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門

第二卷 第四十五章 再返史府

“真治好了?”看著明顯變了個人似的石楞子,碧真美目中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真兒徒弟,這回相信為師的手段了吧。”張十三洋洋得意,幾根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是啊,我還以為孫猴子給煉成火眼金睛是胡說的,現在看來,好象也有可能哦!”碧真有些佩服地看著梅清:“還是阿清厲害,這手法來煉人居然也能成功。”

張十三還在為碧真將自己的功勞安在梅清頭上詳作氣憤,梅清卻聽著二人對話有些不對頭,連忙拉過碧真道:“真兒,你說那煉人是什麽意思?”

“阿清你還不知道麽?師傅教你治病的手法,其實……其實是煉器的手法呀……”

想想自己居然把一個大活人當成了法器來煉,梅清在知道事情的真實經過後,也不由打了個冷顫。

“什麽叫活學活用?學問那東西,都是死的,關鍵還在各人施用。”張十三大吹法螺,口水幾乎要把眾人淹沒了:“梅清你既然已經學了煉器,更應該明白其中道理。若是天下人煉來煉去,都是一樣的貨色,這功夫也就不用比了。這幾天你才過煉氣,又把煉器手法學了,正當鞏固鞏固。反正聞香教那邊也不用急,正好石莊主他們這寶貝兒子才治好,也得恢複幾天,依老道之見,莫若咱們先回史老酸的莊上去。你那光頭師傅修為雖然不怎麽樣,不過對於鞏固境界,倒還有些可取之處。”

“光頭師傅?”碧真聽了道:“阿清你怎麽還有個師傅?”

“是啊,我當時一起就拜了兩個,除了咱們這個老道師傅,還有個和尚師傅。”梅清老老實實地道:“和尚師傅法號叫苦大師,對我也很好的。”

“苦大師?”碧真皺眉想了一下,忽然有些驚訝地道:“難道是,苦……苦……”

張十三“嘿嘿”笑道:“還是真兒徒弟見識廣些,知道這個苦字。就是他了。”

碧真聽得明白。登時一雙美目睜得大大地。對張十三道:“啊?既然如此。那師傅你難道是……嘻嘻。師傅啊。雖然我這個徒弟光是個記名地。你可不許偏心呀。徒弟有了什麽事。還指著您當靠山哪。”一邊說著。已經抓了張十三地胳膊。大搖了起來。

張十三兩眼一翻道:“哼哼。現在知道師傅好了。跑來拍馬屁來啦?哼哼。你這丫頭。這點心眼就少用了吧。是不是因此你和梅清這小子婚事怕你那爹不準。想著我和苦光頭地招牌好用。想讓我們幫你去拔撞啊?”

碧真被張十三一嘴說破心事。不由麵生紅暈。自己與梅清地婚事。陸炳眼見得是不準了。外婆雖然心疼自己。但對梅清這沒門沒派地。也是心有懷疑。這事正是碧真心中最大地心病。此時見兩位師傅原來這般大有來頭。便想到求師傅給二人出頭。圓成了此事。

結果自己才一開口。就給張十三這成精地老家夥猜了出來。不由碧真有些不好意思。大發嬌嗔道:“師傅你怎麽知道……師傅!就知道笑。也不說說你兩個徒弟被人欺負。情投意合生生給弄得勞燕紛飛地。你不管誰管啊!我不理你啦!”說罷。將張十三手一甩。嘟著嘴裝作生氣不理他了。

張十三見了。嘿嘿笑道:“算啦。傻丫頭。你著什麽急。梅清那小子心眼都能套下你地。早把我們兩個老家夥給繞裏邊了。當時拜師時。這小子就說了。不幫著他把小媳婦搶進門來。就不拜我們這師傅。你就安心準備當他梅家地媳婦吧。”

碧真一聽。大是不好意思。臉色通紅。口上卻還硬挺道:“那也是師傅你欺負我。明明知道還不告訴我。”說著。又展顏對梅清一笑道:“還算你有良

“煉器之道,其實與符之學,頗多相通之處。”張十三侃侃而談:“所別者,材料不同、製法不同、施用不同而已……”

梅清一臉迷惑:“這還頗多相通之處?材料、製法、施用都不同。全是不同的。師傅你莫是早起喝多了吧?”

“荒唐!”張十三順手給了梅清一下,氣呼呼地道:“除了不同的地方。不就都相同了麽?你咋這就麽笨呢!”

