許,他用的聲東擊西之策。”

莊璿璣道:“他的成敗,和咱們的關係太大了。”

隻聽一陣哈哈大笑之聲,傳了過來,道:“誰的成敗?”

莊璿璣立刻分辨出那是譚奎的聲音。

凝目望去,隻見一個身灰衣的中年人,站在東麵方位上。

莊璿璣點點頭,道:“百變書生之名,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化身千百,叫人防不勝防。”

譚奎笑一笑,道:“姑娘誇獎了。”

莊璿璣雙目一直盯譚奎身上查看。

希望能從譚奎的身上,找出易容的痕跡。

但莊璿璣很失望,竟然是一點也瞧不出來,譚奎就好像完全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莊璿璣輕輕籲了一口氣,道:“譚奎,懸崖勒馬,回頭是岸,現在還來得及。”

譚奎道:“姑娘的意思是……”

莊璿璣道:“一個人隻不過數十春秋,你鬧個腥風血雨,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譚奎微微一笑道:“江湖上,除了璿璣堡外,已經沒有抗拒我的力量了,姑娘如若想結束這一場流血搏殺,隻要使他們放棄抗拒,在下,可以答應姑娘一個很優越的條件。”

莊璿璣搖搖頭,道:“譚奎,你竟是如此的執迷不悟。”

譚奎道:“在下也正要奉告姑娘,識時務者為俊傑,攻下璿璣堡,不過是早晚間的事,就目下貴堡中抗拒的實力而言,這將是一場很悲慘的搏殺,這一場搏殺,正如姑娘所言,那將是一個血流成河的局麵,在下已作了準備。”

莊璿璣道:“什麽準備?”

譚奎道:“姑娘請放眼查看,在下已經在這貴堡之外,會聚了三百九十六名高手,這些人,也許都不是你姑娘的敵手,不過,他們都已經準備了,以身殉道,為活人塚付出寶貴的性命,姑娘如果有不肯妄殺之德,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莊璿璣道:“投降活人塚……”

譚奎接道:“姑娘放下兵刃時,活人塚就不再存在江湖之上了。”

莊璿璣道:“哦!”

譚奎道:“因為,江湖上,反抗在下的實力,這是最後一批了。”

莊璿璣道:“你太自負了,據我所知,還有無數的江湖高人,息隱於山野、市井之中,他們不會坐視……”

譚奎接道:“我知道,不過,那已經是一兩個人的單獨事件了……”

語聲一頓,接道:“姑娘如願和我合作,在下願和姑娘共享有眼下的成就。”

莊璿璣道:“譚奎,我們很難談得好了。”

譚奎道:“姑娘如是不願罷息紛爭,那就準備大開殺戒吧!”

莊璿璣道:“譚奎,你敢不敢和我決死戰,殺了我,你就可以征服了璿璣堡。”

譚奎突然間大笑起來。

莊璿璣道:“譚奎,你不敢,是麽?”

譚奎道:“不是不敢,而是用不動手,姑娘,你敢不敢確定我真是譚奎?”莊璿璣呆住了。

譚奎道:“譚奎有很多的部下,還有很多,由他費盡心血訓練出來的人手,還沒有出手,似乎是用不由他親自出手吧?”

莊璿璣道:“這就是他見不得人的地方,他要千百人為他犧牲,劫不肯為別人作一點犧牲。”

這時,突聞幾聲慘叫,傳了過來。慘叫聲,就在他們的身側。

和武林三仙動手的人,一下子倒了下去。

九個人圍住武林三仙動手,一下子倒下去五個,餘下四個人,立刻呈現了不支之狀。

譚奎分神和莊璿璣談話,竟然未發覺,那五個人如何竟一下子,死在了武林三仙的手中。

莊璿璣雖然也沒有看到,但她猜得出來,武林三仙定然已經用出他們多年不用的合手奇技『大羅罩』。

譚奎皺皺眉頭,道:“姑娘,既然咱們已經沒有了再談下去的餘地,那也隻有放手一戰了。”

莊璿璣淡淡一笑,道:“譚奎,不論你是真是假,現在,咱們非要打一架不可。”

忽然間疾衝而上,右手一揮,長袖擊出,右手揮展,一道白芒,激射而出,寒芒舒卷,由後麵倒卷過來。

飛袖神功,擊打的是譚奎身後的人,那道寒芒,卻圈擊譚奎本人。

馬鵬、王傑、柳媚,極有默契的疾快攻了出來。

三個人,像三隻流矢一般,飛射而出,衝向譚奎兩側的人。

王傑人已動,連發出一十七件暗器,柳媚也雙手齊彈,連連發出毒粉。

對方還未來得及還擊,人已倒了一半。

這就給了莊璿璣很好的機會。

譚奎的兩翼護衛沒有了,莊璿璣也少了兩側強敵攻襲之憂,可以全心全意的對付譚奎。

手中軟劍一緊,一劍快過一劍,立刻把譚奎留住。

這時,馬鵬、柳媚、王傑三人,劫遇上了強力的反擊。

另一組人手,疾快的衝了過來,展開標悍的搶攻。

那是不顧生死的直攻。

幸好,峨嵋雙劍、田玉、王雷及時而出,由兩側兜上,一麵帶動了福、祿、壽三星,七個人,組成了一個拒敵平線。

這個平線,隔開了譚奎和活人塚的高手。

莊璿璣已不惜暴露了柚中藏劍。

那一柄鋒利的軟劍。

寒光飛旋,劍光如幕,已完全把譚奎圈入了一片劍影之中。

莊璿璣緩緩向後退,而且帶動了和他動手的譚奎。

因為,環布在四周的活人塚的人,已經開始了發動,向前攻來。

水長流和馬鵬等聯合的防守態勢,必需縮小,正麵越小,對防守,愈是有利。

譚奎極力想突破莊璿璣的劍幕,數度全力衝闖。

莊璿璣不得不加強壓力,劍勢一緊,刺中了譚奎的左肩,冷冷說道:“你不是真的譚奎?”

