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的單身生活

26 決定命運的事

26 決定命運的事

坦然/著

王老五和段向東邊釣魚邊談著香港那邊的事情。

“向東,你給我說句實話,公司上市的事,真如你所說的,今年之內泡湯了嗎?你知道這樣的結果意味著什麽嗎?”王老五吸著香煙,表情嚴肅,他這個人還從未為公司的事情操心過,但這次不一樣,他必須得作出判斷,陳銘川要不是在這個問題上下不了決心,也不會把段向東親自叫回來,更不會親自跑到島城來的。

“如果按香港那邊官員的要求和陳總的辦法去走關係,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樣風險實在太大,弄不好海川就得垮掉,你們三年多來的心血就將化為灰燼。武哥,你可要好好勸勸陳總,這可不是關係著他一個人命運的事情,是整個海川上千名員工的未來問題啊!”段向東辦事一向慎重,王老五是知道的,但人做事情有時候過於瞻前顧後,也會錯失一些機會,所以王老五拿不準,實在不好作出判斷。

“向東,人做事慎重點沒壞處,但這件事情,機會就擺在我們麵前,我們不去做,別人也會去做,與其讓別人搶先,不如我們大膽的冒險。”陳銘川正好聽見段向東的話,把一杯冰水首先遞給段向東,並給他說。轉頭看著王老五,接著說:“別抽了,我實在搞不懂,抽煙究竟有什麽好的,還是喝蘇打水的好,通氣又通便,對身體有好處。魚還沒上鉤嗎?”說著話,陳銘川坐在王老五身邊的沙灘椅上:“向東,太陽實在狠毒,你去和我老婆拿點防曬霜吧,寒冰和她在裏麵呢。”

段向東沒吭氣,站起來走了進去,陳銘川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後問王老五:“武哥,今天恐怕吃不上你釣的魚了吧?”

“吃魚事小,公司事大。薑太公釣的是歲月,我王老五釣的是心情。可是,好好的心情,被你和段向東硬是整得沒了蹤影。”王老五把手裏的香煙丟海裏後,接著說:“銘川,上新項目的事能不能緩一緩,我們是不是步子邁得快了點,基礎沒打好,就忙著起房子,後患無窮啊。”王老五有預感,段向東應該是正確的,這一次,也許陳銘川真的錯了,雖然他一直很信任他,也了解他的管理才能,但人有時候是容易被自己的成就衝昏頭腦的,在越得意的時候,越容易思想膨脹。

“既然我們有這樣的機會,香港那邊的官員又放出了話,為什麽要緩。再說,新項目的上馬,關係著海川未來的發展,現在,國家對醫藥市場越來越規範,我們再不把自己做大,以後留給我們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少。況且,歐洲那邊引進的設備,年底是要付款的,你也知道,為他們生產原料藥,是談了多次,從別人手裏搶過來的,要是明年第一季度不能出產品,我們就會失去這個進入海外市場的大好機會。”陳銘川的魄力和膽識,王老五很認同,但要冒著以後被查處的風險,王老五還是認為不值得。

“如果上市後,香港那邊證監局找麻煩,可不是用錢能擺平的,你想好了,畢竟那邊的官員和這邊不一樣哦。”王老五雖然過著半隱居的生活,但並沒有不關心國家大事,知道香港的官員不是那麽好賄賂的,法律也比內地健全,在內地,隻要官員敢要,什麽都能擺平,可香港畢竟是香港。

“武哥說到關鍵了。陳總,給,你的防曬霜,白白嫩嫩的,擦這個管用嗎?”段向東把防曬霜遞給陳銘川,坐下後接著說:“太陽狠毒,我門可以擦防曬霜。如果把企業比喻作人,那法律就是太陽,如果企業總是靠防曬霜來抵擋太陽,能擋多久?你能暴曬多久?盡管太陽也有烏雲遮蓋的時候,法律也有漏洞可鑽的空子,但太陽總歸是太陽,遲早是會驅散烏雲的,沒錯,我們可以在烏雲下躲避一陣子,可是,能躲多久啊。”段向東的一凡太陽理論,讓王老五和陳銘川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人,竟然也能說出如此深刻的道理。

“行啊!向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段總的這套理論,完全可以進人大代表行列了,用你的太陽學說製定法律,那樣的話,那些違法企業不就都被曬成蒸氣了,中國的未來企業治理不就有了保障了。哈哈!”王老五難得找到點可以取樂的話題,調侃著段向東,哈哈大笑起來。

陳銘川擦著防曬霜,也笑著說:“那你說說,我這防曬霜還擦不擦?擦總比不擦好吧?給,你也擦點。”說著把防曬霜遞給段向東。

段向東看了一眼陳銘川手裏的防曬霜,沒接,把頭看著遠處說:“我不需要擦,日光浴嘛,就應該讓皮膚好好的被太陽暴曬,隻有那些怕暴曬的人才擦防曬霜。”他這不冷不熱的態度,讓陳銘川很尷尬,那隻拿防曬霜的手,不知道該縮回去還是繼續這樣伸著。

