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的單身生活

第22章 假合歡佛

第二十二章 假合歡佛

坦然/著

第二天,是周五,王老五為了確認鬆下褲帶是否從美國回到東京,專程到賈先生下榻的酒店。

王老五到酒店時,賈先生不在,他在大堂裏等候,直到下午快五點鍾,才等到賈先生回來。

“等久了吧?王先生,我剛從鬆下先生家裏回來,你不來找我,我還想找你談談呢。”賈先生熱情的握住王老五的手說。

“我也剛到不久,很想知道這次賈先生對合歡佛鑒定的結果,所以有些迫不及待的冒昧找來了。”王老五樂嗬嗬的,看了看時間,然後說:“也該到吃晚餐時間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好嗎?”

“好啊,我請王先生。”賈先生爽快的說。

王老五哪能讓他請客:“不,應該我請你,向你討教學問,豈有老師請學生吃飯的道理呢。我看這家酒店有中國菜,日本料理賈先生也許吃膩了,我們換換口味,就吃中國菜。”

賈先生於是哈哈笑著說:“好,就聽王先生的。”

兩人在酒店的中國餐廳入座後,要了一壺茶,這個時段還沒顧客,偌大的一個餐廳,僅是王老五和賈先生兩人,他們在一個僻靜角落坐下。

王老五給賈先生沏上茶水,雙手端起杯子:“賈先生,難得在異國他鄉與你相遇,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賈先生也不說客套話,雙手接過王老五遞來的杯子。

王老五在自己茶杯上沏上茶水,端起來,與賈先生的茶杯碰了一下,把茶當酒的喝了一口,賈先生也淺淺的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開口問王老五:“王先生幾時回國呀?”

王老五微笑著回答:“再過兩三日吧,目前還沒準確的回國日期。”接著他問:“賈先生你幾時回新加坡?”

“我不回新加坡,我首先要到中國一趟,趕巧,地點就是島城。”賈先生神秘的回答。

王老五聽出他話中有話,於是問:“不會是賈先生又要到島城買什麽字畫吧?”

賈先生搖搖頭,笑著說:“不為字畫,隻為合歡佛,即使能看上這件稀世珍寶一眼,我此生也無遺憾嘍!”

“哦?為合歡佛,難道合歡佛不在日本,而是在島城嗎?”王老五故意這麽問。

“這個我也難以確定,今天下午兩點,我到鬆下酷呆先生家,見到他家珍藏的合歡佛。”賈先生說到這裏,喝了口茶,砸了咂嘴繼續往下說:“你猜怎麽著?我見到的,盡管做得十分精美,但卻是贗品。”

王老五裝著十分吃驚的張大嘴巴問:“這麽說,鬆下褲帶先生家收藏的,也就是從國人手中搶走的,不是真東西,而是仿製品嗎?”

賈先生點頭肯定的回答:“確實是假貨。”

王老五再問:“賈先生不是說沒見過真的嗎?為何如此肯定鬆下家的是假貨呢?”

賈先生微笑著說:“因為鬆下酷呆拿出來給我看的,是瓷器,不是陶器,真正的合歡佛,是唐代彩陶工藝製作的,屬於唐三彩一類,而鬆下家的,卻是清朝早中期的瓷器製品,憑這一點,就足以肯定是假貨。”

王老五不住的點頭,然後又問:“這麽說,真的合歡佛沒有流失到國外,還在咱中國人手中啊!鬆下褲帶先生沒和你說起他家祖上是如何得到合歡佛的嗎?”

賈先生回答:“這種強盜似的掠奪,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嘿嘿,他鬆下家族,怎好和我一個華裔說這些呢。當我看到合歡佛是假貨的時候,心情特別的激動,知道如此國寶沒有被日本人搶掠走,十分興奮哪!要是今天看到的是真貨,我就不會這麽高興,這也是我想找你的主要原因,國寶還在我們中國人的手中,在這裏,能和王先生一起慶賀此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來,為我們的國寶,以茶代酒,幹一杯!”

王老五與賈先生碰了茶杯一下,一口把杯子裏的茶喝了:“痛快!哈哈……沒想到賈先生旅居海外,竟然還如此憂國,真君子也!”王老五翹起大拇指。

賈先生也哈哈笑著回答:“我的血也是熱的嘛!”

“是啊,中國人,要都像賈先生這樣,也就不會有漢奸,日本那個時候在咋國土上猖獗,還不都是有漢奸走狗幫著他們,唉……不說這些,還是說說你見到的那位鬆下褲帶先生吧,聽說他是鬆下家族的繼承人,應該長得相貌堂堂吧?”王老五感慨一番後,忽然把話題轉向了鬆下褲帶。

“他確實是未來鬆下家業的繼承人,不過,可不像王先生想的那樣相貌堂堂,嗬嗬,與水滸裏的武大郎,稍高一點,可就他這模樣,卻喜歡玩女人,據說,他可是一日無女不歡啊,哈哈……而且還都是喜歡年輕漂亮的雛,你說就他那身板,能在女人身上這樣騰出啥名堂嘛,哈哈……”賈先生談起風月,也像談書畫一樣的在行。

王老五心中暗自高興,這證實了鬆下褲帶確實回來了,他是趕回來送死的。但王老五沒在臉上表露出喜悅,而是問:“這位鬆下先生,有沒說真的合歡佛在誰人手中?”