“不是!”忽然右手一揚,自擊天靈要穴,倒地而死。

莊璿璣收起了軟劍。

她相信他的話,譚奎不會這麽容易中劍的。

這時,一條人影,疾衝而至,手中長劍一揮,劈倒三個圍攻馬鵬等的大漢,直衝進來。

是高空。

斑空又換穿了一身黑色的勁裝。

馬鵬讓開了一條路,高空直衝到了莊璿璣的身前。

放過了高空之後,裂開的陣勢,立刻複合。

莊璿璣雙目如電,一直盯高空,而且蓄勢戒備,隨時可以出手。

斑空苦笑一下,道:“幸未辱命。”

莊璿璣望望地上的體,道:“他是誰?”

斑空伸手揭開了體上的人皮麵具,道:“他自稱是譚奎?”

莊璿斑點點頭,道:“但他不是,真的譚奎現在何處?”

斑空用力的在臉上搓了兩下,道:“是不是很懷疑我?”

莊璿璣道:“很抱歉”我不能不小心一點……”

語聲一頓,道:“是你放出了求救的信號。”

斑空道;“不錯。我要別人放的,聲東擊西,我才能運轉靈活。”

莊璿璣看看眼前激烈的搏殺,通:“這些人的武功不錯,但他們卻不夠靈活。”

斑空道:“這是譚奎最成功,也最失敗的地方,他用藥物控製了大部份人,在他們之間,安排下一個心腹,這個組的一舉一動,都由那個人指揮。”

莊璿璣道:“多少人編成一組?”

斑空道:“不一定。大概分起來,是六至九人一組。”

莊璿璣道:“高兄,你能不能分辨出譚奎?”

斑空望望地上的體,低聲道:“是不是這個人冒充譚奎?”

莊璿璣道:“是!他處處不在卻處處在,這倒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了。”

斑空道:“譚奎最可怕的地方,就在這裏了,他忽隱忽現,莫可捉摸。”

莊璿璣道;“你們相處了很多年,難道他無法認出他麽?”

斑空沉吟了一陣,低聲道:“有一個很大的隱密。是唯一辨識他的機會。但如這消息漏了,那他就立刻可以改正。”

莊璿璣舉手掠一掠鬢邊散發,裝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緩緩說道:“什麽樣子的隱密?”

斑空道:“他的右耳之上,有一個小痣,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莊璿璣道:“隻是一個小痣,他隻要稍一留心,就可以掩去了。”

斑空道:“所以,這不是他的缺點,隻是一個小小的隱密,除此之外,姑娘隻有留心他的左腕之上了。”

莊璿璣道:“他的左腕之上也有記號麽?”

斑空道:“一個很小的疤痕。這兩個地方,都不明顯,所以,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忽略了,沒有注意掩飾它們。”

莊璿璣看看馬鵬等和武林三仙合手的威力,十分強大,竟然已擋住了活人塚的攻勢,心中稍感寬慰,呼一口氣,道:“高空,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竟然失去了效用,不知你能不能解釋?” 斑空道;“什麽能力?”

莊璿璣道:“我可以分辨出一個人聲音。隻要我聽過他的聲音,就很難碣-7b錯,但這個人,竟然能和譚奎的聲音一樣。”

斑空道:“不錯,譚奎有幾個化身,不但和他的身材一樣,而且,也能模仿出他的聲音,這些人,都對他很忠實。”

莊璿璣道:“有幾個?”

斑空道:“四個。”

莊璿璣道:“我殺了一個,還有三個了。”

這時,突聞一聲尖嘯,傳了過來。

圍攻武林三仙和馬鵬等的人,突然向後撤退。

緊接,響起了一聲佛號。

一隊僧侶,緩步行了過來。

他們分穿紅、黃兩色的袈裟,一半僧侶空看雙手,一半佩戒刀。

水長流呆了一呆,道:,“怎麽,他們都在這裏。”

莊璿璣道:“什麽人?”

水長流道:“少林寺中的長老,和蛾嵋派中的三大名僧。”

莊璿璣暗中計算了一下,這兩行僧侶,隻有十二人,每六人一隊,分穿紅、黃兩色袈裟。

如是再看的仔細一些,就可以發覺,空手的,都穿黃色袈裟,佩刀的,都穿看紅色袈裟。

細查十二人的年紀,都似在伯仲之間。

這也是一個十分擾人的問題。

莊璿斑想不通這十二位高僧,何以要分穿看兩色衣服,為什麽一半空手,一半佩刀。

表麵上看去,這隻是一件小事,但莊璿璣心中明白,這關係,卻是重大的很。

心中有疑,立刻問道:“老前輩,他們為什麽分成兩隊,穿看不同的服色?”水長流搖搖頭。

莊璿璣很失望,但心中的疑慮,劫是更為強烈了。這件事,非要追根究底,問個明白不可。

“老前輩,他們十二個人,為什麽一半空手,一半佩看戒刀?”莊璿璣緊追不舍問看。

水長流叮一口氣,道:“姑娘你真的把我給問住了。”

莊璿璣哦了一聲,道:“這些人,你都認識?”

水長流道:“這一回,我倒可以給姑娘一個很明確的回答,這十二個人中,老夫認識九個。”

十二個僧侶在逼近水長流時停了下來。

雙方相互約有七尺的距離。

莊璿璣道:“他們的身份是……”

水長流道:“六個是少林寺中的長老,三個是峨媚門下三大名僧,峨嵋之光。”

莊璿璣道:“少林寺的長老,正好六人,他們穿看什麽顏色的架婆?”

水長流道:“穿紅色的三個。”

那是說,另外三個人,穿黃色的袈裟了。

這樣的編組,大背常規,也就引起了莊璿璣更多的懷疑。

“三大名僧呢?”

