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鬼

第二十五章 :沒有

第二十五章 沒有

那桃木劍還沒一根棍子好使呢,打架我見過拿鋼管的,見過拿砍刀的,還真是頭一次見拿桃木劍的呢,您老是為了耍帥嗎?

我撿起落地燈的支架,再次衝上台階,一下就打在劉清泉的背上。

人都死了,也不知道我倆跟一個死人打架有什麽意義,不過這你死我活的局麵,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我再次掄起支架,瞅準了劉清泉的腦袋,準備給他開瓢,我就不信這黃皮子本事這麽大,人的腦袋都沒了,你還能控製身體?

結果棍子掄下去,卻突然調轉方向,一下就打在了蒲大爺背上。

我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完了,誤傷隊友了,這可咋整,蒲大爺來給我辦事,我倒好,淨幫倒忙。

蒲大爺挨了我一棍,背上吃痛,一下就被劉清泉壓製住了,兩次用棍子都發生了打自己人的情況,我趕緊扔掉,徒手去打劉清泉。

三個人打成一團,直接從台階上滾了下去,我用胳膊死死的勒住劉清泉的脖子,蒲大爺一隻手按住劉清泉,另一隻手從懷裏摸出一個瓶子,不成想劉清泉突然加大力道,一腳就把瓶子踹飛了。

而此時的姿勢使我距離劉清泉很近,隱隱約約聽到他在念叨什麽。

我把耳朵湊過去,終於聽清楚。

“爹爹,小翠想回家,爹爹,小翠想回家……”

聲音特別小,而且嘴唇基本不動,我把耳朵貼過去才聽清楚。

可是這又搞不懂了,小翠是誰?

我趕緊開口道:“大爺,他在說話……”

可是我話還沒說完,蒲大爺就擰開一個小瓶子,對著劉清泉灌了下去。

暗紅色的,是鵝血。

咕嘟咕嘟的剛灌了一半,劉清泉突然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就掙脫了我,連蒲大爺都被他推到一旁,玻璃瓶子也掉在地上打碎。

“爹爹,小翠……想回家……”

劉清泉終於開口大聲說了出來,不過聲音卻極其尖銳,刀尖劃盤子一樣刺耳,聽了之後我渾身難受。

被灌了鵝血的劉清泉十分虛弱,站都站不穩,左搖右晃靠在牆角,嘴裏一口口噴出蒸汽,眼睛也由灰白變得猩紅。

蒲大爺拿起桃木劍,冷冷的說道:“不管你有什麽冤屈,你都不該占人身體殺人全家。”

說著,蒲大爺掄起木劍就往劉清泉身上砍。

可是此時,我突然再次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一下就竄到了劉清泉麵前,幫他擋下了這一劍!

別看是木劍,砍人真的疼。

我委屈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這是得罪誰了,怎麽這麽倒黴啊?

蒲大爺有些驚訝,手上動作卻不慢,抓著我的肩膀就把我扔在一邊。

蒲大爺再次揮劍,此時我同樣感受到對身體的失控,不過我被推倒在地,也趕不過去挨打了,木劍狠狠地砍在劉清泉的肩膀。

哢嚓!

桃木劍直接斷成兩截,九十九塊被報銷掉了。

劉清泉的肩膀被砍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湧出一團如墨汁般的黑霧。

與此同時,劉清泉的眼中恢複了清明,那是一個普通人的目光,不過其眼神黯淡,明顯已不久於人世了。

我瞬間醒悟,原來劉清泉還沒死,控製我身體的也不是黃皮子,而是宋婉君!

宋婉君感受到劉清泉一息尚存,所以才多次阻止我對他下重手,生怕把他打死了。

我看向蒲大爺,他可能一開始就想到了,所以才沒有問我為什麽打他。

而此時,我的身體浮現出一個虛影,走向劉清泉,後者看到虛影眼前一亮,不過隨即又黯淡下去。

我看了看虛影,辨認出來,是宋婉君。

宋婉君蹲下身子,在劉清泉耳邊說著什麽,劉清泉動動嘴唇,一人一鬼對視一眼。

劉清泉沒了生息,而宋婉君也不見蹤影。

我正納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身後蒲大爺喊我名字。

我轉過身答應了一聲,卻看到蒲大爺一臉驚愕。

怎麽,剛才不是蒲大爺喊我?

突然看到旁邊的黑霧,我暗道不妙。

瑪德,老子又通鬼了,以後不管誰叫我都不能答應,先回頭看清楚再說。

黃皮子這東西真是狡猾,估計是通過宋婉君的魂魄看出了我通鬼的體質,模仿蒲大爺的聲音喊我一聲,我一答應,這就通鬼了。

不過令我想不通的是,這黃皮子讓我通鬼做什麽呢?

不等我繼續想,就昏了過去,而我也跟往次一樣,在夢中看到了畫麵。

畫麵十分奇怪,一個人站在那裏,手裏拿著個鈴鐺,可是這個人卻通體漆黑,像個影子一樣看不出細節,隻能通過頭發的輪廓勉強辨認出,好像是個男性,而他麵前則是一團瑟瑟發抖的……毛球?

我立刻反應過來,是黃鼠狼!

黃鼠狼跪在地上,渾身打顫,一個勁的磕頭,然而那男人手上動作卻絲毫不停,一直搖著鈴鐺。

……

隻有這一幅畫麵,我睜開眼,坐了起來,卻發現在車子裏,看了看身邊的蒲大爺,我問道:“睡了多久?”

蒲大爺噴出一口煙,見我醒來,扔掉煙屁股說道:“沒多久,這才剛過十二點。”

我順著車窗望去,發現是在果園小區外麵的路邊。

“大爺,我通鬼那黃皮子了。”我看向公路,淡淡的說道,心情複雜。

之前蒲大爺說過,我跑不掉的,這都是命。

其實我內心還有一陣荒謬,通鬼就已經很不科學了,人就算了,怎麽連黃皮子也能通鬼啊。

蒲大爺歎了一口氣,問道:“看到了什麽?”

“一個人影在黃皮子麵前不停的搖鈴鐺,黃皮子也不停的磕頭。”我說道。

“沒了?”

“沒了。”

“什麽地方?”

“沒看到,灰蒙蒙一片。”

“人呢?”

“也看不清楚。”

蒲大爺眉頭擰成了“川”字,放下車窗,又點起一支煙。

十幾分鍾的沉默,蒲大爺沒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抽煙,我也不知道說什麽。

蒲大爺再次開口:“黃皮子的遺願是什麽?”

我搖搖頭:“沒有。”

“沒有?”蒲大爺一愣。

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