“這個他沒說,但從他知道自家祖宗從中國搶來的是件假貨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看他那樣子,恨不得把那十二對瓷器給摔了,不過,盡管是贗品,但做工卻是很精美,仿製的手段很高明。”賈先生又喝了口茶,然後問:“王先生還記得寒山老人嗎?”

“當然記得,你還從李博士手中買過一幅這位寒山老人的字畫呢。”王老五回答。

“那天在旅行社,因為時間關係,我沒有詳細的給你講寒山老人的事,今天,難得王先生與賈某在此相見,要是你喜歡,我就把寒山老人的事給你說說吧,因為這也涉及到合歡佛。”賈先生把背靠向椅子。

王老五立刻回答:“願聞其詳。”

賈先生於是講起了寒山老人的故事:

‘還記得我那天在旅行社和你說起的寒錦嗎?寒山老人是寒錦的孫子,他是寒家文學書法造詣最深的,寒派書法,是寒山老人創立的,但他沒有後代,繼承他書法的,唯一一個人,是他的書童。’

‘順治出家後,被一高僧點化,把合歡佛交給了寒家,這個已經給你說過,就不多說了。合歡佛在寒家傳了三代,到寒山這代,也是最末一代,他雖沒娶妻生子,但寒山早年,風花雪月,喜好玩樂,這與他受到合歡佛的影響有關係,他找不同的年輕貌美女子睡覺,那時候,可不是什麽人家的女人都能動的,但有種地方,是男人的樂窩,就是青樓,那裏的女人是隻要有錢的男人都可以碰,不會惹出是非麻煩來,所以寒山早年遊學期間,常常出入青樓,隻要哪家青樓有年輕貌美的女子,他都要去湊湊熱鬧。’

‘也許你學過曆史,對康乾盛世不會很陌生,在那個年代,戰爭基本上沒有了,人民安居樂業,統治階級要的是人民會享樂,有地方發泄旺盛的精力,不聚眾鬧事就行,所以青樓這樣的地方,就越來越多,就連康熙和乾隆也逛過窯子,這可是真事,不是我瞎編的。跑題了,還是言歸正傳,說寒山逛青樓的事吧。’

‘這寒山逛窯子,與一般男人逛窯子不一樣,有啥不一樣呢?別的男人逛窯子,是圖享樂,讓窯姐伺候舒服為最大享受,可寒山卻不是這樣,他找窯姐,不是讓窯姐伺候他,而是他主動玩窯姐,如何玩?就按合歡佛上的那十二個經典男女歡愛姿勢玩,他把這種玩,當作是一種養生辦法,每個窯姐,都隻一次,再怎麽貌美如花,他都不會留戀,僅一次就了結,但每次,他都會把對方玩得骨酥筋軟,幾天都不願意再想男人。’

‘還別說,寒山還真玩出了名堂,啥名堂?他活到了一百歲,還是鶴發童顏,一個月還能找窯姐玩上一兩次,他的這種玩法,是有根據的,叫神氣合練,也許你不知道,修煉,光練氣是不夠的,要神氣合一,神是啥東西?就是心神,也就是說,他能做到在和窯姐們玩的時候,心神與體氣合二為一,完全進入到一種虛空的境界裏,這可不是我瞎吹,當今也有這樣的玩家,七八十歲了,還能健步如飛,玩起女人來,不比小夥子們差。寒山老人從合歡佛中領會到的,讓他一生受益匪淺,到了晚年,他的書法開始進入到一個新的領域,這與他精氣神都保養得好有著相當大的關係。’

‘於是,寒山老人開始在晚年,撰寫合歡佛的書,他總結出了每個姿勢的不同妙處,**時辰,治病防病之要領,甚至還把自己心得體會寫進了書中,目的就是要讓後人,能從中得益,可以因為世俗和所謂的儒家保守思想束縛,這本書沒能麵世,成了絕本。’

王老五聽到這裏,這才明白,原來合歡佛的書,是寒山老人親筆所書,難怪在他看到李雲賣給賈先生那幅字畫時,上麵的字有些眼熟,而且,在他看到蕭薇家珍藏的合歡佛圖譜時,上麵的字,也很眼熟,難道合歡佛圖譜也是寒山老人製作出來的嗎?想到這裏,王老五開口問:“寒山老人除了寫出書以外,還有沒有圖譜集之類的留下?”