“兩個穿黃衣,一個穿紅色的袈裟。”

水長流的回答,更增加了莊璿璣的疑慮。

她當機立斷,立刻下令,武林三仙和柳媚、王傑撤了下去,現在,麵對十二高僧的是莊璿璣、高空、馬鵬。

馬鵬的武功,也許不及武林三仙,但他身黑寶衣,有了極為強大的防禦之力。

莊璿璣居中為首,一麵運氣戒備,一麵望望右側的高空,道:“高兄,他們是怎麽回事?少林長老,分兩色衣服,那又是怎麽回事?”

斑空笑一笑,道;“姑娘,你早該問我了,至少,我可以給你一個答案,雖然,未必能使你滿意。”

莊璿璣道:“現在更須要這個答案了。”

斑空道:“這十二個高僧,大概是這一代佛門中最有成就的人,除了少林六老,和峨媚門下的三大名僧之外,另外二個人,一個來自東海的普善大師,兩個是西藏的喇嗽高手。”

莊璿璣道:“這些人,都是武林中頂尖的人物,怎會甘為譚奎所用?”

斑空笑道:“活人塚和已往江湖上欲成鎊業的江湖梟雄的不同之處,就是先把他們認為的敵人,擄入活人塚內,不但一下消滅了江湖上可能抗拒力量,而且,也使那些力量,受到了活人塚的支配和影響,所以……”

莊璿璣接道:“所以,他很有把握,也不把你放在心上了。”

斑空臉色一變。苦笑道:“他們也有很大的缺點,這些人,所以肯甘心為他所用。那是因為他們也受了控製。”

莊璿璣道:“武功上的變化,和一個人的機智有關,這些人雖然都是武林中的奇才,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但他們受到了藥物上的影響,必然會打了很大的折扣。”

這幾句話,對目下之人,有了很大的鼓勵和安慰作用,原本對這些絕世高人懷有恐懼之心消減了不少。

斑空道:“對!譚奎對能控製如此多的高人,為他效命一事,感到很大的安慰,但他劫忽略了藥物對他們能力的傷害。”

這時,十二高僧已作出了攻擊的準備,佩刀的人亮出了戒刀。

六個空手高僧,卻向後退了兩步。

顯然,這些絕世高人的攻勢,也有層次,一望即知,是一種製式的攻敵之法。

這完全不像普善大師這等高人的對敵方法。

以他們絕世的成就,早已到了揮酒自如,出手如電的境界,一舉一動,一吸一呼之間,都有克敵的手法出現,但像這樣的打法,反而成了一種限製。

那會使他們真正的超越成就,無法發揮出來。

但莊璿璣並沒有輕視那六把戒刀的攻勢,立刻低聲說道:“高空,我和馬鵬,先當銳鋒,你可以視察一下,他們的缺點所在。”

斑空道:“不是在下小覷馬兄,他恐怕抵禦不住他們的全力一擊,在下和姑娘合手。”

莊璿璣道:“不,你了解天竺武功,看他們的攻勢,施用本身的成就,還是用的天竺武功……”

六僧已突然發動了攻勢。

但見紅色的袈裟飄飛,六僧同時躍飛而起。

六把戒刀,在空中結成了一片最密的刀網。

莊璿璣叫道:“馬鵬,接第二陣。”

口中說話,人已飛躍而起,直向刀陣之上迎去。

這刀陣本來是應該向下圍襲,但莊璿璣向刀陣上迎了上去,劫使他們沒有辦法合圍擊下。

莊璿璣袖口中,疾飛出一道白光,首先攻向右側一僧。

她劍勢後發先至,迫的一僧遞出的戒刀,不得不改迎敵之勢,以封莊璿璣的攻勢。

看來很慢,但事實上,雙方以飛躍之勢,相互撞擊,彼此之間的速度,都快速的很。

莊璿璣早已想好了對敵之法,希望一舉間,擊破他們合擊的威力。

但雙方的速度太快了。

劍、刀相觸時,六僧合圍刀陣也圈了過去。兵刃交擊中,一錯而過。

但高空、馬鵬,銳利的目光,都看到了莊璿璣身中三刀。

那是綿密的刀網,飛鳥難渡,像莊璿璣這樣的人,也難免中了三刀。

馬鵬呆住了,高空心頭震動,痛惜不已。

沒有人能在中了這樣三刀之後,還能活下去。

莊璿璣應該也是不能。

馬鵬忽然大聲喝道:“莊姑娘。”忽然向前衝了過去。

這時,六個執刀的僧侶。和莊璿璣一齊由空中落了下來。

斑空忽然出手,抓住了馬鵬的右臂。道:“冷靜點,你上去,還不是白白送死。”

但見人影一閃。莊璿璣突然飛躍到馬鵬身前。

她長發散亂。臉色蒼白,但人卻沒有死。

馬鵬打量了莊璿璣一眼,身上也不見血跡。心中一喜,道:“姑娘,你……”

莊璿璣淡淡一笑,道:“我很好。”

馬鵬哈哈一笑。道:“他們殺不了你,當世六大高手合手組成的刀網,也殺不了你,這真是武林中從未有過的事了。”

莊璿璣心中很感動,輕輕一笑。道:“馬兄。你說的不錯。那是天下最綿密的刀網,沒有人能夠逃過他們的聯手一擊。”

馬鵬道:“但你能,事實上,你已經證明了你能。”

莊璿璣道:“我隻是僥幸。”

斑空兩道炯炯的眼神,一直盯注莊璿璣,道:“姑娘,我看到你中了刀。”

莊璿璣道:“對!六刀中,有三刀砍中了我。”

斑空道:“但你卻安然無恙。”

莊璿璣道:“我的運氣好。”

斑空道:“姑娘,你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莊璿璣道:“高空,先回答我的問話如何。”

斑空道:“什麽事?”

莊璿璣道:“你看出了什麽破綻沒有?”

斑空道:“沒有。”

莊璿璣道:“那我還要再來一次了。”

斑空道:“不行。”

莊璿斑道:“我們總要找出對付他們的辦法才行,是麽?”