王老五打圓場,忙說:“我就是個怕暴曬的人,你不擦我擦,銘川,把防曬霜給我。”陳銘川把防曬霜遞給王老五,心情實在不爽,自己是老板,反倒被手下如此冷嘲熱諷的,有哪個老板會高興呢。

“姐,水果沙拉好了,我給他們端出去吧。”寒冰正要端起玻璃盤,陳銘川老婆卻攔住她。

“先別去,他們談正事的時候,最好別去打攪他們,這是做海川女人的規矩,你可要記住啊,要想做海川的女人,不僅要能忍受寂寞,還得學會什麽時候該說什麽時候不該說。”

“哦,還有這樣的規矩哪,我以前沒聽哥說過。”寒冰放下果盤。

“以後你慢慢的就清楚了。”陳銘川老婆笑著說。

陳銘川確實是生氣了,擦防曬霜,沒再吭聲。三人一時都不說話,王老五也擦著防曬霜,看看陳銘川,又看看段向東,他在等,看他倆誰先開口,要是誰先開了口,那開口的人可能就心軟了,他希望陳銘川先開口,畢竟他是老板,得作處個老板的姿態,應該對段向東這樣負責任的下屬,給予讚揚才是。

段向東看著遠處,手握著魚杆,心裏也在等著陳銘川先開口,他知道自己剛才的做法有些過分,但他就是要這樣做,等事情過後再道歉也來得及,所以他不想先開口。

陳銘川想說點什麽,但又放不下董事長的架子,雖然平時自己告戒自己,要謙虛,要兼聽,可事到臨頭,就忘記了,隻記得自己是董事長,此時的他,實在是被段向東的無理激怒了,但又不好發火,隻有忍著。

三人都感覺空氣很悶,悶得有些焦躁。這樣過了大約一分多鍾,王老五認為自己該站出來了,不然會真的壞了大事。

“我給你們倆講個曆史故事吧。”王老五看看兩人,沒什麽反應,也不管他們想不想聽,自個開始講起故事來:“唐太宗李世民是個明君,開創了曆史上有名的貞觀之治的大唐盛世。他為什麽能有如此成就呢?因為他除了自己有才能外,還有很多能人幫他,這個人人都知道,可他有個好老婆才是最關鍵的,他的老婆長孫皇後,人們知道李世民的多,曉得他老婆的少,這個女人可算得上是中國曆史上最賢的國母。有幾次李世民下朝回後宮,邊走邊大罵魏征,並揚言要殺了這個老小子,因為魏征常常不給李世民麵子,在朝堂之上直言不諱,甚至還罵過李世民。所以李世民每次被他罵後,在回後宮的路上都大罵魏征不是東西。有一次,李世民又被魏征說教了,回後宮的路上,又說出要殺了魏征的話,剛好被長孫皇後聽見了,她攔住李世民問‘你真的要殺了魏征嗎?’李世民在氣頭上,沒想就回答‘非殺了他不可!’長孫皇後又問‘你自己戴的帽子正不正,是不是要看鏡子才知道啊?’李世民看了眼自己的老婆,覺得她很奇怪,說的是魏征,與戴帽子有什麽關係,但他還是回答了長孫皇後的話‘是呀,照鏡子就知道。’於是長孫皇後笑著說‘那你把鏡子砸了,還怎麽照啊!’李世民這才恍然大悟,魏征就是自己的鏡子。”王老五講完故事,看著陳銘川,他是要陳銘川也能恍然大悟。

陳銘川見王老五盯著自己看,很不好意思的說:“你看我幹什麽呀。我又不是李世民。”

“可他是魏征呀。”王老五指著段向東,笑著給陳銘川說。

“哈哈!不錯,向東的強驢脾氣,很象魏征。”陳銘川哈哈大笑起來,並拍了段向東的肩膀一下,算是緩和了氣氛。

“陳總,我就是一個為海川打工的,本來犯不著與你硬來,我完全可以像隻小綿羊一樣的溫順,但在這件事情上,我不能做對不起你和武哥的事,明明自己看見前麵是火坑,卻裝著不知道,你說我段向東能幹那種事情嗎?”段向東把心裏的話說出來,王老五和陳銘川也知道他確實是出於公心。

“香港那邊的官員也好不到哪裏去,見到錢,再好的官,也不可能不伸手,既然他們放話出來有這個意思,我們就給他,要知道,狼隻有餓了才傷人,我們把狼喂飽了,它就聽話了,不是嗎?”陳銘川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但狼就是狼,喂飽一次,它還會餓,再喂飽,它再餓,隻要有一次不喂它了,或者新的狼又來了,你怎麽辦?繼續喂養下去嗎?”段向東看了陳銘川一眼後,接著往下說:“還有,做假帳,你就那麽肯定海川的人不把這事賣出去嗎?隻要有足夠的**,人是最不可靠的,做幾份假的財務報表容易,但收拾起後果來就難了。他們要我們做假帳,還要我們給他們送錢,以後要是事發了,他們倒黴沒關係,可是海川不能因為他們而垮了啊。沒錯,按他們的要求辦,今年是可以上市,海川也可以拿到融資的錢,可以把新項目搞起來,可這樣建起來的大廈有什麽用!要知道,隻要有足夠的衝擊,再怎麽堅固高大的大廈也會被摧毀的,美國紐約的雙子塔大廈,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嘛。”