現在師徒二人,正是身在史夢竹府中,又開始了新一輪地學業。

那天說好暫時回到史府後,梅清就把侯申叫了來,吩咐他幾句,又將一個小布包交給他,讓他到義豐去尋黃仲滿,將此間事務一一對他明言,由他出麵通知官府。

侯申對黃胖子那是一千一萬個信不過,為此梅清一再囑咐,道萬萬不可意氣用事,隻將事一律交待給黃胖子便是。侯申見梅清鄭重其事,雖然心中懷疑,但也不好再多說,收了東西便即前往義豐而去。

至於石莊主夫婦,原本張十三的意思是由他們先在家安頓一下,順便幫石楞子調理一下身體。但石夫人卻道,既然接下來還有事,自己夫婦不若便散了家人,跟著張十三等同行。一則免得日後連累府中下人,二則也方便行動,免得對付聞香教時還要再送信聯係。

其實這石夫人心思甚細,她知道張十三身份了得,雖然對著碧真、梅清言笑不禁,毫無架子,但在修真界中卻是響當當的人物。自己乃是妖精身份,又嫁了石莊主這麽個凡人,二人的兒子身份著實有些尷尬。若能跟在張十三身邊,借機能得其指點一二,兒子一生受用不盡不說,有了這份關係,將來也不至於受人白眼。

至於石莊主,向來唯夫人之命是從,自然不會反對。何況在他腦袋裏,這麽複雜的事情,你和他說也不明白。他對張十三最直接的觀點,就是會治病,能喝酒,因此佩服得五體投地。其他的,根本也沒想過。

結果便是侯申單身上路,梅清、碧真與張十三、石莊主夫婦起身投奔了港裏而來,再度回到史夢竹的莊上。

再次見到梅清,苦大師登時就直了眼睛,全然無視一切種種,將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半天,這才語帶哀怨地道:“夢竹誤我,夢竹誤我!”

當時史夢竹說合,梅清拜了張十三為師,在苦大師門下為俗字弟子。按華嚴宗規,俗子弟子經門中許可,也可傳承師業,但卻不入門嚴正宗之中。當時從權,苦大師點頭答應,事後見梅清悟性天份,便頗有後悔之意。不想幾日未見,梅清居然成就元嬰,已經到了煉氣之期,再想想當時決定,不由大是後悔。

見苦大師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的有道高僧居然也是口出怨言,史夢竹啼笑皆非道:“你個出家人偏生這般貪心!早知道就讓梅清隻拜了牛鼻子,讓你幹瞪眼算了!”

碧真卻是美目圓睜,顯是苦大師地形象,大大出乎其意料之外。待苦大師很快改變失態的形象後,對碧真也是頗為親近。再聽說張十三收了碧真作記名徒弟,立時也便開口把碧真收為記名徒弟,擺出一份和張十三寸步不讓的架式來。

不過碧真初見苦大師,卻多少有些拘束,不似和張十三般放得開。待見了苦大師收自己作了記名徒弟,言語間也極為和氣,這才一口一個“師傅”地親熱起來。梅清也問過碧真她所聞地苦大師和張十三都是什麽身份,不想這次碧真卻守口如瓶,一任梅清嚴刑逼供,居然就是沒說,隻道張十三有交待,日後自知。

日子便好象回到了初拜師的時候,梅清再次成了白加黑的超人,接受兩位師傅的輪流教導。

苦大師對梅清的指點比起從前來,顯得更是簡單,幾乎沒有一句話,隻是將一些東西,演示給他看。若有不明白的,也不肯多說,隻管讓梅清自己去想。

不得不說,苦大師這種方法對梅清來說,益處是極大的。梅清境界初到,修為頗有不穩之感,各種法術都有些控製不住,心境也偶有飄浮。但苦大師短短幾天內,就讓梅清由內至外,心境修為,全都紮實起來。對此,張十三也隻能酸溜溜地再次說道“他們華嚴宗在這小道上也略有可取之處”雲雲。

而張十三對梅清的教導,除了繼續讓他大量畫製各類符外,更多的時間是為他不斷地講解示範各種各樣地符。張十三一生浸**符,對符研究之深之細之廣,放眼天下,幾可不作第二人想。而梅清則是天生奇稟,更多有奇思妙想。一師一徒這幾天一教一學,不隻梅清突飛猛進,連張十三都自覺頗有受益。

梅清自學對符頗有所得,便又想起前些天給石楞子治病用學的煉器手法來,便纏著張十三教教自己煉法寶。張十三想了想,也覺得梅清手頭一件合用的東西也沒有,總不是個事。何況過幾天要對付聞香教,梅清也總該有些自保之力。自己雖然不願意他養成依賴法器的習慣,沒有送他什麽法器,但若能他自己煉製,對其提高修為也不無裨益。

想到這裏,張十三總算點了頭,給梅清講起了煉器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