斑空道:“不用,我知道,我再看三夜,也一樣看不出他們的破綻,那是一片刀網。”

莊璿斑道:“總不能任他們予取予求吧?”

斑空道:“如若一定要再試一次,不如由我來吧,事實上,我不會有你那麽好的運氣,但我希望用我的生命,換一個對付他們的辦法。”

莊璿斑搖搖頭,道:“不行,要換一個辦法。”

斑空道:“在大廳中?”

莊璿璣道:“問題是,如何才能把他們誘入大廳中去。”

斑空道:“我想,那不是太難的事。”

莊璿璣道:“如若譚奎也在現場,他一定會想法子阻止他們。”

斑空銳利的目光,回顧了一眼,道:“這十二個老僧中,不會有譚奎。”

莊璿璣道:“他會不會混在人群之中?”

斑空道:“很可能,不過,有一點,也許姑娘沒有想到。”

莊璿璣道:“哦!”

斑空道:“譚奎對這些高手,並不愛惜。”

莊璿璣點點頭,道:“好,咱們試試看吧!”

斑空道:“姑娘先入大廳之中安排,我想辦法讓他們進去。”

莊璿璣道:“你一個人太冒險。我們一起引誘他們進去。”

斑空道:“姑娘,你雖然沒有傷的太利害,但我感覺得到,你一定受了傷。”

莊璿璣點點頭道:“對,我受了一點傷,不過,不太嚴重。”

斑空道:“不用冒險,姑娘去準備一下。在下誘敵。”

莊璿璣點點頭,低聲對武林三仙和馬鵬等說道:“撤入大廳。”

馬鵬應了一聲。帶看柳媚、王傑,當先入廳。

武林三仙之首的水長流低聲道:“要不要老夫等幫忙。”

斑空道:“不用了。”

水長流低聲道:“高空,小心了。”

斑空點點頭,臉上泛起了一抹自然的笑意,那是由內心中泛起的笑意。

他忽然間感覺到,那麽淡淡的一句話。卻有無比的誠懇,是那麽由衷的關心。

這就是正與邪間最大的不同。

莊璿璣最後一個退入了大廳之中。

斑空四顧了一眼,發覺身看紅色裝裝約六個僧侶,又舉起了戒刀。

六個僧侶緩步向前行了過來。

他們神情莊肅,戒刀平胸,擺出了另一個姿態,六個人一樣的姿態,緩步向前行了過來。

斑空對他們十分了解,見此情形,心中明白,用不自己冒險,他們也會自己找上來。

心中一動,暗作戒備,麵對群僧,緩步向後退去。

六僧緩行,望也不望高空一眼,直行過去。

六僧直行到大廳外麵,突然停了下來。

莊璿璣低聲道:“高空,我一直在很用心的觀看,但看不出譚奎如何指揮他們。”

高空道:“通常他會在一個小組中,安排一個心腹,也是指揮這個小組的人。”

莊璿斑道:“這六僧之中,是不是也有個指揮的人呢?”

斑空道:“這十二位高僧,任何一人,都甘願受戮,也不會降服譚奎,所以,這件事不可能,除非他們失去了控製自己的神智,才會甘心受命。”

六個僧人,亮出戒刀,布守在大廳門口,不再向大廳中行去,也沒有向後退去的徵候。

看樣子,他們的用心,似乎是守住大門,不再讓廳中人隨意外出。

六個穿黃色架梁的僧侶,布守六個持刀僧人之後,作成了兩道防守陣線。

莊璿璣道:“高兄,他們顯然是改變了方法,準備把我們困在廳中。”

斑空點點頭。

莊璿璣道:“是譚奎阻止了他們?”

斑空道:“也許,他已經接受了上兩次失敗的敢訓。”

莊璿璣道:“我們不能在這裏守的太久,而且,譚奎把我們全數逼入廳中,可能會有陰謀。”

斑空第一次發現了莊璿璣臉上泛露出焦急之色。

餅去,不管處境如何的險惡,莊璿琪似乎是都能沉得住氣。

但這一次,譚奎似是擊中了莊璿璣的缺點。

斑空沉吟了一陣,道:“姑娘,你在袒心什麽?”

莊璿璣道:“我是在坦心,譚奎似乎是已經決心不擇手段對付咱們了。”

斑空忽然一跳而起,道:“可怕,可怕,可怕極了。”

莊璿斑道:“高兄想起了什麽?”

斑空道:“毒蟲,一種產自苗疆的毒蚊、血蠅。”

莊璿璣道:“我隻想到他有陰謀,但劫想不到他用的什麽陰謀,高兄終於想到了。”

高空道:“他用十二高僧,守住廳中,然後,放入血蠅、毒蚊,咱們隻怕是無一人能夠幸免了。”

莊璿璣道:“高兄見過那血蠅、毒蚊沒有?”

斑空道:“沒有見過,但我聽譚奎說過,那是奇毒之物,隻要被咬中一口,必死無疑。

J莊璿璣道:“如何能夠防止毒蚊、血蠅的侵襲呢。”

斑空苦笑一下,道:“好像是沒有什麽辦法。”

莊璿璣沉吟了一陣,道:“血蠅、毒蚊,能傷我們,也能傷那十二位高僧了。”

斑空道:“如何役使這些毒物,我不知道,但在想像之中,大概不曾像人一樣能夠控製自如。”

莊璿璣低聲道:“如若隻是一些毒蚊毒蠅,用紗帳之類,可以防止它們。”

斑空道:“問題在數量太多,千萬隻毒蚊、毒蠅飛入了廣中,防它們的機會,恐怕不會太大了。”

莊璿璣輕輕呼一口氣,道:“我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總該想個法子防止它們。”

斑空道:“火!除非,我們有辦法布置下一道火牆,把它們分拒在火牆之外。”

莊璿璣道:“這座大應中,如若能建立起一道火牆,也可能燒了這幢房子。”