“圖譜?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圖譜的事,寒山老人的手劄中,沒有記載圖譜的事,即使有,也許是他的書童,也就是後來成為他的養子的寒韓所作的吧,怎麽?王先生看到過合歡佛圖譜嗎?”賈先生對古董特殊的**,讓他立刻追問王老五圖譜的事。

王老五聽到賈先生說寒山老人的養子叫寒韓,心中想到了那個網絡裏過時了的怪才,差點笑出聲來。

“我哪見過什麽圖譜呀,哈哈……我隻是猜測會不會寒山老人也仿照合歡佛的模樣,畫個畫冊出來。”王老五當然不會把自己見到過圖譜的事說出來:“賈先生,還是繼續講關於寒山老人的事吧。”

於是,賈先生又開始娓娓道來:

‘鬆下家族搶走的合歡佛,我估計,就是寒山老人在那個時期仿製的,因為從假合歡佛的瓷器釉色上判斷,應該屬於乾隆時期的東西。而寒山老人,在臨死前一年,才正式收養了一個姓韓的書童,為了讓這個書童不忘記他的祖姓,所以起了寒韓這個名字。而寒山老人的死,有幾種說法,但大體上我總結有兩種是最有可能的,一是他投崖自殺,因為在他手劄中寫到他在一百零八歲那年,已經沒了與女人**的欲望,知道自己活著沒什麽意思了;另一種,是他上山采藥,不慎掉下懸崖摔死。但我更偏向於第一種猜想,因為寒山老人說過一句話:人無合歡,猶如行屍。他既然知道了自己沒了合歡的能力,活著也就沒了意義,所以還不如幹脆主動了結生命,因為那樣活著,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痛苦。’

‘這個寒韓繼承了寒山老人的書法同時,也繼承了寒家的所有家業,包括合歡佛。合歡佛有一個不成文的傳承規矩,那就是傳女不傳男,寒山卻打破了這個規矩,因為他沒有子女,所以,估計在傳承合歡佛的時候,寒山老人已經給寒韓娶了一房媳婦,並把合歡佛的這種傳承方式告訴了寒韓,同時傳承的,也包括仿製的假合歡佛,目的就是要保護好真的。於是,合歡佛及假貨,從寒家,傳到了另一家,再從另一家,傳到下一家,直到日本開始大肆入侵中國,鬆下酷呆的爺爺,不知是從哪家搶來了假的合歡佛。’

王老五聽完賈先生的一番講述,才開口問:“據賈先生這麽說,合歡佛應該在國內某人手中,可你說要到島城,卻是為何?難道你認為合歡佛在島城嗎?”

“哈哈……王先生快人快語,問得好,不瞞王先生,我這次去島城,不是因為我知道合歡佛在誰人手中,我也隻是抱著試試運氣去,島城不是有李博士嗎,他可是我認識的國內少有的民間收藏名家,他收藏的很多東西,都是一般少有人知道的,他應該對合歡佛有所聽說,所以,我到島城,是去找李博士探聽合歡佛消息的。”賈先生笑哈哈的說。

王老五心裏一驚,不好,要是姓賈的找到李雲,李雲那個大嘴巴,特別喜歡賣弄,要是他在賈先生麵前說出合歡佛在我手中可不是好事,不行,我得提早與他打好招呼才是。想到這裏,王老五才說:“原來是這樣,我以為賈先生有了可靠線索了呢,要是我回去時,賈先生還在島城,希望能和賈先生在島城再次相聚。”

兩人開始說些無關緊要的事,邊吃邊聊,政治呀,國際形勢呀什麽的,海闊天空的瞎扯,都是些飯桌上男人間相互說的那些無聊話。

晚餐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王老五付完賬單,回了租住的公寓,準備著晚上動手。

就在王老五和賈先生吃飯聊天的工夫,有一夥人卻忙開了,這些人,就是孔大少和濱崎涼子他們。

在東京郊區的移動別墅裏,這是北海道黑社會老大在東京的窩點,這個窩點,現在聚集了十幾個人。

北海道老大布置著每個人的任務:“……這可是關乎我們在座每個人未來一生的大事,幹好這一票,我們以後就可以隱退江湖,過正常人的生活……大家跟隨我龜田這麽些年,不就是為了以後能有個好的著落嗎,現在,是時候了,我老了,也想安度晚年,你們都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長著呢,總是在黑道上打打殺殺也不是個事,既然有這麽個機會,我們就該齊心協力辦好,不為誰,隻為自己……剛才我布置的每個人行動任務,大家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老大!”十幾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回答。

“好!各自分頭行動吧!”老大手一揮,十幾個人,都退出了別墅,隻有孔大少和濱崎涼子留下。

“涼子,孔先生,你們留在這裏吧,等著他們把鬆下家的那小子給我綁來就是。”老大站起身說。

孔大少卻說:“龜田先生,我一開始就表明,我可不為錢,你們得多少錢,我一分也不要,我隻是想治治鬆下那小子,所以我最好還是回避吧,別讓他看到我最好,那樣,你們要錢也少些麻煩。”

北海道老大沉言半著偷偷瞄了濱崎涼子一眼,那意思是想讓濱崎涼子來做這個決定,究竟讓不讓孔大少留下。

濱崎涼子也不想留在這裏,所以她開口說:“孔先生說的也是,我們最好都回避一下,這樣有利於計劃的順利實施。”

北海道老大這才點點頭說:“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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