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求輕寵:愛妃請上榻

第二卷 都是給我挖坑噠_第146章 這輩子大約再也見不到你了

白術眉頭一皺,細心地看出了我的異樣:“哭過了?”

這貨就是個人精,糊弄他,我還沒那麽好使的腦子。

“付家出事了,六十六嬸哭得都快暈過去了,我真怕她會受不住。”我歎口氣,朝後看了看,“走吧,別在這兒站著,仔細讓人聽了去。”

白術涼薄地笑笑:“那種勢力又惡俗的父母,不要也罷。”

我心下一寒,隨即釋然,有神威老將軍那樣不堪的祖父,白術對於那種不純粹的親情必然是很不屑的,付家夫婦在付蓉落難時候的表現,刺中了他心底的疤。

進了屋子,白術反手關上門,我在桌邊坐下,他在我對麵坐了,身子微側,顯得很隨意。

“你去見過太子了?”

我點頭,這種很明顯的事情不需要撒謊。

“太子怎麽說?”白術好整以暇地看著我,眼神中有看透一切的清明,“保不住?救不了?”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心裏寒了又寒,為什麽這個人總是能保持鎮定?為什麽他總是能看穿一切?

“付仲道老了,沒什麽用了。”白術勾唇,笑意滿含諷刺,“為了一個付仲道去惹皇上不痛快,這買賣賠大發了。”

我心一沉。

黎昭也是這麽想的嗎?

救不了是一回事,不肯救是另一回事,我寧願黎昭是真的救不了。

白術搖搖頭,長聲一歎:“作為儲君,我想,他會用儲君應有的姿態來處理這件事。”

儲君應有的姿態?什麽意思?

我疑惑地看向白術,白術衝我笑笑,亮白的牙齒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森然,令我心頭寒意暴漲。

“怕?”白術淡笑,探了一手過來握住我的手,“心肝,你不該見到這些事情的。”

每一個人都說著不該讓我見到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可每一個人都在跟我勾心鬥角。

白術今天這番話,何嚐不是挑撥我跟黎昭的關係?如果真的不想讓我見到這些,他幹嘛巴巴地跟過來向我解釋其中的彎彎

繞繞?

心裏悶悶的,說不上來的難受。

以前我覺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很好,白術那麽溫柔,付恒那麽陽光,黎昭那麽直率,阮郎歸那麽討厭。

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溫柔的白術實則偏激乖戾,心思深沉,陽光的付恒也有他的睿智精明與深藏不露,而直率的黎昭,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非死即傷,討厭的阮郎歸不再討厭了,可我卻不得不繼續討厭他。

“心肝一介平頭百姓,閨閣弱女,的確是不該見到這些事情的。夫子既然也是這麽想的,便到此為止吧!”我淡淡地打住話頭。

白術淡淡一笑,起身告辭。

很快,我就明白了白術口中“儲君應有的姿態”是什麽意思。

三天後,消息傳來了,付仲道判了斬立決,抄沒家產,付夫人與付恒貶為庶民,逐出京城,永不錄用。

而這件案子,是黎昭主動求皇上攬下來的,他一手操辦,成功地保住了付恒。

對於黎昭的做法,我是很讚同的,畢竟與付仲道的死活比起來,我更在意付恒,隻要付恒沒事,其他的都不是事兒。

人就是這樣,很多事情上,理智是壓不過情感的,所謂好壞,端看符不符合自己的利益罷了!

對於我來說,黎昭的做法很好,他保住了我的恒哥哥。

我和付蓉、六十六叔一路送付恒母子到城外。

我看著付恒,眼睛酸澀腫痛,昨夜哭了大半夜,這會兒反倒掉不下眼淚了。

“心肝,這輩子大約再也見不到你了吧!”付恒苦笑,抬手摸了摸我的臉,“我爹……就拜托你了!”

我點頭應下,付仲道於今日午時三刻處斬,現在才剛剛巳時,他們來不及給付仲道收屍了。

“恒哥哥,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我強壓著滿腹酸楚,悲切地問。

付恒摸摸我的後腦勺,淒涼地笑笑:“別難受,我還活著,不是麽?”話雖如此,可他語氣裏的悲傷、眼神中的悲憤卻是掩藏不住的。

我從肩膀上解下一個小布包

袱,抽泣道:“恒哥哥,這個你拿著。”

付恒強笑著搖搖頭,拒絕了。我急切而疑惑地望著他,他卻低了頭,輕輕攬了攬我的肩膀,無奈道:“別問,好嗎?”

“我不想你過得太辛苦。”我急了,拚了命把包袱往他懷裏塞。

付恒堅決不肯收,倒是付夫人,一把搶了過去,緊緊地抱在懷裏,諂媚地笑:“謝謝辛小姐,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娘!”付恒懊惱地叫了一聲,臉色越發難看了,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付恒隻是想保留一絲尊嚴,希望在我心裏,他即便不再是那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至少不是向人搖尾乞憐的可憐蟲。

告了別,付恒與付夫人緩步離去。

我瞧著他們的背影,原先是錦衣華服的,不過幾日,便粗布衣衫,落拓淒涼。

付恒漸漸走遠了,我心裏突然空落落的,想起他說的那一句“這輩子大約再也見不到你了吧”,心口猛的一揪,不管不顧地拔腿追了上去。

“恒哥哥!恒哥哥!等等我!”我大聲喊叫。

付恒的身影猛的一頓,腳步卻沒停,依然邁著緩慢而堅定的步子往前走。

我突然就沒了力氣,頹然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他離去,放聲大哭,撕心裂肺。

後來,我才知道,有一種愛叫做放手,我給不了你最好的,那就不牽絆,不羈留,天高任你飛,我隻在塵埃裏仰望著就好。

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家的了,一進大院子,就見白術站在花圃前,盯著光禿禿的花圃出神。

我沒心思理會他,遠遠地瞥了一眼,徑自往小院的方向走。

“明年,這裏大約不會有花了吧!”白術的歎息聲在幹冷幹冷的北風中,有一種刺骨的寒意。

你知道什麽叫做“一語成讖”嗎?

就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我不知白術究竟是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還是那句話隻是巧合,但第二年,我的確沒有看到那個花圃裏的花。

(本章完)