斑空突然叫道:“來了!來了!不錯,就是他們,我見過他們……”

三個長發披垂,赤雙足的人,急步行了過來。

很明顯的可以辨識出,那是兩男一女,每人手中捧看一個大盒子。

這應該是屬於生苗一類的,他們的身上,仍然保有看強烈的原始氣息。

他們**上身,僅用一張獸皮,圍在腰際。

莊璿璣雙目中殺機泛動,道:“高空,先對付這三個施用毒物的苗人,然後,掩上廳門,讓毒物飛散,讓他們先嚐嚐毒物反噬的痛苦。”

斑空道:“問題是如何能一舉殺了這三個苗人。”

莊璿璣緩步向前行去,一麵說道:“我出手。”

王傑大步行了過去,道:“姑娘,他們如若沒有避開刀劍的能力,我就有能力傷了他們。”

莊璿璣道:“咱們配合,你用最惡毒的暗器對付他們,暗器一發,我就衝出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王傑點頭。

柳媚道:“姑娘,……”

莊璿璣接道:“我一出廳。你們就關上廳門。”

柳媚呆了一呆,道:“姑娘你……”

莊璿斑接道:“不要管我,你們關上廳門。”

斑空微微一笑道:“姑娘,我陪你去,咱們放手一戰。”

莊璿璣道:“高空,你可知道,這一戰是凶多吉少。”

斑空道:“我知道,咱們兩個人一起去,會多了一半機會。”

莊璿璣輕輕歎息一聲,道:“高空,我們兩個人,至少要有一個活等他們。”

斑空道:“那活的人,也應該是姑娘。”

莊璿璣道:“還有一件事,你不如我,那就是,我麵對毒蚊、血蠅時,至少還有一半的活命機會。”

斑空道:“但以後呢?如若我們想不出克製血蠅、毒蚊的方法,仍然難免一死。”

這時,三個苗人,在六僧保護之下,已然並肩坐下。

看上去這三個苗人的神情十分嚴肅,顆然,他們也明白,這些毒物一旦啟匣而出,一定很難控製。

莊璿璣的神情肅然,臉上泛現出濃重的殺機。

馬鵬輕輕籲口氣,低聲對王傑說道:“我們自和璿璣姑娘相識以來,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如此神情,咱們不能坐視,你我先出手吧。”

王傑點點頭,道:“對!如若咱們在這一戰中,非死不可,那就死在前麵。”

就在兩人準備出手的同時,忽然間寒光閃動,一道冷芒,疾射而出。

那是莊璿璣。

莊璿璣整個的人,卷帶一片劍光,飛射而出。

這是淩厲一擊。

寒芒飛旋中,三個人頭,突然飛起。

是三個苗人的首級。

“馭劍術”,馬鵬大聲叫了出夾,原本準備飛撲而出的行動,也停了下來。

六大高僧,持刀戒備。原本是要保護這三個苗人,但他們竟保護不及。

但他們的反應,仍極快速,莊璿璣的身手還末站起,六僧已經各自揮動戒刀,劈了下來。

這六大高僧,雖然是隨便一擊,但仍是很自然的組成了一個嚴密的刀網。

莊璿璣自知無法封開這六人合擊的一刀,忽然間伏下身去。竟然準備以身軀,硬擋這一刀。

刀光如雲,向下沉落。

但聞兩聲大喝,兩條人影像箭一般衝了過來。

是高空和馬鵬。

兩個人以極大衝擊之力,迅速的撞入了向下沉落的刀網之中。

沒有人能看清楚經過的詳情、細節,那是閃電一般的變化。

一切靜止了下來,看到的,是這一場拚鬥的結果。

很悲慘的結果。

馬鵬有黑寶衣護身,但卸無法護到他的頭和雙手。

綿密的刀網下,馬鵬被劈去了半個腦袋和一隻左手。

黑寶衣的效用很好,所以馬鵬身上雖然也中了三刀,但完全沒有受到傷害。

但一個人,隻有半個腦袋時,仍然無法活得下去。

黑寶衣,竟然救不了馬鵬的命。

現在,馬鵬已經氣絕而逝。

但馬鵬的鬼刀,也穿透了一個紅衣僧侶的心髒,由前胸直透後背。

終於看到了鬼刀,刀在袖中。用內力和彈簧激射而出。

斑空不知道是不是算幸運,因為他沒有死,但傷的劫很重。

他身中三刀,斷了一條腿,斷了一條臂,但致命處劫在腰上一刀。

那一刀的傷口看不清楚,但看上去相當的重。

斑空靜靜的躺在地上,但瞪眼,證明他沒有死。

六個紅衣和尚,也躺下了三個。

另外三個人沒有死,但有兩個受了傷。

而且,傷的也很重。

這一戰雙方的傷亡,都很慘重。

莊璿斑已挺身坐了起來,她的臉色十分蒼白,神倩是一片悲忿。

三箱毒物,仍然放在那裏,箱蓋緊閉。

六個紅衣僧侶,隻有一個人還是完好無缺,靜靜的站在那裏。

莊璿璣忽然吸一口氣,疾快的一個翻滾,抱起了高空,躍入大廳。

她想過了眼下的倩景,威脅最大的自然是那三箱毒物,但養育、役使毒物的人,已經死去了,他們是不是還敢放出毒物,是一個問題,但高空還沒有死。

沒有死,就有救治的希望。

王傑、柳媚,迅快的圍了上來。

莊璿玻道:“快!快!先救高空。”

“讓老夫試試看。”南宮豪由暗影中行了出來。

王傑道:“姑娘,傷的重麽?”