“可今年上不了市,就意味著我們要失去進入海外的機會,那可是幾個億呀,不是個小數目,如果銀行方麵能為我們解決資金,就算上不了市,融不到錢都沒關係,可我跑了幾家銀行,一聽說數目那麽大,而我們的總資產還不夠抵押,都被拒絕了,所以我急呀!向東,我多希望你能在這上麵幫幫我,我把寶全押在了香港那邊上,你說的這些道理,我也想過,但權衡利弊,我認為值得冒這個險。”陳銘川的苦衷,王老五是清楚的,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海川確實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要麽奮不顧身,要麽腳踏實地,可在**麵前,誰還想腳踏實地呢。

“銘川,現在公司的現金流有多少?今年的盈利狀況會怎麽樣?”王老五問的目的是想提醒陳銘川,我們可以自身解決部分資金問題。其實,他在陳銘川和段向東交談的時候,自己已經想到了辦法,但這得說服陳銘川去辦才行。

“武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算過,按目前我們幾千萬的現金流,加上今年的盈利,是可以解決部分的資金問題,但遠遠不夠。”陳銘川回答。

“恩,那這樣行不行?我們自己融資,也就是說,用我們現有的資金,加上今年的盈利。我們再進行增資擴股,引進戰略投資人,尤其是說服那些投資公司,我們可以召開個引進戰略投資方麵的項目發展說明會,邀請一些投資公司來聽聽,並向港澳台發布,把我們的項目作一個詳細的解說,隻要他們覺得有投資價值,以後有豐厚的投資回報,我相信投資公司是不會拒絕這麽好的項目的。而向東那邊,也要積極進行上市的準備工作,但不要去行賄,更不要做假帳,按正常程序走,用我們的實力來說話,就算等他個兩年三年的,我們也不要做那些害人害己的事情,在中國上市企業中,有很多都是靠走後門拉關係擠進資本市場的,可最終結果怎麽樣,把股民害了不說,自己也垮了,所以我們不幹這樣的勾當。還有,銀行那裏能貸多少就貸多少,有總比沒有的好。我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得自己想辦法,銘川要是忙不過來,我願意站出來,貸款的事情銘川來辦,我負責引進投資的事情,向東還是抓緊香港那邊的上市問題。銘川,你看這樣行不行?”王老五覺得自己該站出來了,在這個時候自己還過逍遙日子的話,以後就沒有機會逍遙了,所以把自己的想法給陳銘川全說了出來。

“陳總,我看武哥這辦法行,現在才七月份,完全來得及,在年底前,可以把需要的資金準備夠,在國內我認識幾家大的投資公司,他們曾經也向我打探過投資的事宜,我可以再和他們聯係一下,香港那邊我也積極的尋找投資機構,我堅信,隻要有陳總和武哥在,海川一定有希望做成跨國企業的。”段向東被王老五的一席話說得服服帖貼。所以沒等陳銘川表態,就先同意王老五的意見,目的是要陳銘川下決心。

“武哥,今天的魚釣得夠大的啊,比薑太公那老小子強千萬倍。你還是過你的薑太公日子吧,這些事情,我和向東去辦就足夠了。有你的這套大政方針做指導,我們走不了彎路的。”陳銘川這麽說,說明他下定了決心,他給王老五說完,把頭轉向段向東:“向東,對不起,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遺恨後半生了,謝謝你這頭強驢。”陳銘川很誠懇的向段向東道歉並感謝。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陳總,還好你和武哥了解我的脾氣。我本打算事情結束後再向你道歉的,沒想到你先放下了姿態,我段向東很慚愧啊。”段向東也向陳銘川表示自己的不對。

“別說那些客套的,以後的事情還多著呢。不過,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慶賀慶賀呀?哈哈!好了,問題解決了,可以輕鬆輕鬆啦!寒冰!寒冰!”王老五哈哈的笑起來,並喊寒冰。

寒冰和陳銘川老婆正在準備午餐,聽見王老五的喊聲,以為是他釣到魚了,給陳銘川老婆說:“哥肯定釣到魚了,我去看看。”說完高興的小跑出來。

“哥,是不是釣到大魚了?”

“哈哈!是呀!釣到大魚了!”陳銘川和寒冰開著玩笑的說。

“在哪呢?怎麽沒見著?”寒冰看看周圍,沒見魚的影子,連水都見不到一滴。

“你給我們倒三杯酒來,我們要慶賀。”王老五給寒冰說要酒,不是說魚的事。

“慶賀?好吧,紅酒可以嗎?”寒冰很奇怪,不知道他們要慶賀什麽,但沒問,她不該知道的,她才不會亂打聽的。

“要的就是紅酒,紅紅久久!哈哈!”王老五說完,三個男人都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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