莊璿璣道:“我不要緊,但馬鵬死了。”

她很後侮,把黑寶衣給了馬鵬,如若沒有黑寶衣護身,也許馬鵬還不致於衝出去。

柳媚道:“四大凶煞一死一傷,我們活看還有什麽味道,走!王傑,咱們去給馬老大報仇。”

王傑冷冷的說道:“對?就算報不了仇,也可以跟馬老大作個伴,黃泉路長,他一個人太寂漠了。”

殺手,是最沒有感倩的人,但他們一旦有了感倩,那就是生死同命的感倩。

莊璿璣低聲道:“王傑、柳媚,你們不能去。”

柳媚道:“姑娘,我們是去拚命,去陪馬鵬。”

莊璿斑道:“我知道你們的感受……”

王傑冷冷說道:“姑娘,用不說服我們了,我們心意已決了。”

四大凶煞在莊璿璣的薰陶下,氣質正在慢慢地變化,也最聽莊璿璣的話,但現在,他們卻表現出了一種生死不懼的固執。

柳媚道:“莊姑娘,你保重了。如若還有來生,我們來生再見。”兩個人不再理會莊璿璣,大步向外行去。

王傑雙手握住了四種暗器,柳媚也蓄勢待發。

兩個人並肩向外走,一副無畏、無懼的神情。

莊璿璣心中明白,就算是刀山、油鍋也不會將他們逼回來。

他們本已抱必死之心而去。

“你們真的忍下心,丟下我不管麽?”

柔柔細細的聲音,婉轉自莊璿璣舌底而出,充滿者一極哀怨的淒傷。

那是一種感情呼喚,王傑和柳媚突然停了下來。

回顧了莊璿璣一眼,王傑緩緩說道:“姑娘的意思是希望我們不要替馬鵬報仇。”

莊璿璣道:“不!不但你們忍不下這樣的痛苦,我也一樣。咱們要替馬鵬報仇,但不是和那十二位高僧拚命,嚴格的說起來,他們也是被害人。”

柳媚道:“他們也是被害人。”

莊璿璣道:“對!他們在一種很殘酷的力量控製之下,那不是自己的意思,所以,雖然是他們出手殺害了馬鵬,但他們並非真正的凶手,控製他們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那個人是譚奎。”

柳媚點點頭,道:“但他們仍然是親手殺死了馬鵬的人,總不能就此放過他們。”

莊璿璣道:“柳媚,不能隻記著仇恨,重要的是要想辦法消解去仇恨的原因。”

柳媚道:“姑娘,你能不能說的……”

莊璿璣接道:“柳媚,你也殺過不少人,但現在,你在為江湖上的正義效力。

柳媚,他們十二高僧,都是武林中人人敬重的人物,我想他們過去沒有做過任何一件錯失的事,也不會妄殺一個好人。……”

水長流接道:“莊姑娘說的不錯,這件事,不能怪他們。再說,這一戰中,六大高僧中死傷五人,馬鵬也死的值得了。”

莊璿璣道:“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想辦法維護三箱毒物,不讓箱子開啟,毒物飛出。”

水長流道:“姑娘,這一陣交給我們了。”

莊璿璣道:“最好是能把他們毀去,免得留害人間。”

王傑、柳媚,似是已被莊璿璣說服了,兩個人不再堅持出去拚命。

唉長命道:“最好,能把那三箱毒物給燒了。”

莊璿斑道:“問題是如何燒法,如若把他們抱入廳中再燒,冒險太大。”

柳媚道:“姑娘,事情有些奇怪,他們為什麽不打開箱子,放出毒物呢?”

莊璿璣道:“我想那是因為控製毒物的人已然死去,他們也不敢把毒物放出來。”

水長流道:“對!老夫亦有同感。”

柳媚道:“咱們目下的處境,比他們要有好一些,至少,咱們在大廳之中,可以掩上門窗,抗拒毒物,但他們卻沒有法子。”

水長流道:“正是如此。”

柳媚道:“姑娘,現在,咱們要就這樣和他們對峙下去麽?”

莊璿斑道:“這三箱毒物,害得他們不敢再出手搶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之前,那也隻有如此了。”

王傑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說,咱們也不能把這三箱毒物毀去了?”

莊璿璣道:“是,這是一層障礙,對我們雙方麵,都構成了一種很大的威脅,他們不敢對我們展開攻勢,怕觸及那三箱毒物。”

水長流道:“姑娘,時間對我們有利還是有害?”

莊璿璣道:“應該是對我們有利了。”

水長流道:“好,咱們就和他們耗下去吧。”

餘長貴道:“諸位都很辛苦,請借機休息一下吧,這一陣交給我們三個老朽就是。”

莊璿璣道:“三位老前輩……”

水長流接道:“老夫三人,金盆洗手之時,曾經立下誓言,不再殺人,但剛才我們已經開了殺戒,既然有了頭一次,那就自然會有第二次了。”

莊璿璣輕輕呼一口氣,道:“三位老前輩重開殺戒,倒使晚輩心中不安的很。”

水長流道:“唉!江湖上有了如此的大變,劫難重重,傷亡將盡,老朽三人實在也用不固執己見,顧忌那些誓言了。”

王傑冷冷說道:“恭喜三位,終於想開了。”

水長流望了王傑一眼,沒有接口。

但聞步履聲響,南宮豪緩步行了過來。

他走的很慢,但不失一代豪雄的氣度。

莊璿璣緩步迎了上去,低聲道:“有事情?”

南宮豪點點頭,道:“是!”

莊璿璣道:“是不是高空的傷勢穩住了?”

南宮豪道:“他內功深厚,這些重傷,也要不了他的命……”

莊璿璣道:“再加上先生精博的醫道,可以使他很快的複元了。”

南宮豪道:“抱歉的是,老夫無法醫好他的心病。”

莊璿璣道:“他有什麽心病?”

南宮豪道:“他沒有生存的意誌,一心求死。”

莊璿璣道:“這又為什麽呢?”

南宮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莊璿璣道:“南宮前輩的意思是……”

南宮豪道:“姑娘最好能去看看他,也許,你能勸他回心轉意。”

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

洞達人情的南宮豪,似乎是早已經診出了高空心病的原因。

現在,他正在照方抓藥。

莊璿璣沒有再問,舉步行了過去。

斑空躺在一座複室中,房間不大,隻有一張床,和兩張木椅。

南宮豪沒有跟進來,所以,除了躺在**的高空之外,隻有莊璿璣。

斑空閉看雙目。也許他真的睡熟了,不過,莊璿璣知道他沒有。

她緩緩在床緣坐了下來,溫柔地說道:“高空,睜開眼睛看看我,我知道你沒有睡。”

斑空沒有睜開眼睛,但開了口:“不用了,你走吧?”

莊璿璣歎一口氣,道:“為什麽呢?”

斑空道:“我很羨慕馬鵬,他死的好壯烈,但我還活耆。”

莊璿斑道:“你為了救我受傷,你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為我而流……”

斑空接道:“可恨的是,我的血沒有流完。”

莊璿璣心中明白,現在任何的安慰之言,都不可能對他有太大的作用。

要告訴他一件事,必須是一件大事,能夠一下子使他震動的大事。

莊璿璣輕輕籲口氣,道:“高空,你不能啊?”

斑空道:“為什麽?”

莊璿斑道:“因為,我已經決定了一件事,一件很大的事。”

高空道:“我傷的太重了,也許已經沒有辦法助你太多。”

莊璿璣道:“但我決定的事,卻和你有關。”

斑空道:“哦!”

莊璿璣道:“我決定要嫁給你……”

斑空忽然睜開了眼睛,道:“你說什麽?”

莊璿璣道:“我要作你的妻子。”

斑空道:“你……”

莊璿斑接道:“我說的是真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未婚,你未娶,這有什麽奇怪呢?”

斑空道:“奇怪呀?”

莊璿琪道:“奇怪什麽?”

斑空道:“是同情我?還是可憐我?”

莊璿璣道:“都不是,我隻是希望我能嫁個丈夫,你娶個妻子。”

斑空道:“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方真。”

莊璿璣道:“不錯。我真的很喜歡他,可惜,他已經死了。”

斑空道;“姑娘,我不配,尤其是現在,我更不配了,我是個殘廢。”

莊璿璣道:“可是,我很強,你弱一些,不是很對稱嗎?”

斑空道:“你對婚姻大事的決定,似乎是都很突然?”

莊璿璣道:“因為。我一直想由我決定這件事情。”

斑空道:“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占的地位很微小……”

莊璿璣笑一笑,接道:“現在很重。”

斑空道:“因為我斷了一臂一腿,成了殘廢?”

莊璿璣道:“那是為了我的緣故。”

斑空道:“我不懂,你是同情我,還是折磨我?”

莊璿璣道:“不要想的太多,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妻子。”

斑空道:“可惜!我是一個殘廢。”

莊璿璣道:“那有什麽不好。我如能照顧你的生活,為你多作一點事情,多盡一份妻子的責任。”

斑空閉上雙目不再答話。

但很顯然的,他已經被莊璿璣說服了。

他雖然閉上了眼睛,但臉上劫泛現了一股微微的笑意。

那是一種快樂的笑意,發自內心的歡愉。

莊璿璣伏下身去,輕輕在高空的檢上親了一下。

斑空沒有睜眼看,但他部感覺到身上的痛苦減輕了很多。

莊璿璣暗暗歎息一聲,緩緩回身行去。

大廳外,仍然保持了雙方的對峙。

三箱毒物,暫時分開了雙方緊張的搏鬥。

武林三仙一直蓄勢待發,隨時可以出手的戒備。

莊璿璣低聲說道:“老前輩,他們一直沒有什麽舉動?”

水長流搖搖頭道:“沒有。”

莊璿璣低聲道:“這麽說來,譚奎就在這附近了,隻有他,才能阻止這場搏殺。”

水長流道:“這小子,混在人群之申,還真是無法發覺。”

莊璿璣道:“我想,他不會一直和我們對峙下去……”

這時,對方突然行出一人,大步走了過來。

這個人,莊璿璣很熟識,竟是活人塚約二總管項青陽。

項青陽一抱拳,道:“姑娘,還認識在下吧?”

莊璿璣道:“你是真的項青陽?”

項青陽道:“如假包換。”

莊璿璣笑一笑,道:“好,有什麽話說。”

項青陽道:“在下奉命來和姑娘商量一件事情。”

莊璿璣道:“請說吧。”

項青陽道:“姑娘可知道那三個箱子中裝的什麽?”

莊璿璣道:“毒物……”

項青陽道:“這三箱毒物,不下數十萬隻,一旦放出之後,你我雙方,都得有很大的傷亡。”

莊璿璣道:“對貴方尤為不利。”

項青陽道:“需知它們不能控製自己,躲入小廟之中,也不是好的辦法了。”

莊璿璣道:“這個不去管它了,你們準備如何和我們談呢?”

項青陽道:“兩方暫時住手,等除去了三箱毒物之後,咱們再作道理。”

莊璿璣道:“項總管的意思,可是說,由貴方把三箱毒物運走。”

項青陽道:“對對對,正是如此。”

莊璿璣道:“好吧?”

項青陽他低聲道:“他們就要趕到了。”

莊璿璣聽得一征,道:“什麽就要趕到了。”

項青陽道:“在下的意思是說姑娘等的人。”

莊璿璣道:“我是在等人,但不知項總管可知曉我們等的什麽人?”

項青陽笑道:“不管什麽人都是一樣。”突然轉身,大步向前而去。

柳媚低聲道:“他不知道,他在胡猜。”

莊璿璣道:“他是譚奎。”

柳媚道:“譚奎,那怎麽能夠放過他……”

莊璿璣道:“來不及了,我也是剛剛想到,好在他還沒有詐去咱們的秘密。”

柳媚低聲道:“姑娘,咱們以後不能任他玩弄了,咱們寧可錯殺十個,也不能放了一個……”

隻聽一陣淒涼的怪異哨聲,傳了過夾,六個身披黃衣梁架的老僧,突然緩緩轉身而去。

那個未受傷的紅衣高僧,也隨六僧身後而去。

莊璿璣道:“好!他也知道惜愛手下的性命了。”

柳媚道:“姑娘說的是……”

莊璿璣道:“譚奎。”

緊接耆,布在宅院的敵人,都緩緩向後退去。

莊璿璣心中一動,通:“快,快,要他們拿三桶油來。”

她下令急促,也無人多間,片刻之後,峨嵋雙劍田玉、王雷和銀龍,各自提了一桶油,疾奔而至,道:“姑娘……”

莊璿璣接道:“油潑在三箱毒物之上,放火。”

王雷快步行了過去。

莊璿璣道:“慢一些,這些毒物,裝滿了三箱,不知道有多少萬隻,不論防範的如何周密,也是難免有漏網之物。譚奎肯把人手撤走,那是已證明了一件事……”

柳媚道:“證明了什麽?”

莊璿璣道:“證明了這箱中的毒物,十分凶殘,如是一旦被咬中了,那是非死不可。”

柳媚道:“譚奎原意要把這些犧牲掉的,為什麽忽然間對他們照顧起來?”

莊璿璣道:“因為,他忽然發覺了,我們相當的強大,如若這些人死於毒物之口,當然不如用他們來消耗我們的人力了。”

柳媚道:“哼!這個譚奎,倒可惡的很。”

這時,王雷、田玉、銀龍,都已經把油澆在三箱毒物之上。

王雷點起火摺子,分別投在三箱毒物之上。

出人意外的是,活人塚的人,並未前來騷擾。

火光之下,共聽得一陣嗡嗡之聲,傳了過來。

這是一種很薄的木箱,火勢已燃,立刻破裂。

一種長過一寸的毒蚊,和奇形的怪蠅,也猛向外飛了出來。

田玉、王雷大吃一於,脫下身上衣服蓋了下去。

幾個漏網而出的毒蚊、毒蠅,立刻被蓋了下去。

莊璿璣忽然解下了腰中的巾,握在手中。

這給了群豪一個很大的啟示,打毒蚊、毒蠅,單憑兵刃,似乎是無法應付。

群豪紛紛行動,把腰中的汗巾解下,也有人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握在手中。

火勢十分強烈,使得三箱中的毒物漏網之魚,並不太多。

偶有幾隻飛出火勢,也被田玉、王雷,和銀龍的撲打入烈火之中。

三箱使人頭痛的毒物,就這樣被消滅在熊熊的火勢之中。

有些事,本來十分的困難,但因處置得宜,卻把很大的困難迎刃而解。

但如讓這三箱毒物飛了出來,那就不曉得要有多少人死於這些毒物之下了。

莊璿斑鬆了口氣,臉上泛現出一抹微微的笑意,目中閃動看智慧之光,似乎是忽然間,捕捉到了一個致勝的鍥機。

柳媚望了莊璿璣一陣,道:“姑娘你在笑?”

莊璿斑點點頭。

柳媚道:“姑娘想到了什麽得意的事,笑的如此快樂。”

莊璿斑道:“我在想,任何一件事,都有一個開啟之鑰,隻要你找到了,很難的事,可以輕易解決,如有疏漏,那就會把事情問的越來越複雜了。”

柳媚道:“姑娘是不是已掌握到得勝之機了。”

莊璿璣道:“我心中有很多疑問的事,似乎是一下子想通了。”

柳媚道:“我不懂……”

莊璿璣笑道:“柳媚,活人塚的人,已經撤走了,他們再要圍上來,至少需耍相當多的一段時間,你們現在都可以休息一下了。”

柳媚道:“姑娘,你呢?”

莊璿璣道:“我替你們守衛。”

柳媚道:“這種日夜不懈的防守,大家確實也有點累了,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對體能的恢複,一定帶助很大,不過……J莊璿璣道:“不過什麽?”

柳媚道:“我還支撐得住,我留在這裏陪你好了。”

莊璿璣道:“柳媚,我看出你眉宇間的倦意,不用陪我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語聲一頓,接道:“陳振東和郎四娘,還沒有出來麽?”

柳媚道:“姑娘要找他們?”

莊璿璣道:“對!我有事要告訴他們。”

柳媚道:“我去找他們來。”

群豪退回了廳中。

第一是,大家都有困倦的感受,既然有一個休息的機會,不妨小睡片刻,第二是,大家都已封莊璿璣有了服從的習慣,莊璿璣既然下了令,應該聽從。

柳媚帶看陳振東、郎四娘匆匆趕到。

莊璿璣道:“準備好了沒有?”

陳振東道:“好啦!大概再有一天,就可以全部完成。”

莊璿璣道:“陳兄去監工,要他們趕一趕,明天一定要趕完成。”

陳振東一躬身,道:“是!我這就去。”

莊璿璣道:“郎大姊統領弩箭手,嚴密警戒,一旦遇警,立刻施放弩箭,傳出警號。”

郎四娘也轉身而去。

柳媚四顧,不見人蹤,隻有花璿璣和自己兩個人,低聲道:“姑娘,陳振東、郎四娘都在作些什麽?”

莊璿璣道:“柳大姊,如若咱們敗了,怎麽辦?”

柳媚道:“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這件事,隻有聽天由命了。”

莊璿璣道:“所以,我不得不作最壤的打算,咱們敗了,也不讓他們很平安地占領這座璿璣堡。”

柳媚低聲道:“你要炸了它。”

莊璿璣道:“寧為玉碎,也不作瓦全的打算。”

柳媚歎道:“我明白了。”

莊璿璣道:“現在,用上它的機會倒是不大了。”

柳媚道:“怎麽樣了?”

莊璿璣道:“我越來越有信心,咱們的勝算,也越來越大了。”

柳媚道:“真的?”

莊璿璣道:“柳媚,共歇一會,這一戰不會再拖過兩天了。”

柳媚伸了一個懶腰,道:“好吧?我去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